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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终究是昔年我那父亲愧对了侯府,我也只是稍作弥补,侯府也是我的家,自然要尽力。”刘德听得刘宏尽说虚的,不仅没有失望,反而非常平静。
其实他心里明白,无论是太后也好,刘宏也罢,并非真的看在所谓的亲情上,而是侯府工坊实在的利益打动了他们的心。
刘宏意外的看着刘德,虽说今天是第一次相见,但刘宏对这位名义上的堂弟却一再刮目相看,虽说无论从历史角度还是从现实角度来看,刘宏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失败,但不代表他真的蠢。
一个蠢的人是坐不稳皇帝宝座的,哪怕他是出了名的肆意妄为,刘宏喜好辞赋,蠢的人写不来五十首《皇羲篇》,开设不了中国历史上最早的专科学校鸿都门学,更压制不了党人和官宦。
“刘德,你不错,其实孤这次出来,只是散心,巴郡板楯蛮寇乱,连年讨之不能克,孤自认登基以来虽多有荒唐事,但祖宗留下的江山却不能丢了,可惜朝中大臣无人能为孤分忧,孤甚是痛心。”刘宏少见的露出一丝忧色。
刘德听到这话,对刘宏的观感不由得好了许多,或许这是个昏君,但大汉江山却是他的底线,或许刘宏能力有限,可也有逆鳞。
“臣等无能。”何进连忙单膝跪下,很是自责。
刘德脸皮子抽动了下,何进这还真能见缝插针表忠心啊,只是,自称无能就能解决问题了么?
板楯蛮寇乱巴郡,这事儿刘德倒是依稀有点记忆,乃是黄巾起义之前的一次边陲动乱,不过刘德依稀记得,这次叛乱似乎安抚了下去,只是到底是如何安抚的,他却并不清楚。
何进的自责显然没有让刘宏开心,多日以来,每每谈到板楯蛮寇乱,在征讨无法平灭之下,朝中大臣多是如此,一点都不上进,让他耳朵都起茧子了。
“无能,无能,身为朝廷重臣,你们却不能为孤分忧,养你们何用。”刘宏冷哼一声,早已经厌烦了这句无能。
殊不知,若非他大肆卖官鬻爵,朝中岂能有那么多尸位素餐的庸人,真正有本事的人被有钱的人压在身下,哪怕有才能又能如何。
“刘德,你以机巧著称,此事你可有看法?”刘宏终究没有让何进太过难看,不过失望是免不了的,忽然看到刘德若有所思的模样,随口问道。
“啊?陛下,这可是军国大事,我一介草民……”刘德被吓了一跳,他刚才其实是在回忆当初匆匆一睹的史料记载,可惜模糊的不行。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陛下应垂问于大臣才是,刘德不过一介草民,岂能为陛下分忧。”何进抬起头,看向刘德满脸的不屑,如果刘德不是身份特殊,他有一百种方法随便弄死他,岂能有今日之辱。
刘德本不想表现自己,毕竟被汉灵帝盯上可未必是好事,不过却受不住何进那口恶气,他可以被任何人小看,却不能被仇家小视了,想了想,刘德开口道。
“陛下,其实此事未必有那么难,朝中大臣远在中枢,未必清楚板楯蛮寇乱之因,也未必能找到此事症结所在,陛下只需要找一熟知益州之人,或许会有收获,有一句话叫做真知出于实践,陛下或许会有收获。”
刘德的话让刘宏眼神一亮,细细想来觉得不无道理,倒是何进满脸不屑,只是碍于刘宏面前,不敢过分而已。
“好一句真知出于实践,刘德,若是此事能解,你当为首功,蹇硕,摆驾回宫。”刘宏赞叹了一句,转身离去。
蹇硕连忙跟了上去,路过刘德身边,不忘竖起个大拇指,唯有何进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想来是去满足刘德的三个条件了。
刘德站在城墙上,如刘宏之前一般看向城外,不由得感慨不已,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皇帝哥刘宏是意外,而刘宏给他的印象,也并非像史上记载的那般糟糕,或许真的如盖勋所言,吾仍见上,上甚聪明,但拥蔽于左右耳。
刘宏本人聪颖,奈何前有外戚专权,后有宦官蒙蔽,再好的苗子也得长歪了。
“公子,陛下夸你了诶,老爷若是在天有灵,必然会开心的不得了。”遐思之时,老仆刘全兴奋的上前,似乎被刘宏夸奖的是他一般。
刘德撇了他一眼,不满道,“刘叔,咱能更有点出息不?”
刘全却不在意,反而洋洋得意,“公子,那可是陛下啊,昔年老爷在世,陛下登基后也从未惦记过,可你却不一样,公子,哎,公子你别走啊。”
南宫,何皇后死死的盯着匆匆前来觐见的何进,咬着牙,“混账,你不是说有十足的把握吗,现在不仅输给了刘德,还要本宫将那孽种交给太后抚养,休想。”
何进耷拉着脑袋,苦苦哀求,“皇后,我那知道那刘德竟然有如此诡异的手段,更没想到陛下竟然微服出宫,此事是那刘德当着陛下的面提出来,若是皇后不允,那咸儿唯有去给刘德当仆从,这可是万万不可。”
何皇后皱着眉头,“皇上当真已经和那刘德相认,且对他甚是关心?”
