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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哄哄的声浪中将个太原城围得如铁桶一般。
城下闹腾,城上也没有消停,祝世昌大声咆哮着,嘶吼着,喝令手下兵丁们将布防在别处的两门红衣大炮移动过来,外加一些弗朗机炮,统统往这边搬运。
还好城墙宽阔,大炮虽笨重粗大,却架不住人多,在蚂蚁般附在炮身前后四周的清兵喊着号子的努力下,两门红衣大炮一前一后的缓缓的来到这段城墙上,绳索已经备好,固定的铁钉已经钉下,众人齐心合力,把重若千斤的铁炮稳稳的落位到射击垛口上。
祝世昌长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大汗淋漓,好像刚才推炮的人里有他的一份一样,他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暗骂一声,这都他妈是城下的反贼惹的。
这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太阳西斜,光线暗淡下来,即将进入黑夜前的黄昏。
城外的义军大队,开始伐木立寨,许多人围着城池,远远的挖着壕沟,这是冷兵器时代的标准围城方式,掘沟困城。
明日看来就有一场恶战了。
祝世昌有些忐忑的想到,原本对于明军和义军,他并没有太过担心,就算达尔汉等人全军覆没也没有让他过分着急,心中的底气,就是太原坚若磐石的城防,这座城的坚固程度,不下于大同,姜瓖都能在数万八旗兵的围困下坚持几个月,他有什么理由害怕?
不过城下的王欢却跟他的想法相佐。
“壕沟挖好了吗?”王欢问道,几个风字营的铺兵将官,正汗流满面的站在他面前。
“挖好了。”几人答道,伸手擦着脸上的汗水:“大人,壕沟宽一丈五尺,深五尺,环绕炮营前五里,骑兵绝对跳不过来。”
王欢点点头,和站在他身边的李定国一齐向前看去,只见炮兵横队前面三百步之外,一条宽宽的壕沟已经成形,挖沟挖出的弃土还堆在壕沟靠外一侧,形成了一道矮矮的土包。
“可以了,这样就万无一失。”王欢看向李定国。
李定国颔首会意,猛地扭转身子,向默然站在一门门神威炮身边随时准备发射的炮手们怒喝道:“开炮,轰他娘的!”
严明德现在已经交出了夔州军鸟统教头的职司,升为风字营的炮队千总,这个工作他很满意,因为可以不躲在后方教人,而可以上阵杀敌获取军功了。
他站在第一尊神威炮一侧,眼睛一直盯着李定国,待他一发声,立刻转身肃立,将一面高高竖立在地上红旗一把抓过,在空中摇曳了一下,然后猛然向下挥去,同时口中大喊:“开炮!”
每一尊炮的身边,都有十余个兵丁,一个队长同样手拿一杆红旗,不同的是,他们手中的红旗比严明德的要矮一些,旗面要小一些。
队长们看着严明德的红旗,红旗一动,他们也动,十余面红旗几乎是同时落下,点火手抄起早已烧红的铁钎,点燃了神威炮炮眼中的引线。
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响如春雷滚滚,又如夏日霹雳,在黄昏中的天空里荡出了一片声波,瞄准手们借着最后一线阳光,将炮身上的望山对准了远处高大的城墙,这时候十余发铁弹带着尖利的呼啸,脱膛而出,扑向墙体。
谁也没有想到,夔州军居然在这时候还能开炮,无论是城外的义军,还是城上的清军,全都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几乎肉眼能看出轨迹的炮弹带着一股硝烟颗颗扑来。
震耳欲聋的炮声,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义军兵将们都呆住了,他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放下正在竖立的寨墙木桩,张大着嘴巴看着这壮观的一幕。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第一颗铁弹准确而暴力感十足的击在墙砖包裹的城墙上。
墙高三丈五尺,炮弹打在两丈高的地方。
“砰!”的一声巨响,站在这片城墙上清兵躲闪不及,宛如被地震弹起来一样,蹦起老高,铁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击碎了似乎像泥一样的墙砖,深深的陷入夯土中,在墙体上打出了一个深深的黑洞,洞口冒着青烟,无数条龟裂的细缝出现在黑洞四方,就象一块平整的豆腐立面上,出现了一个筷子捅出的洞。
被震得跳起的清兵落在地上,口鼻出血,瘫软在地,周围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冲上去救治,接二连三的铁弹纷纷打中了城墙。
犹如一场剧烈的地震,在城墙上震荡开来。
(本章完)
第404章 发兵()
祝世昌被震得一个狗吃屎,额头撞到条石砌就的垛口,碰出了一道大口子,血如迸飞的铁弹,立刻冒了出来。
身边的亲兵魂飞魄散,立刻抢上来给他按着伤口,被他一脚踢开,不管不顾的挣扎着站起来,任由额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一身,嘶哑着嗓子狂吼着:“还击!开炮!给我打!”
