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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催问!”
马万年落荒而逃,屁颠屁颠的去了。
……
苏勒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他躲在草丛里,如一头隐蔽伺机的猎豹,静静的看着远处一队明军呼喝着经过,一边走一边推推揉揉的押着一蓬头垢面的清兵,清兵们被卸了甲,用绳子串成一串,个个带血,好像都是蒙古人。
那队明军,衣甲混乱,好像是乡勇。
一队乡勇,居然就可以生擒大清军兵,放在以往,是不可能发生的。
苏勒已经很疲倦了,他闭上了眼,躺在地上,任凭杂草在遮蔽了身形,他跑了好几天,很想休息一下了。
当然,手上那把不知饮了多少人的鲜血、刀锋崩得宛如锯齿的长刀,依然紧握在手中。
半梦半醒间,有轻微的响声,苏勒眼睛陡然睁开,轻轻的跳起,蹲在原地,双目疲意尽去,发着狼一样的光。
一个身影摸摸索索的从草堆里过来,似乎没有发现这里还躲着个人,苏勒屏住了呼吸,静得像一块岩石。
身影一直到了眼皮子底下,才陡然惊觉,还没反应过来,苏勒就扑了上去,一只手捏住摸向刀的那只手,一只手掐住了来人的脖子。
手掌如铁夹,掐得那人直翻白眼。
天依然晴朗,阳光洒在草丛间,明媚透亮。
那人怀中有金色的光,让苏勒一下松开了手。
“摄政王的大氅?”他低吼道,揪住那人的衣领:“你是谁?”
那人低声咳嗽了一阵,才用怨恨的目光瞪着苏勒,打量了一番,看清楚是个旗人打扮,没好气的问道:“你是何人?”
苏勒正色道:“本将镶黄旗甲喇章京苏勒,随摄政王讨伐逆贼,兵败流落到此,你是何人?为什么有摄政王的大氅?”
那人面色一变,没想到遇上的是旗人大将,连忙换了一副嘴脸,恭声道:“我是蒙古察哈尔部台吉多贝伦,奉摄政王之命,朝忻州方向探路,不料与明军相遇,恶战一番,部下尽失,我避祸到此间,没料到遇到将军。”
苏勒眉头一皱,这人如此不济,带的兵连些乡勇也打不过,实在无用,不过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摄政王现在何处?”
多贝伦将手回头一指:“摄政王与护卫等人,在后面大山里,有意朝西行,准备在西边出长城,以避明军锋芒。”
“朝西走?”苏勒讶然,继而又佩服万分,反其道而行之,别说明军了,就连自己人也想不到,王欢要抓多尔衮,方向都猜不到。
苏勒把长刀抓在手里,就欲朝西去,问蒙古人:“前面都是明军,你过不去的,不如跟我回去保护摄政王?”
蒙古台吉忙道:“不了,摄政王命我去忻州传令,我岂能违抗?”
苏勒眯眼看他一眼,拱手而别,蒙古人多贝伦等他走远,缩在草堆里哂然自语:“傻蛋!走西边比走东边还要艰险,罢了,你要求死,我岂能耽搁你?由得你去吧!”
……
吕梁山西侧,芦芽山间,一条蜿蜒的官道从忻州方向百转千回般的折过来。
这里已经属于五寨县境内,一条黄河支流朱家川贯穿全境,这条河平时深不及膝盖,此时因上游久雨,河水暴涨,深度没过人头,偏偏五寨县已经干旱了好几个月,形成了久旱逢洪水的奇观。
五寨县依河而建,此刻大半个县城都泡在水里,城内官员百姓因旱情早已逃散一空,县内无人值守,原本有些反正的义军霸着此地,不过此县无人,霸着也无用,洪水一来,也跑了。
一队衣甲带血的人出现在县城外面,远远的看看肆虐的洪水,又顺着官道朝远方走去。
他们没有马,马匹早就在逃避明军的追杀中放弃了,牵着马跑太过费事,此刻只能步行。
荒凉的土道上,空无人迹,脚踩在被烈日晒得松软的黄土上,扬起的烟尘可以盖过人的头顶,人走在里面,宛如在大雾中行进,隔得老远,即可以发现这一队人的踪影。
多尔衮无所谓,这一带连狼都找不到,别说人了。扬起再高的烟尘,也不怕。
(本章完)
第479章 姜瓖的大饼()
在路上,受到了好几股明军的围堵,这队清兵有人有马,颇为吸引四处游猎的山西义军,在一个真鞑子脑袋值五两银子的高额悬红下,整个吕梁山东边能拿刀的男子都动起来了,虎落平阳被犬欺,纵横无敌的八旗兵成了人人眼中的金娃娃,来去自如的土著们疯狂的在山野间搜罗,落单的清兵成了最佳的下手对象,甚至发生了为争夺一股十来人的八旗兵脑袋,围剿的两股义军先打了起来,把还手握兵刃的八旗兵当作泥塑菩萨般无视了。
跟这些想发财的义军纠缠折了一些人手,在山上还迷了路,转来钻去又走丢了一些人,这么一折腾下来,此时跟在多尔衮身边的,不到五百人了。
在战场上撤退,是不可能有机会带着给养的,这几天下来,风餐露宿,满心希望出了大山能够在前面这个县城里得到一些吃喝衣物,却没想到是一片泽国,遥遥望过去,土夯的城墙都被水泡的塌了一大块,实在没有弄个筏子进去的必要。
“王爷,这里还有昨天打的半只兔子,你先吃点,后面的路还长。”罗什从怀里摸出一块兔肉,递给多尔衮。
多尔衮接过,烤得金黄的肉虽然隔夜,却依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特别是对饿了一晚上的人来说,无比的诱惑。
多尔衮嗅嗅,伸手撕下一块,将剩下的扔回给罗什:“分给大伙,都吃点。”
罗什点点头,把两个拳头大小的兔肉给了一个拔什库,让他去分,这点肉,对这些刀尖上打滚的厮杀汉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休息一下吧,”多尔衮疲惫的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此地紧靠官道,有一片风化严重的岩石挡风,隐蔽不为人所知,可以提防后面的追兵:“都跑了一夜了,想必明狗不会追到这边来,歇息一会再走,取水来喝。”
罗什赶紧吩咐下去,八旗兵们纷纷择地休息,有人去河里打水,洪水污浊,必须用水囊镇一镇,或者烧开了才能喝。
多尔衮闭目养神,罗什巡视了一圈,转回来,坐在近处,多尔衮仿佛知道了他的到来,眼睛闭着问道:“大同方向有没有消息?”
