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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间,我感到自己在众人的心里虽说是才艺高深莫测的准贵妃娘娘,中间有我和岳柔姐姐这层关系,可寺院的其他小妮子们对我面色还一直淡淡,我也知道在这里不会因为你一刻辉煌另眼相看,只是没有任何亲情而言,按规矩请安行礼。反倒是岳柔姐姐不计前嫌在这几日来对我态度变化很大,由起先的默默不闻到现在的和蔼可亲,可见人之常情久而久之上了心。
岳柔见我爽快地答应了,笑着低声说:“那就烦劳香玉娘娘了!”我也忙笑着回了一礼,先唤岳柔先在禅房正堂坐着等一下,梳洗装扮好再开始刺绣,岳柔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语就出暖阁随意找了一个红木椅子坐了。然立即吩咐身边伺候的春儿从梳妆台拿来菱花镜来照照,看着菱花镜中憔悴萎靡的容颜,手指轻轻抚过自己瘦弱的脸,柔亮的皮肤依然是白皙水滑的,清澈的眼睛依然是雪亮晶莹的,如点绛的朱唇是胭脂红的,这还是一张年轻脱俗的脸,可心却老了,丝丝苍凉存在心底。
忽地想起这些日子每个夜晚,孤单伶仃、怅惘苦闷,只能在冷冷清清中哀声叹气,没有人分享你的痛苦,没有人留意到你日以继夜地悲泣。一下子难以自持的悲伤涌上心头。为了不让岳柔看见我伤心的泪水,强忍悲痛再无任何**去多想这个冷飕飕的日子,为难笑着呼唤春儿扶着我从床榻下地。
为了庄重之余顾及皇家颜面,不忘尽显皇室气派。我毅然决定不穿尼姑道袍。换上贵妃赴宴典服,为花青祥云翻滚以红宝玉镶边的广袖宽袍,袍面以金银郁金香双绣绣成山河地理;腰际盘系朱红墨绿玉带,中以猫眼石作缀;头梳百花宫髻,配压口衔红玉的鸾鸟金饰;足蹬金丝花盆鞋,上镶珍珠灼目。
春儿、彩云两个丫头对各式宫髻都不陌生,但百花髻工序颇为繁杂,饶是两个伶俐乖巧的丫鬟都上了阵,也是费尽周折。好在蓬松自然的黑发顺长如蚕丝绸缎,不必额外盘结假发,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我已有几分朦胧睡意,累累头花云鬓重重压迫,几乎喘不过气来。细腻装扮要一个时辰过后,方可告结。
“香玉娘娘,经过尽心竭力、烦劳忙碌的功夫修整头饰,奴婢心里有一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彩云笑着问我。
“但说无妨,彩云妹妹,想不到你我姐妹相识已久,居然还害羞说起客气话来。往后还很长的日子,私下有什么想说就直说就好,无须遮遮掩掩。”我如痴如醉沉溺于宛如昔日在家中悠闲自得的感觉,竟然把一切不愉快的烦恼抛之到九霄云外。
彩云为了防止遗漏出入,就要丝毫不差精心打扮。生怕手颤抖不稳弄坏了头花,每一个动作都异常的缓慢。我却好似全未留意到,一边叽叽咕咕地和春儿、彩云说着话,一边耐心等着她们替我整理好,感觉如同回到以前的日子。然弄到差不多好,也许彩云从小喜欢对新事物追问到底。心中对于饰物种类挑选感到迷惑好奇,便津津有味问来:“为何你挑选的头饰是鸾鸟,不是凤凰呢?”彩云先在浓厚乌黑的发际插了两只红玉金钗,再万般小心托起青鸾金饰,小心翼翼别入云发,而后,对着镜内宛若汉朝王妃的我的绝代容颜,好奇问道。
春儿配合彩云为面上薄施脂粉,我久违纯然的笑容重见天日,答:“傻丫头,凤凰是百鸟之王,鸾鸟是神鸟,自古以来,凤凰饰物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明白么?”
“娘娘,您先别急开口。还要为你朱唇涂抹胭脂呢!”彩云轻轻浅浅,在我朱唇上将胭脂晕得均匀细致,又将镶嵌有东珠珊瑚的领约披上我芊芊稚嫩的颈上,退一步端量,抽息道,“香玉娘娘,您好美,真的差点认不出是你了,美得不似真人,美得让女子连嫉妒都想要娶为妻子了。”说得我脸红温热起来。
彩云所见的汉朝王妃,纵然是油画里姿态动人的女子,宫里很多的妃子亦多选取淡雅清丽装扮。在众人眼里看起来会金声玉韵;蕙心兰质很多。今日盛装浅妆下的我,焕然一新,美艳不可方物,把禅房暖阁内盛放的堂前牡丹给羞恼惭愧不说,画上的瑶池仙子也怕不及这倾城国色,美不胜收喔。
点绛唇(六十)()
陌上花开满馨香,不知落叶去何方
相识人生几岁月,繁华如水悟尘缘
“香玉娘娘,一切妥当了吗?是否可以开始教妹妹我刺绣?”在禅房正堂内等候已久的岳柔此时想必按捺不住自己,果然传来细细柔柔的询问声在耳畔响起,语气中掩饰不住如饥似渴的喜悦。
“彩云,是否已把装束做好了?方才循声而去似乎岳柔姐姐已急不可待叫我三人出去。”我和彩云、春儿俏皮互相取闹差一点儿脆声娇笑中淡忘掉岳柔姐姐,为了不忍心做头饰太久,神色担心焦急中夹杂着忧伤的我只好催促加快速度。
正迷迷糊糊眨眼间的功夫,最后的全部工序已完成,顺手拿起菱花镜照了照,想不到比之前多了几分妩媚温柔,原来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糙布尼姑素袍,终日低眉顺眼面无表情的,无特别出彩之处。今日的细心打扮已是美人如花隔云端,柳眉杏眼,秀丽文雅。若是让岳柔眼见其人,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呢!
