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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乐无忧眼眶迸裂,低头,看到染血的剑尖从钟意胸口刺出。
常风俊唇角冷笑,一刻都没有迟疑,利落拔剑。
刹那间,冲天的血流喷出。
“不……”乐无忧惨痛大叫,稚凰忽然暴起万丈寒光,雪亮的剑身上遍覆冰霜,周围温度骤降,入坠冰窟。
稚凰卷起滔天巨浪,山崩海啸,沧浪如雪,泼天的剑气往常风俊劈了下去。
“怎……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有如此功力?”常风俊震惊,提剑徒劳地挡在身前,然而剑风势不可挡,他已避无可避。
“父亲小心!”常子煊一声惊叫,身体犹如乳燕投林,疾驰而去,挺胸挡在常风俊身边。
剑雨滂沱,势不可挡,乐无忧却猛地瞪大眼睛,硬是控制住肆虐的稚凰,一把插在了面前的地上。
只听一声闷雷,地面骤然炸开,喷涌的气浪掀翻地面,滚滚而出,刹那间,碎石如雨,铺天盖地喷射出去。
乐无忧站在漫天碎石雨中摇摇欲坠。
钟意聚起最后一股力气,仗剑暴起,一把抱住乐无忧,将他死死按在怀里,炸裂的碎石击在后背上。
乐无忧嘴角慢慢溢出一丝浓血。
对于仗剑者而言,剑从来不是任其驱使的仆役,而是心意相通的挚友,战场之上、酣战之时,剑客持剑对决,犹如两名挚友并肩作战。
方才正是稚凰战意激昂之时,乐无忧强行压制剑意,无异于临阵自戕,剑气反噬,让他吐血都是轻的,如有甚者,当场爆体身亡都有可能。
“哈哈哈……”常风俊大笑三声,一把挥开常子煊,提剑刺了过去,“乐无忧,伏诛吧!”
一条黑色的剑影斜插过来,叮……地一声击中他的佩剑,谢清微仗剑挡在乐无忧面前。
常风俊冷声:“诛邪剑主?”
“当年旧事尚未查明,乐无忧不能死。”
“诛杀乐无忧乃盟总命令,请诛邪剑主让开!”
谢清微寸步不让,语气冷淡却坚定:“真相未明,望阁下三思。”
他师从昆仑山太清真人,执掌诛邪剑,不属于任何江湖组织,在武林中地位超然,即便是权倾武林的安广厦,也须得礼让三分。
然而常风俊向来行事倨傲,见状,冷笑了两声:“诛邪剑主执意袒护乐无忧,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没有隐情。”
“没有?”常风俊讥讽,“十年前奇袭天阙山,诛邪剑主战功彪炳,然而之后一夜白头,若说与风满楼没有隐情,岂不是将全武林都视作傻子?”
心底最隐秘之事被撕裂,谢清微神情漠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淡淡道:“诛邪剑下无冤魂,贫道容不得有人蒙冤。”
“哈哈,别说得这般大义凌然,”常风俊毫不客气地抬剑,指向他的鼻尖,“十年前你说掌毙乐无忧,然而如今他却还活着,谢清微,诛邪剑主?你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你废话真多!”一个狂妄的声音□□来,苏余恨身如飘絮,瞬间已至眼前,悍然一掌抓向常风俊的面门,“为我儿偿命吧!”
常风俊吃了一惊,仓皇抬剑抵挡,却只堪堪捡回一命,活罪难逃,被苏余恨一爪抓在肩头,只听一阵咔咔的脆响,整个肩头被抓得粉碎。
灭顶的疼痛让他一声怒吼,振臂高呼:“给我拿下这个魔头!”
“谁敢妄动!”钟意冷喝,一把控制住安济的命门,沾满血痕的三尺水横在了他的脖间,“给我三匹马,放我们离开!”
“你!”常风俊又疼又怒,厉声骂道,“卑鄙!”
“截杀、伏击……常阁主,相比而言,还是你更卑鄙一点吧,”乐无忧脸色惨白,却满脸讥讽,懒洋洋地笑道,“我们只不过借少盟主的性命一用,若是安然离开,自然不会伤他一分一毫。”
常风俊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不知是疼得还是气得,以他倨傲的本性,即便是鱼死网破也不愿受人要挟,然而安广厦虽姬妾众多,却膝下单薄,年过半百,只有安济这一个儿子,若是在自己手中出了差错,纵然是八拜之交,也难免产生隔阂。
“舅舅!不用管我!”安济凌然大喊,“混蛋钟意不是坏人,他不会杀我的!”
“……”钟意顿了顿,笑了起来,“承蒙少盟主信任啊。”
安济忽然察觉到他笑容中有一丝危险,怔了一下:“难道你……你会杀我?”
