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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高期期艾艾地道:“不不应该吧。小妾和主母,奴婢和主人天生就有上下之别,高低之分。”
“还是的啊,公主与百姓的差距,不比主人和奴才的差距还大?”
“那那为什么还有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这句话?”
崔耕道:“这句话其实是个典故,秦朝变法的那个商鞅你知道吧?”
“小人听说过。”
“商鞅变法,遭到了贵族们的反对,他们就唆使太子犯罪,看商鞅的笑话。商鞅为了新法的顺利推行,就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但是,与此同时,他还说了,太子乃至嗣子,不能杀,就用惩罚他的老师代替。最后,是太子的两个老师被斩首了。所以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根本就从来没实现过。”
崔耕把这番道理么掰开了碾碎了一说,龙高就明白过味儿来了,恭恭敬敬地道:“多谢崔相为某家解惑。我还以为您”
“以为本官什么?”
“呃,没什么,没什么。”龙高忽然伸手一指,道:“崔相请看,宜城公主府到了。”
“诶,还真到了,常清,你去叫门儿。”
“喏!”
崔耕的名号相当好使,功夫不大,宜城公主府就中门打开,李赏秋和驸马裴巽亲自出迎。
崔耕之前还真没见过李赏秋,此时一见,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能有二百多斤吧,怪不得裴巽要娶外室呢。
说来也怪,李显的女儿李裹儿、李馨儿、李仙蕙都是绝色,怎么到了李赏秋这儿,就遗传了这么副相貌呢?该不会是李显酒后乱性,把厨娘给给上了吧?
一直到了客厅内,崔耕还有些神思不属。
李赏秋道:“妹夫今天来,是为了姐姐派人抓来的那些奴隶吗?”
“原来姐姐都已经听说了啊”崔耕又把之前对长宁公主的那番说辞拿出来了,道:“不管怎么说,小弟我现在还兼着京兆尹的职司。姐姐你掳良民为奴,实在弄得太不成话。还是给我个面子,把那些无辜百姓给放了吧。另外,以后也千万莫再掳良民为奴了。”
“那可不成!”李赏秋摇头道:“上次我和长宁妹妹比斗,是她赢了。这次我若答应了你,那岂不是再没翻本的机会了吗?那还不得被她笑话死!”
李赏秋和李馨儿是让奴仆做生死之争,崔耕总不能让自己的手下搀和这事儿。
他为难道:“那小弟给你一些钱财,略作补偿行不行?”
“钱财?二郎,你把姐姐也看得太小了。这样吧,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什么事?”
“这不马上就要端午节了吗?宫中要举办一场斗草会。你鬼主意最多了,就给姐姐想个法子,让我独占鳌头吧。”
对于斗草会,崔耕还真有所了解。
此事大曰起源于两晋南北朝时期,是儿童和妇女的一项娱乐活动。梁代宗懔的荆楚岁时记载:“五月五日,谓之浴兰节。荆楚人并踏百草。又有斗百草之戏。”
到了唐朝,斗草会已经流传于中原各地,分为文斗和武斗两种。武斗最简单,找两根草互相交叉,二人各持两端用力。谁手里的草断了,谁就输了。
文斗比的花样就多了,比如在规定时间内,比谁采的草多,或者谁采的种类多,谁的花草最为名贵等等。正所谓“春草春来交茂,春闺春兴方浓。争教小婢向国中,偏觅芳菲种。各出多般多品,争看谁异谁同。因何一笑展欢容,斗着宜男心动。”
当然了,以公主的尊贵,肯定不会汗流浃背的去采花草了,实质上,她们比的是谁带来的花草最为珍奇。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何况是斗花草呢?最关键的是,还没有明确的裁判。要想稳胜,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龙高当时就急了,道:“宜城公主,你这不是诚心难为人吗?就算崔相有经天纬地之才,现在离端午节不到半个月,也来不及”
“嗯?”崔耕面色微微一沉,道:“本官和公主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儿,还不退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本官自有道理,你还想不想救你兄弟了?”
一提到自己的亲弟弟,龙高当时就蔫了,道:“是。”
然后,崔耕胸有成竹地道:“姐姐要想在斗草会身上独占鳌头,却也不难。”
李赏秋的胖脸一阵哆嗦,道:“啊?二郎你果然有主意?”
“当然。姐姐你附耳过来,小弟这个法子只能告诉您一个人。知道的人多了,可就不灵了。”
“行,二郎你快说吧。”
“您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崔耕在李赏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位真是越听越是眼前发亮,道:“二郎真有你的啊!我这宝贝一出,定能把长宁气死!”
“姐姐您满意就好,那百姓奴隶的事儿”
“二郎你放心,姐姐我说到做到,马上放人!”
