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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伟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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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游,渺渺宇宙,生之不知所之,逝之不知所往,飘飘乎一缕幽魂。

    我歌,长歌当哭,我舞,醉舞若泣。

    长啸以天,悲以动天,恸哭于地,泪如倾盆。放浪形骸,得于天真。

    御六合之气,纵横于长空,驭雷咤电,呼啸风云,今夕何夕,梦中杜康。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千年万年,白驹过隙。

    天教生成疏狂,醉眼倦看月章,痴痴狂狂复颠颠,独饮独酌独开怀。

    我之忧者,唯思君耳,思君不得见,相隔天与地。天地终可望,永无相会时。

    把酒遥祝君,东风一抛洒,仰首出门去,狂歌笑天地。

    ——谭嗣同

    七侠依然矗立在橛子石上,坚强的犹如一座堡垒。这一夜,除了衣绶那划破长空的放歌,还有许多想要夜袭的八旗精兵跌落在山崖。天已大亮,七侠依然倔强的站着,他平静的仰望天空,握着手中沾满鲜血的大刀。

    血红的七侠看着阳光射向白云,那寂寥的长空中,衣绶的歌声犹在。七侠明白,衣绶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那寂寥的白云仿佛就是衣绶曾经的笑脸,在天空中注视着七侠,也像是在和战友们告别。

    七侠没有伤心,早已没有了生离死别的触痛。战友们一个个的倒下了,七侠没有倒,即使战斗到最后一分钟,他也要笑着送别战友,笑看死亡。

    敌人再次冲了上来,他们手拿着盾牌,身穿着重甲,挺立着长枪。凛冽寒风飘忽于天,山脊被清兵踩踏的铿锵作响,大山在摇晃,峡谷在激荡。一声大呵,七侠横在了路上,大刀砍不下敌人的盾牌,七侠用肩膀一撞,那持盾的大兵抵挡不住,脚下一滑,便摔落了山崖,七侠又连续冲杀,冲出橛子石,染红了一条血路。

    刀也已经砍不破敌人的血肉了,那刀上凝满了冷血,寒刀之上,血贯长虹!七爷看着剩余的清兵再次狼狈逃窜,才大步回到了橛子石,李俊梅在那里为夫君助战,此时没有受伤的就只有这一对夫妻了。

    “给我支起一口大锅,烧起沸水。”于七对李俊梅道。李俊梅诧异的问:“夫君这是为何?”于七将宝刀横在两人的眼前说道:“我要煮刀!除去刀上的凝血,与鞑子再战!”李俊梅会意的回到牙顶,找来一口大锅,将锅中装满了冬雪。

    柴火烧的噼啪作响,冬雪化成了滚烫的开水,冷月刀想要在沸水中洗澡。

    山谷中布满了敌人的尸体,堆积起很高很高,尸体流出的鲜血浸染着皑皑白雪,将山谷变成了红色。于七在橛子石前经历无数血战,李俊梅在身后为夫君煮刀。刀在锅中,便挥拳迎敌,刀在手中,便撕碎群顽。

    清军久攻不下,济席哈命令又一员大将带兵冲锋,不久后,人回来了,头却没有了。于七用这大将的人头垫底儿,又砍下了一颗颗的人头将他们堆积成小山。一座座小山在山路上排列,震慑的敌人心胆俱裂。

    清兵进攻了不知多少次,于七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只知道山谷下已是尸山血海,冷月刀需要不停的洗澡。这要是赤风马,一定会强烈抗议,可是冷月不会说话,它只会杀人。又大战了一日夜,三万八旗精锐伤亡数千,然而多尔衮的军令摆在那里,八旗精兵就算是死光,也必须执行。

    第三日的正午,济席哈再也按耐不住焦躁的心,那山谷下越来越高的尸山几乎让他疯掉了。他对舒木录图喇和祖泽溥说:“你们守好各处隘口,本帅亲自上阵,去会一会这个杀人的恶魔。”

    济席哈说这话时没有想过,他在包围牙山的这一年之中,杀的人比于七还多。只是七侠杀的是八旗精锐,他济席哈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登州百姓。两个人同样是杀人如麻,却相距千里。

    济席哈拎起宣花斧便要出战,舒木录图喇喊道:“大帅稍等,小弟与您同去。”本以为舒木录图喇会阻拦济席哈,没想到他也不甘示弱,只留下山东总督祖泽溥站在两人的身后左右为难。

    (本章完)

第432章 寇湄的婚礼(1)() 
济席哈对祖泽溥说:“那就有劳总督大人把守营盘,我二人带领半数八旗精兵前往,定要一战拿下大牙,杀了于七。”“保重!”“保重!”

