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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之上,依旧画舫妓寨成群,入夜之后依旧是不夜天,河流两岸灯火通明。
在一艘巨大的画舫之上的主厅里,面积极其宽阔,足足排了十五六张桌子,一干儒生学子约二三十人正聚集于此,占了五六张桌子,正在高谈阔论,口若悬河,隐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模样。
在大厅的角落里,坐着一对少年男女,两人面前的桌面上几色珍馐美味,又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闻那浓香醇厚的酒香至少是二十年陈的好酒,两人一边对饮,一边小声的调笑着,眉宇之间洋溢着浓浓的情意。
角落里的阴影遮住了两人的面容,所以并无人在意他们,在众人眼里或许只是一对瞒着父母偷偷摸摸的小鸳鸯,甚至可能是……一对野鸳鸯,只是这种事情在朱熹出道之前,并不算得甚么。
那些士子们个个身着雪白的儒衫,手摇着折扇,看起来并非正式的相处场合,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便也说得开心,聊的正是这当下的时局。
“待得北地烽烟一起,我便欲投笔从戎,随我王师北上,冲锋陷阵,收复燕云……”
“方兄果然高义,我亦与方兄同往,不知此次北伐主事者,是否会有寿安侯……若得在寿安侯麾下听令,建功立业,死而无憾!”
“寿安侯……恐怕是不能成行了,寿安侯虽然功绩显赫,但终究是年幼缺乏阅历,而更重要的是……寿安侯乃宗室公子,我大宋自太宗以来百六十年,尚无宗室从军作战之先例。”
“惜乎哉,不提也罢……只是金辽交战正酣,不知我大宋何时出兵,虽说联金灭辽大策已定,但是朝中大员们意见终究不一,就怕……”
“呵呵……子玉兄是担心那位老公相了,不过官家收复幽云心切,为此事已准备数年之久,岂会放弃,我看秋收之时,便是动兵之日……”
“圣人果然妙极,秋收之后,便有新粮,即便动兵不致令存粮供应不济……”
“我看未必,如今京西大旱且有蝗灾,哀鸿遍野,河北和山东均有民变,尤其是山东那反贼宋江,横扫河朔、京东、京西,如今更是兵锋直指淮南,匪患愈演愈烈……赈灾再加平寇,必然耗费钱粮无数,这北伐之战,能否成行,还真未必是个定数……”
“京西之灾,不是开封府早已开仓赈济,为何灾荒还会如此严重?还有那些刁民,如今太平盛世,眼看我大宋王师即将动身北伐,收复幽云之地吗,偏偏在此当头造反,真是罪该万死!”
“哈哈哈……杨兄,你此言差矣!开封府赈灾之粮,原本就是杯水车薪,更何况……十颗能有两颗落到灾民手中就不错了,能抵得什么事?至于民变,还不是西城括田所造的孽……人祸远甚于天灾啊!”
“吁……禁声,少阳兄,小心祸从口出,不谈这个罢!”
“哈哈哈!”那个叫少阳的书生猛的灌了一口酒,拍桌而起,怒声骂道:“满朝文武,只知争权夺利,勾心斗角,哪里管什么百姓死活……你等说甚么寿安侯如何如何,我敢问寿安侯何在,可敢杀国贼救万民于水火之中?若是他敢,我便敢摘了头颅给他!”
“少阳兄,你醉了,醉了,快快回去休憩罢!”
那群学子们见得那书生如此激动和歇斯底里,纷纷惊慌起来,几名书生劝的劝,扶的扶,拖的拖,将那叫少阳的书生带出了船舱,余下的人逐渐低调了起来,不再高声喧哗,只是低声议论和饮酒。
那角落里的少年,也缓缓的站了起来,长身玉立,对那女子道:“娘子,时间不早了,回去罢。”
那女子站了起来,灯光照耀之下,是一张精美绝伦的面容,尤其是那欺霜晒雪的肌肤,更是弹指欲破,一双含情妙目似笑非笑盯着面前的少年,爱怜的笑道:“你呀,又坐不住了,莫要强自出头了……”
那少年笑笑,拉住那女子的手,转过身来,却是一张俊朗而英气勃勃的脸庞,嘴里淡淡的说道:“人家都直接点我名了,如何坐得住?”
两人小心的说笑着,轻轻的从那群学子旁边走过,走出了船舱,随着外头等候的家将家奴们,匆匆下了船,到了岸边又有人牵马相迎。
“你等送夫人回府,我且去金尚书府上去一趟。”
……
时间其实已经渐渐从三伏天转出来,但天气仍旧未有脱去暑日的炎热,金府的书房里,金崇岳倒了两杯茶水,递给赵皓一杯。
“京西之灾,以京西北路最重,蝗灾与旱灾并行,而京西南路则次之。开封府赈灾之粮有七成分给了京西北路,三成分给京西南路。京西南路原本分粮少,又遇梁山水泊之贼破城劫掠了几次,再加上粮商囤积居奇,故此百姓饿死者甚多,至于京西北路……”
“京西北路又如何?”
