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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都明白,就算是骑了匹马,碰上刚才那种爆炸绝对不会比盾车后面的步卒死的更好看。
隆隆的马蹄声停顿下来,骑兵逐渐放缓速度,最后止步在两百丈开外的地方,逗留观望。
清军后阵,尼堪同样倍感震惊,轰天雷的效果不仅吓唬了蒙古骑兵,也让女真兵害怕起来,虽然死士营和锐士营依然在缓步前行,但士卒眼中闪烁的惧意,隐隐可见。
“王爷,明军的火器……”守在尼堪身边的马喇喃喃的轻声道,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意味:“。…。。太过霸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感到又惊又俱、几乎不能言语的女真贵族,不止他一个,伴随着锐士营前进的博洛、领着女真骑兵紧随在蒙古人后面的达素、费雅思哈等人同样脸色煞白,盯着前方飘忽的黑烟目不转睛,仿佛想要用目光刺穿烟雾,看透明军玩的什么花样一般。
马喇脑子如坠冰窖,思维已经麻木般的停滞,战局的发展跟自己事前的预计完全不一样啊,石岭关下的明军不是鱼膳,而是一块铁板。
当初自己言之戳戳,声称石岭关明军虽强,但以清军实力、旦夕可下的豪言壮语,现在看来如天上飞的猪一般可笑,早知如此,也许分兵三路,各取一关反而不会如此耗费兵力。
最初的炮击、刚刚的爆炸,起码失去了上万的人马,却连明军的边都没有摸到,这等战局,前所未见。
一想到这里,马喇的腿都在发颤了,万一,如果说万一,此战败了,自己如何自处?
“继续击鼓!继续吹号!谁让你们停下来的?!”
如雄狮狂啸的怒吼声就在他的耳畔边响起,将马喇从呆滞中唤醒,他惘然四顾,发现尼堪正如怒目金刚,高声冲着身后的人发火。
他手中的长刀已经出鞘,镶嵌着一颗硕大蓝宝石的长刀寒光四射,显然价值不菲,刀锋锐利,遥遥指着愣愣的站着而忘记了击鼓的十几个壮汉,那神情,貌似要吃了这些人。
壮汉们一怔,兔子般的抄起手中棒槌,鼓起腮帮子亡命的敲起鼓来,而那些吹牛角号的人也赶忙拿起号角,继续吹出悠长低沉的音符。
马喇还未回过神来,尼堪那毒蛇般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你也去,带我的白巴牙喇兵去,跟在博洛的人后面,如果进不了石岭关,你也不必回来了。”冷冷的话语,从尼堪的口中喷出,漠然之中的怒气谁都听得出来,那把宝石长刀,已经收进了刀鞘里,但马喇任然能感觉到透鞘而出的寒意。
马喇看看远处,被山风吹散的烟雾渐渐消去,正面那稳如泰山般的白甲明军大阵,又刺眼的出现在眼幕中,跟最初时一样,没有丝毫动摇。
咬咬牙,马喇打消了奉劝尼堪先收兵回去商议的话,尼堪的表情已经清晰的说明了他的意思:今天不攻下石岭关,谁也别想回去。
马喇冲尼堪拱手一礼,头也不回的去了。
而在前方,刚停下马蹄的蒙古兵就听到了后面的战鼓和号角声,声声催人进。
蒙古兵们喧哗起来,有人催马前进有人停滞不前,整齐的冲击排面顿时乱哄哄的散开,一些对清廷并不那么畏惧和忠诚的部落,目击了汉军的下场后,开始抗拒起来,当然了,有女真骑兵在侧,他们也不敢公然抗命,不过磨磨蹭蹭拖拖拉拉是可以的。
一些靠近侧面的部落骑兵,甚至有意的朝边上跑,越跑越开,仿佛他们冲击的目标,不是明军,而是一侧的山岭。
达素和费雅思哈等女真骑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们带领的女真骑兵约有两千人,跟近万人的蒙古兵比起来只占少数,却好像驱赶羊群的狼一般在后面压阵,眼见有蒙古人畏战,这当口也不便去追赶,唯有记下来,日后向他们的部落追究。
“加速!加速!不要停留!”达素等人嘶吼道,高高扬起手中的兵器,领头的旗手攀着将旗,排成横队,从后面催促着蒙古兵:“明狗火器只能远射,近了就是废铁!赶快冲上去!”
骑兵大队本就一直在靠近,当盾车汉军覆灭在前时,他们也距离明军很近了,这当口虽有停滞,但骑兵的机动力就摆在那里,几个纵跃间就来到了曹振彦死去的地方。
满地的盾车残骸和尸首并没有耽误一点骑兵们的步伐,他们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汉子,马就是他们的至亲和财产,论马术,很少有人比他们更好。
踏着满地的血浆,骑兵们大呼小叫般的呼啸而过,百丈开外,就是白甲明军大阵了。
他们捏紧手中的狼牙棒和大刀,口中呼喝着“杀!”、“冲啊!”之类的词语,猛击胯下的战马。马儿四蹄翻飞,全力奔驰。
上千匹马一起狂奔,气势壮观得如一副吞天噬地的动态画卷,磅礴的蹄声压倒了一切声响,整个天地间唯有群马嘶鸣,一道黑色的线压了过来,宛如一层黑云凌空,大地颤抖着,仿佛在呻吟,而站在他们面前,会产生一种天兵降临的错觉。
所有的人都在一种怒火与亢奋中燃烧,肾上腺素大量高速刺激着大脑,让每一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伴着马蹄的迈进,这种兴奋越来越剧烈,剧烈到让他们忘了,为什么明军刚刚造就的那种大爆炸、迟迟没有发生第二次?