    三天,橛子石大战已到了第三天,于七在这块石头上守了整整三天两夜。大雪如鹅毛般漫天飞舞,覆盖了山峰,覆盖了人头堆积的小山,这些小山就像是一座座荒冢规则的排列在山路上。

    山谷里的死尸也堆积起了一座大大的丘陵,乌鸦正在这样的丘陵上狂欢。偶尔因为它们的争斗,还会有尸体从丘陵上滑落下来,变换个姿势,继续狰狞的躺着。大雪覆盖过后,红血将白雪染红,将这丘陵变成一座红色的冰雕,而后又会有很多尸体落下,将冰雕砸碎、覆盖,大雪继续落下来,再让这丘陵形成一个更大更红的冰雕。

    周围连空气都是充满压抑的,死亡的氛围充满清军的每一个毛孔。再让大军尝试三次进攻后,依然还是无望,济席哈不能再等了,虽然他对自己的亲自出战也没有必胜的信心,可所有方法都用过之后,济席哈只能选择一场赌博。

    舒木录图喇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用各种手势和极低的声音和他带来的士兵沟通。这些士兵都是满洲的墨尔根,可他们不是智者,全都是神箭手,全都是可以拉动二石以上硬弓的猛人,神箭手也是墨尔根这个词汇的另一个解释。舒木录图喇需要这些墨尔根们在济席哈纠缠住于七恶斗时在身后暗箭偷袭,就像杀死衣绶那样杀掉于七。

    舒木录图喇,又被称作多毕,满语中是狐狸的意思,作战时猛如虎,狡如狐,牙山之战中,很多最难啃的山头都是他拿下来的,多少勇猛无敌的好汉都惨死在他的阴谋之下,就连轻功冠绝的衣绶也未能幸免、设伏杀掉徐家兄弟也是他的奸计,当然还有尹氏父子被围困后的自杀。

    济席哈走向了橛子石,一路上他把所有于七堆砌起来的人头都踢下了悬崖,完全没有为这些头颅当初跟随自己时那活生生的面孔而动容。他一边踢着,一边大喊:“逆贼,快出来受死!”

    李俊梅一边为于七煮刀,一边观察着小路上的情况,于七正靠着橛子石打盹。已经连续大战了三天两夜,即便是铁人也受不了啊。济席哈的喊声吵醒了于七,于七闭着眼问李俊梅:“这次又来了多少人?”李俊梅说:“头一波便来了至少两百人,二牙那边等着过来的应该更多,您要小心了夫君,鞑子的主帅也在其中。”

    于七笑道:“哈哈,不是号称什么三大帅六将军吗,六个将军被我砍死了四个,这回只好大帅亲自上阵了。”李俊梅说:“好像还不止一个大帅,队伍中间有一个獐头鼠目的,看样子也绝不是普通人。夫君,您一定要小心,不如你我一同出战如何,这次上来的鞑子兵有人带着弓箭,如果不是天生神力,这强风之下如何射得中?”

    于七伸了个懒腰安慰道:“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刀煮好了吗?拿来给我,我还需要你手里的那些宝贝。”李俊梅会意的将百宝囊交给了于七,又接过了刚刚披在于七身上的裘皮,然后回身取来锅中的冷月刀交到于七手里。

    没想到于七忽然间把李俊梅搂在了怀中,对她深深的一吻,李俊梅也深情的抱住了自己的男人,眼中浸满了泪花。这一吻,可能是永诀,也可能是永恒。李俊梅拉着即将被放开的手对于七说:“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两夫妻虽都是武艺超群,然而文化造诣亦是不同寻常,否则于七此后半路出家,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了,为何还能最终成为一代高僧受丛林僧众敬仰。没有高深的文化素养,如何能领会佛经,如何做得了华严寺的主持。

    李俊梅的情诗,于七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他回头对李俊梅说:“身在情常在,身故又如何?只怕生生世世你李俊梅都只能是我于七的老婆,谁也不能够把你从我的心中夺走。”李俊梅掩着口笑中带泪,于七扛起了刀,也送给她一句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夫人,我来杀敌雪恨,你来擂鼓助威!”

    李俊梅深深的点着头,拿起了鼓锤,敲响了皮鼓,那一声声,‘咚!咚!咚!’的声音,便是这绝代双骄对苍天发出的挑战。鼓声是那么的澎湃,而李俊梅心中却唱着委婉动人的歌:‘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于七再一次站在了门槛石上,济席哈只是远远望着他,却没有决定立刻过去。那鼓声震颤着山路,回响着山谷,鼓声偶尔惊落了山峰上的积雪,积雪又吹向山脊,吹落在济席哈的身上、脸上,冰得济席哈直缩脖子。

    许久,济席哈才回过神儿来,他是大军主帅,一旦怯战,众人将怎么看他?济席哈平复了一下内心,一咬牙一闭眼,拖着宣花斧便冲上前去。那宣花斧在路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轨迹,让济席哈看上去就像流星一样,撞向了于七这颗彗星。

    济席哈还未冲到于七近前,身后的墨尔根们已经发出了三箭,这三箭势大力沉,在强风中准确的飞向了于七,于七将冷月一横,三箭全部被挡。顺着挡箭发出的力道,冷月刀已被高举,济席哈的宣花斧也隔空砍向了于七。两人同时跨步跳跃,双脚踏空,刀斧在空中发出凄厉的碰撞。

    巨斧势沉,宝刀势猛。斧如海啸,刀如山崩。山是昆仑,海不太平。山中昆仑为祖亭,大海狂涛执念深。昆仑冲天疾风落,大海涛倾又翻腾。荡荡大海潮,一啸九万里。四望兮昆仑,周天垂拱中。

    这二人大战,济席哈招招凶狠,好一个七侠,身姿直立云层。暗箭次次射不中,巨斧频频总扑空,范阳笠下关公脸,崩塌八荒不动容。三十招拆过,济席哈已气喘如牛。三天大战橛子石,七侠杀敌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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