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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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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翔一听问道:“怎么,山东的行动已经开始了?”

    “和你说也无妨――你是元老。”邬德说道,“赵引弓已经和孙元化那边接了线,准备在当地先搞个农庄作为基地。虽说规模不大,到底也是要基建投入的――他还准备在当地搞搞农业什么的――也得投入。台湾,就更不用说了。想想看还有济州岛。”说道这里他摇了摇头,“我们的地盘,说白了就是一个海南岛,一多半还是没开发的,人少地少。想石子里榨油还怕老百姓起反呢。”

    刘翔赶紧表示:“石子里榨油是办不到的,老百姓也受不了。我在琼山还是按照过去在临高的经验,所谓‘合理负担’――有钱人多负担些,穷人少负担些。只要办事公平,老百姓还是能接受的。”

    “缙绅和士子们呢?”

    “他们当然有意见,但是不敢怎么样。前阶段剿匪和清理田亩已经把他们吓破了胆。”

    “嗯,你要当心,他们虽然不敢明着来,但是这些人能量很大,对老百姓的影响力很大。得防止他们搞阴得。”邬德提醒他说,“琼州是我们的根据地,不能乱。”

    “我明白的。”刘翔做出一副“聆听教诲”的虔诚表情。见邬德无话,赶紧说道:

    “我有几件事想汇报一下。”

    邬德笑了笑:“说吧,你是要东西来了?”

    “邬院长你真是洞烛千里……”刘翔的脸皮已经厚了不少,他这次借着征收工作的成果亲自来临高汇报,就是要弄到自己想要的资源――不乘着这节骨眼上申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到这些东西。

    “好了,我们都是元老同志,直来直去的说吧。你要什么?”

    刘翔从假boss公文包里把企划书掏了出来,又把自己和汤梦龙合计的几个县办小工业的设想和他说了一遍。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节 登州路上() 
沙砾铺设的官道在脚下变得迷离一片,几乎难以辨认。拂晓的风,从旷野吹来,即使穿着风衣,戴着风帽,赵引弓身上仍然感到凉飕飕的。

    从杭州到登州的旅途即艰难又危险。在南直境内,沿着运河北上一路坐得是徐光启家提供的船只,沿途有徐家的家人照料,不但旅途舒适,而且过关讨闸之便捷,沿路官吏的殷勤周到,征发民夫的之有力,都让赵引弓又一次充分认识了缙绅的威风。

    难怪如此之多的人都要混个官帽子,经商发财的人也忘不了给自己的孩子请名师、贿考官,千方百计要给他们弄个“体制内”官和民之间的区别真所谓“云泥之别”。

    然而他的这点官民之别的感慨一过了黄河就变得烟消云散了。

    黄河在明代是夺淮入海的,入海口在徐州附近。从徐州附近渡过黄河,就出了南直隶,进入了山东境内。

    大运河在山东境内也通航,但是不到登州。一干人就在徐州弃舟登岸,改走陆路。赵通以前走过北路的镖,提醒大家沿途小心如果说南直境内尽管过了长江之后就显得萧瑟穷困多了,但是一过黄河,开始进入到山东境内,赵引弓才真切感受到环境的严酷性。

    尽管已经是盛夏时节,田地里却没有些许的作物,大片的土地荒芜着,沿途的树木成片成片的枯死着,走进了一看才发觉都被剥光了树皮。草丛树木间,不时可以看到散落的枯骨。

    偶然经过的村落,不是长满了蒿草,房倒屋塌,便是高墙深沟,乡勇们戒备森严。赵引弓一问才知道,就在不到十年前――1622年山东南部爆发了徐鸿儒发动的白莲教大暴动,暴动以济宁为中心向东波及到了日照,向西波及到了菏泽,向南波及到了徐州一带。沿路都是遭过兵灾的地方,最近几年又连遭水灾,官府的田赋加派一日重过一日,盗匪遍地,百姓们死得死,逃得逃,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土地。即使是大白天,小股的盗匪也在公开活动,到处是铤而走险的人,为此赵引弓一行人,除了自带镖局的护卫之外,徐家还另外派遣十多名勇壮家丁沿途护卫。

    这样一路担惊受怕马不停蹄的向北而行。走到沂州又遇到特大暴雨,沭水泛滥。平地水深六、七尺,好不容易才搞到船只。赵引弓看着满地的扶老携幼的流民和沿途倒毙的尸体,不由得心疼万分,暗暗直呼:“来晚了!”

    但是自己现在没能力收容难民――不管做什么,没有官面上的支持在大明是寸步难行的。他只得催促随从,尽快赶路,前往登州面见孙元化以取得他的信任和支持。

    一行人跋山涉水,餐风露宿,好不容易来到了登州。旅途之艰险难以言尽。

    登州此时已经是大明对辽东作战的前沿重镇,此地也是徐光启、孙元化等人编练新军的重镇。还没有看到登州城墙,沿途时常能看到调动的兵马和营寨。道路上还有巡逻的骑兵,不时有人盘查。

    尽管路途看上去戒备森严,但是沿途还是听说了有盗匪和盐枭活动的消息。甚至有整村被屠灭的恐怖事件。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一消息,他们刚进入登州地界,在官道附近就听到一片厮杀和惨叫声。一干人立刻止住马匹,亮出了家伙。负责保卫的镖师赵通命令从车上放下狗来做好扑杀撕咬的准备,一面调转马头往队伍中间过来。

    赵引弓正由仆人们簇拥着,缓缓地走过来。听了前面的报告,他回头问随行带路的当地驿卒可知道出了什么事。老驿卒说道:“这必是当地的盐枭在火并。”

    “不是土匪么?”

