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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议潮走了过来,俯下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仆固将军,念齐能有你爱护,九泉之下她也会很开心的。”
仆固俊没有再说话,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听懂别人在说什么。他只是再次低了下头,然后便又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张念齐的身上。
张议潮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便悄悄地转身来到了灵堂外。张淮深连忙跟了出来,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一身素服的尚歆瑶。尚歆瑶的眼睛已经红肿,脸上泪痕表明了他内心中的痛楚和悲伤。她站在门前向张议潮躬身施了下礼,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又流了下来。
张议潮抱了抱拳说道:“尚姑娘也来了,真是惭愧,让姑娘为我们家的事情难过,实在是议潮的不是。”
尚歆瑶又低身施了下礼,口中淡淡的说道:“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念齐姐姐与我有缘,所以我才想过来看看她,请先生节哀。”
张议潮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看张淮深说道:“淮深,你就代我陪陪尚姑娘吧。”
张淮深微微的点了点头,口中简单的说了句“是”。张议潮走后,尚歆瑶走到他的面前,过了一会儿后突然一下子冲进了他的怀中痛哭了起来。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口中不时的安慰着她。但很快他自己的眼眶中泪水也已经开始打转了起来,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泪水随即便挤了出来。
好一会儿后,张淮深拥着尚歆瑶轻轻的走进了灵堂内。尚歆瑶的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却还在不停的流着眼泪。当她来到张念齐的身旁看到了她苍白的面容时,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扑倒在了床边哭出了声音。张淮深连忙上前用力的抱住她,但却根本阻止不了她的恸哭。
仆固俊这时抬起头说道:“姑娘不要再哭了,我怕会吓到念齐。”
尚歆瑶听后心中更加的难过,但她只好拼命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生怕再次哭出声来。张淮深趁机把她扶到了灵堂外的院子里,她这才重新倒在了他的怀里发出了抽泣声。张淮深紧紧的拥抱着她,这让她慢慢的得以平静了下来。但是痛苦仍然折磨着两个人,于是两个人便默契的一起来到外面的街道上踱着步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淮深才开口说道:“议潮叔叔说这就是战争,是战争就一定会有人在战场上死去。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不过之前战死的都是别人,而这次是我的亲人而已。”
尚歆瑶抬起了头,呆呆的望着他说道:“淮深哥哥,不打仗不可以吗?我好害怕有一天你也会在战场上受伤,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恐怕也就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了。”
张淮深心中颇为感动,但嘴上他却不得不说的:“妹妹你不明白,我们张家世代都是大唐的子民。吐蕃人对我们河湟百姓一直以来欺压盘剥,百姓们也是过不下去了所以才不得不起来反抗。我们身为大唐子民,自然就应当归复大唐。这不是为了我们几个人,而是为了河湟的百万百姓。”
尚歆瑶没有再说话,她把头重新靠在了张淮深的肩膀上。她在努力的感应着他的温度,一场残酷的战争之后,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一些心安。
两日后沙洲阵亡的将士举行了集体下葬,洪辩大师亲自为数千死去的将士们超度了亡魂。两天里仆固俊都一直没有离开过张念齐的身边,等到下葬的那一天他才终于站起了身来。他看起来很虚弱,也很憔悴,但即便如此他也坚持着要送张念齐最后一程。
这个要求让吴安正颇有些为难,毕竟仆固俊并不是张家的亲人,如果要参与张念齐的葬礼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当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张议潮后,张议潮立刻就允许了,并授意仆固俊就以张念齐未婚夫的身份送她最后一程。这个说法让仆固俊很感动,他得到消息后立刻便当着众人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葬礼完成后仆固俊径直来到了张家的议事厅,张议潮等人早已在厅中等待着他的到来。见到张议潮后他立刻下跪,行了女婿的礼节。李远藤和洪辩大师对此虽颇有些意外,但细思量后便也欣然认可了。行完了礼后张淮深忙让给了他一把椅子,却被他坚决的推辞了。张淮深见状也就不再勉强,便与他站在了一起。
张议潮这时开口说道:“仆固将军,以后我就喊你俊儿吧。”
仆固俊立刻躬身施礼,就算是答应了下来。
张议潮继续说道:“俊儿,我特别想弄明白,你为什么会突然带着一万大军前来相救?这件事庞特勤知道吗?他同意了吗?”
