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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攻占外围阵地后,渐渐逼近主阵地,要塞形势危急。
李芳郴多次用电话向第2兵团司令张发奎求援:“报告钧座:职师在富池口血战十天,全师伤亡惨重,援军不至,职师实在难以继续撑下去了,还望钧座准予撤退,……”
张发奎不等李芳郴说完,便怒斥道:“不行!现在全战场受日军牵制,我正在积极部署兵力,调整后自然会派部队增援你。集团军孙(桐萱)总司令视察过你们的防御阵地,据他向我报告,地形对坚守有利,工事也还坚固。你只要好好用兵,沉着应战,是完全可以坚守待援的。”
李芳郴竭力争辩道:“钧座,富池口要塞是有极少部分永久性工事,但绝大部分后修建的工事在十天激战中,被日军飞机大炮摧毁了。职师官兵竭尽全力逐次抵抗,几经肉搏,至全连、全营官兵壮烈牺牲,才不得不放弃阵地。再者,要塞原守卫海军陆战队不接受指挥,难以协同作战。”
张发奎说:“关于官兵英勇作战情况,战后总结报上来,该奖励的奖励,该表彰的表彰,我也准备给你请领一枚勋章哩!但那是以后的事。至于要塞原守卫海军陆战队,我马上下令:从现在起归你统一指挥,作战不力者,听你裁决!”
李芳郴却苦苦哀求道:“钧座,现在要塞外围阵地已被敌攻陷,主阵地也已支离破碎,就是马上调一个师来支援,也未必能恢复阵地。职师已伤亡达三分之二,无论如何,也请钧座恩准放弃阵地吧!”
连日来各部战况不利,张发奎十分窝火,李芳郴喋喋不休,使他不禁勃然大怒:“我要的是阵地,不是伤亡数字!阵地丢了,要军队有何用处?即使如你所说,你部果真伤亡三分之二,不是还有三分之一兵力吗?为将者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就将阵地拱手让人,是极大的耻辱!你是黄埔军人,竟毫无羞耻之心吗?对军人的荣誉就这样不看重吗?这样还怎么能当一师之长啊!”
李芳郴哀求道:“钧座,我们现在是打持久战,应将力量积蓄于逐次抵抗,为一阵地而作无谓牺牲,这是没有意义的呀!”
“胡说!你守的阵地不是一般阵地。能多守一天,武汉就能多保住一天,是具有极大战略意义的,怎说是无谓消耗呢?你再坚守三天,我必调遣部队增援。到那时,你师即可撤下来整补了。”
“钧座!钧座!职师已消耗殆尽,还拿什么去坚守三天呀!”
“至少,你还活着!”张发奎蛮横地说:“我警告你,如果不能坚持三天,提头来见!”
张发奎愤然地扣下听筒。李芳郴听完电话似乎傻了。
要塞不同于一般阵地,甚至比一座城市更重要。如果沿江要塞都放弃了,日寇海军便可以畅通无阻地溯江而上,直取武汉。即使没有张发奎的警告,擅自放弃要塞,也是罪不可赦。更何况马当要塞失守,处决薛蔚英已是前车之鉴。李芳郴身为黄埔军人,理应“视死如归”,这是军人应有的志向;否则攻不能取,战不能胜,守不能坚,便不能成大事。
当初在黄埔军校受训时,军校大门上端有“革命者”的匾额,两侧有“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斯门”匾额,说明自入黄埔军校之日,他们就已“视死如归”。
李芳郴身为初、中级军官时,也曾有过“与阵地共存亡”的经历和亲冒弹雨冲锋陷阵的壮举,但随着官位的升高,他生命的价值似乎也起了微妙变化。冲锋陷阵抗战而死,不战而退将处极刑;两者虽同为死而实质不同,前者重如泰山,后者轻如鸿毛,本来不难作出抉择,但李芳郴经过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后,竟然作出“既不成功,也不成仁”的选择:下定决心临阵脱逃,而等待他的必是军法严惩!
当天傍晚,李芳郴派一参谋将营长黄福荫找来,故作镇静地说:“黄营长,现在只有你这个营还算完整,你马上率全营占领要塞区东北面阵地,掩护师指挥部及要塞。张长官命令我师再坚守三天,我们只有抱与阵地共存亡之决心,才能完成任务,望你好自为之!”
