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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靖知道公孙瓒心中凄苦,可是此时情势比人强,要是不答应那使者进城,可能冀州人马上就要发动攻击了。于是,他只能开口说道:“主公切不可作此念想,那韩枫再托大也断不敢如此,不如让那人进来看看他想说什么,再作计较。我这就安排百十刀手在四周,若是他胆敢出言不逊,就将他乱刀砍死便是。”
“何须什么刀手?士起莫非以为我匣中宝剑不利乎?”公孙瓒傲然拒绝了关靖的安排,冷冷的说道:“先生只管让那人前来,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些什么,若是真个出言不逊,甚至妄言招降于我,那便是取死之道也。”
“喏!”关靖急忙答应一声,然后回头跟那传令兵说道:“去让部尉放个竹篮下去将他拉上城来,然后派人将他护送到这里来,不要让他在城中乱走,明白吗?”
“明白!”那传来兵答应完了之后,便立即退了出去。
……
那传令兵走了没多久,得到消息的田楷就已经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进入大厅,他便立即拜倒在公孙瓒面前,口中说道:“罪人田楷拜见大将军。”
公孙瓒此刻也明白了田楷是忠心耿耿的将领,自然不会再将他当作罪人一样的防备着。于是他急忙上前将田楷扶住,口中说道:“田将军无需如此,都怪我错怪了将军,田畴叛变是他个人的行为,与将军并无关联。”
“多谢主公信任,楷肝脑涂地难报万一。”田楷见公孙瓒终于选择相信自己,心中难免激动不已,连连说道。
关靖这时便在一旁圆场道:“主公和田将军之间不过些许误会,此时解开了便好,正值我幽州生死存亡之际,我等当尽弃前嫌、同舟共济,携手将眼前这困境闯过才是。”
关靖既然已经搭好了梯子,公孙瓒自然也就顺势接过话头说道:“士起所言极是!田楷你来得正好,一会那冀州使者便要来到,你我正好一起会会这个使者,看他究竟是要耍什么花招。”
田楷当然点头应道:“能为主公排忧解难,正是我等臣下的福分。”说完,他便也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和关靖一文一武分别坐在公孙瓒的两边。
……
孙乾踏入涿县城守府大厅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虽然这样的压力不至于感到呼吸困难,但是其中蕴含的杀机还是让他感觉到浑身都有些不舒服。不由好奇的朝公孙瓒身旁的那个武将多看了两眼,他很确定这股压力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武将发出的。
“在下冀州从事孙乾拜见护乌桓校尉公孙将军!”孙乾没有纠缠那个武将为何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杀机,便笑盈盈的朝公孙瓒恭敬的行礼说道。
公孙瓒闻言不由眉头微微一蹙,关靖已经抢先怒斥道:“孙公佑。你不要以为攀附了韩枫那小贼就可以口没遮拦。在你面前的乃是堂堂征虏将军、冀……幽州刺史公孙将军。你焉敢如此无礼?”
公孙瓒曾经自称冀州牧、征虏将军,但是如今整个冀州都已经完全被韩枫所占据,连幽州都眼看就要不保了,哪里还敢厚着脸皮说什么冀州牧?不过,他的那些官职大都是“自领”的,没有一个是经过朝廷认可的,所以其实孙乾的称呼其实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他脸上挂不住罢了。
孙乾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并没有去揭穿,而是故作不知惊讶的问道:“原来公孙将军竟是幽州刺史、更出任征虏将军的高职,在下乡野之人,实在是孤陋寡闻,还望诸位将军海涵!”
公孙瓒自然对于孙乾的装傻充愣心知肚明,但是此时委实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所以只能忍着怒火,岔开话题问道:“孙公佑大名响彻河北四州,岂能是什么山野之人?韩枫派先生前来,恐怕不是为了一逞口舌之利吧。”
“自然。自然。”孙乾似乎也刚刚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当即正色说道:“不瞒公孙将军。此番我冒死前来,正是要代吾主前来游说将军,将涿县无偿交割于我冀州。”
公孙瓒脸色微微一变,两只明亮的眼眸中冒出冰冷的寒芒,冷冷的说道:“公佑先生此言何意?莫非真要试试我匣中宝剑是否锋利?”而他身旁的田楷更是直接将腰中悬挂的宝剑拔了出来,满脸寒意的望着孙乾,只要一言不合便要动手了。
孙乾面对公孙瓒和田楷的威胁,虽然心惊肉跳但是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将军何必如此急躁?其实我乃是为了满城幽州将士和百姓而来,更是为了救将军一命,将军何不等我把话说完,再作计较?”
公孙瓒心中一动,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顿时僵在那里。
田楷此时自然跳出来继续扮演恶人,恶狠狠的将宝剑拔出一半,冷冷的喝道:“大胆,汝焉敢如此危言耸听,虚言恫吓我家主公,莫非真以为我不敢杀人?”
