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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向将军汇报,就说情况有变,而我暂不回营,我先去鬼嚎坡的暗藏地,带人干掉那些探子和军屯边军!”
当哥舒达带着人从兰河谷的北河谷道西奔时,一队数百人的铁骑正沿着南河谷道东进疾驰,由于大雪覆盖河谷,好在堆积的雪墙将河谷分向,导致双方岔开,不然这些一骑两马、身着鱼鳞恺、坐骑蒙软甲的铁骑定然将哥舒达绞为碎屑。
“快,再快些!”
铁骑营先锋尉李啸此时心乱如麻,李天独自一人追敌刺探,若是陷入包围,以蛮子和军中宵小的狠毒,他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这个混账崽子,待此事结束,老子要代爹爹使劲收拾你个野驴子!”
李啸怒斥一声,马鞭再度加了三分气力,抽在坐骑身上,坐骑吃痛,嘶鸣一声,踏着飞雪而去。
北安所与兰河谷芦苇荡的交汇地界。
突卜台被麻绳绑个结实,呆在坐骑后拖着走,瞧着那张惹人厌的脸,黄齐忍耐不住,上去一脚,给他踹到雪堆里,让后两个弟兄冲上去,将他揪出来。
几步外,林秀听着李天的话,心里已经波澜起伏。
“景允兄,你是说辽源军中竟然有叛徒?以秦懿老帅那般虎威之力,这怎么可能?”
面对林秀的恍若不信,李天长喘一息:“仲毅兄,你能有今日这般变化,是我料想不到的,堂堂国子学士,半年前还文风意气,现如今已经独自领兵,沙场征战,方才那斩首的叱令更是让我心中震撼,但如此雷厉风行的果断却疑声于为兄的话?你让我看不透了!”
林秀紧握缰绳,感受着风雪的刻刀,思量应声:“辽源军,大夏最后的边镇大军,威名天下,骁勇天下,秦懿老帅更是将中之虎,小砀山灌木平原时,我侥幸见了辽源军将一面,他们都是堂堂正正的汉子,你说他们去当叛徒?我真的无法相信!”
“无法认同?可那就是事实!”李天沉声一句,抽刀上前,压在突卜台的脑袋上:“说,方才与你接见私通的夏将是谁?是何军何部的人?”
“呸…”突卜台重重唾了一口,李天眉角一抽,当即刀劈下来,结果一柄长枪横插一撇,将刀打落。
“你想作甚?”受人阻拦,李天回首怒视,结果林怀平一脸冷漠,收臂压枪:“此人是我轻骑营的战功,你一刀斩了,算什么?”
林怀平转头看向林秀:“秀哥,方才斥候回报,西北方向的湿地芦苇荡里有蛮子东向,他们再拔营北进,估计是要逃!”
“阿秀,追吧,咱们现在需要功劳,越大的功劳,咱们先锋轻骑营的旗帜就会越鲜亮!弟兄们接下来的路也会越好走!”
赵源请声,跟着李虎、黄齐等人也都出言如此。
“仲毅兄,为兄乱言一句,你…好像有什么事?”
“此事与景允兄无关!不过你的话我也会记在心底,辽源军的叛徒?这是大夏骧旗上的污迹,必须用血来冲刷!”
说罢,林秀集合麾下,准备向湿地芦苇荡进发,林秀看了李天一眼:“景允兄,你接下来要怎么办?随我一同行动?”
“一同倒不必,估摸着我的兄长就要来了!”
话落,远处出现一道黑色的影子,李天举目远眺,当即欣喜:“应该是我铁骑精锐来了!”
李啸顺着李天留下的痕迹一路奔到湿地芦苇荡前,看着雪地上错综复杂的马蹄印,他急思片刻,结合李天的性子,旋即东下,且斥候回报,北安所境内发现骑队身影。当李天看到远处的骑队身影,这个先锋尉警惕满满,沉声呼喝,所带五百铁骑一字平铺,以月牙突杀阵向远处的骑队围上。
“那些人…”林秀扫了远处铁骑一眼:“景允兄,你确定那是你兄长的人?他们似要冲杀于我!”
李天也一时不定,难不成是那些叛徒转道回来了?
“边洪,吹号!”
得到林秀示意,边洪呜呜吹起号角,瞬间,赵源、黄齐二人各带本队分列开来,呈牛角阵分离林秀本队,以作冲杀时的侧翼拱卫,林胜、李虎、林怀平三人则三队横立,呈阶梯突进阵形,稳压中骑队。
看到这,李天低声赞叹:“仲毅,你的行军搏战能力愈发厉害了!”
当李啸率部冲至二百余步时,远处,一排警示箭斜下飞来,见此,李啸稍加一愣,旋即叱令小校压慢马速。
第一百三十四章屠蛮4()
“警示箭?看来不是敌人,来人,上前瞧瞧,以作回应示警!”
“得令!”小校纵马上前,片刻回来:“先锋大人,那是夏骑,看甲胄旗帜应该是骁武皇!”
随后,双方缓慢接阵,虽有有李天的话,但林秀仍不敢掉以轻心,万一这些铁骑冲杀上来,那种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
“大哥!”在双方接阵约三十余步时,李天彻底看清那骑首甲胄,让后高声一语,李啸顿时心松三分,但是下一秒,这个骁勇的汉子拨马冲来,不待李天再言出口,他的马鞭已经抽上来。
“混账,此番你违背军令,擅自刺探敌情,着实吓煞我了!”
