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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客把菜谱递给苗运昌说:“大哥,想吃什么,你来点。”
苗运昌推开菜谱说:“不用看,随意就好。你来点吧,简单就好,不必太破费。”
那个店小二提了一个茶壶过来。
掌柜的接过壶来说:“现在盗贼遍地,你出去伺候马匹吧,小心看守,丢了咱们赔偿不起的!”
“好的。掌柜的,有事喊我一声。”
“去吧!”
“小嘚瑟,最近又听到有啥新鲜事了没?”另外那张桌上的那个矬胖子问店小二。
那个瘦高个儿嘴吐花生皮儿说:“有就嘚瑟几句呗,爷我就爱听新鲜事儿,尤其是打鬼子的!”
在他们俩的桌子上已经摆有两样简单的下酒菜了。
掌柜的轻咳了一声,就点头哈腰给苗运昌和屠龙客两个人茶碗里倒水。
苗运昌听矮胖子的声音也很像郝强,心里想如果他是郝强叔的话,相信肯定是会与自己相认的。再说这俩人穿的不伦不类,不知是哪个少数民族的,说蒙族的吧又不像,尤其是他们的发型更具特色,高瘦那个头发很长,只留了中间的头发,后脑处还束起一缕子;矮胖子几乎是个秃瓢儿,偏偏在脑瓜顶处留了个茶壶盖形状的头发,左耳还戴了个大耳环。要是去猜测这两个人的年纪,可也都到中年了,只是穿着打扮的使人看上去比较年轻些。
屠龙客低声对苗运昌说:“不听他们说话,我还以为是日本浪人呢!”
“我见过日本浪人,不是这种打扮。”苗运昌端起杯子喝口茶,他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自打一进屋,就开始留意了这两个人了,并不全是因为其中一人像是郝强,而是这两个人是会让别人产生好奇心的,看样子不是等闲之辈。同时他也知道,这两个人也在对他们俩察言观色,并且在一进屋时就瞄了他们所拎的东西几眼呢!
“我——我没——没有听到。”店小二看了掌柜的一眼就出去了,他倒也算是个机灵的伙计。
看来这个店小二是个嘴没把门的人,怕是被掌柜训责的不止几次了。
掌柜的看着苗运昌肩膀上的鹰,又看看蹲在一旁的狗,心中不免对苗运昌这个人好奇起来,就说:
“宋某人不才,自从开了这家小店儿以来,在这八年里可谓阅人无数,就二位来说,能光临这不起眼的小酒馆,真是让这里篷荜生辉了,当远接奉迎才是,在下不胜荣幸!我虽说不会相术,但观二人气宇轩昂,必是凤毛麟角的英雄人物。”
“哪里,哪里,英雄愧不敢当,只是山野村夫罢了,掌柜的不必客气。”苗运昌摆手笑道。
屠龙客却兴致勃勃地说:“我跟苗大哥这是第二次见面,算得上一见如故了。说到英雄,非我苗大哥莫属。有英雄气概,枪法好,威武!”
苗运昌微笑道:“你并不了解我,何以见得我就是个英雄了?不要给我戴高帽了,这——”
“你有威风八面的气势,兄弟佩服!”屠龙客却把话说的诚恳。
宋掌柜说道:“天赋异禀,锋芒毕露。麒麟并非池中物,一日风云化作龙。英雄不问出处,昔日刘关张为例。”
“过奖了!了解一个人要观其言察其行,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表里不一!再说了,这年头逞英雄是会害死人的!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一些话多说无益。”苗运昌的态度是谦虚低调。
“老板娘,我们的菜做好了没?磨蹭磨蹭的,等得爷心里不耐烦了!”那个矮胖子冲着厨房大嗓门喊。
瘦高个儿也嘟囔了句:“瞪眼说瞎话,净扯没用的。是英雄,是英雄咋不去杀小日本鬼子?噢,会玩鹰的就成英雄了?他还会玩狗呢,这岂不是就成狗熊了?这是啥道理嘛!甭用溜须拍马,两个抠搜的乡巴佬也不会多花钱点几样好菜的。”
“请稍等,快了!”厨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像是有女孩子的咳嗽声。
屠龙客怒了,愤然起身,就问那瘦高个儿:“你会说人话不?不会说就闭嘴!”
瘦高个儿就说:“我说的不是人话,可你咋能听出好赖了呢?!”
“你是英雄,你杀过日本鬼子吗?”
“我没说自己是英雄,我要是英雄,早他娘的打鬼子了,还让他们占领了东三省,成立了满洲国。一群玩政治的混蛋,把中国老祖宗的脸都给丢净了!”