“还能有假不成,看陛下的样子,对刘德甚是满意,现在我就算想下手对付他,也得掂量一二,何况还有太后那边。”何进很是头疼,真不知道那刘德走的是什么狗屎运。
就在这时,近侍来报,“启禀皇后,太后着人来传话,说侯府店铺收益甚好,皇后理当受益,不日分润两成送来。”
嗯?何皇后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看来太后是得到消息了。
“罢了,既然太后如此厚爱,那此事,本宫允了。”何皇后一直之间提不起兴致,此事若是再拒绝,怕是要等刘宏亲自过问了。
何进顿时大喜,最难的一个条件达成,那剩下的,可就简单了。
牢房之中,史阿百无聊赖的靠在墙边,他已经被判刑,不日将被问斩,史阿自问并不后悔,哪知就在这时,牢头打开牢门,冷声道,“史阿,你可以出去了。”
史阿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牢头。
第四十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晌午的时候,刘德带着老仆刘全,施施然回到宅院,赢了何咸,解决了何家的威胁,刘德心头长长松了口气,至少短时间内,何家威胁不了自己了,心头的大石搬开,刘德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更何况,他所赢的,远不止这些。
“刘兄,你终于回来了,可是让我们好等。”
只是刚到家门,崔均四人组就从一旁小巷走了出来,一个个神色振奋,更隐隐有羡慕之意。
刘德看到他们,也是开心,虽然这四个同窗做事不靠谱,但到底是真关心自己的人,当即长笑一声,“四位倒是有心了,刘叔,去弄得小菜美酒,今日我要畅饮。”
“啧啧,刘兄,我等登门不下数次,可唯独今天能让刘兄招待,实在是难得啊。”陈高打趣道。
刘德丝毫没有羞涩,坦然道,“谁叫你们一个个都是土豪,哪有来打我这穷苦人家牙寮的道理。”
“刘兄果然一如既往的风趣,如此机会难得,看来我等要吃喝个够了。”刘坦笑道。
刘德看了一眼这个名义上的族兄,笑道,“只要你肚皮够大,今日我就敢管饱。”
五人又是一通大笑,相继入内,坐定之后,刘坦好奇的看着刘德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包裹,问道,“刘兄,今日比武实在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只是这里面的道道,你是不是得给我们解释解释,让我等也好知晓刘兄是如何反败为胜的?”
王景三人尽皆点头,“不错,刘兄,我等讨论许久,也没看出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可憋死我们了。”
刘德得意一笑,解开那包裹,解释道,“就知道你们好奇,其实这玩意说白了跟江湖把式没有什么区别,这铁研其实并非铁铸的,而是磁石雕刻,司南你们应该知道吧,磁石不仅能制作司南指引方向,更能吸引铁器,那大刀碰到我这铁研,自然走不脱了。”
其实他这想法,也是在看到那游方道士临空摄住邻居壮汉菜刀才想到的,只是这个年代磁石并不为人了解,最多也就是做出了司南而已,刘德这次赢可谓是机巧,活该那何咸倒霉。
至于铁笔,其实也不是铁,而是一根沉重的木头削成。
王景四人听到刘德解释,仍自不是很相信,可待拿来宅院中的铁器实验一番后,崔均不由得惊叹,“刘兄果然精通技巧之术,没想到平时不起眼的石头,在刘兄手中都能变出花样来,实在是佩服。”
“刘兄,我很好奇,你是否还有其他我等所不知道的发现,可否让我等见识见识?”陈高来了兴致。
哪知道刘德面色一整,“陈兄,天机不可泄露。”
陈高被憋了一下,指着刘德,“小气。”
众人又是大笑,闲聊中不免谈及侯纸销售之事,此事刘德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当即给四人交了底。
一番饮宴之后,四人这才告辞离去。
城西一座宅院之中,史阿出狱换洗之后,和他交好的十来个游侠已经闻讯而来。
“史大哥,你能出来真是太好了,不瞒你说,我们几个兄弟已经约好,等你行刑那天,说不得拼着一死把你从法场劫走,哪想到还未准备妥当,你就无罪释放,当真是让我等欣喜。”身穿玄色劲装的王毅笑道。
这王毅和史阿是同乡,虽然没有史阿那般幸运能跟随王越游历学剑,却也是一个炼气期的高手,一手大刀耍的泼水不进,生平就服史阿。
“是啊,史大哥,这些日子我等已经准备遣散家小,多亏的那刘德公子,竟然轻易将你换了出来,否则我等怕是要一起亡命天涯了。”满脸胡须的太原张苗庆幸道。
张苗曾经犯事被人追杀,是史阿路过的时候救下了他,对史阿也是忠心耿耿。
“哦,张兄弟,你说此次是刘德救我,具体详情可否为为兄说说?”史阿早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