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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儿的公道,如果他还活着,自己会找回来的,若是遇难,也是恩深难负。”王翦笑呵呵的站起身“王氏起于微末,王氏的子孙也自当起于微末,我们不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大道理,但是却相信,天理昭然。”
“老师有离儿的消息?”嬴政心神一跳,语气凝重了几分。
王翦摇摇头“没有,我只是不希望王上因为孩子们的小事儿分神,毕竟天下即将一统,您要操心的还有很多,老臣已经快死了,不能再为王上分忧了,这件事情,就当是老臣为王上最后一次分忧吧。”
嬴政神情再次变幻,眼眸中闪烁着精光,最后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承了王翦的情。
冯氏是嬴政一手提拔起来的氏族,可以算的上的嬴政的家臣了,也是未来嬴政掌控朝野的主要的工具,若是因为王离这件事情,真的将冯氏抹杀,相当于自断一臂。
这个代价尽管大,但是嬴政依旧会做。
但是没想到,王翦会做出这个决定,一时间让他百感交集,原本已经冷漠冰冻的心,似乎溶解半分。
“王上为庆祝大将军回朝,已经下令咸阳城大宴三天,为大将军祈福。”赵从革幽涩的声音传来。
嬴政愿意欠下这个人情,但是赵从革却不愿意让嬴政欠下这个人情。
嬴政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看向赵从革。
王翦微微眯起眼,大声笑道“老臣这一辈子,一共得大王三次国宴大赏,一次灭魏,一次灭赵,一次灭楚,没想到在临死前还能蹭到这第四次的举国欢腾的国宴大赏,老臣不禁有些自得,自古为臣,谁能比老臣更得王上殊荣赏识?”
“老师自谦了,这些都是您应得的。”嬴政柔声说道。
“但是这次确实受之有愧啊,没有任何功绩却得王上如此奖赏,在加上此时国内战事吃紧,冒然国宴铺张定会引起黎民非议。”王翦陈恳的说道“但是老臣又身无分发,家产早已都分发给了子嗣后裔,唯有门外那头老驴,算是还值点钱。”
嬴政微微一怔。
赵从革也紧皱着眉头,他闻到了王翦老谋深算的味道,但是却没有想到他能再出什么昏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老臣这只驴,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是这些年随着老臣东奔西走,也算见识过大好河山,品尝过南北各地的粮食和瓜果,也算是一头与众不同的驴了,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再加上这货糟蹋了王上不少珍草异花这头驴,估计是天下仅有吧。”王翦满脸认真的说道。
“老师所乘之坐骑,必然是天下仅有。”嬴政点头说道。
“老臣要去辽东继续为王上戍守边境,它估计走不动了,不如让它最后再为王上尽一份心力。”王翦露出笑容,对着嬴政拱了拱手,缓缓的向着殿外走去。
“老师!”嬴政眼皮一跳,出声阻止道。
“王上,且随大将军去吧。”赵从革突然想到什么,感叹道“大将军果然是大将军,老奴自愧不如。”
嬴政脸色阴沉的瞥了他一眼,跟着走到宫门前,看着王翦指挥着蒙恬去把那只已经糟蹋完花园的蠢驴拽了过来。
“殿前见血虽说不吉,但是王上就当此驴是老臣好了,血溶于地,震慑九幽,肉还于民,祝王千秋!”王翦佝偻高大的身子突然挺直了几分,风吹过他的麻衫猎猎作响,带着他傲气十足的不羁笑声。
当王翦抽出蒙恬腰间佩剑,宝剑劈开风,发出一声轻吟后,像是刀切豆腐一般,将驴头剁下之后,猩红的血喷涌而出后。
血液仿佛飞溅百米之外,将殿门之中的嬴政双眼遮掩,让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被一片赤红遮掩了视线。
随着晚风带过来的血腥味,让嬴政浑身的血液都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躁奔腾起来,夕阳最烈的余晖将整片章台宫大殿的砖石都烧成一片血红之色,吞没了那头老驴喷涌而出,最终流入砖缝中的猩红。
王翦将手上的宝剑随手掷在地上,转身面对已经浑身僵直的嬴政,再一次俯下身子,三拜九叩。
每一叩,都像是战鼓之声,催促着嬴政的心跳。
当最后一叩结束后,王翦从地上站起来,没有等嬴政的那句平身,缓缓的走出章台宫。
每走一步,身形就佝偻一分,直到消失在偌大的宫门前,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嬴政怔怔的看着王翦的背影消失,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似乎也是在这章台宫殿前,自己为他送行,出征阙与。
相似的场景,但是早已经物是人非。
但是嬴政耳边回荡着王翦最后的声音,却亦如当年。
“臣,告退了。”
只不过,这一次,嬴政知道,王翦是真的告退了,不会再回来了。
第117章 太上王的画像()
第一百一十五章太上王的画像
哭,是一种很平常的宣泄情绪的表现。
但是却被人类文明慢慢赋予很多文化定义。
懦弱,是哭泣最直接的标签之一。
什么人都可以懦弱,但是君王不可以,因为肩负着整个天下都开始懦弱了,那么这个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呢?
