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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瑀知道,这些考试结束的举子们为了图个吉利,考完之后都会找个寺庙去拜祭一番,好保佑自己能够高中。
开元寺又位于顺天府不远,自然更加被这群举人老爷们青睐,甚至已经有发展成高中制定拜祭寺庙之势。
自从毛澄、康海在这里拜祭得状元之后,开元寺的名声一举在京师传开,一发不可收拾。
这里面庙宇的主持老和尚更是高兴的每日合不拢嘴,见到孺子们都笑的像弥勒佛一般,不时还会算上几卦,给个锦囊,高中之时打开,上曰:不中。
只是这个布局是上面一个“不”,下面一个“中”,他们说这里面包含很大的禅机,不能轻易泄露,要自己领悟。
领悟个屁,若是不中了,他们会堂而皇之的说:不中!要是侥幸高中了,他们会换一种更加精彩绝伦的解释曰:不!中!
反正怎么他们都能给你忽悠一番借口出来,这一来二去的,想不火都难,那些举人老爷又都是一个个慷慨的主,不说一掷千金了,几两还是少的,会被人鄙视,没有十两朝上,你还好意思高中?一来二去,这里面的和尚都成了富豪,可是把这和尚大师们乐坏了。
就在陈瑀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旁两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兴趣。
小厮道:“老爷,这里好多人呀,换别地去吧!”
举人曰:“哪里有人?”
小厮摸了摸头:“都是啊,你看。”
举人道:“我不成看见,自然不会觉得人多,正所谓心即是理,心不动,万物不动,又何来人多之说?心静,既在寺庙,既得佛。”
陈瑀痴痴的听着,那举人四十岁的样子,瞧那打扮应该也是应试的举人,可这说话怎么一股禅意?
由于这里人太多了,什么盗贼偷摸的人都有出没,就在二人对话间,陈瑀便看到有小贼在偷盗那举人的钱袋,他便好心的过去提醒道:“师兄这里人杂……”
“哪里杂?心如止水,是你心杂了。”
“师兄我是说盗贼多你……”
“哪里会有盗贼,是心贼作祟。”
“师兄我是说你钱……”
“钱乃身外物,心成道,处处皆钱财。”
陈瑀:“……你钱被偷了。”
那人微闭的眼睛猛然睁开,双手下意思的朝腰间摸了摸,脸皮逐渐抽动,良久后吼道:“日,我湛若水的钱都敢偷……老子捏死你!”
陈瑀:“…………”
湛若水?心学大师?好吧,看来修为还待加强。
开元寺是进不去了,陈瑀便带着黄婉在街上瞎晃,也就是在上次那个酒肆,陈瑀又一次遇到了祝枝山和徐祯卿,祝枝山这次喝的酩酊大醉,一旁的徐祯卿在劝着什么。
陈瑀便走了过去,问道:“昌谷,枝山先生这是怎么了?何以喝的如此大醉?”
“哎,考的又不怎么样!考试当天便得了风寒,连续病了九天,考的一塌糊涂,这次……”徐祯卿叹道:“该死的科考,一头熊都能冻趴下,便不能换在别日么?”
连续病了九天?那不是考试结束就好了?这真是怪不了别人了,天意弄人啊!
“昌谷兄考的如何?”陈瑀问道。
“可以吧,中与不中就看天意了!”徐祯卿道:“廷玉你呢?如何了?”
“谁知晓呢!”陈瑀心中也没底。
二人说话间,祝枝山便吐了起来,那徐祯卿连忙道:“我这便送枝山先生回去,来日在叙。”
………………
等待是一件万般痛苦的事,尤其是等待考试结果,那种纠结的心情,实在可意会,难以言表。
好在经过乡试的磨练,陈瑀的心境比以往好了不知多少,可要是说心如止水,那也是不可能。
这些日子每日便在邸舍和严嵩、董文玉、谢丕三人打马吊,开始之时,四人都是索然无味,可是自从有了钱财来往之后,四人便如杀父仇人一般,那摸马吊的手,恨不得把马吊的皮抹掉一层,一时间倒也转移了考试的注意力。
等到放榜那天,三人全然没有意识到,仍旧在邸舍内杀的昏天暗地。
直到门外锣鼓声响起,他们才知道,今日放榜,这下三人的心思又被拉了回来,紧张到了极致,想要去贡院看,又不敢,那种忐忑的心思,当真让人见笑。
不过邸舍老板什么场面没见过,到也是见怪不怪了。
最后四人决定还是出去看看,死与不死也比这半死不活的心思好吧?给个痛快的!
只是这一出门,又被挤了回来,乖乖,院子内全都是人,哪里能挤的出去,没有办法,就把那靠近街道的窗子打开,只听到有小吏打着锣高呼道:“捷报,南直隶苏州昆山县老爷顾讳鼎臣高中乙丑科第三十名贡士,金銮殿面圣!”
