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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方向的。
良臣想的是郑家人,即寿宁的舅家,寿宁自己想的人选却是父亲那边的——五姑母瑞安公主。
瑞安公主是隆庆帝朱载垕的女儿朱尧媛,其与万历是一母同胞,母亲便是当今李太后。瑞安的驸马是右都督万炜。
“五姑母最是疼我了,我若求她,她必进宫与我父皇说。”想到五姑母能够进宫帮自己,她与驸马的冤屈就能洗涮,寿宁公主很是高兴。
“若瑞安公主愿意进宫,殿下这里自是不会有事。”见状,良臣也不便再说,舅舅和姑妈其实也差不多,只要瑞安公主能够进宫帮侄女找哥哥说情,寿宁公主府发生的事万历自会知道,到时寿宁小两口麻烦能消,他魏公公自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棘手的地方。
“五姑母肯定愿意帮我的,魏公公,你能否与我一起去?”寿宁想着早点去求姑母,便能早点让丈夫从国子监回来,当下便要去瑞安公主府。因这主意是魏公公出的,寿宁想着魏公公人很好,便请他一块前去。
良臣想着反正今日也办不成什么事,便陪寿宁走一趟,会一会瑞安公主夫妇也好。这本来也是他帮寿宁小两口的目的,公主驸马接触得再多一些他也乐意,将来,这帮闲着的皇亲总会有大价值的。
当下寿宁就叫人套车,良臣自是不能与公主同坐一车的,于是自告奋勇帮公主赶车。他马术极好,赶马自也不难,公主坐在车上坐的很是平稳。倒是累了小田二人,气喘吁吁的跟在车后面跑。
瑞安公主府也在恭子厂,离寿宁公主府不过三里多地,赶过去时,却被瑞安公主府的人告之公主夫妇不在家,两口子去了通州。听说是公主长子万长祚从驸马老家探亲回来,公主和驸马有几个月没见儿子,心急,特意去通州接去了。
“殿下有什么事么?若是急事,小的这就差人快马去通州传禀。”瑞安公主府的管家是驸马万炜的老家人,见寿宁公主很着急的样子,便问了下。
“没,没什么急事。”寿宁颇是失望,却不便将事情透过外人。
瑞安公主不在家,良臣反觉得更好,瑞安再是和哥哥万历亲近,总不及郑国泰那小舅子吧。于是便要开口劝寿宁去找郑国泰,寿宁却又说去找四姑母永宁公主。
“四姑与五姑母与我父皇都是太后所生,我小时候有几年一直是住在四姑家的,因四姑丈的事,父皇对四姑颇是愧疚,所以四姑有什么事父皇那里从来都不会拒绝。。。四姑这些年从来没有出过京城,一直在府上的,魏公公,你陪我去找四姑可好?”
永宁公主?
良臣有点印象,心道不会是那个去世的时候,才被装殓的人发现没有经过人事的可怜公主?
想到这里,良臣不由问寿宁:“殿下,永宁公主驸马是?”
“四姑丈姓梁,不过很早就去世了。”说完,寿宁突然有些神伤,不过显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这个四姑母。
良臣确信这个永宁公主就是那个可怜公主了。当初永宁出嫁的时候,掌管司礼监的冯保收受了梁家巨额贿赂,居然为花容月貌、豆蔻年华的永宁选了一个身患痨病的梁邦瑞为驸马。
在这个时代,痨病可是不治不症。梁家知道儿子命不久矣,想用巨资买个公主给儿子冲喜,于是舍出家底,买通冯保等人,硬是将个病鬼塞给永宁,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皇亲。
在婚礼上,情绪激动又劳累过度的梁邦瑞当众吐血,太监宫人却说见红是喜兆。和寿宁家的梁姑婆一样,永宁公主身边的管事宫人也对梁家大肆要钱,满心希望在这位病驸马身上发财致富。
梁邦瑞自认已是皇亲,却被小小的女官如此作弄,忍不住辩解起来。结果管事宫人恼羞成怒,干脆喊来太监,将这位驸马爷一顿好打,拖出宫门直接扔在大街上。
原以为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与皇家联姻,能疗疾愈病的梁邦瑞万万没有想到,做上了驸马,会是这样的遭遇。本就病体支离的他气得浑身发抖,当街便大口大口地吐起了血。梁家人将梁邦瑞抬回家中救治,却是药石无灵,成婚不过一个月的梁邦瑞就此一命归西了。
可怜的永宁,在这短暂的一个月婚姻里,根本就没有和自己的驸马有过夫妻之实,公主又流着皇帝的血脉,虽然不用为臣子驸马殉节,但是也没有再嫁的可能。
从时间上来算,这位十四岁出嫁的公主,已经整整替梁邦瑞那个唠病鬼守了二十年活寡。
良臣很是同情这位公主,没有反对寿宁去找她。
因为梁邦瑞的事,永宁公主在冯保失势后向皇帝提出另寻住处,所以万历为这个妹妹在朝阳门建了一所新宅,并特旨永宁,无论何事都可以直接见宫找他。这也是万历一生唯一下达的可以不经传唤,不过盘查就能直接进宫的圣旨。
