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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向左侧席位上第一排第一位的一员被许多文官拥在当中的清瘦文官道:“这位就是当朝首铺瞿式耜,此人自弘光帝入朝任右佥都御史,巡抚广西,上任途中正逢鞑子南侵,瞿大人力擒乱上作怪擅自监国的靖江王,与其他忠勇大臣一道逢迎今上继位,有拥戴之功,故而深得皇上圣眷,乃当朝第一人也。”
王欢一振,正欲认真打量一下这位南明数得上号的重要人物,却听一声宣号,有中官手持拂尘,一步站到了高台边上,拉长了嗓门,尖利高亢的叫道:“皇~~上~~驾~~到!”
“轰”的一声,如被竹竿驱赶的鸭子,正兴致勃勃东一堆西一群围在一起彼此交谈的官员们立刻散开,各自归位,恭敬的跪倒在地,以头叩地,口中山呼万岁。
王欢不得已,只得跟着学样,将脑门子抵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只是声音很小,不知道他说的什么。
等了良久,王欢脖子都酸了,才听到一个懒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众卿免礼。”
官员们又一次很有纪律的高呼“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一齐起身,落座。
王欢抬起有些麻痹的腰,费力的坐到绣敦上,这才得以抬眼向上望去。
只见一个面皮浮肿、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乏力般的靠在圈椅上,他身穿明黄色龙袍,一团金龙栩栩如生的绣在胸前,头上一顶九旒冕,虽然全身金碧辉煌,却没有一股年轻人的朝气,整个人死气沉沉,颓废而无力。
“这就是大明天子啊,末代的永历皇帝。”王欢看着这个时年不过二十四岁的天子,心生感慨:“大明,就要在他的手中彻底消散。”
(本章完)
第272章 封官()
永历皇帝等底下众官安然入座,才直起身子,面露笑容,看着下面的芸芸众首。
有光禄寺的官员立于御桌旁,见永历坐直了,立刻高声唱道:“开爵注酒!”
无数宫人从后面涌出,每人负责一席,给坐在绣敦上的官员们面前杯中倒满酒液,然后鼓乐声起,教坊司的乐师们奏响礼乐,伴着音乐,永历帝欣然站起,大臣们在光禄寺的官员带领下,鹦鹉学舌般一起喊道:“臣等恭敬皇上!”
永历举起酒杯,象征性的碰了碰嘴唇,而大臣们一饮而尽,王应熊双目生辉,满面红光,极为荣耀的干了这一杯,而王欢茫然不懂这一套,昏头昏脑的跟着喝了一杯。
只觉这酒液上等,比在夔州喝的米酒要好多了,似乎是极品的女儿红。
酒干杯空,劝酒音乐也停了下来,大家纷纷落座,王欢跟着坐下,以为可以吃菜了,却不想刚拿起筷子,音乐声又起。
光禄寺官员尖着嗓子,再次唱道:“二次注酒!”
宫人们再次涌上来,用玉壶为大臣们注满酒杯,然后大家又站了起来,一起喊道:“臣等恭敬皇上!”
又一次干了一杯,如此连续九次,大臣们敬了皇帝九杯酒,光禄寺卿才满足的唱道:“酒毕,诸臣谢恩!”
大臣们毕恭毕敬的跪下叩头,感谢皇帝赐宴之恩,永历帝慈祥的表示没什么、众卿平身,大伙儿这才算完,光禄寺卿最后唱道:“收御爵,进汤!”
王欢简直无语了,这酒宴规矩之多,繁琐至极,吃个饭还如此麻烦,真不知大臣们还个个兴奋莫名是为什么。
伴着一群舞姬摇曳生姿的进入宴席中央的空地上翩翩起舞,鼓乐声再起,一样样佳肴走马灯似的送上每个人面前的矮几上,盘盘都是美味,让在四川山沟里呆了许久的王欢大开眼界。
他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东坡肉看了看,放了回去,又戳起盘子里一团色香味俱全的鸭脯,放入口中,肥而不腻的口感极佳,轻轻吞下,心中却有些不敢置信,永历帝这才从逃亡中安稳几天,居然就过上了这等好日子。
看着空场中那群面露妩媚娇色、玉莲白藕的舞姬,轻歌曼舞霓衫羽衣惹人心醉,俏容如花仟腰堪握让人神往,伴着丝乐迷人,明月倒影,几乎让王欢差点忘了,身处的是偏安东南一隅的南明******,而不是北京紫禁城御花园。
高台上面南而坐的永历帝,目光迷离,眼神随着舞姬的身影团团打转,座下诸位王公大臣,人人都笑容满面,或据案大嚼,或举著浅尝,太平盛世般欢心快乐。
“皇帝当到这个地步,简直堪比南唐后主,亡国也活该了。”王欢暗自摇摇头,把玩着手中白玉瓷杯,心头直叹气。
终于一曲舞罢,伴着云板起,音乐声停,舞姬们退了下去,宴席上暂时恢复了平静,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台上的永历帝。
“诸位爱卿,今日良辰,朕设宴与水月宫,与众爱卿欢聚,实是有天大的喜事啊。”永历帝用宫女奉上的净水漱过口,取白巾擦嘴,然后笑吟吟的开口说道:“喜事有二,就由瞿爱卿为大家一一道来。”
坐在左首第一位的瞿式耜闻声站起,向永历帝深深一躬,朗声道:“微臣遵命!”
