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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敬没有回答,他一骨碌爬起来,将耳朵贴到城墙墙根。片刻之后,忽然脸sè一变:“是骑兵!上千的骑兵!正冲着荥阳城奔来!”
“难道是南军吗?”田颖连忙追问道。他的神情中既有紧张,却又似乎蕴含着几丝兴奋。
“这说不好,”夏侯敬眉头微皱,“听传来的动静,这支骑兵步伐整齐,显然是训练有素……可是南军向来不以骑兵见长,怎么会有这样的jīng锐?”
“也许是咱们的台军?”谢邦猜测道,“大都督府不是才发布告示,说咱们的台军马上就能到达,让城内安心驻守吗?”
“咱们上楼去看看,楼上有望台。”王建说着,率先登上楼内的木梯,周惠等人也跟在他后面,一同来到二楼的望台上。远望周围,触目皆一片金黄,那是大片即将收割的麦地,在夏风中如波浪般起伏。
“似乎没有什么啊,”谢邦揉了揉眼睛,“宗德,你是不是听错了?”
“放心,不会听错的。”夏侯敬很有把握的回答道。
他的话音刚落,一支骑兵忽然出现在城南远处的树林边,如风一般直冲荥阳城而来,所有骑兵身上皆是白袍白甲,在阳光下耀眼之极。
“这是哪方的骑兵?”王建十分疑惑。
据他所知,目前对峙的只有魏朝和梁朝,魏朝为水德,戎服sè黑;梁朝为木德,戎服sè青,按理说不会出现白sè戎服。
周惠却很快明白了。白袍白甲,这不就是陈庆之的白袍军么!
“是敌兵!南军陈庆之的白袍军!”他大声提醒众人道。
“那咱们得快点开门,至少把外面的府户军放进来!否则骑兵一冲,他们根本扛不住!”谢邦焦急的说道,转身就要下楼,却被王建一把拉住。
“世裔,别去!军令如山不可违!”王建摇头说道。
“都是乡里乡亲的,以前还帮过咱们,你好意思不救?”谢邦跺了跺脚,“仲立,不就是十军棍的处罚吗?到时我替你顶着!”
“这不是军棍的问题,”王建颇感无奈,“世裔,你怎么跟子聪一个xìng子了?”
“是啊,世裔,”周惠也在一旁帮腔,“你想想,杨大都督为什么会提前关闭城门,让各路援军原路回去呢?还不是防止敌军突然而来,外面却有部队争着进城,从而对城门的安全造成威胁?而且我还听说,元颢一路势如破竹,河南地界颇有些人愿意趋炎附势,这外面说不定就有,若是让他们抢到城门,咱们可有能力挡住骑兵的冲击?”
“允宣说得很对,”王建大表赞同,“杨大都督乃我大魏宿将,既然有此军令,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咱们万不可因私废公。”
他的这一句,正好是周惠的想法。因为周惠记得,陈庆之攻略荥阳并不顺利,所以作为对手的杨昱肯定也有两手,他之所以封闭城门,恐怕是得到了某些情报,或者是附近各郡的人心向背,或者就是某些抢城yīn谋。
谢邦不是笨人,经过周惠一分析,他也意识到了刚才的鲁莽。可是,如果他们不开门,城外的军队很可能会受到骑兵的进攻,其中也包括樊迟所部。难道说,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乡邻受袭吗?
“世裔,你放心,只要咱们守好城门,骑兵是没法攻城的。至于樊延之他们……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下来。”王建尽量安慰道。
谢邦无语的点了点头,重新把目光投向城楼之外。在那里,两千余骑兵正绕城疾走,不时耀武扬威一番,作势要冲击河边的军队。这些军队规模都不大,又以郡兵为主,面对这样的威胁,自然都是战战兢兢,好在那支府户军确实有点素质,不然也不会像王建、周惠他们一样,只花了两天时间便从洛阳赶到荥阳城。在他们的组织下,各部郡兵纷纷结成团队,然后往他们那边靠拢,渐渐的组成了一个防御阵势。
“樊延之,你果然有些本事,”一个声音大笑道,却是留在城门楼上的田颖田子聪,“还要不要我给你开城门?”
“你nǎinǎi的田蛮子,先不开,现在想讨好咱?晚了!”楼下的樊迟樊延之大声笑骂,“等咱击退这股贼骑再和你计较!”
“这个樊延之,反应倒挺机灵。”王建听着也笑了起来。
当然了,明白人都知道,现在这城门开不得,一开的话,没有作战经验的郡兵肯定会争相进城,好不容易结成的防御阵势便立马崩溃。可是,他也不能够明白说出来,以免郡兵心生异念,于是只好这样故作豪迈的提振军心。
。。。
第一四章:初战荥阳(中)()
“子聪也是冒失。这一会,如何还开得起玩笑?”谢邦瞪了楼下的田颖一眼。
“无妨,”王建指着城下说,“有他俩这么一对答,城下的郡兵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周惠仔细打量城下,果然发现郡兵们都放松了许多,处在防御阵势前端的人,面对着骑兵的威胁,原本是畏惧得不断向后挤压阵势,但现在他们都大致镇定了下来。
是啊!他们有背后的城池作为依托,人数上也占着上风,为什么不能一战?大魏以骑兵起家,什么时候怕过南朝的骑兵?