孙乾眼见公孙瓒已经不再言语,自然心中大定,于是装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连声说道:“某此番前来之时已经跟车骑将军夸下海口,若不不成功便成仁,将军既然连说话的机会都不肯给我,那便将我的人头取去吧。我死不足惜,只可惜公孙将军一世英名,竟然要与这涿县公存亡了,实在令人扼腕啊!”
“且慢!”公孙瓒急忙制止了田楷的行为,转而殷切的朝孙乾问道:“公佑先生方才说要解救我涿县军民,不知有何良策,还请见告。”
孙乾这才抖了抖衣袖,朝田楷哼了一声,朝公孙瓒说道:“公孙将军,此番吾主车骑将军亲自统领铁骑、骁骑、龙骧、虎贲攻击十五万(有点虚数)大军前来,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一夜之间就已经将贵军的东、西两座军营攻陷,斩杀、俘获兵将三万余人,如今涿县已经变成孤城一座,不可久守。”
关靖立即反唇相讥道:“没错,昨夜贵军确实战绩辉煌,但不过是趁人不备罢了,如今我涿县早有防备,你们又岂能再如愿?凭着这涿县城高池深,存粮丰足,想要吃下我们,也要看你们冀州人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
“硬攻涿县确实十分困难。”孙乾见过涿县的防御之后,打心里承认这一点:“但是,如今除了涿县,整个幽州都已经毫不设防,若是我们将公孙将军困死孤城,然后让骁骑军四处出击,要不了多久整个涿郡、渔阳甚至右北平等地都会落入我冀州手中,到时候,这涿县还有什么镇守的必要吗?”
公孙瓒等人没有想到冀州人竟然会做得这么绝,这涿县虽然易守难攻,但毕竟不是居庸关那样的险要之地,并不会完全扼守住通往渔阳的要道,所以冀州人真要分兵全取幽州各地,那他们还真的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哦,对了。”孙乾见三人迟迟不说话,便又补充了一句道:“吾主说,幽州今年收成不好,所以想来涿县的存粮再多也有限,死守涿县那不过是取死之道,还望公孙将军三思啊!”
关靖眼中闪烁着寒芒说道:“孙公佑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毒计,真是令人钦佩不已,可若是你回不去,那韩枫又如何能知道这样的计谋?”说完,便仔细打量着孙乾的表现。
孙乾面不改色的说道:“孙乾不过是冀州的无名小卒,连我都能想到,元皓先生还有吾主这样的能人又岂会看不透?士起先生想要我的人头,只管拿去便是,我就在下面等你们前来。”说完,他就毅然起身朝大厅外走去。
话已经说完了,死又有何惧?虽千万人吾往矣!(未完待续。。)
。。。
十三、穷途末路()
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可是涿县城依旧四门紧闭,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孙乾已经进城大半天天了,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任何动静,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想到这里,韩枫总是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将大军开到了涿县城下,希望用大军给予公孙瓒足够的压力,让他不至于作出不利于孙乾的事情来。
就在韩枫的耐心就快要消磨光,马上就要发动对涿县的攻击之时,城门终于缓缓的洞开。很快,从城里有一支骑兵簇拥着孙乾飞奔而来,为首的那员武将正是公孙瓒麾下的青州刺史田楷。
韩枫见到田楷自然是笑脸相迎,连声说道:“原来是田将军,有劳将军亲自护送我们公佑先生出城,实在是令韩某受宠若惊啊!只是我奇怪,难道公孙先生就不怕你跟令弟一样,在阵前临阵倒戈,那对于涿县的守军而言,可是致命的打击啊!”
田楷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田畴是田畴,我是我,我与他虽然是堂兄弟,但却是两类人。他田畴可以不顾礼义廉耻投奔冀州,可我不行,忠臣不事二主,我田楷只愿为公孙将军效死。”
韩枫没想到田楷竟然还是个忠臣义士,不过想想在另一个世界里,他被袁绍分割在青州一隅,得不到半点支援的情况下,苦苦坚持直至战死也没有归降或者逃跑,反而是公孙瓒那位“大仁大义”的义弟,见势不妙逃到徐州去了。从这一点上看来。这田楷虽然能力不高。但是就忠义这一点而言。却是比很多人都要强的。
韩枫也不好再拿这个话题取笑于他,便自嘲的笑了笑,道:“田将军确实忠义,但终归只是一家之言,岂可轻易否定他人?将军为的是以全忠义之名,而田太守却是为了幽州百姓之福祉,不过是见仁见智,何分对错?”
孙乾也点头说道:“主公所言极是。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大丈夫生逢乱世,正当成就功名,纵不能青史留名也应当封妻荫子,岂可轻言就死?我冀州大军实乃仁义之师,此番正为解救幽州百姓于倒悬,田太守能深明大义,实在令某万分钦佩。”
田楷没有想到自己身边的孙乾竟然敢当面拆自己的台,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公佑先生,你似乎忘了自己的小命还捏在我手里。竟敢如此当面说我不识时务,莫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