李天虽然挨抽,却丝毫不怒,他急声道:“大哥,这轻骑是骁武皇三军的,这位是北进先锋轻骑营林秀,就是我曾经给你说的学府好友,多亏他们,我才无事!”
“嗷?”李啸眉目微挑,那股子傲然之气瞬息充斥,林秀顿时心下不畅:“末将林秀,轻骑都尉!”
“铁骑军先锋将,李啸!多谢都尉救援家弟!”
二人生硬的对话让李天心里一愣,不待他多言,林秀已经告声离行,看着三千轻骑分列结队,踏着飞雪向湿地芦苇荡冲去,李天沉声道:“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好友是来夺功的。”李啸望着轻骑营的背影,思虑一语。
“什么?”
“骁武皇,传闻是陛下亲军,可是半年了,一军、二军接连溃灭,三军不断败退,全然就是废军之系,此番北蛮撤退在即,我辽源军大战压迫,胜券已定,何需这些废物?不然你以为骁武皇派这么支废物军系的兵崽来此作甚?”李啸不屑,稍思,他眉宇紧皱,盯着李天。
“你可瞧清那私通蛮子的夏骑甲胄?是那个将军麾下?”
“这…好像是鹰字营,我也不确定,大雪太猛,我瞧不真切,等等…”李天忽然急声:“林秀将那私通蛮部的部护给抓走了!那部护与夏骑接洽,从他嘴里定然可以问出根由!”
“你呀…”李啸顿时急躁,又是一鞭子落在李天甲胄上,饶是打在他的伤口处,疼的李天龇牙咧嘴,直喘冷气。
“秀哥,你怎么突然就走,那铁骑的将领说什么了?”林怀平并驾在林秀身后,不解的问。
“那家伙瞧不起我们轻骑营,与其心里尴尬相隔,不如我们自顾行军搏战,反正我那好友已经无事!”林秀回头看向吊在马鞍后的蛮子,扯缰止行,冷声:“你是哪个部落的?与你接面私通的夏骑是辽源军何营?”
“呸,夏人骨头,你也配和老子说话!”突卜台唾声怒骂,结果一道寒光袭来,突卜台只感觉右腿一冷,旋即冰刀刺骨的痛楚像山泉喷涌似的扩散开来,瞬息之后,鲜血已经流喷染红身下的白雪。
“啊…你们这些该死的卑贱种…我…我要杀了你们…”
突卜台面目狰狞,双目突兀几欲撑裂眼眶,至于他的右腿,已经被黄齐一记砍杀齐膝斩断,由于天气寒冷,那喷涌的血洞不过几个呼吸功夫,就凝结出冰晶,如此折磨简直让突卜台恨不得立即求死。
“夏人卑贱?”林秀牟子射出两道杀息:“夏人若是卑贱,你们这些只会掠夺搏杀的畜生又是什么?是蝼蚁?是蛀虫?”
“卑贱的种…。永远都会改变…”突卜台嘴里冒着污血,忍受着体躯的剧痛,依旧遮掩不住骨子里的狂妄:“苏门达圣的子民…草原的雄鹰…岂是你们这些羔羊可比。。”
不待他叫嚣完,“唰”的又是一道血线溅洒出来。
这一次,赵源挺臂发力,三刃刀斜砍上来,突卜台被缚的双臂齐齐断根,两只爪子旋即没入马蹄中,饶是突卜台亲眼看着自己的双手被后面的轻骑弟兄踏碎混于雪地。
“阿秀,与他相接的夏骑叛徒是谁?与我们无关!将这畜生杀了算了!免得呱燥人!”
“源哥说的没错!”李虎插话:“辽源军的叛徒,我们犯不着去为他们操心!”
借着这话,林秀抽刀在突卜台毛发蓬乱的丑脸上划动起来:“他们说的没错,外军的叛徒与我们何干,你不说也罢,只是你骂了那多句,送你下地府前,把舌头留下吧,不然阎王会怪罪我给他送去这么畜生!”
话落,两个轻骑弟兄抄着匕首奔上来,见此,突卜台怕了,他断缺手脚的残肢疯狂反抗:“该死的夏人…狼种的野兽,你们…你们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受不了了…痛死我了…”
“哼哼…”林秀冷笑,拨马近前:“那就说吧,说些我想知道的…说些足够给你一个痛快的话…”
在林秀黝黑深邃的牟子注视下,突卜台第一次发觉夏人竟然这么可怕,就像黑夜里的凶狼,你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你只知道死亡降临的瞬间,它会残忍的撕裂你的喉咙,扯拦你的胸膛,让你身残分离的踏入亡魂路。
“我说…我该说什么…我说…对了…你不刚才质问叛徒将领…他是哥舒达…是辽源军鹰字营…哥舒达私通黄金家主,那是条罪恶的贱奴野狗…他的主人比他更加凶残…他们窥视至高的权位…他们…”
突卜台哭声怒声混杂一团,当匕首慢慢刺进他的面皮后,他再也忍受不了。
只见突卜台嘶吼一声,挣脱身上的麻绳,滚落到雪地:“该死的夏人骨头…给我一个痛快吧…我…受不了…”
至此,林秀转身拨马离开,而待在一旁的李虎当即挥锤砸向那突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