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花,你又何必如此?你我之间,是我负你良多。”
“够了!杨纯,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难道你以为天下就只有你一个男人么?我牛小花就找不到别人了么?”
“小花,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肯答应少主的要求。”
“你跪下来,承认自己当初有眼无珠。”
牛小花就站在杨纯的面前,长眉入鬓,盛气凌人。
杨纯为人,一生只拜天地父母,还有便是主公杨慈。牛小花如此,简直便是在侮辱他。
杨纯看了一眼牛小花,目中没有怒气,单膝跪了下来。
“小花,是我错了。”
当今大宗师之中绝顶,军中一脉第一人,叱咤风云的杨纯就跪在了牛小花的面前,她却没有一点兴奋。
多年的怨气与愤怒,在杨纯跪下的那一刻,非但没有消解,反而更加汹涌。
心中的冰霜消解,落得了满腔的委屈。牛小花的眼中雾气朦胧,一双眸子看着杨纯,不甘地抱怨着,却不是为了自己。
“你还是这样!不管杨慈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凭什么,你不过就是他捡的一个孤儿。这么多年了,杨慈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关中坟头早已经荒草满丘了。你护佑了杨氏两代,挡下了多少明枪暗箭。你欠杨慈的恩情,怎么也该还清了吧!”
精致的妆容像是一朵花,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杨纯有多么桀骜,她不是不知道。当年杨纯为了保护杨慈血脉,放言天下大宗师不得踏足益州。当时不是没有人敢去挑衅杨纯,结果那些挑衅的大宗师,都被杨纯一一灭杀。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杨纯言出必行,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不惜违背自己的原则,甚至不惜忍受这奇耻大辱。
牛小花多么希望,刚才他能够怒目圆睁,甚至愤然离去。可是杨纯还是跪了下来,为的却不是牛小花,而是那个身埋黄土,早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你说啊!你欠杨慈的情,到底要怎么还才算完?你要帮助杨羡,完成绝地天通大阵,我可以帮你。你要帮助杨羡,对抗桓武,我也可以帮你。你为了杨慈,耗费了近一生的时光。我只想要你剩下的日子,可以么?”
杨纯没有说话,只是将瘫软在地的牛小花扶入了自己的怀中。听着她哭泣的声音,心中哀哀一叹,心绪牵扯,往昔之事映入脑海之中。
深谷之中,灰烟飘扬,火焰炙热。一个男子负手在后,面朝谷中,沉默不语。
杨纯一身罩甲,匆匆赶了过来,跪拜在了男子的身后。他鬓角乌黑,意气飞扬,一脸喜意。多少年了,杨慈就站在他的身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天下英雄在他的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弹指可灭。
至于今日,天下无论是谁都已经拦不住杨慈了,便是那不可一世的袁守成也是一样。
“主公,我军一战,翦灭了承天道二十万精锐。至此之后,承天道已经不足为惧。”
杨纯本以为,这件天大的喜事会让杨慈十分高兴,谁知道对方的声音之中,却满是寥落。
“是啊!承天道二十万精锐陨灭,战事将歇。无论是天子还是天下的百姓,知道后都能安心了吧!”
“主公!”
杨纯并不明白,获得了这场大捷,杨慈为何没有一点喜意,反而语气之中还有着哀伤之意。
杨慈缓缓抬起头,看着被染红了的天域,如此妖异、不详。这深谷之中,躺满了承天道教徒焦枯的尸体,他们临死之前的怨气,充斥四野。
“慈一战尽覆承天道二十万精锐,取得了大胜,可手段终究太过阴毒,有伤天和。只怕”
面前的身影在风中伫立,如此坚定,可是话语之中的哀音,却让杨纯心中一悸。
“子孙不寿!”
“主公多虑了。”
杨纯想要说什么,却发现他根本想不到什么劝解之词。今日,杨纯仿佛看到了另一面的杨慈。
“说得也是,袁诚那厮还在深梧城中吧!让人送给他一封劝降书。”
“可是袁诚不可能投降。”
“是啊!所以才要给他送啊!这家伙不是老说要让我做他的副教首么?”
杨慈的语气恢复如初,又是那个杨纯熟悉的声音。正当他欣然领命的时候,杨慈的声音再度度传来,混在风中,显得那么深阔幽远。
“若是我先走一步,杨纯啊!望你能存留我杨氏一丝血脉。”
杨纯刚刚迈开了脚步,面色大变。他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
“臣领命!”
杨慈着立在风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苦了你了!”
第一百七十章 一介游方()
夏日炎炎,神都外围尽是良田。青苗长势极好,田地之上却是少有人烟。正值午时,一少年背着药篓,在田垄上走着,有些累了,走到了一旁的搭建的凉篷之中,想要问里面的老农要口水喝。
这老农也不吝啬,给少年倒了碗茶,就这样坐在地上,笑嘻嘻地说着:“看小哥的举止,倒像是哪里的士子。到神都,是应招梁侯的招贤榜文么?”