“没有多少便宜可占,这些骑兵该走了吧?”周惠放下了心来,“我听说,陈庆之一路打过来,兵力损耗极少,可见并非浪战之人。如今又身处咱们腹地,兵力不容易得到补充,肯定不会轻易和咱们硬拼。”
“允宣之言,深合我意。”王建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夏侯敬皱起眉头,看了看楼下的田颖田子聪,忽然悚然而惊,“郑复呢!郑复去了哪里?谁看见他了没有?!”
郑复是军副,照理说应该和王建几人一同行止。但对于他们而言,郑复是一个外人,因此便下意识的忽略了他,把他排除在小圈子之外。然而,如今听夏侯敬这么一提,众人才意识到,郑复可不能轻易忽略,在中牟败军之中,他的声望很高,万一煽动部众闹事,这西门恐怕就危险了!
周惠甚至想到,这股败军之所以没有逃散,坚持前来荥阳支援,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于郑复居中维持。而他之所以如此尽心,难保没有更大的企图,说不定早已暗地投靠了元颢,然后前来荥阳替南军作内应!
王建的想法,和周惠的差不多。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跳下望台,几步赶到城门楼的吊桥枢纽旁边。
“府户军!集合!向我靠拢!”王建大声喝道。
随着王建的这道命令,城门楼上立刻喧嚣起来,府户军军士们皆对王建心悦诚服,闻言便纷纷赶到他的身边,很快聚集了百余人,有几个赶得急,甚至连兵器也没带上。其间也有中牟败军跟过来,却被王建认出,一一打发到城楼两旁的墙垛边守卫。
这样做,自然会减少己方的力量;可是这一会儿,他却只能信任同来的府户军。
周忠和周禄也赶了过来,身边跟着七八名军士,正是周惠从中牟败军中挑出来的护兵。王建稍一犹豫,依然让他们进入了阵列。
“二郎君,发生什么事情了?”周忠小声的问道。
周惠没有回答,目光紧盯着城楼旁边的斜道入口处。入口的斜道上,郑复已经带着数十人往上面冲了过来,不知道是早有预谋,还是因为被识破后提前发动。
“该死的!果然有诈!”王建大骂道。
“仲立,我带人挡住叛兵,你和允宣守好吊桥!”夏侯敬拔出佩刀,领本队的二十余人向着斜道扑过去。两方相撞,顿时响起了交兵之声,其间还夹着飞溅的鲜血,以及乱纷纷的呐喊和惨叫。
在周惠而言,向来生长在和平年代,虽然来到这个时代有了一段rì子,这却是第一次看见真人交锋。望着厮杀的两方人马,他的面上忍不住有些发怔。
“放心吧!宗德经历过不少战事,对付这些郡兵不成问题,”王建以为周惠是在担心战局,“只要击杀了郑复,其余郡兵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恩。”周惠应道,尽力打起几分jīng神,“我也是这样认为。只是没想到,杨大都督居然失察了,将这么一个混蛋调拨给咱们……”
周惠话音未落,城下已经起了一番变故。那群白袍白甲的骑兵,或许是发现了城头的异常,纷纷从背后拿出骑弓,集中shè击防御阵势的中段。受此攻击,中段的郡兵忍不住纷纷后退,在压迫樊迟府户军的同时,也在整个防御阵势中开了一个缺口,原本在外围逡巡的白袍骑兵见状,立刻收弓换刀,沿着缺口冲进阵内,一下子就搅乱了整个防御阵势。
“稳住!稳住!把缺口堵上!”中军的樊迟大声疾呼。可惜的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打击,郡兵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根本没人响应他的命令。不仅如此,连他们自己的小军阵也岌岌可危,毕竟他们只有不到两百人,而冲击他们的郡兵却有近千人的规模。
“现在怎么办?”田颖看着樊迟诸人的危局,脸上明显透着焦急,“要不咱们把门打开?既然知道是樊迟他们了,咱总不能见死不救!”
“怎么救?咱们自己也有麻烦,打开了城门,你有把握控制住吗?”王建指着斜道入口的郑复,口中破口大骂,“救人,nǎinǎi的,你以为我不想救樊延之么?可撇开外面的贼骑不说,就是这混蛋再趁乱煽动些人,咱们自己也对付不过来!”
幸好在这个时候,城内的大都督府已经得到消息,派出一队骑兵前来西门支援。这队骑兵的统领,正是杨椿末子、杨昱的弟弟杨晟杨元旭,现任大都督府帐内都督,他发现城楼入口处的乱象,立刻滚鞍下马,率部自后夹击郑复,很快便将其斩杀。
提着仍在滴血的长剑,杨晟走上城楼,向夏侯敬、王建、周惠等人颔首表示赞许:“你们做得很好,守门平叛有功,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