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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珠帘脆响时,果然是方才那黑衣女子缓缓转了进来。她冷着一张脸,神色中颇有些不以为然。
换下了肮脏的黑衣,穿上了水绿丝绦长裙,黑发高高束起,脸颊红润,黑眸也熠熠生辉。眉似新月,双瞳剪水,朱唇榴齿,窈窕无双。她盈盈而来,仪态万方。
果然是个难得一遇的美人,虽不笑,但高贵自然流露;虽不语,但清雅灵秀无以掩饰。不语不笑,却在那冷漠中生出几许傲然,几许淡雅。
皎若秋月,灿如春华,不施粉黛而颜如朝霞映雪,罗袖初单而翩若轻云出岫。
云潇伸个懒腰,嘻嘻一笑,向她笑道:“凝烟,见了上京的上阳郡主,你也是这般无礼么?”
凝烟抿唇不语,冷冷的看着云潇。
被她瞧的有点心虚,云潇敲着缠枝牡丹玛瑙碗,苦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是我不对……但你在街上已经给我教训了,好师姐,就别恼我了。”
凝烟淡淡道:“宫主言重……凝烟怎敢对宫主不满呢?宫主的决定,凝烟自然听从。”
“啊?”云潇手托腮,愣在那里。
凝烟俯身,黑眸冰冷,语气更是冰冷:“江湖圣地,武林至尊,璇玑宫主,名动天下……咱们璇玑宫的宫主要来到上京冒充上阳郡主,我东方使者凝烟,自然鼎力相助。”^''
真的璇玑宫主()
^''“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儿呢……”小声的嘀咕着,云潇颇为委屈的望了一眼凝烟,“我也不是故意冒充上阳郡主的,而是情非得已。''~)''”
凝烟轻轻的哦了一声,意思是:你再编你再编,我看你能编到哪去。
云潇静静的垂下了眸子。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半晌,云潇才懒懒道:“你若是不肯留下,就走罢,我向来不爱多费唇舌,现在更是不想多解释。^''你若相信我,就留下,不信我,就离开。我云潇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勉强别人。”
凝烟一愣,默然不语。
“今日在街头遇到我,你是否好奇,为何你的云宫主与上阳郡主身材体貌如此相似,不用易容也能骗过贴身服侍多年的婢女?”
凝烟黑亮的眸子微微眯起。
“我姓上官,你知道的。^''”
多年来,在璇玑宫,上官云潇舍弃“上官”之姓,只以“云潇”为名,众人多以为她姓云名潇,江湖上云宫主的英雄事迹,也流传已久。但少数与她亲厚的弟子仍然知道,上官乃是她本来姓氏。
“济南王,是我生身父亲。上阳郡主绮月,则是我的妹妹。”
凝烟的手颤抖了一下。
云潇长叹一声,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冲动了……但,我亲眼所见,上阳郡主已经死在甘泉岭,我眼睁睁的看着,我血亲的妹妹死在我怀中,鲜血流了一地……”
纤长的羽睫微微颤动,云潇的语气也有些凝噎,“我如今不是璇玑宫宫主,我只是一个……丧失亲人的姐姐,我……要为绮月报仇!”
三月之前,上阳郡主因琐事鞭打无辜贵族女眷致人毁容,在上京已经是不胫而走。而这位女眷,居然正是皇后胞妹。
为了平息众怒安抚皇后,太后与皇帝命她出京闭门思过,而她静修的地方,就是偏僻的甘泉岭。
三个月的清修都平安无事,但是最后一天,却有刺,将郡主秘密谋杀。
云潇恰巧在附近,于是命令璇玑宫弟子齐云鹤将郡主尸身带走,而她,为了找出凶手,则是冒名顶替,化身上阳郡主,回到上京。
凝烟的眸子暗了下来,慢慢道:“宫主……我帮你。”
慢慢平静了情绪,云潇淡淡道:“凝烟,复仇是我私事,我不能牵连到旁人。”
“宫主。”凝烟浅浅一笑,“凝烟是宫主的手下,自然听命于宫主!”^''
凌寄风()
^''“我也不是旁人,你做事也要算我一个!”
低沉的男声悄然响起,却听梁上一阵轻笑,霎那间,蓝色身影翩然落下。''~)''
他一身深蓝长袍,接近玄色的袍子上,绣了浅灰的暗花,极好的绸缎如水流泻,在昏黄灯火下,泛起柔柔的波光。
乌发高高系起,露出如雕塑般的脸颊俊美绝伦,放荡不拘。
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笑容悠远多情。''~)''
然在那双幽深双眸的浅浅微笑之后,却掩藏了无尽沉寂静渊,清风难来,水波不兴。
分明是妩媚懒散的笑意,却不知为何,在他俊朗无双的脸颊上,留下如此深重的漠然,沉静。
虽然多情痴情笑世人无情,他却凉薄鄙薄保持清醒敏锐;虽然狂野狂傲无法无天,但眸光炯炯之后的暗芒,却是谁也无法辨识。''~)''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度寒潭,雁过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
凌寄风,年二十,机敏善变,武艺绝伦,乃是璇玑宫西方使者,人称“春风公子”“玉面少侠”。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洋溢,但出手却绝对狠准置人于死地。
“凌寄风,你又来晚一步。”云潇淡淡的着,瞟了一眼笑容狂放的男子。
凌寄风立刻做出苦闷样子,扶额叹息:“你们把我化装的这么脏,我只好先洗一洗……哪知道郡主府的浴池如此舒适,这一洗就是半个时辰?”
