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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本王麾下战无不胜的英王，让你指挥全军本王很放心！”洪天贵拍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信任的坦然。
陈玉成突然感到眼眶有些发热，铁打的男儿被彻底感动。
陈玉成单膝跪地，大声应是。
湘军一边，一些伤兵已经从桥上撤离，但湘军主力并未撤离，他们的帅旗帜依然飘荡在赣江东岸。湘军层层布防，而且营房方式有变化，在战场上出现了一些人工挖掘的壕沟。湘军连番吃亏之下终于有所转变。不要小看这些壕沟，他可以大大降低炮火的威力，给予士兵很好的防护。
中央帅帐高高立起来，曾字大旗迎风表扬，似乎在表现湘军背水一战的决心。
但大帐之内的氛围却颇为紧张。
“此战关乎战局成败，我的老湘营顶在了第一线，许胜不许败！”曾国藩脸上犹豫之色彻底消失，整个人冷厉的如同一般闪动着杀机的冷剑。
“大哥放心，我亲自带着老湘营上，就算是死也在敌人身上咬下一块儿肉来！”
“我负责火炮方面，咱们的火炮虽然不如敌人，但赣江边有一条山岭，借助地势必然可以给敌人造成杀伤。”胡林翼沉声说道。
“我坐镇中军，诸位，靖国大业在此一举了！”
还没容得他们说完，太平军的炮兵就开火了！密集的火力让湘军前沿变成了一片火海。
国防军发动了冲锋，步炮协同愈加熟练的他们在敌人大举反攻之前杀入阵地之上。
手榴弹、炸药包，作为补充近战的利器，迅速给敌人以杀伤。
后方观战的陈玉成眉头微微皱起。
“有古怪，这支湘军不一般，他们竟然扛住了国防军的进攻！”拥有手榴弹和步枪的国防军竟然拿不下眼前这片不大的阵地。
“难道这里驻扎的是淮军精锐中的精锐，那支湘军起家的老湘营？”陈玉成敏锐的察觉了真想。
“张师长，对面恐怕是一块儿硬骨头，湘军的老湘营，这是湘军的起家部队，经历了无数战阵，战斗经验丰富，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陈玉成对张光双说道。张光双是三师副师长，亲自带领麾下第一旅作为先锋部队。
“这支湘军确实不同，不过装备上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将我们军中的秘密武器拉上来，我要给湘军一个教训！”张光双冷笑着说道。他并不着急，因为天国兵工厂生产成的第一批飞雷炮就装备在了他的旅中。之前因为数量少，火炮的火力足够，因此一直没有时间用。现在攻击受阻，因为敌我双方绞杀在了，火炮反倒是收到了牵制，不能提供准确的火力支援。
“立刻将飞雷炮推上去，给我轰他娘的。”张光双亲自指挥，几十个油桶粗粗的飞雷炮被送上战场，然后很多士兵背着几个，十几个炸药包随着飞雷炮冲上战场。
轰隆一声！
脑袋大的炸药包凌空飞向敌人的阵地。在湘军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情况下轰然爆炸。
巨大的爆炸声比之重炮还要响亮，在炸药包爆炸的下方是，二十多名老湘营士兵呆呆而立，五官之中流出鲜血，然后无声无息瘫倒在地。
轰轰轰！
巨大的炸药包越过绞杀的人群落到湘军营地之中，造成了极为恐怖的杀伤。
湘军惊恐了！即便是湘军最精锐的老湘营，他们毕竟还是人，还有人的七情六欲，和火炮将人撕裂不同，飞雷炮飞出来的炸药包是将人生生的震死。尤其是那五官流血的死状，更是能够吓死所有人。
他们勇武，他们不怕死，他们可以为了曾大帅放弃自己的一切，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畏惧死亡，尤其是面对未知的死亡，更是让他们心惊胆战。
这就是一支愚昧军队的不足，如果湘军拥有知识恐怕会不会变的如此惶恐。因为他们明白这是被震死，而不是被吓死的。
老湘营崩溃了！连带着恐惧想着湘军大部队传染。
国防军各部没有行动，他们按照洪天贵的要求，以点破面，准备一点一点逼死湘军。
但是在前线的陈玉成看到了飞雷炮产生的巨大威力，他觉得应该将进攻的规模扩大一倍。
遇刺在他的命令下，原本一个团的攻击变为一个旅，甚至一个旅扩大到一个师，紧接着两个师的投入，使得战场上的范围扩到了十倍。
到处都在战斗，国防军疯狂了，他们端着刺刀，在炮火的掩护下将湘军的防线一层一层的撕裂，湘军大半个营地陷入乱战之中。
轰轰轰——！
在山岗之上，湘军的炮火终于开火了。
“果然安置在了那里，只是数量未免少了点！”洪天贵脸上带着冷笑。战况的发展虽然和他预料的不同，但有陈玉成在前方指挥，洪天贵反倒是能够静下心来欣赏这场堪称血腥的大战。
国防军的攻击势头收到了影响，国防军的火炮调转炮口，轰击山岗上的湘军炮兵阵地。国防军的火炮射程距离远，炮弹威力大，但是因为处于山脚，向上炮击吃了大亏，牺牲了很大的威力。而湘军的火炮落后，威力小，射程近，但在山上借助地势却增加了火炮的威力。此消彼长之下，国防军的炮兵竟然奈何不得英法联军的炮兵。