这小吏径直的朝隔壁“贡士楼”而去。
门前那“贡士楼”的老板恶狠狠的盯着这“状元楼”的老板一眼,并且在“贡士楼”上填了一个红灯笼。
陈瑀知道,这两个老板是世交,每三年的这个时候都会下上赌注,看哪一家高中的人数多。
当然,若是哪一家出了状元,自然就是哪一家获胜!
这两家酒楼老板赌注十分的大,高达千两,并且胜家会宴请所有楼内的贡士、举人,没高中的举人他们还会送十两路费。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两个酒楼前铁定会人山人海,根本就挤不出去!
第六十四章 放榜(下)()
说话间,门前又有锣声响起,只听见小吏径直来到“状元楼”前,高呼道:“捷报,江西新余分宜县老爷严讳嵩高中乙丑科会试第二十一名贡士,金銮殿面圣!”
“状元楼”老板适才还低落的面向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胸膛扬起的像个骄傲的大公鸡,老子这个名次可比你高!狠狠鄙视了一眼“贡士楼”的老板后,他吩咐小厮挂上了一个比“贡士楼”大两倍的灯笼。
邸舍内的严嵩听到小厮的捷报,满脸的不敢相信,再三和陈瑀几人确定后,他晕了……确实是晕了,兴奋的!
好在陈瑀有经验,上去狠狠的扇了两巴掌,但见严嵩脸上印上两个红红的手掌印。
虽然叫醒兴奋晕了的人方法有千万个,但是陈瑀觉得一辈子这样打严嵩的机会可能不多,甚至是没有,所以也就不吝啬手上的力气,以及打严嵩时可能会伤到自己手的反作用力了。
那严嵩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了,因为醒了之后,陈瑀就告诉他报喜的小吏在等着,你总要表示一下吧?
那严嵩摸了摸口袋,羞赧的望着陈瑀三人。
陈瑀到也大方,顺手给了他五两银子,那个表情什么意思陈瑀怎么会不知道?想不到贪污浪潮的弄潮儿严嵩竟然也会有这么窘迫的时候。
严嵩感激的看了一眼陈瑀,这小子办事真的是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单从适才他给自己银子便能看出来。
陈瑀并没有直接递给严嵩,而是采用了一个比较隐晦的方式,在场几十上百双的眼睛都在盯着严嵩,这种情况下,他严老爷自然是要面子的,这个面子陈瑀给了,他又怎么能不感激?
大恩不言谢,只因心中有。
严嵩倒也大方,一下子把五两都送给了报喜的小厮。
要说这个时候什么行业最暴利,那只有这报喜的报子了,若是能有幸报了会元老爷,那赏赐百两的都大有人在,即便不是会元,就算是一般的贡士老爷,大方的人也大有人在,比如隔壁“贡士楼”那顾鼎臣,就很大方的给了十五两。
这边还没有给严嵩道完喜,就听到报子继续来报:“捷报,广东广州府增城县老爷湛讳若水高中乙丑科会试第十八名贡士,金銮殿面圣!”
然后便又有报子继续道:“捷报,南直隶苏州吴县老爷徐讳祯卿高中乙丑科会试第十七名贡士,金銮殿面圣!”
这下那“贡士楼”的老板胸膛挺的更加高了,连中两个,而且名次全都比你那“状元楼”的高,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他笑眯眯的对酒楼的小厮道:“给我挂两个比“状元楼”大一倍的灯笼,然后给我拿一瓶陈年绍兴黄藤酒来!”
“状元楼”老板脸色有点暗淡,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对那“贡士楼”的老板道:“你就不怕喝死?”
“喝死也比气死强,有本事你也喝?”
“你……”
“呵呵,我已经有三个了,按照往年的定例,每家最多两个,到现在我已经有了三个,你那一千两,嘿嘿……”
“还没到最后,你怎么知道结果?说不得我“状元楼”能出个会元、状元!”
“你以为起个状元楼就有状元了?你怎么不起个阁老楼?那你们店岂不都是阁老了?”
状元楼内,陈瑀三人的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致,现在被全城被赌,他们根本就去不了放榜的地方,但是还是见几个儒生摇了摇头从贡院回到了邸舍,收拾收拾报复,对着贡院的方向狠狠的道:“他日再来之时,必是某高中之日!”
不用说,这几人是落榜了,那谢丕便壮着胆子问道:“师兄们,可否见陈瑀、董玘、谢丕三人?”
“不成见,我们都是从榜单最后找的,倒是不曾注意。”
三人听到这里心情顿时一落千丈,一旁的严嵩连忙相劝道:“说不定前三?”
三人知晓严嵩是在安慰他们,勉强的露出了笑容道:“倒是希望了。”
不一会儿见顾鼎臣满头大汗的挤了过来,他好不容易来到了陈瑀身旁,喘这大口气道:“陈……陈廷玉,你中了没有?”
“还么有报喜,估计黄了。”陈瑀低落的道。
“不对呀?你给我……”话说到一半,他连忙闭嘴,把陈瑀拉到一旁道:“你给我压中了两题,你怎会不中?”
“我总不能和你作答一样吧?那样岂不就是抄袭了?”陈瑀白了一眼顾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