云潇柳眉倒竖,白了他一眼,道:“还敢……你装扮尸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是丢三落四,若是碰到行家,铁定穿帮。”
“好了,都别了,你们一见面就拌嘴,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凝烟终于缓缓开口,制止了两人继续争论。
是啊,上京,上阳郡主府。
这里不是深山巨谷中的璇玑宫。
云潇沉默着端起碗,却是不饮,仔细的打量着碗中的羹汤。
“齐云鹤已带着郡主遗体回璇玑宫安葬,一段时日间不能回来,眼下只有你们助我。将你们牵涉进来实非我本意……但若少了你们协助,我也确实举步维艰。”
“如今你们既要帮我,我且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于你。”
“上阳郡主已死……且死的蹊跷。而昨夜甘泉岭共有三批刺,皆是来路不明。”
云潇淡淡道:“所谓血债血偿,他们拿我妹子的命,我……必让他们十倍奉还!”^''
大难来临()
^''十二个时辰之前的云潇,正在面红耳赤的、气喘吁吁的、奋勇拼搏的,爬山。''~)''
心血来潮要去妙山看日出,但这一次日出看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惊心动魄。
“唔,这个方向,似乎是甘泉岭呢。”她想了一想,本来兴高采烈,忽然脸色一沉。这样近,近到她似乎能感知到,另一个她的存在。
慢腾腾的坐了下来,她从随身带着的包裹里,扯出一条花毯子,裹住了自己的肩膀。子夜时分的山顶,风也大,也冷,她随手又从包裹里翻出了一瓶热气腾腾的参汤,咂了一口。
貌似等待日出很无聊耶,她又从包裹里,摸出了一盘缩小版的围棋。棋盘上不知用了什么涂料,居然微弱的发着荧光,正将棋子照的透亮。
玩棋子打发了一会儿时间,她有点饿了,于是,牛肉干、蜜饯、香气扑鼻的点心,一样一样从硕大无比的包裹里取出来。
云潇喜滋滋的捏起一枚点心,正要扔进嘴,忽然发现点心盒子的里边,有一张小小的纸片。
她想了想,抽出那张纸条,看清了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字:“馋猫!你是去看日出还是吃零食?”
云潇若有所悟的看了看身边零零散散的食物和饮料,一拍大腿,赞道:“凌寄风实乃吾之知音也!”
笑眯眯的眸子清亮起来,云潇缓缓将点心放下,惊讶的发现,接连三颗鲜艳如血的礼花,悄然绽放于西方。^''
灿烂如星光,却转瞬即逝。只在夜空停留短短的一瞬,却能带给人无尽的遐想。
那绝不是颗普通的礼花——那是璇玑宫的信号,紫色代表求助,绿色是紧急求助,至于鲜红色,是最急迫的情况,几乎是性命之忧了。
谁有性命之忧?那分明是甘泉岭的方向!
而三月前接到的消息,上阳郡主上官绮月,前往甘泉岭礼佛。
于是云潇派出本门的大弟子齐云鹤,跟随上阳郡主,暗中保护于郡主。齐云鹤身手不凡,在江湖中可谓一流高手,但他也无能为力的情况是……
上阳郡主有大难!
云潇立即将一切零碎都塞到包裹里,匆匆下山,策马狂奔。她顾不得身后即将升起的朝阳,她彻底忘记,自己等候了一整夜,为的就是看那朝阳破云而出的万丈霞光。而此刻她追逐那烟花而去,是否也是迈向璀璨而又脆弱的地方?
果然,甘泉岭礼佛的郡主,遇刺。
是夜,上阳郡主神思困倦,早早的上床休息。两个贴身服侍的婢女丛兰、素琴也觉得疲累,便也早早歇息了。
佛堂清简,连郡主的卧房都只是一个两进的小院,郡主带了贴身婢女住内院,侍从住外院。两个婢女又住在郡主正屋的厢房中。
按,是很安全的。但当子夜来临,便有黑衣蒙面的刺,踏破了寺院宁静。^''
诀别()
^''先有一批江湖刺潜入,但被郡主的侍卫击杀;然而不知是谁随后下药迷昏了服侍郡主的一干人等,继而第二批刺暗中潜入了佛堂,甚至进入了郡主内室。
齐云鹤本不欲进入郡主内室,毕竟男女有别,但生死关头,顾不得许多。但就是这一刹那的犹豫,他冲进佛堂时,只见那一个妙龄少女,已然倒在血泊之中。
齐云鹤连忙去救郡主时,她穿的那一件石青弹墨的长裙,已被鲜血染出赤红的颜色。
痛苦而绝望的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悚然。
齐云鹤出手凌厉而狠辣,不多时便将七个刺一一杀尽。一室的血腥气味,他不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