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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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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举蒲宗孟。”章惇立刻说道,“蒲宗孟久在禁林,正堪为知贡举。”

    韩冈也猜新党会选择蒲宗孟。

    翰林学士之中,排位第一的翰林学士承旨曾孝宽算是最适合的——如果他有进士资格的话。可惜的是,他与吕嘉问一样,都是荫补出身,并非进士,当然做不得知贡举。以曾孝宽的资格,做到参知政事没有任何问题,但缺少进士出身的他,却升不到宰相。

    除了曾孝宽和吕嘉问之外,当日与韩冈相争的三人中,李定是进士。御史中丞虽不如翰林学士名正言顺,却也勉强够资格了。只是他肯定是要参加枢密副使的选举,在参知政事的位置给韩冈占去之后,剩下枢密副使这个位置,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而蒲宗孟对新党来说,并不可靠。性好奢靡的他,常常为人所诟病,若能选择他知贡举,倒是免了他投向自己。

    但蒲宗孟是李定的支持者,蒲宗孟在贡院中消息不通,少了他这一票,对李定不啻一个巨大的打击。从前一次推举可以看出,每名候选人多不过六七票,少了一票,就是第三名和第四名的区别。

    “陛下。”就听张璪出班说道,“半月之后有廷推一事,蒲宗孟若知贡举,将不得与会,此事不可不虑。”

    “朝中有可堪知贡举,又不得参加廷推的大臣吗?”向太后立刻就问道。

    “自是没有。”张璪道,“故而以臣之间,知贡举者,可先行决定推举何人,将章疏进于宫中。”

    “那外任的侍制以上官,是不是也要去信,让他们先行决定,上表推举,存于宫中?”苏颂立刻出班质问,“同为侍从官,岂能厚此薄彼?!”

    那是韩冈的推举本身有问题!

    张璪在肚子里大叫,但他不敢说出口。

    在京的重臣公推宰辅,这样的推荐制度并不合理。就是韩冈自己提出来后,都知道迟早会被修改。

    但反对是不可能的。当韩冈提出他的建议之后,任何一名——包括王安石和宰辅们——想要阻止这项提议通过,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侍制重臣们都站在韩冈的一边,不论党派亲疏,都不会答应有人阻止他们获得更多的权力。

    即便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同列在京城中享受着决定宰辅归属的权力,但他们宁可自己现在没有投票权,也不会同意宰辅们代替他们将推举给废除。现在没有,可回京后就有了。若是给废除了,日后找谁哭去?

    当侍制以上的重臣有了推举之权,便是有了制衡宰辅的权力。日后要给谁加上侍制的贴职,意义将不会像过去那么简单,而是事关宰辅归属的重要角色。有着这样权力的角色,至少能让宰辅在见面时,多一点笑容,而不是居高临下的一瞥。

    张璪无法辩驳,向太后自是支持苏颂:“正如苏卿所言,既然不能登殿当面推举,那么就不能算上他的一票。否则外任的那些侍从、学士就不好说了。”她又问着章惇,“章卿,还觉得蒲宗孟合适?”

第八章 朔吹号寒欲争锋(十)() 
太后的询问充满了偏见,甚至恶意。

    这时候没人会认为太后现在的问话,是源自于她的体贴。

    看起来新党的存在,已经让太后感到不耐烦了。

    这样的苗头却没有让章惇一丝一毫的畏惧,一口咬定:“蒲宗孟正是知贡举的人选!”

    决定知贡举的人选,论理并非是枢密使应该涉足的领域。不过但凡由天子决定的位置,无论东西两府都有建言的权力。

    “不过蒲宗孟一人知贡举恐有疏失,臣再举河北都转运使李承之,与蒲宗孟并权知贡举。”章惇继续道。

    不是权同知贡举,而是并权知贡举,也就是地位相当,不分高下。否则以李承之的身份,不可能屈居蒲宗孟之下,去就任地位整整低上一大级的权同知贡举。

    不过李承之的情况,在场的都清楚;两天前他将手中的选票投给了谁,也没人会忘记。

    王安石顿时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对章惇的提议没有任何表示反对的意思,站在那里,丝毫不见有说话的意思。

    李承之在文学上没有足够的名声,而且又是投靠了韩冈的叛徒。正常的情况下,王安石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让一名并非新党的成员拿到知贡举这样关键性的位置。但相对于人数多达数百的进士,两府的一个位置更为关键。而且李承之还有蒲宗孟牵制,而下面的考官更不可能找到新党以外的色彩,知道该如何选择。

    只要能再干掉韩党的一票,枢密副使这个位置,就脱不了新党之手。

    这是太过明显的兑子,尤其还是在太后否决了张璪的提议之后,向太后不可能看不明白。

    只是章惇有恃无恐,韩冈手上没有人,但就算他苦于无人可用,也绝不敢将旧党拉回来。

    那些老家伙,别看现在一个个委曲求全的模样,将韩冈当成了救命稻草来重视,等他们重新得志,能把他和他的气学,连皮带骨头一起都吃掉。

    韩冈是借助新党当权的形势,才会让旧党来投。一旦没有了新党,他根本压制不住那群老家伙。章惇确信,为了避免鸠占鹊巢,在许多安排上,韩冈必须配合,乃至忍让。

    “韩……相公,”太后的声音打了个磕绊,“王平章,还有诸位卿家,可有意见?”