“是!”黄福荫认为师长已下决心与要塞共存亡,立即跑步回到营队,按师长命令执行。
黄福荫前脚刚走,李芳郴便带了两名卫兵,找了一只小木船,渡过网湖从此销踪匿迹了。李芳郴逃跑的消息一传开,全师官兵无不痛骂。所幸当时各部队长还能沉着掌握住部队,坚持抵抗至晚间,由营长黄福荫率部掩护,先由工兵营在网湖搭浮桥,让炮兵撤退,要塞主要设施由工兵营破坏,至午夜全部撤出,最后工兵营又把浮桥拆掉。
次日(8月23日)天亮,日军占领了富池口要塞。
第259章 田家镇战斗()
田家镇要塞位于九江上游六十公里的长江北岸,与对岸半壁山和富池口的永久炮台相依,其地形东北是黄泥湖,西面是沼泽,中间是丘陵高地,北边是松山。田家镇是鄂东门户,江防要地,也是武汉三镇据守的门户要塞。
7月间,李延年奉命率领直属第2军(辖郑作民第9师、施中诚第57师)开赴田家镇,担任要塞守备任务。李延年时任第九战区第11军团军团长,该军团辖第2军(李延年兼任军长)、李玉堂第8军和霍揆彰第54军。
李延年来到田家镇要塞,便带领两位师长及参谋人员观察要塞及周围地形。他认为此处地势险要,附近湖沼星罗棋布,形成要塞天然屏障。只要兵力部署得当,日军虽有精良武器和其标榜的“武士道”精神,要想正面突破,不付出重大牺牲休想得逞。因此日军很可能采取正面佯攻,吸引我军注意力,而以主力绕道北进,从侧翼求得突破。
据此考虑,李延年将第2军主力部队第9师置于要塞北面。第57师担任东南正面防御。田家镇要塞地处江北,原属第五战区防卫。第九战区成立后,军委会划分战区防地时,因考虑与江南半壁山和富池口要塞相呼应,便跨江将田家镇要塞划归第九战区第2兵团防卫,却没考虑到一旦田家镇要塞受到攻击,跨江援助的困难。
广济失守后,白崇禧为发动全面反攻,将位于铁石墩的第26军调向松杨桥进攻,以致田家镇要塞侧翼空虚;后又将田家镇要塞西北面的第67军第161师调离,于是,田家镇要塞周围兵力空虚。
李延年叫苦不迭,却又不能向第五战区提出异议。他明知第九战区第2兵团兵力不可能调来增防,而且隔江指挥鞭长莫及,只能以现有兵力根据情况变更部署,并将部署方案上报第九战区长官部。张发奎接到李延年的报告,看了兵力部署情况,认为实际上是将两个师的防地扩大,在要塞周围处处设防,这样使得兵力分散,要塞本身防御薄弱,容易被敌人突破。
同时认为白崇禧身为副参谋总长,不顾要塞安危的做法,缺乏协同作战精神,实在不应该。第2兵团方面,自8月22日瑞昌失守后,江南形势一直极为紧张,无力分兵增厚要塞兵力。因此他将情况上报军委会,提请注意田家镇要塞的危急情况。
9月15日,日军以数十架飞机和舰艇,向田家镇要塞发动猛攻,炮弹、炸弹终日不停地向守军阵地倾泻。与其同时,海军陆战队在潘家湾、中庙、玻璃庵一带登陆。其战术果然是正面佯攻,以主力绕至北面进行奇袭。第9师第52团第2营虽顽强抵抗,但因日军攻势甚猛,前哨阵地终被突破。入夜,第52团组织强有力地反击,将阵地夺回,驱逐了日军。
同时一股日军由广济方面开来,猛攻第9师的铁石墩警戒地,遭到坚决抵抗后即施毒气,以致很多官兵中毒,被迫放弃铁石墩阵地。
李延年见日军攻势凶猛,倾注优势兵力,且第一天即施放毒气,表明夺取要塞心切。于是他向第五战区发出求援电,请求派有力部队南下,与第2军夹击当面之敌。
9月16日,日军继续在潘家湾、玻璃庵一带登陆。第57师再次予以迎头痛击,终将进犯之敌击退。但在两天阻击中伤亡极重。同时日军在松山方面向第9师发动猛攻。拂晓,日军以优势兵力和数十门大炮强大火力,向第9师25旅松山纵深阵地猛攻,数小时后又飞来一群轰炸机,轮番轰炸,低空扫射中**队阵地,中**队伤亡较大。
第9师师长郑作民十分气愤,便组织一批轻重机枪和步枪狙击手,专门对空射击,一架日机在俯冲扫射时,被中**队一颗**击中而爆毁,迫使敌机不敢低空肆虐了,减轻了对中**队地面部队的威胁。激战两昼夜,守军虽伤亡极重,却仍坚守阵地。日军多次突入阵地,守军与之肉搏,极为惨烈。肉搏中,第53团一名班长时克俊,掐住敌人脖子不放,敌人挣扎不脱,便咬住他的耳朵,将耳朵咬掉一块,时克俊仍不松手,直至将日军掐死为止。
松山激战,第9师伤亡军官六十余名,士兵八百余人。李延年见各部伤亡过重,外无策应,为集中兵力加强防守,便决定缩小正面调整部署:第57师接替第9师的龟山至老鹳巢一线防御,第57师原家山、九牛山主阵地改为前进阵地,要塞核心守备部队及炮兵第16团,拨归第57师指挥。
日军又开始进攻了。几十艘炮舰在武穴南岸一字排开,轮番向中**队阵地轰炸,掩护其进攻部队。李延年命令第57师立即行动,将原防守武穴的一个团调回为师预备队,只留一个连在武穴坚守。主力撤走后,连长率残部突围而出,全连只剩下几个人。
第260章 松山战斗()
9月18日,日军登陆部队不断增加,从广济方面增援的日军潮水般涌来。要塞处于十分危急状态,李延年不停地向最高统帅部告急。直到这时,最高当局才领悟到隔江划分战区的重大失误。于是当日夜里急电第五战区,硬性规定所有江北守军统归第五战区指挥,并强调田家镇要塞安危也由第五战区负责。
接到这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