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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铖没吭声,琢磨你魏太监有家不回,跑太仓来想必不是要夸人太仓县的吧。想到这魏太监性子,暗道太仓县怕是要倒霉。
不想,魏公公却没因为太仓县不收他帖子生气,而是叫人再次持帖让那太仓县速来刘家港听侯问询,且多了一条,便是要太仓县将县中各项钱粮登记造册,随同带来以供他魏公公查对。公公特别强调,钱粮登记造册须一日完成。
这个要求让阮大铖为之愕然,不明白这魏太监要查人家钱粮做什么。太仓县却是心知肚明,知道这是魏太监故意刁难于他,想从他县中钱粮账薄寻他不是。
太仓县还真是猜对了,魏公公就是要查他的账。
原因便是太仓县这个近邻实在是过份了,竟敢真的隔绝和吴淞的一切交通,做到了粒米不入吴淞,使得特区的物资粮食都很吃紧。
这马上就过年了,再怎么着将士们也跟着忙活了大半年,公公无论如何也是要备些年货犒赏的。
倘个个都跟你太仓县一样,公公拿什么犒赏,又拿什么过年。
杀鸡也得杀猴,公公先不寻你苏州府的麻烦,且拿你太仓县说道说道。
可太仓县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公公,那王本国仗着有巡抚大人和知府大人替他撑腰做主,压根不把魏公公放在眼里,再次收到魏公公的帖子后,当场就把使者痛骂了一顿,然后提笔就写了封信痛骂魏公公。
信中云,你魏太监不过乳臭未干小子,仗着宠信南下胡为,致使民怨沸腾,不知自省,仍肆意妄为,可知死字如何写。
又道他王某乃朝廷命官,进士及弟,今奉旨知县太仓,何干你乳臭未干小子事。且太仓钱粮事宜,自有专吏,何能一日造册。再者,便是上官问询,也有布政和按察,关你个太监何事。
信尾不无讥讽道:“中贵人居内官,不知朝廷体制,大概不晓得外官分工吧?中贵人号提督太监,自认荣耀,然终是内官家奴。”
最后,王本国更称魏太监直呼他之名,是何法纪?姑且看在你年幼无知,不深究于你。若你魏太监还不知进退,他王某便拼了这一县之印,也与你誓不两立,你若有胆,便公然践踏律法,拿他这朝廷命官好了。
“这是要让咱家来硬的?”
公公把太仓县这封信拿在手中反复来看,最后扔给阮大铖。阮大铖读完,心中已是钦佩万分:太仓县果是我士大夫楷模!
“太仓县既有此要求,咱家岂能不成全他。”
魏公公嘿嘿一笑,摆了摆手,于曹文耀道:“你去把人拿来,一个不能少。”
“末将遵令!”
曹文耀躬身而退,旋便领步兵一营直奔太仓城,公然闯入县衙,言奉提督海事内臣命,要太仓县拿出库银支应钱粮。
望着这些持刀持铳的虎狼之兵,王本国怒不可遏,愤然道:“恕难从命!”
话音刚落,就见刀棒齐加,竟有数把刀鞘朝他身上砸来。
命部下凶狠殴打知县后,曹文耀威逼小吏带至库房,用刀劈开库门,强行拿走太仓存银一万六千余两,尔后再将知县王本国并同县衙大小佐吏二十五人全部押往刘家港。
消息很快传至苏州,知府周一悟得知此事,也是震怒,连夜至抚衙求见巡抚大人。
当夜,就有应天巡抚公文同苏州知府使者至刘家港,务令提督海事内臣放还太仓县衙一干人等。
“放人可以,一人一万两。”
魏公公懒洋洋的朝那苏州知府使者挥了挥手,然后回首瞥了眼太仓县一干人等,冷声道:“尔等可是值钱的很。”
第八百三十四章 东厂太监人选()
春节假期结束,开工大吉!
………。
本朝正旦,照制有假。
《会典》曰:“凡每岁正旦节,自初一日为始,文武百官放假五日。冬至节,本日为始,放假三日。”
三年前,大学士李廷机上疏言:“本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起该放除夕假,连年节上元假至新年正月二十日方满。容臣等于二月上旬另择日恭进讲章,以后接续上进。”
万历览疏后,立批可。
自此,京城百官腊月二十四便放假了,而前后假期长达二十六天。
这也意味着,二十六天内,身居深宫的万历不会被任何外朝官员找到,也不会有任何外朝的事烦扰他老人家。
除了,边关的十万火急军情。
正旦初八,万历却在宫中发起了脾气,这是历年来很少见的。上一回在正旦生气,还是万历想三王并封被阻那会。
“天大的笑话,良臣是受了朕的旨意,海事也是朕的意思,特区也是朕准的,他们这么做,分明就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不把朕这个皇帝当天子看!…”
万历越说越恼,“官兵冒充倭寇杀人越货,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啊…背后的人,其心可诛,朕容不得他们!…”
伺立在边上的司礼太监金忠和张诚彼此对看了一眼,后者有些埋怨前者不应该在这正旦节还没过完时就把这事给捅到陛下这里。不过,想着那小子也没记自己仇,给递了五千两银子的正旦红包,今儿这事便权当做个顺水人情了。
要知自打无锡的事皇帝竟没收拾魏良臣,张公公如今可算是痛定思痛,一心一意了。
若不然,怎么算,他老人家和那还有鸟的家伙,都是纠缠不清啊。
“往常,朕的人死就死了,朕便是当他们是自家人,外人瞧在眼里也只道是朕的家奴,阁臣们说家事家了,朝廷管不着,朕没法子,苦着自个也没法子。。。可这回,他们不仅要害朕的家奴,还害了朕的臣民,朕要再姑息下去,朕就配当这个大明朝的天子!”