夔州军的铁弹击在城墙上造成的余波还未停歇,城墙上的清兵们依然觉得脚下似乎仍然在悠悠的晃荡,不知道这厚实的城墙,在这猛烈的炮击下会不会坍塌毁坏,如果塌了,这上面的人一个也活不成。
“装弹!开炮!”祝世昌仿佛看穿了这群动作慢吞吞满眼惊慌的兵卒心里在想什么,咆哮道:“别怕,城墙这么厚,几颗铁弹打不垮的,给我振作起来,还击、还击!”
这时候脚下的晃荡的确停止了,那些射进墙身的铁弹似乎真的没有造成过大的破坏,墙砖里厚实严密的夯土,像有容乃大的山川,把势如霹雳的铁弹牢牢的锁进了自己的胸怀里。
清兵们胆子大起来,在军将们的喝骂下开始手忙脚乱的忙碌起来,铁弹是现成的,黑火药也是现成的,烧红的炭盆和铁钎也齐备,于是两门架在这边两门硕大的红衣大炮,稍息之后就喷出了火舌。
声如惊雷,响砌天际。跟夔州军的神威炮声响一样响亮。
不过不同之处,在于神威炮发射时腾起的是黄色硝烟,浓烈而轻盈,风吹即散。
而清军的红衣大炮,发射时好像炸响了一个煤矿,腾起的黑烟将整段城墙都笼罩在里面,烟又厚又密,纵然有风也经久不散,远远看去,城头上就像被一层黑云裹了一般。
黑火药和黄色火药的区别,从发射时大的烟雾就可见一斑。
两颗铁弹从黑烟中破雾而出,笔直的顺着炮筒预设的轨迹射向前方,飞出去三里地的样子,就一头栽在地上,坚硬的铁弹在地面上倔强的蹦跶了几次,一次比一次跳的距离短,最后力竭,在夔州军炮兵阵地前挖掘的壕沟前方一左一右的滚了几圈,慢慢停住。
炮战啊,几乎所有的义军都是第一次见识。
当夔州军的大炮炸响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盯着看,城下除了炮响和炮手的呼喝,无人发声。
夔州军的铁弹打在太原城墙上击出的一个个大如磨盘的弹洞,纵然站在几里地开外,依然清晰可见。
待看着清军的炮弹像汤圆一般停在了地面上,离夔州军的大炮还有数百步远的时候,满地的义军士兵沉默了片刻,继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好啊!鞑子的炮打不着我们!”
“侯爷的炮却能打着他们,侯爷威武!”
“哈哈哈!鞑子败啦、鞑子败啦!”
一道道热切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在夔州军身上,虽然他们跟自己一样穿着乱七八糟的衣甲,但夔州军士身上那种无形的气势和青松般的军姿依然能将他们从义军中剥离开来,所有的义军自觉的与夔州军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大人,神威炮比红衣大炮果然强上很多,射的远,射的准,威力也大,根本不是一层次的炮。”李定国兴奋的说道,身板挺得笔直,虽然被别人用敬畏崇拜的目光注视自他加入夔州军以来早已习惯,但他同样也从王欢身上学到了随时保持军容笔挺的习惯。
“还差一点啊。”王欢的回答却让李定国差点跌下马去,吃惊的回头,发现王欢居然还在摇头:“如果换成圆柱形的炮弹,加上膛线,还能加重一些威力。”
他没怎么听懂,炮弹还能做成柱子的形状?那怎么打?
不过他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也没有发问,这种听上去就很深奥的东西让侯爷去烦恼吧,李定国是个武将,负责打仗就行了。
“准备好了吗?”王欢悠然道,语气说不出的轻松:“再来一炮,让城里的鞑子开开眼。”
李定国笑容灿烂,这等痛快的事,坐起来很乐意。他转身过去,冲看着他的严明德又是一个手势。
隔着如雾霾般的浓厚黑烟,城头上的祝世昌喘着气狠狠的咳嗽了几声,然后就挥起鞭子朝炮手们抽打去。
“饭桶!饭桶!”祝世昌叫道:“怎么打的炮?差得那么远,什么都没打着,干什么吃的?亏得把你们从辽东调来,来吃干饭的吗?”
一个带队的炮队千总被一鞭子抽在背上,皮甲都被打得裂开了一道口子,他不敢犟嘴,只得惶恐的跪在地上高声辩解:“大人息怒,这第一炮是试炮,加的火药量小,故而射程没有打出最大距离,后面的射击才会足量加够火药,请大人再看!”
祝世昌恼怒着把鞭子一甩,瞪着血糊糊的眼珠子怒道:“那还不快打?等着老子给你搬炮弹吗?”
千总讪讪的答应着,扭头过去就是一顿拳脚打在一众炮手身上,从上官那里受的气,总得发泄吧。
“洗膛、装弹、填药。”他边打边叫道:“快些着……”
话未说完,剩下的句子就被呼啸的炮声堵在了喉咙里。
远远的,夔州军阵地上又是一阵烟雾翻腾,震雷般的炮鸣再次响砌在天边。
千总急转身,眼眸的深处,映出了由远而近的十余颗铁弹那可怖的圆形身影。
轰轰轰!
炮弹几乎是打在同一段城墙同一段位置,虽然做不到打在同一个弹坑中,却也相差不远,以至于刚才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