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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马王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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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广背着手,两只手在身后的袍袖子里***、把玩两粒金蚕豆,虽然袖子里面“咯咯”有声,但没有人敢看他一眼这感觉真是好极了。

    谢广坚持等到了原任散金仓的仓史陈小旺从熔金炉上出来。

    陈小旺也扭扭捏捏地迈过了高脚凳。别看别人都习以为常,但是看一位昨日的仓史大人,今天也扒得一丝不挂地接受察验,各色人的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到陈小旺的身上。

    陈小旺满脸通红,像是夹带让人捉个现行,跨过高脚凳后,再慌忙奔出大门去接住自己的衣服。

    谢广心满意足,衣冠楚楚地步出金矿。

    他在侯海的陪同下,先去金矿边上的温汤池子看了看,没有发现丽蓝,于是有人给谢大人牵过坐骑,扶他跨上去、去侯圩村温汤池子。

    丽蓝果然在这里,她光艳夺目,在沙丫城便称得上女中的魁首,以前谢广是真舅子时,还敢冲丽蓝开开玩笑、甚至捉起丽蓝的手摸上两下。

    但如今他的身份抬高了,舅子却不再是真舅子,再也不敢了。

    他知道这位九夫人万一有个不高兴了,把枕头风从沙丫城吹到牧场村去,那么他这位西州大都督的假舅子无论如何是抵挡不住的。

    为着显示与西州大都督不同寻常的关系,谢广对着代答不理的九夫人缓缓一扬手,金蚕豆划着两道弯弯的金线在丽蓝的面前落下来。

    丽蓝伸手接住,颠了颠,翘着三根指头捏起一颗在眼前照了,心花怒放地说道,“伙计,单间儿,再去个人给大哥搓背捏脚,水要不冷不热,池台要干净,趿拉板儿、手巾要给大哥备新的。”

    把侯海都看呆了。

    从温汤池子泡过了出来,谢广才想起自己勤于矿事,一到金矿便忙碌了一天,到现在连个落脚之处都未安排。

    这里不是市镇,也非城中,根本没有驿馆可供休息。金矿上倒有专供官员们休息的屋子,但别的官员天天到时候便昂首挺胸地走出大门去,留他自己宿在矿中像个打更的便不称身份。

    谢广知道,丽蓝所有的温汤池子上都应该有专门的、供有身份的客人躺卧的窄榻,可以假寐、修脚、拔火罐儿、刮胡子,有的人在那里卧一宿,池子上也是不管的。

    这也不合谢管事的身份,但他出来时还是往里瞄了一眼。

    不过,他看九夫人丽蓝坐在柜台之内,眼皮不抬地在那里修指甲,看来两颗金豆子换来的、一位伙计专门的服侍已经两清了。

    谢广此时连开口说在窄榻上躺一躺都不敢,怕当了侯海的面,万一让丽蓝婉拒便又失了身份。

    出来后,侯海对谢广道,“大人,卑职家就在本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房子也宽敞干净,屈尊去卑职家休息如何?”

    谢广求之不得,随侯海进了院子,进门才看到屋中还有一人,三十岁年纪目光警觉。侯海引见道,“陈兄,这位便是金矿管事谢大人。”

    侯海所说的这位陈兄正是陈国军。

    陈国军在高峻和柳玉如大婚时,曾随交河县令刘文丞去过一次牧场村。但那时谢广正在潦倒、谢金莲未入门,虽是一个捕头,谢广也是无缘一见的。自那次以后,陈国军从未在牧场村露过面,谢广同样不认识他。

    陈国军却知道谢广,知道谢广就是个二百五。陈国军不敢说自己就是金矿的前管事,谎称自己是侯海在白城的亲戚。

    三人攀谈,得知谢广将仓史和掌钥之职都委给了侯海,陈国军高兴之余暗道,说他是二百五一点都不冤枉,看来一点章程都不懂。这样一来,散金仓这样一处金矿重地,与侯海家的坑头有什么区分!

    侯海道,“谢大人果然不是我们这等无根无基的小人物可比,今天陪大人去了趟温汤,卑职的这个感触就更加深切!放眼沙丫城,再没哪个人有幸由九夫人亲自张罗单间池子。”

    谢广极为受用,也极为谦虚,“这算什么,一个九夫人罢了,西州大都督家中的那些夫人们,不论哪一个见了我面,一样都像二夫人谢金莲那样,对我大哥大哥地叫着。其实本官有何德能?还不是从我妹子金莲那里给个面子!”

    陈国军听说到了丽蓝,心中便又气又愤,又急又切,听谢广的口气,好像丽蓝在高峻家中的地位也是末等,你说她何苦,放着金矿管事陈大人的正牌夫人不做,偏偏去做老九!

    侯海再道,“卑职看这位九夫人,也看不出确切的年纪,但由风姿韵味上看,整个的沙丫城乡都算上,再也找不出半个来了。”

    谢广不觉又撇了嘴,“只是风姿、韵味么?侯大人你的眼光未免有些短浅了!在大都督家中,丽蓝容貌、诗文、武功、韵律、算法、年纪、家世样样不占先,但却是人人皆知的九夫人,她凭的是什么?”

    侯海张嘴直眼在听,谢广道,“恐怕原交河县的那个捕头,他至死都不会明白!”