只是,永宁除了每年母亲生日那天进宫外,从不入宫,或许,在这位公主心中,对哥哥,对母亲,始终都有一丝怨恨。
寿宁小的时候很顽皮,当时国本争的凶,郑贵妃和万历忙着和外朝斗,宫里同时也要和王皇后还有李太后斗,顾不上照顾寿宁,便将寿宁放在永宁那里养了三年。
永宁没有子女,自是喜欢这个侄女,姑侄俩感情很是不错。寿宁出嫁时永宁还让人给她送来了礼物。
第三百九十章 狗太监()
因而虽知四姑母这些年不问世事,但寿宁却坚信她的事四姑一定会帮忙。
不过抬头见天色已近中午饭点,寿宁有些踌躇。
从恭子厂到朝阳门永宁公主府还是有段路程的,这小魏公公今天不仅救了她夫君,还陪着夫妻二人跑东跑西,现在要是连饭也不让人家吃就急着去,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毕竟是个公主,寿宁打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遇事不大有主见,便是帮夫君冉兴让喝斥梁姑婆时,也只是语调高些,说不出什么来。说白了,这位公主殿下于人情世故不怎么通晓,虽知不让人吃饭说不过去,但一时半会却不知道如何说这事,并且脸上的焦急神色都不知掩饰一下。
良臣在心头笑了笑,知道这位公主殿下在想什么,也不提吃饭的事,而是上前催促寿宁赶紧去永宁公主府,最好今天就能请动这位四姑母入宫。
小魏公公这也是帮人帮己,他老人家可不想有隔夜仇等着自己。
寿宁听后,自是顺势上车,良臣依旧充当车夫,甩鞭往朝阳门赶去。
小田和那个叫真田的降倭虽然长得不高,可腿脚真是利索,属耐力型的。良臣起先还担心这两个保镖跟不上,准备放慢速度等他们一等,可回头一看,二人一直紧贴着马车,没落多远,心里遂定。
倭人,着实堪用。
临近朝阳门大街时,街上行人多了起来,良臣不得不放慢速度,免得撞到了人。他是宫里的太监,马车又是寿宁公主府的,真要撞到人,可不是傲骄公主殿下出来说一句话,他小魏公公再对围观群众抽几鞭子骂上几句就完事的,而是要报到顺天府,再层层上报,最后多半要惹得龙颜大怒,叫宗人府过来收拾的。弄得不好,寿宁倒霉,他小魏公公也会跟着受罚。
天子脚下,法纪森严,皇亲国戚也得收敛着,况有明一代,对皇亲国戚犯法最是重视,可不是一句我姓朱就能逍遥法外的。
要知道,在那些科道清流眼里,最易刷声名的无疑是三类人,分别主政的大臣、宫里的大珰,还有就是皇亲国戚们了。
这三类人中,又属皇亲国戚最好拿捏,属可任意搓揉型。别说区区一个公主了,就是封藩的亲王,只要科道动起来,也是要生就生,要死就死的。
良臣不敢冒险,小小的交通事故,大大的麻烦。
一个刁奴都敢欺的公主外加一个尚未“转正”的的中下层太监组合,无疑是科道们最喜欢的对象了。
然而朝阳门这一块商业很是繁华,又是饭点的时候,沿街大小酒楼都是暴满,街上的人多到一眼都望不到头。耳畔传来的也都是伙计的吆喝声,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见人实在太多,硬挤的话跟堵车似的,走走停停的还不如下车找家饭馆吃饭,于是良臣便跟车里的寿宁说了。
寿宁掀开车帘,知道小魏公公说的是实情,点头应了,让良臣自去找家干净些的饭馆吃饭,她却不下车。
寿宁不肯下车,是因为她是公主,身份摆在这,实在是不便出入人员混杂的食肆,要叫宗人府知道,说不得就会派人来训斥于她。
良臣知道寿宁的为难之处,也不慌,这年头不是没有打包和外卖一说的。他将车停在了一家看着颇是气派的酒楼前,然后要山下留在这里护卫寿宁,带着小田就进了酒楼。
“伙计,捡拿手的饭菜上几道,另外再装一食盒,咱家要带走,赶紧的,要快!”
因为寿宁在外面的车里等,良臣有点心急,就扯开嗓子叫了声,结果他这一叫把店里的伙计给吓了一跳。楼下正吃着的几桌客人见是一太监领着一汉子进来,也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交谈,好奇的看了过来。
小田被一帮食客盯着很是不习惯,本能的绷起脸瞪了他们一眼,用不太利索的汉话骂道:“看什么,你们的要找死么!”说完,将拳头挥了挥,展示了下自己的力量。
那几桌食客都是良民,顿时被小田的架势吓住了,一个个秉气呼吸连屁也不敢一个。
见这样子,魏良臣有些好笑,上前越过小田,朝那傻站的伙计笑了笑:“还不赶紧上菜。”
“哎,是,是,公公稍等…”
那伙计愣了一下后,头也不回的便往后厨跑,慌慌张张的好像逃命般,差点没撞到酒坛子。
柜台的掌柜则是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指着摆在右侧的一张八仙桌小心翼翼的道:“公公请坐,小的这就叫伙计上好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