最重要的是，地方炮兵牵制了国防军不少的炮火，使得前线攻击收到了极大的影响。
洪天贵暗自咬牙，本来挺好的机会竟然被敌人生生破坏，心中的不爽可想而知。
“天王，湘军过河了！”
前线观察的亲兵来报是，之前湘军摆出决一死战的架势，面对国防军犀利到过分的共识，曾国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想法再次冒头，这让他们一方面战斗，一放面抽调精锐力量开始渡河。
“太好了，曾老头受不了了！咱们就要大胜了！”洪天贵大喜过望。但是他的吸收并未持续多久就变成了无奈和苦笑。
第八十六章 大胜（）
洪天贵的苦笑来源不是敌人，而是己方的火力出现明显减弱的趋势。这也是没办法，长时间急行军，又仓促的投入全部兵力的大战，炮兵的后期辎重极大。天国虽然可以仿制炮弹，但数量上储备不足，毕竟这东西是要投入大量白花花的银子才能够生产出来的。而且天国的生产工艺颇为落后，很多方面都需要人力来干，工匠熟练度也不高，产能自然有限。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是从上海的缴获占了大头。
洪天贵虽然下达了炮兵全力攻击的命令，但前线指挥的英王陈玉成明显改变了方式。炮兵对于国防军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炮兵弹尽粮绝，会对整个国防军造成极大的影响，甚至有可能左右战局的胜利。
同样对国防军炮火极为敏感的是曾国藩。他默默计算太平军火炮的密集度，沉声开口道：
“敌人炮火稀疏了不少，应该是弹药不多了，命令胡林翼麾下各营发动大反击，务必要击退敌人，为大军渡河争取时间。”
湘军突然大举反攻确实打了国防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紧接着国防军炮火突然变得密集了一倍，甚至比之之前还要强悍，生生将湘军冒起来的势头打了回去。
对面的曾国藩脸色变了，心中暗自嘀咕，难道他判断失误？
后方的洪天贵同样心头紧张，他清楚，刚刚那突然的爆发对炮弹的消耗是惊人的。国防军炮兵再想保持之前那般的攻击强度恐怕不容易了。
事实证明了洪天贵的猜想，国防军的炮兵在爆发之后衰落下去了，保持了一种最低的火力规模。
曾国藩虽然猜到了这种可能，但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全军尝试，他的老湘营除了留下五百人护卫自己，其他的都填进了这个无底洞。甚至他的亲弟弟现在是否还活着都无法确定。
双方的绞杀还在持续，湘军开始出现成建制的投降，这些降兵没有被送入后方，而是被英王命人用刺刀逼着调转枪口对付湘军。
如此做最大的后果就是制造恐慌，一些湘军军官在获得国防军将领杀敌十人或俘虏十人可不当战俘的承诺，有不少人被鼓动，杀起袍泽来极为凶悍。
赣江桥上，湘军撤离变得混乱起来。
“英王，重炮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轰击大桥？”
“命令炮兵各团禁止轰击大桥，一边敌人狗急跳墙他。将炮口降低，轰击抵抗的湘军。”
英王的命令得到了很好的执行，重炮的威力对湘军的杀伤力是巨大的，湘军出现大规模哗变和投降的情况。有些湘军士兵转身跳入赣江之上，想要自己泅渡过河。
大帐之中，曾国藩脸色难看，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抖。
完了，他的湘军完了！
十万大军啊！目前能够安全过河的不过超过两万人。
“大哥，老湘营败了，咱们赶快撤离吧！”一身鲜血的曾国荃被人抬了回来，他的半个手臂炸没了，身上到处都是鲜血，看起来如同血人一般。
“阿荃，你还活着，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曾国藩一把拉住弟弟完好的右手，脸上的慌张慢慢消失。
他直起身子，神色变得建议果敢，沉声下达命令：“老湘营随着本帅过江，将本帅的将旗留在这里，以免军心动摇，同时让胡林翼组织好攻击。本帅在江对岸接应他。”
下完命令，曾国藩带人护送曾国荃率先过河。他们穿着普通的湘军军装，周边都被老湘营的人护送，神不知怪不觉的度过了赣江。
胡林翼接到命令的时候，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大帅竟然先逃了，难道他不知道此战已经到了最后，太平军的炮兵已经难以为继，湘军虽然溃败投降的不少，但还远远未到不能坚持的程度。
胡林翼第一个想法就是封锁消息，否则湘军恐怕会不战而溃。毕竟他们麾下的湘军是这两年发展壮大起来的，虽然战斗力不错，但毕竟不是打不烂的老湘营，真要消息走漏，哗然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