所以没人敢说君王在哭,也没有人敢认为君王在哭。
所以卢生,韩终在发现嬴政在看着王翦消失的方向流泪时,就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个瞎子。
好死不死的,他们是距离嬴政最近的两个人。
本来还惊叹于王翦一个百岁人瑞依旧有如此神力,还能干出在殿前斩驴这么热血的事情,让他们都变得热血起来了。
但是发现了嬴政在哭的时候,他们俩瞬间就凉了,连大气都不敢喘,暗自祈祷着嬴政不会为了掩人耳目把他们俩顺手给灭口了。
嬴政在流泪,根本没有人敢打扰。
不过好在,嬴政可能是迎风流泪,时间并不长,让所有人如释重负的冰冷声音传了出来“将大将军斩杀的驴收好,侍奉祖庙。”
从声音中,听不出嬴政丝毫的异样。
卢生和韩终长出一口气,想要赶紧下去给蒙恬打下手,离嬴政远一点。
“两位仙师且慢。”赵从革阴森的声音叫住了两人。
卢生身子一僵,和韩终交换了下眼神,转头对着赵从革欠身道“詹事有何吩咐?”
“这驴应该有什么说法吧。”赵从革的眼眸中闪烁着冷芒。
卢生瞬间会意,用眼神开始于韩终疯狂交流起来,最后微微一笑说道“相传归山有兽焉,其状如羊而四角,马尾而有距,其名曰䮝(huan)。䮝为大鲧坐骑,祝融诛杀大鲧时,䮝护主以四角破祝融,祝融以阳精之火焚烧,䮝身死却皮存,最终化为驴,因此驴皮为滋补圣物,因为身具阳精和神兽之体,䮝的忠义更是继承在了驴身上,所以大将军既然血容于地,震慑九幽,肉还于民,祝王千秋。那么就应该侍奉驴首于祖庙,四蹄足震慑皇城,烹驴肉赏万民,以护佑王上千秋万载。”
听完卢生的话之后,赵从革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转身对着还有些发呆的嬴政说道“大将军既然为抱君恩,王上就应该遵从大将军之意,陛下大宴三天以贺大将军,而且大将军章台杀驴以表忠贞,实乃百官黎民楷模,彰以王上恩德,王上莫要辜负大将军一番好意,而且也是一出君贤臣忠的美谈,王上觉得如何?”
嬴政目光微冷的瞥了眼赵从革,点点头表示允许。
赵从革领命准备带着卢生和韩终去准备。
“卢君随寡人进来问话。”嬴政叫住卢生。
卢生跟着嬴政进入大殿,躬身站在门口。
嬴政坐在席位上喝了口水,开口问道“少海之滨到底是什么地方?”
“当年微臣就是在少海之滨得遇羡门高誓传承,虽然羡门五神山都以隐没汪洋,但是每隔百年还是会有高誓下凡,这一次的高誓,就是在少海之滨。”卢生恭声答道。
“王氏祖祠真的在那边?据真所知,王氏应该传承与姬太子晋后裔,应该是中原之脉,为何祖祠在辽东蛮荒之地?”嬴政目光灼灼的盯着卢生。
“这个为臣也不知,是卦象所显。”卢生诚声道“不过王氏应该比太子晋更加久远,应该能追溯到夏朝时期,而且太子晋之所以改姓王,是当初得羡门传承,驾鹤飞升后才传下的姓氏,所以很有可能祖祠是卦象中更加久远的王氏。”
嬴政眉头紧锁,眯起眼还是有些怀疑的打量着卢生“你应该知道,刚才那一席话,若是大将军要求我将辽东分封于他,会是什么后果?”
“微臣不知,微臣只是为陛下算卦炼丹,其他的一概不知。”卢生面不改色的回答。
嬴政满意的点点头“这样很好,至于你教唆十八的事情,寡人也既往不咎,就当是你的小聪明,不过你要知道,寡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小聪明,下不为例。”
卢生连忙跪在地上“谢王上隆恩。”
“终南山中的冥清道是什么?你的同门?”嬴政拿起专案上的玉玺把玩着。
“回禀陛下,冥清道乃是传承另外羡门传承,倒是与方仙道有些渊源,冥清道主要修的是来世,并非长生,而且手段阴毒。”卢生恭声道。
“哦?来世?”嬴政瞳孔一缩“倒是第一次听说,什么叫来世?”
“微臣也只是听闻。”卢生说道“冥清道认为人三魂七魄可分离,修炼得道后可使魂魄离体,寻找适合的命格,然后夺舍,他们将这些手段叫做来世。”
“如此阴损?”嬴政微微挑眉“不怕天谴?”
“额,这些微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冥清道确实已经绝迹近百年了,没想到还有传承。”卢生笑了笑。
“出去吧,让蒙恬送大将军。”嬴政挥了挥手,赶走卢生,冲着后堂喊道“赵高,带十八出来。”
不一会儿,带着胡亥的赵高就从后堂走了过来,跪在嬴政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