“走罢,彩云、春儿。该是岳柔妹妹等急了,你俩搀扶我去,不过在宫里从没有尝试眼花缭乱的装扮,感觉不好去控制方向。现方知这举身美轮美奂的行头,竟是恁般重如泰山,真个是侍儿扶起娇无力了呢,但不知那些娇弱细嫩的闺阁千金又是如何承受的?”说完自个儿偷偷妩媚扑哧一笑。
“岳柔,香玉娘娘来了!”岳柔随传唤投去一睇,掉转头来望着云我,她脸上迅速的浮上个奇异惊呆的表情,一对清亮而黝黑的眼睛定定的打量着面前这个秀丽芬芳的女子,眼底浮动着某种难解的、生动而易感的神色。岳柔顿时困惑而迷惘了。四目相对,错愕不已,仿佛一瞬间就不认识了,只觉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面色严肃地迎了上来,稍微蹲下半身作了个揖,试探地问:“请问姑娘是香玉娘娘?”
她并不敢确定面前的女子就是我,到现在为止,彩云、春儿笑而不语。保持沉默并没有给她介绍过眼前这个女人。“她长得像油画栩栩如生的王妃,不是吗?”我委婉笑了笑没有直接答复她,却先转头对彩云说。“唔。”彩云含糊的应了一声。
“哦,我知晓了。”岳柔重新迷着醉眼望着我,勾起红唇边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她那清朗的眼睛里有着春日阳光般的温暖。“变化之后却仍是备受人尊敬的香玉美人。看来传闻不假,再默默无闻的美人也会总有一朝名闻天下知,成为紫禁城众公子追捧的对象。何况这种美人儿多半都是物以稀为贵,琼闺秀玉,身份高贵,所以王爷、阿哥、甚至文武大臣重金只求一睹芳容的,恐怕几乎要踏破门槛儿。这些熙熙攘攘的爱慕者中只有少数有运气能亲眼看到美人玉颜。不过话说回来,‘美’,真是太美了,真不愧是名震八方的香玉才人!香玉娘娘,你可要原谅我没有慧眼看不出。”
她似乎清醒明了发生何事,我的一转变让她彻底怔住,往事若浮云般重上心头,怅然一笑,又看着站在我身旁的彩云、春儿说:“你俩也是的,不和我表露说出真话!”
“你也我无须多多低首责怪彩云、春儿妹妹了,是我特意叫她们俩不要轻易说出来,就是想看看你还能不能一眼认出我,”我笑着接而说:“这也不能怪你,若是换作对大多数普通人而言,仍然是美人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猜疑不透。我把你弄到不好意思了。对了,你说我刺绣的花样子不错,想让我教你针线活儿,这好说。承蒙你看得上眼也是我的荣幸。”我让彩云搬了绣墩赐她坐在一旁。她忙说自己的身份高攀不起,不敢和我坐在一起,我笑了笑道:“难道你穿针引线绘花样也是站着吗?”岳柔想这屋里除了我、彩云、春儿,没有其他外人。彩云春儿也只是我的婢女。于是依言坐了下来。这才朝我勉强抿嘴一笑,我也是微微一笑。
然回眸看了岳柔一眼,柔声细语道:“岳柔妹妹难得来我这儿一趟,倒是真巧,你和彩云妹妹竟在打水中途碰上了。”正说着,彩云已经在桌上把彩色绒线面料、各色绣线、针、剪刀、花棚子都筹齐好了。我一面起身,一面一只温暖柔软的手伸了过来,握住岳柔宛若溪水滑嫩的手臂,耳边响起的,是和煦清醇的嗓音:“来,跟我握住剪子的力度来一步步沿着面料线条来剪。”岳柔按照我耐心沉重的指导,慢慢转动视线,认真看了我裁剪的走势一眼,又慢慢地低下了头,无言地跟随着我的牵引,移动了手法脉络。开心笑着说:“香玉娘娘,曾经听说这些做工精细的绣品在图案的结构设计上非常严肃谨慎,有明确的几何布局,大量运用了花草纹、鸟纹、龙纹、兽纹,各式各样不一样的纹样,并且浪漫洒脱地将动植物形象结合在一起,手法上写实与抽象并用,穿插蟠叠,刺绣形象细长清晰,留白较多,要独特的风格搭配方才成为佳品。妾身想让娘娘教我适合自己的样式。”我听她这么可爱娇气一说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实然她心里有股模糊的欣羡我,若是在其他小妮子的面前,从不会这样嬉皮笑脸的。虽说我有些时候终日道貌岸然的板着脸,在岳柔心里来说还是个好脾气、妩媚高冷的典型中国女性,但是权威束缚之下永远没有笑谑,家中也就缺乏一份温情,更别说这种谈谈笑笑的气氛了。她水灵灵的眼睛渴求深深望着我,已经开始喜欢我了,几乎相同坎坷波折的仕途相遇相知,渐渐打开心扉走进我的世界里,从中懂得我是个会生活情趣的女人,正像她懂得刺绣布置一样。
在旁神思飘飘用心细细品味欣赏刺绣的春儿、彩云虽不爱说话,却为兴致勃勃的我们烧得一壶好茶。茶是苏杭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