李赏秋命人把那些把掳走的人请出来。不幸中的万幸,她这边尽管也死了三个,但是龙高的弟弟还是完好无损。兄弟俩抱头痛哭,又一起来感谢崔耕的救命之恩。
稍后,崔耕又按照老规矩,发了压惊钱和抚恤金。
出了宜城公主府,人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龙高却并不辞行,紧紧跟在崔耕身后。
崔耕疑惑道:“你还不走?”
“呃,小人还有一事不明,想向崔相请教。”
“你是想问斗草会的事儿?本官既然答应了宜城公主,就得替她把这个秘密守好。若是这个法子传扬出去,可就功亏一篑了。”
“崔相放心,小人的嘴严实得很。另外,若您的这个答案能让我满意,我会告诉您一个天大的秘密。”
崔耕轻笑一声,道:“天大的秘密,你都要告诉本官了,还敢说自己能保守秘密?”
“不是的,不是的”李赏秋急了个脸红脖子粗,道:“这个秘密事关重大,我看出来了,您是个大大的好官,有权知道此事!”
“哦?是吗?”崔耕心中一动,道:“此地并非讲话之所,咱们去京兆衙门里说话。”
“遵命。”
第829章 勇将辛承嗣()
崔耕的智商也就是中人之资,之所以能在顷刻间,想出斗草会的解决方案,当然是根据后世的记载。
当时,李裹儿深深为如何在斗草会上独占鳌头而发愁,就求教于天下有名的才女上官婉儿。
婉儿建议道:“其实斗草会上拿出的物事,也不一定是草,只要是与草相类的东西就行。”
李裹儿道:“那你说什么东西,和草相类呢?”
“草为地之毛,人身有五毛,亦如地之有草。而五毛之中,又以胡须为贵。”
“胡须?”
李裹儿经上官婉儿这么一点,瞬间就秒懂了。
在长安泥恒寺内,存在着一副人的胡须,堪称世间独一无二的宝物。
这副胡须的主人,就是南北朝时期的谢灵运。
此人不仅是著名的诗人、文学家,还以“美髯”闻名天下。在他四十九岁时,以“谋逆”罪论罪当死。临刑之前,谢灵运不忍自己的这副美髯被埋入坟墓之中,就亲手将胡须剪下,布施给了寺庙。
赶巧了,这时寺内的和尚正在造维摩诘法像,就将这副胡须做了维摩诘法像的胡子。
现在这个佛像,正存在长安泥恒寺内,只要把谢灵运的胡须取来,就足以在斗草会上独占鳌头了。
另外,根据历史记载,李裹儿将维摩诘法像的胡须取下一部分后,为防其他人效仿,又将剩下的胡须烧掉。
至此,一件稀世珍物,就因为公主的小小任性彻底毁去。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一个时辰后,京兆衙门内。
龙高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道:“什么?您让宜城公主去取维摩诘法像的胡须?”
“确实如此。”
“那那她为了避免别人效仿,岂不会把剩余的胡须全部毁掉。千载之后,青史斑斑,您就是毁掉谢灵运胡须的罪人啊!”
崔耕笑吟吟地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
龙高没词儿了,毕竟人家崔耕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救了他弟弟乃至众多百姓的性命。拈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事儿,他可干不出来。
最终,龙高叹了口气,道:“所以,龙某人之前真是错怪您了,您是真正的大英雄好汉子,而我不过是井底之蛙、一勇之夫罢了。”
“哪里,龙壮士过谦了。”
“不,这并非某的自谦之词,而是肺腑之言。”
略顿了顿,他陡然间推金山倒玉树,纳头便拜,道:“末将辛承嗣,参见崔相!”
“什么?你叫辛承嗣?”崔耕的脸色骤然一变。
他心中暗想,天下姓辛的不多,如果他真的叫辛承嗣的话,那就是历史上那位无敌猛将了。
据说,辛承嗣曾经表演马上驰骋之功,可以一手捉住马鞍的鞍桥,双足直上,像蜻蜓一样倒立,走马二十里。
据说,辛承嗣曾经解下马鞍,再用绳索拴住马儿四脚,脱下衣服躺在地上。正在这时,他忽然远远看到一贼人从百步远的距离骑马持枪而来。待那边马儿起步,他才有条不紊地起身,系好马鞍、解开绳索,穿上衣服,披上盔甲,翻身上马,盘枪回马迎战,轻轻松松地将对方马儿刺倒,擒人而还。
据说,辛承嗣与中郎将裴绍业被吐蕃大军团团围困,竟然凭着一马一枪,护送着裴绍杀出了重围!
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大唐的勇将之中,此人当名列前茅!
这回自己算是捡到宝了。
只是,按说此时他应该在边关效力,为何要隐姓埋名,做一个小小的羽林军士呢?
辛承嗣可不知崔耕的所思所想,只以为他是为自己原来没报真名而震惊,赶紧解释道:“崔相放心,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