    “此议甚佳。”王安石当先表示同意。

    韩绛没有立刻开口,停了一下,而后问道:“两人并知贡举,此事可有先例?”

    “近年来绝无。”张璪摇头。

    不过这是助攻,章惇随即便说道:“臣曾记得太祖太宗时,曾多有诏令,以多人知贡举、权知贡举。”

    这是当然的。

    当年制度未定,连状元都可以是武英殿上靠相扑夺来,诏书上没有分清知贡举、同知贡举的区别,没有写明初考官、覆考官、编排官之类的各项负责人,只是笼统的提一下某官等几人知贡举,这样的情况是有的。但究竟是谁为首,只要看哪一位在诏书上排名最高就可以了。

    不过韩冈倒是初次听章惇亲口说,要以太祖太宗时旧例为法。这变法来变法去,说是要上追三代,却又倒回去了。

    韩冈盯着章惇,“太祖、太宗之时,国家初定,制度多有阙陋,安可以之为法?殿试,太祖设之。考官即受命,便赴贡院锁院,太宗时新制。编排官、弥封官,真宗时方设。不知枢密今日以太祖太宗时故事为法,荐举二人并知贡举,礼部试中诸多制度,是否也是恢复到太祖太宗时?”

    只听韩冈和章惇的对话,都无法确定哪个才是新党。

    一种怪异感从王安石的胸口中腾起。这就是党争。

    尽管他一向否认有党,但章惇和韩冈现在的表现,却分明昭示了党争的存在。

    党争之中,并不讲究什么道理、原则,是非对错全都丢到一边,一切都只看胜负。王安石当年与旧党相对抗,因为旧党众人恶毒的攻击,许多原本都看不顺眼的人和事,他也不得不坚持下来。

    “参政的意思是……?”

    韩冈摇头:“先例是先例,可以依循则依循,不能依循则另创新制,以顺应时势,所以先帝当年变易祖宗之法。章惇推荐李承之与蒲宗孟并知贡举,臣无异议。但李承之现为河北都转运使,其知贡举,河北漕司却需人主持。”

    李承之在政见上与韩冈相似,本人也是才具卓异,韩冈希望他能够留在朝中帮助自己。本来韩冈就准备为其谋取朝中适合他的位置,现在经过知贡举中转一下,就更加容易了一点。

    抢在所有人发言之前,韩冈又道:“宝文阁待制、右司郎中李常本是进京待选,却因病滞留京师。近日终于痊可,已能上殿。其人才干久已闻名朝中,河北漕司若由其主持,当可无忧。”

    韩冈话音悠悠而落,可一时间无人能有所反应。

    他将握有一票在手的李常推荐到河北都转运使的位置上,加上李承之就任知贡举,一下损失了两票,这等于是向天下昭告,放弃了下一次的推举。

    向太后一时间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如果换一个形势下,韩冈这么做,就可以说是引用私人、培植党羽。但现如今,一干重臣都没人愿意离开京师,韩冈此举可谓是公忠体国的表现了。

    之前章惇等人脸皮都不要了,就是为了要削减支持韩冈的票数——这一点,她如何看不出来。可现在韩冈却很干脆的将自己的支持者安排出京,一点也不为枢密副使这个位置,为王、章党徒侵占而感到担忧,也避免朝堂因争执而陷入动荡。

    十余年前,刚刚开始变法的时候,新旧两党党争激烈,尽管丈夫始终坚持着推行新法,可回到寝宫后,每天每夜都长吁短叹,为朝臣不能体谅国势艰难而夙夜叹息。这些旧事,当年向太后便记忆深刻,现如今在脑海中仍历久弥新。

    当确认知贡举不能拥有推举宰辅的权力,章惇便立刻设法将李承之推入贡院之中。而韩冈不但答应下来,还更加干脆的将李常都打发了出去。

    在太后的眼中,这就是为臣之道上的差距。

    既然韩冈为朝廷着想而举荐李常,她没有理由不支持。

    “既然有参政推荐,想必李常定能胜任河北转运一职。”

    太后点头,那么只要李承之和李常同意,十余日后的廷推就不会再有波折。

    章惇对于韩冈的决定,并不感到惊讶。

    若是将旧党中人放入朝中,做出有悖于方今国是的举动,韩冈也不免受其牵累,归根到底,在所谓的韩党变成气党之前,韩冈身边的人,都是各具异心,与他并非同心同德的同志,重用不得。

    只是韩冈能如此拉下脸来过河拆桥,倒是让人有些吃惊。

    近午时分,开宝寺附近,急促的马蹄声一路传来,穿过开宝寺正门,在贡院之前猝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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