“几位莫谈国事,小心祸从口出。都是萍水相逢,以合为贵,和气生财。街上就有巡逻的日伪军,咱们可惹不起的!你们的菜马上就上来,今天的炉灶不好用,怕是慢了些各位多担待些,我经营小店儿不容易,为的是混口饭吃赏小的几分薄面,我在这里多谢了!”掌柜的鞠躬,他见了这剑拔弩张的架势怕动手打起来,就慌了,额头冒了汗。
听见了有争吵声,厨房的门帘一挑,出来了两个人,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中年妇女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那姑娘在十六七岁间,长得眉清目秀,是个标致型。她俩长相相似,像是母女俩,脸色有些紧张慌恐。
苗运昌坐在那里是坦然自若,他拉了把屠龙客他坐下后对掌柜的说:“要是有牛肉就来二斤,然后是一盘花生米,这些就行了。”
“有,有,是现成的。多谢客官有容人之量,把大事化小。菜马上可以上来,酒呢?”掌柜的见苗运昌是个压事的人,他才放下心来。要是没好脾气的,不用再添油加醋就能撸胳膊挽袖子非打起来不可,那样结果如何他都是赔本买卖了!
“不要成瓶成坛的,有自酿的小烧吗?”
“倒是有这种散酒,只是不是我自己酿制的,而是进的货,是林家酒,这酒我经营几年了,凡尝过的人都说口感不错。”
“那也来二斤吧!另外再一起上六个馒头。就这些,再要再说吧!”
屠龙客看了眼那张桌,就不甘心地说:“你稍等!大哥,再点几个菜吧,我有钱,不用省——”
苗运昌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雪茄烟来,递向屠龙客。
屠龙客摇头道:“我不会。”
他这回才看清楚了那天没看清楚的,原来在苗运昌衣服里的脖子上还戴着个隐约像是麒麟的一个不知是金是铜的锁子。不管是金的是铜的,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不免有点儿好笑。但转念一想,如果他不这样与众不同,就彰显不出他的独特个性了。当然了,也不好意思问出口来。他怎么会知道,苗运昌戴上这麒麟铜锁子,就会时时刻刻提醒他要找到曾祖父藏起来的一些财宝。
苗运昌就又取出个漂亮的打火机来这打火机简直就是跟后来伍老太爷赏给柳杏梅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把它送给了别人,也就等于减少了睹物思人时的难过,他打着火点燃了烟,吸了口慢慢地吐出烟雾来,慢条斯理地说:“你要知道,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和钱来治气的。有菜下酒就好,不用摆阔气,允好汉子,我不爱看这一套。要记住,‘暴雨易逝,细水长流’,过日子是需要勤俭节约的。不用我去你家里看,也知道你的生活并不富裕。”
屠龙客嘿嘿笑了,难为情地说:“大哥教训的是!”
掌柜的就向厨房走去,冲着母女俩挥了挥手,三个人一同进了厨房。
就苗运昌这份处之泰然的态度,就足以让那冷嘲热讽的瘦高个儿和矬胖子刮目相看了。让他俩几乎是不能忍受的是,他像是无视他们的存在一样!
这个时候的冷落,无疑就是种羞辱。
“我们遇到硬点子了。”瘦子说。
“可我们哥儿们也不能就这么认怂了,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不然这跟头栽了!我——”胖子说。
这二人刚要再发难几句,要找找面子。
“有客人到,里面请!”
突然店小二在外面喊了声。
这时就见有一老一少走进屋来。
老的须发斑白,在他的左手里拎着一面铜锣和一个系着红绸布的棒槌,他肩膀上还趴着一只黄毛小猴子,一条锁链子牵在右手里。
少的却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漂亮的脸蛋儿如花骨朵一般,扎有两条小辫子,在她的肩上挎着个不太大的兜子。里面装有一物略呈椭圆形,大概是个盛水的瓶子之类东西。
这一老一少的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朴素而显旧的,就差有窟窿补补丁了。在他的腰间别着一个烟袋和烟口袋,而那烟袋锅子能有鸡蛋大小,是黄铜色,不可能是金的,露出的烟杆子也比正常烟杆子粗了许多,因为有一截子藏于衣服里,看上去是铁烟杆。
苗运昌一见这中等个子的老者就感到惊奇,当再看那小姑娘时就又愣住了,这小姑娘不是楚云昭的闺女梅香吗?
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梅香!
这时的苗运昌仿佛置身于梦中,现实与幻觉颠倒重叠出真真假假来。
一个假郝强。
一个假梅香。
今天这是怎么了?
“爷爷,咱俩坐这桌吧!”;!
爷孙 二 344()
“好的。”
小姑娘在一张空桌前拉了把凳子先让爷爷坐下来,然后自己在另外一把凳子上坐下。
“爷爷,你说咱们吃什么?”
“依着你,你说了算。”老者把铜锣和棒槌放在桌子上,然后把拴猴子的锁链子在桌子腿上系好。
“要两碗面条,爷爷一大碗,子薰一小碗就够了。”
“要两大碗吧!”老者并没有摘下斗笠,只是慢腾腾的从腰间取下了那杆大烟袋和烟口袋,那烟杆子长有二尺半,烟嘴子也是铜的。
“为啥爷爷?”
“小碗的你吃不饱,不能饿着肚子给人表演的!你在慢慢长大,饭量也在长。”
“我还小,是吃不了那么多的,剩下的爷爷吃。”
“好好好!”老者微微咳嗽了几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