罗什丧气的摇摇头:“没有,派出去的斥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到大同。”
有人过来,恭敬的给二人递上水囊,罗什接过,先给了多尔衮。
多尔衮灌了一口水,方才缓缓睁眼,把水囊还给罗什,沉声道:“无妨,阿济格办事沉稳,得到我军战败的消息,自会有应对之策,洪相这时也应该在大同附近,会把我们议定的方略告诉他。虽然有些仓促,不过我们早就将手里的人财物大举北运,撤退忙是忙了点,也不会有大的损失。”
罗什垂目,憾然道:“如此一来,我大清可就将这花花江山,还给明国了。”
多尔衮哂然一笑,不屑道:“有何可惜?太祖在辽东起家,过的是狩猎放马的生活,缺什么就入关抢掠一番,多么自在!再说了,我们退出关外,也不是不回来了,如今各地人口、财物都运到了关外,关外已经成了小江南,盛京堪比南京城,日子并不见得差什么,丢下个烂摊子给明国,等他们又建设好了,我们再打回来,岂不美哉?”
罗什面色一喜,哈哈大笑:“还是摄政王高明,我们大清根基在关外,关内如何,于我们无关,能得就得,不能得就抢个稀巴烂,下一次我们还来!哈哈哈!”
“汉人说得好,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多尔衮又喝了一口水,咂舌道:“王欢此刻得意,却不知暗中得罪了多少明国官僚,仅他收拢财权,独家经营互市一项,就断了不少人的财路,他倒是发了,却让不少明国大族折了银子,我们一走,不光是关内烂摊子,还有多少明国内部矛盾冒出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烂事,足以拖垮王欢。”
罗什笑道:“我听汉官讲课,说以前汉人就最喜欢窝里斗,那什么宋朝时,皇帝还杀了最为得力的大将,真是不可理喻,摄政王妙招,以退为进,让他们内讧一番,我们在关外修生养息,养足了精神,再回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内讧虽好,却还得煽风点火,才够好看。”多尔衮眯起了眼睛,抵御头顶毒辣的太阳:“洪相已经安排妥当,派了使者去南方明国朝廷,进谗言下绊子,就不信王欢不倒!”
罗什听了,更加兴奋,凑近过来,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远处有人奔过来,急声高喊:“后面有明狗踪迹,快走!”
两人一惊,连忙爬起来,翻身就走。
……
大同。
姜瓖和往常一样,每天早上天刚露出晨曦的时候,准时起来,喝一碗越来越稀的粥,提着刀就踏上了城墙。
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同城头每一处墙头都有战乱留下的疤痕,一些拉锯激烈的地方,甚至塌了又修修了又塌,坑坑洼洼残破不堪,却奇迹般的依然牢牢掌握在姜家手中。
守城的兵早已麻木,仿佛没有结束那一天的厮杀日复一日,晚上睡觉时,都要向神明表示谢意,并双掌合十祈祷明天依旧能够活下来。
清军的攻城虽然懈怠下来,但城外那长长的仿佛另外一道城墙般的木栅和壕沟就是压在城内人心头的一块巨石,城内的人好像在一座巨大的监狱里,如老鼠一样苟活着,等着城外的猫什么时候玩够了,发动雷霆一击,要了小命。
姜瓖内心里很矛盾,他有些后悔前些日子没有趁清军围城未成时没有突围而出,心存侥幸的留在城里,另一方面,他又怀着巨大的希望揣测着城外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巨变,让清兵围而不攻。
每日里巡视城墙,日落时分,他都要偷偷的登上高高呃箭楼,在清军炮手看不到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