尼堪的想法,认为这种如火药库失火的爆炸,不可能这么快的来上第二次,按照他对火器的认识,纵然是佛郎机炮,打上第二发也要等上半刻钟,在骑兵们的刀子架上明军的脖子之前,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快,就是法宝,这是对阵火器占优的明军不二法门。
另一边,李廷玉和马新田两人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
“这么慢,拖拖拉拉的干什么呢?”李廷玉皱眉嘟囔着,用独眼估量着骑兵们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好了,百丈内了,可以开炮了!”
下一秒,吼声响起。
“甲组六至二十号!”
“乙组以下六至二十号!”
“前方八十丈!”
“放!”
红旗落下,药包出膛。
(本章完)
第417章 代差()
当笼罩在战场上空的硝烟慢慢褪去时,天边的太阳正落向西边的山际,余晖中的阳光如鲜血般绚丽,洒向大地,为斑斓的群山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
尼堪屹立在夕阳里,白色镶红边的罩甲裹在阳光下,光芒四射,宛如神灵般不可一世。
但他神情有些呆滞,双目瞪得溜圆,却又没了神气,两手有些不自觉的发抖,其中一只手上,拿着一张做工精良的硬弓,如果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弓身上有满文篆刻的文字,这是顺治二年,因击破李自成部有功,顺治帝亲自赐给他的一把御弓。
他伸出另一只手,想从挂在马鞍一侧的箭壶里抽箭,但手越抖越厉害,摸摸索索的一直摸不到位置。
听觉仿佛已经失去了,诸多的白巴牙喇护兵围在他左右,一些亲卫在冲他高声喊着什么,嘴巴剧烈的一张一合,神态焦急,面相惶然,偏偏尼堪充耳不闻,聋了一般毫无反应。
他的目光,越过护卫在身前的数百护兵,越过潮水般奔走的诸多骑兵,望向了远处的硝烟浓密处。
女真人与蒙古人混杂在一起,彼此推挤,怒骂,嫌弃彼此挡了自己的路。
在他们的脚下,布满了尸体和残肢,无数身着清军衣甲的将士倒卧在地上,鲜血四溢,满地横流,失去了主人的马儿独自徘徊,茫然又孤独的注视着从身边如过江之鲫般狂奔的人。
一刻钟前如浩荡江河般不可一世的大清强军,已然如巨塔般崩溃,浩然如洪流般的万人骑兵,在第二次巨大的爆炸中化为飞灰,不知道明军用的什么厉害得令人发指的火器,居然在旦夕间就制造出比第一次还要猛烈的爆炸,排成数行的蒙古与女真混编骑兵、在长达数里的宽大正面上竟然被一击而灭。
真的是毁灭,爆炸后冲天而起的蘑菇云比山还高,脚下的大地都在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被裹进黑烟里的人,无论骑兵步卒,还是贵族贱民,无一例外的被炸上了天,飞在空中的肉块和肢体,下雨般的落下,鲜血染红了地面,与余晖夕阳的光芒混在一处,红黄相间,倒是有一种悲壮的美。
跟在后面的清军死士营,还有再后面的锐士营,数千人两个排面,原本是用来待骑兵冲散明军正面后破阵的,此刻也受了一些波及,那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太过猛烈,居然扩散到了五十丈之外的地方,虽然无人受伤,但也被震慑住了。
风吹烟去,半刻钟后,轰天雷的效果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一个个深若数尺的弹坑星星点点的散布在夔州军阵前百余丈的地面上,仿若星辰,以这些弹坑为中心,呈放射状的四下里满是尸骸,有马有人,皆是惨不忍睹的分尸场面,偶有保得全尸的,远远的躺在后面,口鼻流血,却是被震死的。
残余的骑兵也有,却无人再敢前冲了,在这类神鬼般的力量面前,再勇猛的人也会畏惧,蒙古人怕死,女真人也怕死,当不可抵御的力量展现在面前时,本能的畏惧让他们同样畏缩。
博洛白着脸,想去粗略估算一下有多少人死在这场浩劫里面,目光扫了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入目所见,都是尸体,四散幸存的骑兵如无头苍蝇般乱窜,无从清点。
一个极为要命的选择摆在他面前,这种情况下,是继续冲,还是掉头跑?
周遭的巴牙喇兵皆是精锐,即使面对前军全体阵亡的绝境,也无人哗变,所有的人默默的站在原地,保持着接战的姿势,只是那一张张原本骄横无忌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怯弱的神色。
博洛向后看了看,尼堪的方向没有任何表示,唯有那激烈敲击的战鼓声和豪迈的号角声,慢慢弱了下来,如同第一次明军打出那种大爆炸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