话音刚落,一阵钻心刺骨的从大腿传来,安济顿时仰天嚎了起来:“啊啊啊啊……”
“乐无忧!你怎么敢!”常风俊大怒。
“有什么事是我不敢的?”乐无忧邪笑着,将稚凰从安济大腿上□□,轻轻吹了一下锋刃上的血珠,将剑贴在安济的腿间滑动,笑道,“常阁主再耽搁片刻,我这下一剑可就不知道要扎在什么地方了。”
“等……等等……”安济满脸惊诧,“你……你你……”
乐无忧手腕稍稍用力,锋利的剑刃划破他的绸裤。
安济刹那间脸色煞白。
“住手!”常风俊断喝,颓然让步,“放开济儿,我让你们安然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明天终于要结束了!
小可爱已经快要像乐无忧、鬼枭、常风俊一样,喷出一口浓血了。
动不动就喷血,大家感觉如何?
鬼枭:不爽
常风俊:即使是喷血,我也要喷出一朵华丽的血花!
乐无忧吧唧吧唧嘴:人造血浆味道还需要再改良一下。
47|四六章()
钟意道:“让你的人全都退回去。”
常风俊脸上肌肉抽动两下,愤恨道:“退后!”
手下们训练有素,立即停下手上的攻击,无声地退到他的身后,手握兵器,俨然在随时准备再次厮杀。
钟意道:“我要三匹马。”
常风俊道:“给他。”
明日阁来自长安,与西北马场交往甚密,所骑的骏马都是膘肥体壮的塞外名驹,钟意在马身上扫过一眼,对乐无忧道:“上马。”
乐无忧点头,翻身跃上马背。
待苏余恨也上马之后,钟意胁迫安济和自己同乘一骑。
刚要上马,常风俊突然道:“我已放你们离开,把济儿留下!”
钟意笑起来:“常阁主说笑了,我等还未保证安全,怎能把人质还给你?万一我把少盟主放下之后,常阁主忽然发难,我岂不是连撕票的本钱都没有了?放心,只要在下感觉已无后患,便会放少盟主回家,说到做到,你我共事多年,常阁主对在下的人品应当有这份信心。”
常风俊脸色难看,沉吟片刻,沉声道:“换一个人质。”
“什么?”
“把济儿留下,”常风俊神情冷漠地说,“换子煊。”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深秋的山林一片寂静,钟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漠然地看一眼满脸震惊失言的安济,视线转向立在常风俊身侧的青年。
常子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既没有惊诧,也没有悲伤,长身玉立在阵列之前,锦袍金冠,无悲无喜,整个人仿佛只是一柄华丽的长剑,一如他遍布星斑的流光星彩。
钟意道:“常阁主知道当人质会怎样?”
常风俊道:“你刚刚说过,我应该相信你的人品。”
“话虽这么说,难道常阁主真的相信了不成?”钟意含笑说道,“我挟持人质来谋得一线生机,待逃到安全地带,是冒着暴露行踪的风险放人质离开的好,还是一剑杀了来得干净?”
被钟意按在马背上的安济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登时大叫起来:“舅舅!不能换!我不同意!我安济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常风俊看向身侧的儿子,声音漠然道:“我儿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不错。”常子煊轻声说,抬腿往前走去。
他脊背挺得很直,身材高大、傲然挺拔,一丝极致的骄傲仿佛自骨子中溢出,一步一步走到钟意身边。
钟意伸出手。
常子煊将流光星彩放在了他的掌心。
钟意收起流光星彩,挥手一拂,点了他的睡穴,将安济从马背上拽下。
“不!我不换!”安济嚷嚷,“混蛋钟意,我来当人质!让表哥回去!”
“别闹,你的好舅舅疼你呢。”钟意在他耳边轻笑一声,挥掌在其后背一推,掌风托着他踉跄着扑向常风俊。
“不!”安济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我不同意!表哥!你回来!舅舅!舅舅!让表哥回来!!!”
常风俊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抬手点了他的睡穴。大哭大闹的小公子立即两眼一翻,仰脸往后倒去,几个手下赶紧伸手接住他的身体。
钟意挟持着常子煊翻身上马,让他僵硬的身体靠在身后,他对常风俊十分了解,此人虽贵为一派之主,却也并非做不出暗箭伤人这种事情。
乐无忧勒马,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常子煊,冷笑一声,扬起马鞭:“驾……”
三匹骏马发足狂奔,转眼已奔出去几十步。
常风俊站在原处,平静地看着马蹄扬起漫天的尘土。
一个手下凑到常风俊耳边:“阁主,就这么放了他们?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这可是个将苏余恨和乐无忧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啊!”
常风俊脸色冷峻,闻言,眼神空洞地看着骏马奔驰,忽然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手势,耳边传来一阵拉弓搭弦的声音。
谢清微惊怒:“常子煊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常风俊漠然道:“机不可失。”说罢,右手猛地挥下。
钟意之前为乐无忧挡了一剑,此时随着马匹的颠簸,伤口在汩汩往外流血,两耳听到飕飕的破风声,仿佛幻听。
忽然他神情一凛,猛地回过头去。
只见数十只长箭挟一张大网,速度极快地自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