金崇岳饮了一大口茶水,语调已提高了起来,缓声说道:“京西北路都转运使杜公才,原本乃杨戬麾下胥吏,因攀了杨戬这棵大树,逐渐升到都转运使的位置,京西北路的赈灾之粮,十有三四落到了他的口袋,再加上层层盘剥,能落在灾民嘴里的,最多两成,岂能不饿死人?”
赵皓的眉头紧蹙起来,望着金崇岳,等待着他的下文。
“寿安侯适才问到西城拓田所,始作俑者亦是杜公才。昔年杜公才向杨戬献计,设立西城拓田所,制定法令求取老百姓的田契,增加租赋,若是无田契的新垦荒地,就凭空推测土地的产量,以推测为据增加租赋。从汝州开始,慢慢地扩展到京东、京西、淮西、淮北,搜求废堤、弃堰、荒山、退滩及大河淤塞的地方,都勒令百姓租佃。租额一旦确定,即便土地被河水冲荡,不能耕种时,租额也不减免。而杜公才却因此立功,初被提升为观察使,如今更是升为都转运使。
“这两年都是大灾之年,百姓苦不堪言,然租赋亦不能减,故此河北等处民变频频,张迪、高托山与高托天也因此而起。而梁山泺本是古时的钜野泽,绵亘数百里,济、郓数州百姓,在这里依靠捕鱼为生,杨戬亦按船定租税,有违犯的,就以盗窃罪抓起来。一县一般在常赋之外又增加租钱达十多万缗,按规定,遭水旱灾害时可免税,这里不能免,故此又有宋江之乱。”
啪嗒~
赵皓手中的茶杯突然裂开,茶水流了一桌,吓了金崇岳一跳。
赵皓冷声道:“我欲除贼,请公等助我!”
金崇岳眉头微蹙:“西城拓田所,杨戬等虽然中饱私囊,但是国库却充盈了,官家甚喜之……赈灾之粮贪墨之事,牵扯太多的人进来,恐怕若想证据是难上加难,更莫言说将牵动蔡京一党全面扑击,还请公子三思之……”
赵皓抖了抖手上的茶水,缓缓的站了起来:“*******,*******!”
金崇岳的脸上的胡须抖动了起来,拍案而起,激声道:“*******,*******!得公子此言,老夫也与奸佞们拼了!”
PS:因断更太久,脑子里的节奏有点慢,这两天好好整理了一下细纲,希望后面能更快一点……
第201章 朝堂激辩()
次日一早,赵皓早早便到了宣德门前,这是他回汴梁之后第一次上朝。
刚刚落轿,一干清流派当人便围了上来。
赵皓的品阶并非是清流派中最高的,但是清流派诸人却已隐然将其当成了领袖,即便是礼部尚书金崇岳也礼让几分,其一是因为赵皓功绩显赫,圣眷正隆,其二还是因为其宗室的身份。
赵皓急忙登下轿来,率先向前对众人施礼,寒暄一阵之后,赵皓见得众人皆是满脸的激动兴奋之情,心头也微微有点感慨,在满朝文武糜烂之时,这群清流派愤青的确是不愧污水之中的一股清流。
赵皓对金崇岳轻声问道:“金公,商议得如何了?”
金崇岳压低声音道:“公子既敢为天下先,臣等岂敢落后,今日在朝堂之上拼了老命也要将此事办成。”
赵皓微微一笑,眼睛有意无意的的朝童贯、王黼等人那边看了一眼,淡然道:“金公言重了。”
一人排众而出,对赵皓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寿安侯贵为宗室,年未及弱冠,便如此忧国忧民,不辞劳苦,下官深为敬佩!”
赵皓见得此人三四十岁的年纪,气宇轩昂,不觉心头一动,急忙查询此人属性。
“李纲,武力65,智力88,政治83,统率81”
三项80以上的属性,果然不愧是历史上的抗金名臣!
赵皓脸上露出肃然之色,急忙向前将此人扶起,激声道:“伯纪兄不必多礼。”
就在此时,有人低声道:“蔡京老贼来了!”
赵皓回头一看,只见蔡京的软轿正朝这边而来,就在经过清流派人群之时,轿帘突然掀开,露出蔡京那略显苍老又不怒自威的面容。
蔡京朝人群之中望了一眼,又朝赵皓望来,两人四目交接,蔡京意味深长的朝赵皓点了点头,又放下了轿帘,继续向前而行。
不一会,悠扬的钟声自钟楼传来,蔡京一党的众官员簇拥着蔡京的软轿,一窝蜂的率先挤向宣德门,向宫内奔去。
紧接着王黼、童贯、蔡攸等人也跟着奔向了宫内,清流派的这一群人则落在了后头。
一名清流派官员不忿道:“次次都是我等落后,凭什么?”
赵皓淡然一笑:“好戏在后头,何必争一时先后?”
众人大笑,心中顿时释然。
大殿之内,众人依旧按序排班,金崇岳在排赵皓的位置之时犹豫了一下,终究选择赵皓继续在正三品的队列之中,不过却将其排在了正三品队列的最前面,虽然有人心中不服,却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赵皓还是四品的时候便已被破格安插在正三品的队列之中,如今其已是名正言顺正三品,而且圣眷正隆,排在最前又谁敢说半句不是?
不一会,赵佶在梁师成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