    “大白天土匪还不敢上路,这里军队多。”驿卒说道,“盐枭多是本地的军户,别看穷得贩私盐,不少人身上还有个小旗、总旗、百户之类的前程呢。官府一般也不管他们――管不了。”

    赵引弓听说只是盐枭火并,便叫人马继续前行,赵通劝阻道:“老爷,现在前面打成什么样子了我们也看不到,万一过去被他们瞧见了,有人以为是来助拳的就麻烦了――打起了了不好收场。”

    赵引弓一想也是,自己毕竟是在客地,万一卷入了当地的冲突后续处理麻烦的很。虽然自己官面上很“硬”,但是盐枭到底是地头蛇,有了杀伤之后就结下了无谓的怨恨。

    众人在路上等了片刻,听得前面杀声渐止,赵通关照大家先在路上等候片刻,自己先去前面打探打探。他下了马,沿着路肩慢慢的踅了过去,过来顿饭工夫他又回来了。奔到赵引弓的马前,禀告说:“回老爷,前面已经散了。只是路上尸体兵刃很多,还请大伙过去的时候小心。”

    众人在赵通的引路下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只见远处官道旁果然七零八落的丢下了三四十具尸体,鲜血淋漓,地上还有许多破碎的兵器,赵引弓发觉地上丢满了削尖的竹枪和十多张损坏的弓箭,地上还有散落的蒲包,散落着许多海盐。

    “这是在抢劫私盐。”驿卒说,“这条官道上常有的事情。瞧,车轱辘印下官道去了――抢得人得手了。”他瞧了瞧,又嘀咕道:“不对嘛……”说了这句话他似乎是后悔自己失言了,赶紧又闭嘴不说了。

    “到底什么不对?”

    赵引弓再三追问,驿卒才吞吞吐吐的说驿道上有不少马蹄的印子,还有尸体上留下的羽箭也不是一般盗匪盐枭用得军器。

    “是朝廷的人马?”

    驿卒不言但是表情中已经默认了此事。

    “孙抚台也不管么?”赵引弓原本就对孙元化的治军能力存疑,现在看了愈发觉得自己的看法准确。

    驿卒小声道:“孙抚台如何管得住?如今当兵的欠饷一欠就是一年二年的,在登州的人马多半又是客军――最是无法无天了。没有在本地公然抢劫商旅屠灭村落来筹饷已经是孙抚台张镇台弹压有方了。”

    换句话说这样偷偷摸摸的干点黑吃黑的勾当简直不算一回事。官兵能干出什么没底限的事情赵引弓也是略有所知的。只是从丢下的尸体和车轱辘印看,盐枭们运送的私盐也就是二十辆左右的独轮车的载运量,合计银子不过几十两。引得双方大开杀戒,世道乱成什么样子也就可想而知了。

    “快走吧,这里是是非之地。”驿卒催促着一干人赶快上路。

    正要上路,忽然听到尸体中有人在喊“救命”。赵引弓关照从人寻找,在几句尸体下拉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来。身上满是鲜血,看不出伤势如何,“还有救没有?”赵引弓问道。

    赵通点点头:“他受得皮肉伤,上一点金疮药,应该还能救得回来。”

    “那就带上吧,放在车上,能不能活命就看他的造化了。”赵引弓说道。

    一行人终于太太平平的到了登州城。登州城现在是座兵城,城里城外,到处是操着各种口音的大兵。赵引弓注意到很多人操着辽东口音――显然这些人是原先的东江镇人马,也就是即将爆发的登州之乱的主力。

    赵引弓靠着徐光启等人的帖子畅行无阻的进了城――这里因为是辽东作战的前沿,军机重地,城门口的盘查十分严谨。

    进城之后赵通见大客栈到处客满,小得客栈又不能让主人满意,便做主寻了本地的一座大庙,出手布施了六两银子,便在主持的殷勤招呼下住进了庙内的一座院落。赵引弓关照大家先歇息了三天,沐浴更衣去去沿路的风尘。又命人将行李开包,清点准备馈赠的孙元化等人的礼物――礼物都是精心挑选出来得,许多是特意从澳门和临高运来的。

    这次去见孙元化,除了带有徐家和杭州教会的信件,他还带来了金立阁这位传教士用来充分证明自己是一位“慕道者”。

    要得到孙元化最大程度的帮助,只有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虔诚的准教徒,这样孙元化才会从教友的角度,而不是一般的钻营者的角度来对待他的要求。

    他对孙元化所知甚少,大图书馆给他的资料只有他的基本生平和一些言论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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