少年看了碗中碗中泛着茶叶沫子的茶水,喝了一口,虽无名品的清香之气,却很是爽口。
“哪里啊!我不过就是一介游方的大夫。来这里混口吃的而已。”
老农摇了摇头,目光锐利,说道:“看小哥的气度,可一点也不像啊!”
“我的气度么?”少年看了一眼自己,也就坐了下来。天气炎热,少年似乎不打算立刻赶路,便和老农聊了起来,“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哈哈哈哈!”看着少年有些错愕的样子,这老农反而笑了起来,“我四十年前就在这神都,种田也种了十几年,看人的眼光可从来没有看错过。”
四十年前就在神都么?那时候可是启帝末年,天下将乱未乱之时。
少年一笑,暗道这老头也算是久经风雨啊!
“那可是不易啊!四十年到现在,这神都几经易主。也就十几年前,梁侯拿了神都之后,这里才安稳下来。”
“小哥也对这时局有所了解啊!”
“瞧老兄说的,若是对时局不了解,又哪里敢去游方啊!”
这一老一少相谈甚欢,就这样坐在厚实的泥土上,手里各自拿了一个碗,喝着粗茶侃大山。
“那小哥说说,这四方人物?”
“这四方人物嘛,当然首推梁侯。当今第一诸侯,坐镇七州,手握百万大军。听说梁侯执掌这神都之后,废除旧弊,任用才士。这附近大把的田地,听说都是这几年新增的。乱世之中,粮食便是民心!”
这老农听到这里,眸子之中光芒浮动。
“是啊!这乱世之中,没有什么比粮食更重要了。我可是亲身经历过那动荡的乱世的。先帝崩逝之后,天下大乱。那时候到处都在打仗,诸侯都在抢粮食。人饿到极处,什么不会吃?粮食,就是民心啊!”
一阵风吹来,给凉篷之中带来了一丝的爽意。老农皱了下眉,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这空荡荡的田地,有些失落。
“可惜的是,现在的孩子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知道在战场之上拼杀,要不就是空谈诗文,而想要他们干些农活,却是怎么也来不了。”
“听老兄的话,膝下皆为良才啊!”
少年一笑,又是战场拼杀,又是诗文的,这老小子的子侄听起来都混得不错啊!
“尽是些愚钝之才,不成器。”那老农挥了挥手,“小哥云游四方,可知道蜀国的丞相杨羡?”
“知道些!听说他在南阳一战搓了梁侯的面子,世人都在评价,其有乃祖之风。”
“乃祖之风。”老农咀嚼着这四个字,却是悠悠一叹,“的确,这个评价到是恰当。可惜的是,杨慈和杨羡都是生不逢时啊!”
“老兄这话到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不是么?”老农给少年空的碗中续了一杯茶,“杨慈生时,天下未乱,他一直在替先帝补窟窿,难有作为。而杨羡出头之际,天下之乱已近尾声,已有七州在梁侯手中。杨羡只有一州之力,又能有什么作为?”
“老兄说得有理。可是有一点,梁侯却是及不上那杨羡。”
“什么?”
老农来了兴趣,笑着问道。
“梁侯是个糟老头子,年纪一大把,老婆还不少。”
那老农一愣,随即便是轰然大笑,似乎很是开心。
“说了这么久,忘了问了,小哥怎么称呼?”
“在下王仁。”
老农点了点头,这时,有一个身穿甲胄的男子匆匆地跑了过来。看见老农,拍了拍大腿。
“叔父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幽州的送亲队伍在我们的境内被袭击了,现在府中是一片乱,等着你回去主持呢?”
“什么?”老农眉头一皱,站了起来,带起的泥土散在了王仁的身上,“景瓶儿呢?”
“她没事。不过我们的人到是死伤很多。”
“立刻加派人手前去护卫,另外,查清楚那帮袭击者是谁?”
少年就是再傻,现在也知道了刚才和他侃大山的人是谁?
桓武正要离去,想起了一旁的少年,看着他错愕的神情,脸上带着笑容,拿出了一块令牌。
“王小哥若是有空,可持我令节来我府上。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招待。”
直到桓武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尽头,少年才缓过了神来,看着这手中的令牌,喃喃着:“桓武这老小子不会记仇吧!”
一声轻笑,念纤尘的身影出现在了少年的身旁。
“我要是桓武啊!刚才就把你抓了起来,先打个三十大板再说。”
杨羡可从来没有想到,他和桓武的第一次见面,会是以这种方式展开。
“看来神族和妖族已经动手了,他们打草惊蛇之后,想要再取玄牝珠,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