瞿式耜面容清瘦,双目有神,一缕长须垂胸,随风而飘,道气仙风倒不失名臣之风,他微笑着面向诸臣,中气十足的说道:“皇上说的第一件喜事,乃驻兵广州的惠国公李大人,已在校场点兵,不日就将雄兵百万,进攻南雄,想我大明有明主中兴、柱国领军,北征必将所向披靡,待得南雄赣州一下,则江西广东连成一片,半壁江山复入大明之手,鞑子气数无多,南京收复也指日可待,诸公,此事可喜?”
他说话抑扬顿挫,激昂有力,言辞间信心爆棚,极富感染力,顿时宴席上欢声一片。
有一人长身而起,举杯高呼:“可喜,大喜啊!诸位同僚,请举杯,让我们共敬吾皇,为我大明有此明主贺!”
百官高声附和,酒樽乱晃,人们纷纷站起,向高台上的永历遥遥举杯,永历笑容满面,也举杯应景,喝了一口。
王欢借着站起的空子,向前方的王应熊问道:“这高呼的人是谁?”
王应熊似乎不大喜欢这人,听王欢问起,一边将酒杯碰碰嘴唇而未饮,一边低声侧头向王欢道:“此人乃当朝第一妄臣,永安候马吉祥是也。此人性狡诈、粗通文墨,却是中官门下出身,最善专营附会,原本是崇祯帝时大太监高启潜门下走狗,任职都司,后来多方经营,无半分军功,竟先后直升至锦衣卫都督和安东副总兵官,这次皇上武冈避险,他随行护驾,寸步不离,皇上爱他忠诚,升他为指挥使,封永安候。圣眷高挂,又外结好惠国公,权倾朝野,是本朝第一红人。”
王欢恍然,原来此人就是马吉祥,永历朝的大奸臣,本事不大权欲大,极善阿弥奉承,对永历帝倒是忠心耿耿,一直到后来逃入缅甸,也不离不弃,最后死在了永历帝面前,也算尽忠。
不过这人对国家危害极大,几乎就没有做过好事,坏事倒做的不少,一生中充斥了贪欲,除了钱什么也不认,一心巴结权臣,李成栋势大时巴结李成栋,孙可望得势时又依附孙可望,到最后李定国成了掌兵者,他又投靠李定国,秉性之善变,不愧妄臣二字。
此刻看到马吉祥,王欢细细打量了一下,只觉这人面目五官倒是端正,国字脸高鼻梁,一脸正气,身形高大,加上在艰难时相伴相随,怪不得永历帝会信任有加。
趁着饮酒时众人都在高声笑谈,王应熊又道:“朝中此人与李成栋、蒙正发、袁彭年等人,与瞿式耜结盟,外加何腾蛟,并称楚党,互为倚重,得皇上信任,在朝中呼风唤雨,把持了吏部等大权,极为风光。”
他舔舔嘴皮子,谨慎的左右看看,又低声道:“朝堂上另有一党,乃是内阁大学士朱天麟、吏部侍郎吴贞毓、给事中张孝起、李用辑等人,外结督臣堵胤锡、王化澄等,并称吴党,看不惯楚党遮蔽圣听、把持朝纲的行为,一心想要维持正统,扶助天子,以匡扶社稷为己任。两党水火不容、彼此倾轧,闹出了不少事情。”
王欢听了,并不意外,明末党争又来已久,延绵上百年,从未消停,大量人力物力消耗其中,不知浪费了多少资源,而且党争争到最后,已经失去了政见之分,发展到纯粹为了争而争,不管对方的主见于国有益无益,不分对错,只要对方赞成的,自己就反对,对方反对的,自己一定要赞成。
故而史家有一论,明朝亡于党争,有一定道理。
所以王欢听了,只是问道:“那么王总督是那一派?”
王应熊眼睛一眨,正气凛然道:“老夫那一派也不是,左右逢源、火中取栗是也!”
(本章完)
第273章 平凉伯()
王欢闻声,心中大乐,表情古怪不以为然,晒道:“总督原来是******,两边倒,果然不愧官场不倒翁的美誉。”
王应熊浑然不理睬王欢语句间的冷讽,老脸红也不红,还悠然自得的答道:“那是,这官场如战场,跟人选边站,稍不留神就粉身碎骨,靠山一旦倒了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故而要论长久,还得如老夫这般,谁也不得罪,逢神烧纸、遇佛敬香,四平八稳当太平官儿,尽享世间荣华,岂不美哉。”
王欢极不待见这类无耻言论,所谓尸位素餐者就是说的王应熊,高谈阔论大言不惭时雄辩滔滔,仿佛天下事无所不能,真要他去做点什么正事,却又书生一个,小事不愿做大事做不了,百无一用。
正想在讥讽几句,却听场中喧哗声沉寂下来,众官都已经干了杯中酒液,正翘首望着瞿式耜,等他接下来的说话。
瞿式耜满面红光,显然心情极好,加上酒精作用,愈发的精神抖擞,他放下杯子,等场中彻底静下来,才好整以待的咳嗽一声,再次朗声道:“这第二件喜事,乃是我朝文渊阁大学士、兵部尚书、云贵川三省总督王应熊王大人,奉旨总督三省军务,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