万历情绪有些失控,“扑通”一声竟将面前的御桌掀落在地,各式果子,点心撒了一地。
“宋太祖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朕倒好,卧榻之侧竟然全是想要朕家奴性命的反贼!…哼,今日杀我家奴,明日是不是连朕一起杀了啊!…他们算盘算的好啊,朕没了家奴使唤,就只能听他们的了,他们…他们做梦!”
万历铁青着脸,“呼呼”的出着粗气,把一干大珰给吓的不轻。
一旁的贵妃见丈夫这样,也是吓得是花容失色,忙上前扶住丈夫:“陛下,你消消气,可别吓着臣妾。”
“朕没吓着你,是他们吓着朕了!”
万历猛的一甩袖袍,将贵妃推到一旁,转身怒视金忠和张诚:“你们这帮内臣都是做什么的?外面叫你们大珰,尊着你们敬着你们,宫里也是把你们抬上天,可你们就是这样做的大珰?…”
金忠和张诚赶紧把身子躬下,心里难免也有委屈:要说这大珰在外面没权威,根子可不是出在皇爷你头上么。当年冯公公那下场,咱们这些后来人哪个还敢学呢。
“他们是在打朕的脸,可同样也是在打你们这些大珰的脸。那特区的事,还有从前的矿税被杀被逐事,你们自个说,你们出过半分力么?”
万历这话完全是推脱了,他这皇帝都干不了什么,还能指着司礼监做什么。难不成,要司礼太监们陪皇爷一块绝食不成。
可这话,金忠和张诚哪敢说,咬着牙,低着头,怎么也不敢去看暴怒的皇爷。
万历哼了一声,气犹未消,愤愤道:“东厂,锦衣卫,做什么吃的?说什么帝之心腹,朕之股肱,可每每遇到这种事,朕这些心腹和股肱去哪了?…朕让他们去查,可他们就胡乱给朕报个结果,要么收了尸,要么接回了人,可事情呢?还不是那样!…朕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养着他们,他们就是这么给朕当的差,办的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郑贵妃一边安慰着自己的丈夫,一边拿眼瞪了头低在那的金忠和张诚,这两个老奴真是存心让陛下动怒的。
金忠似乎感受到贵妃娘娘的目光,不由感到一丝不安。
张诚倒还罢了,魏良臣的奏疏是金忠递进的,他不过今日当值,与他无关,所以少说便是不错。
正寻思着皇爷这气生到何时自个再进言几句,猛的整个人颤了下:皇爷把怒火发到厂卫头上,那锦衣卫不去说,有指挥使骆思恭,可东厂如今无主,只掌刑千户代理厂事,理刑百户以下档头大多是前任掌印陈矩的人,如今归拢成几派,不是金忠就是孙暹,要么是另几位秉笔的,和自己有关系的并不多。而马堂那个家伙又成天想着提督东厂,是不是可以借这机会,把东厂这块馅饼吃进自己肚中,截了马堂的胡?
一想到这,张诚毫不迟疑的上前三步,双膝一跪,道:“陛下,厂卫无能,致使海事特区军民被害,但事出有因,东厂自前任陈公公去世之后,已近一年无有厂公,老奴奏请皇爷即刻指定提督东厂太监,使东厂上下有责,再有出事,便可追究主事责任。”
金忠闻言,有些诧异,不知张诚怎么突然提这一茬。东厂提督太监是空缺近一年,可宫里哪个不知道这提督太监多半是马堂的,因为皇爷这边也有过口风。而张诚和马堂并不和,这猛不丁的催请皇爷任命东厂提督太监,不是成全了马堂么。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忠十分不解。
经张诚这么一说,万历也想起自己并没有任命新的东厂太监,于是当下便道:“是了,蛇无头不行,东厂无有首脑,朕怎么指着下面那帮人替朕办事。”
张诚见皇爷这么说,心中一喜,他素知皇爷秉性,这会皇爷跟前就他和金忠二人,皇爷一旦下定决心任命新的东厂提督太监,那保准只会在他和金忠二人之中选一个,不在皇爷身边的马堂铁定是没戏。
可没想到,皇爷随后竟然问他张诚:“张诚,你说,这东厂太监,朕当准哪个呢?”
第八百三十五章 江南镇守太监()
“这…”
张诚大感失望,颇有搬石头砸自己脚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