听完这话仆固俊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才把事情的整个经过大致讲述了一遍。原来庞特勤一直在尚恐热使者的威逼利诱之下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面对张念齐和张淮鼎前去求援他才不愿意相见。但是当张念齐和张淮鼎愤而离开之后,茹雪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来逼迫自己的父亲做出选择。
第二日晚上趁着庞特勤和突兀斯召集回鹘军事将领商议大事的时候,茹雪便设计宴请尚恐热使者。仆固俊已经提前在使者的酒中下了魅药,使者几杯酒下肚果然控制不住了自己的行为,居然对茹雪动手动脚了起来。茹雪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她趁机大声呼救,而门外的仆固俊则趁机带人手持利刃冲进了营帐内,手起刀落将使者斩杀,并提着头前去了庞特勤的营帐叙述了整个过程。
营帐内的回鹘将领们听完后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表示尚恐热的使者都敢如此放肆,那么以后真要是归顺了尚恐热整个回鹘岂不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庞特勤和突兀斯听完了这话并没有说什么,他们两人难得的保持了平静的态度。鉴于众多将领们的强烈反对,最终庞特勤不得不宣布不会归顺尚恐热,但却也命令回鹘士兵不得参与尚恐热与沙洲之间的战事。
这一点并没有让仆固俊感到意外,事实上他早已在茹雪的帮助下把本部的人马调配到了防守的第一道屏障那里。所以等沙洲战事正胶着的时候,他便不顾庞特勤的将领率领着本部的一万人马星夜赶路直奔沙洲而来,这才赶上了最后的决战。
听完仆固俊的讲述后张淮深感激的连连说道:“仆固大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相助,如果没有你们及时赶到,沙洲之战真是胜负难料。”
张议潮也点头说道:“俊儿,大恩不言谢。河湟有你这样的正义之士,何愁不能天下太平?”
仆固俊忙回应道:“议潮先生过誉了,俊儿一直心向先生,早就想来沙洲向先生请教。如今看在先生的统领下,归义军军纪严明、士气高涨,平复河湟又有何难?”
洪辩大师这时微笑着说道:“阿弥陀佛,仆固将军武艺高超、有胆有谋,如若归义军能够得到将军的协助,相信定会事半功倍,那真是河湟百姓们之福啊!”
张淮鼎这时也忙说道:“仆固大哥,留下来吧,跟我们一起建功立业,打败尚恐热换各族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仆固俊思忖了一下,然后才认真的答道:“议潮先生,各位朋友,俊儿感激诸位的盛情。我一直想追随先生建功立业,为天下苍生的福祉而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只是这次带兵出来本就是僭越之举,而且手下士兵的家人仍在回鹘大营中,所以一时之下实难留下来。我只能先带兵返回,但若有一天议潮先生需要俊儿,只需一封信或者一句话,俊儿定会立时前来相助先生。”
张议潮走到他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动容的说道:“好的,俊儿,有你这句话,我心里真是高兴至极。如今沙洲已然无恙,没事的时候多来走动走动,多来陪陪我。”
仆固俊连忙躬下了身去,口中坚定的说了一句“遵命”。
张议潮这时候又望着张淮深说道:“淮深,俊儿会师的时候正好经过你的藏粮之地,把你偷偷藏起来的粮草辎重拿出来五百车让俊儿带回去。”
仆固俊听后立刻便想拒绝,但张议潮随即便说道:“俊儿,你我之间自然不必这么客气,但这些东西是我送给庞特勤的,正好请你顺便帮我带回去。无论如何这次我们归义军都应该感激庞特勤,你就不要推辞了。”
仆固俊听到这话才不得不答应了下来,张淮深则笑着说道:“仆固大哥,我这一路与你同行,正好可以把另外几百车粮草辎重运回沙洲。这些都是尚恐热送给我们的,你可千万别客气。”
众人大笑期间,洪辩大师突然说道:“议潮,仆固将军,沙洲战败后想必肃州和甘州的吐蕃守军此刻心里都是战战兢兢。尚破奴虽然带着万余人马返回了肃州,但想必他并不会在肃州和甘州驻守。”
“大师的意思是?”李远藤和索福几乎同时问道。
洪辩大师笑了笑,道:“肃州和甘州对于回鹘大营的威胁很大,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趁仆固将军回师之际与将军合力拿下这两州?如此一来以后回鹘大营和我们沙洲都少了一块心病,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
仆固俊立刻大声的说道:“大师说的是,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张议潮从心里面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如果能拿下肃州和甘州,则沙洲就有了屏护,对于将来的进一步战略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在此之前他不清楚仆固俊的想法,所以不便贸然提议。但此刻洪辩大师却巧妙的把这个建议提了出来,而且仆固俊也已经答应了下来,所以他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李远藤这时候望着张淮深和索勋,含笑着问道:“刚结束了沙洲城下的战斗,你们还有力气征讨肃州和甘州吗?”
张淮深立刻回应道:“副帅放心,此刻归义军众将士虽然疲惫,但人人都想再建功勋。我们只需要挑选精兵良将,就行李愬将军那样长途奔袭,一定能够出其不意的拿下甘肃两州。”
索勋也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