第995章 夜闯温汤() 
谢广谈兴方起,完全看不到陈国军脸色变得有多么难看,侯海虽然看到了,但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仍然问道,“凭的什么?”

    谢广道,“见识!经商的脑瓜!侯大人大小还是个官员,假如就让你来做,能不能够独霸全西州的温汤一这行?”

    侯海想了想,摇头。谢广道,“但她就能,所以说,交河县的那个捕头,以为自己是个人物,殊不知在九夫人的眼里,他只算这个!”谢广说着,圈起四指、只把小指竖出来。

    陈国军猛地攥拳站起,把谢广和侯海都吓了一跳。谢广问,“陈兄,你这是怎么了呢?”

    陈国军扭脸背了灯影、将手捂在腹间道,“吃坏了肚子。”

    谢广见他脸上痛苦异常,说那你快去、快去,然后再嘻笑了一下,撇开“坏肚子”的陈兄,只对侯海道,“侯大人你都看到了,就只这个样样都不占先的老九,在沙丫城的花国之中可有对手?”

    侯海不敢再吱声,只是摇头。

    谢广道,“所以说,什么男人找什么女人,这话一点不假,不该是你的你想都不要想,不然就该有大祸喽!”

    陈国军再一次站起来,双手扶着肚子,痛苦异常。谢广对他道,“陈兄,你速去、速去,去去就好了。”

    陈国军举步欲出,但听谢广再道,“自打大都督看上了丽蓝,交河那个捕头就往后缩了,本官在牧场村从来就没见他露过面!这就对了,不然以我妹夫的脾气,非”

    陈国军肚子也不疼了,问道,“非要如何?”

    谢广道,“你说如何?妹夫一只手便能制服他,再撒泡尿就能把他浸死。陈兄你别不信,苏伐又如何?连傻子都知道苏伐斗不过妹夫,何况是个小小的捕头!”

    侯海连忙道,“捕头也是个人物,不然也不会出任过金矿管事。”

    谢广不以为然,“侯大人,你以为似我这般、任过金矿管事的都算人物么?我妹夫那是看他懂事,又有丽蓝讲情,这才让他来的。但他却跑了,你说傻不傻!”

    又道,“也难怪,女人祸水,在旧村时,本官曾无意中碰了一次丽蓝的手背——当然了,那时她还不算九夫人——便害得我半月没睡过好觉,一闭眼便是那细嫩的手了!”

    侯海道,“两颗金豆子,换九夫人一个笑脸也值了!”

    谢广道,“侯大人你提什么金豆子,以为本官爱财爱到了公私不分?我那是特意拿去让九夫人高兴,别人不行,但你不知九夫人是哪个了?”

    陈国军素知谢广德性,有些揶揄地对侯海道,“侯兄,你得多与谢大人学一学处事之法,将来前途自然可期。在下看谢大人独自一人出来这么远、到金矿上任事,身边没有个女人侍候怎么行,你白城那个小表妹品貌俱佳,也无婚配,何不为谢大人搓合搭桥,这就是公私两便的佳话了!”

    侯海倒真有这个心思,如果与西州大都督的舅子拉上关系,自己这后半辈子可就稳稳当当坐吃金山了。

    哪知谢广连连摇着手道,“这是什么话,为官重在人品,讲究的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大都督放我到沙丫城来,是让我管矿的,不是来享受的。本官岂能借着权势,行逼迫之事?此事极是不妥,陈兄免谈!”

    侯海道,“谢大人绝未逼迫,是卑职愿意的。卑职一定抽空去白城一趟,把表妹给大人带来。我那远房姨娘、姨丈也不在了,也许谢大人能给她个安身之处。”

    谢广正色道,“不可,难道我方才的话都白说了?睡觉吧,本官有夫人两位,已知足了,这一刻想的都是金矿上的正事!”

    而陈国军这一刻想的都是丽蓝。谢广的话让他又羞又气,心中忿忿不平。从龟兹城潜出后,陈国军一直窝在侯圩村侯海的家里,一次也没敢到温汤池子上去过。

    一则怕人多眼杂暴露行迹,二来丽蓝在本地有池子三座,陈国军一直摸不准她在哪座池子上。

    今天,他得知丽蓝正在侯圩村的池子,谢广和侯海进门时已经很晚,估计丽蓝不会再去别处了,一定就宿在本村。

    此时,他借口腹中不适,丢下谢广和侯海,从院子里摸黑溜出来。

    街上已没什么人,陈国军由东往西,先经过陈小旺的家门口,听着有个年轻人正在发脾气,“总之我一定要去禀告高总牧监!”

    他再往村西走,温汤池子大门挑着大灯,但出入的人已不多。陈国军隐身在街暗处观察,只看院子里只有两三个当地的伙计在忙碌,看不到丽蓝。

    自丽蓝离开交河,陈国军竟然一次也没见过她。等了一会儿,再无一个人出来,陈国军便有些心急,暗道我在沙丫城,只有那些矿役们认得,而此时那些矿役们早该泡完了,便冒充泡池子的人进去撞一撞,万一不妙,凭自己的身手还有谁能拦得住!

    他从黑影里出来,迈步进院子。院中的布局与交河温汤大同小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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