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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若不是忧心七位小姐姐的出身会是大破绽。刘备又岂能只身赴险,与三人周旋!
开弓没有回头箭。
先弄清七位小姐姐的身世,再做打算。
心念如此。刘备这便展颜一笑。表情自然松弛,如沐春风。
三杯酒下肚。人前恭谨,人后狂妄的宦官们,这便原形毕露。张口闭口,皆说的是内宮隐秘。直令人大开眼界。
酒过三巡,长乐太仆段珪已醉眼惺忪,口涎横流,东倒西歪。却仍不时鼓掌自乐,大呼小叫。
曹节偷眼看向刘备。见刘备亦露醉意,这便冲掖庭令毕岚使了个眼色。
掖庭令毕岚心领神会。强行举杯,摇摇晃晃的站起。踉跄着走到场中,冲居于主座的刘备遥执一礼。
不料弓腰时脚步虚浮。向前猛冲数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君侯在上,且听老奴一言。”毕岚龇牙一笑:“有道是蟾宫折桂。宫锁嫦娥。折桂馆中,亦有镇馆之宝。天下勋贵纵豪掷千金,亦不得闻其名。今日,今日君侯亲临,我等无以为报。这便将镇馆之宝,蟾宫嫦娥,献与,献与……君侯。”说完,竟涕泪横流。
不等刘备答话,便自行饮尽杯中酒,踉跄回位。捶胸顿足,满脸痛惜。只差嚎啕大哭了。
送的这么勉强,不如不送啊。
刘备不禁气笑:“却不知蟾宫嫦娥,是何等人物,竟让内官如此肉痛不舍?”
曹节指着肉痛不已的掖庭令毕岚,连连摇头。眼中却尽是笑意。这便转向刘备:“君侯,且随老奴一观。”
说完便艰难起身,请刘备前往内室。
直棂门缓缓移开。
只见内室帐中。正端坐一宫装美人。
美人妙龄,薄施粉黛。却有倾国之色。尤其是与生俱来的那股贵气,必久居高位方能养成。论貌美,如夫人副伏罗氏可与之相比。论不食烟火之仙气,刘备发妻当仁不让。然若论贵气,此女更胜一筹。天下少有。出身商贾的当今皇后,亦无法与之媲美。
饶是刘备一直暗中戒备,步步为营。见到此女的瞬间,蓄势待发的意识,亦不禁沉沦迷失。
多说无益,表情已说明一切。
正所谓酒是色媒人。酒壮怂人胆。更何况是刘备这样的盖世豪雄!
见刘备步步生莲,向帐中走去。
曹节岂能不识趣?
这便悄然退出,缓缓合上了直棂门。
刚转身行了数步,似又不放心。便又猫腰转回,踮着脚尖步步靠近。将一只老眼,紧紧贴向门缝。
见粉帐散落,衣衫纷飞,帐中人影纠缠,耳鬓厮磨,喘息四起。不禁急得抓耳挠腮,浑身瘙痒难忍。奈何大势已去(去势),倾泻无门。呜呼哀哉,如之奈何!
脸颊忽地一热。猛抬头。只见掖庭令毕岚正挤在他头上窥探。狂吞口水乃至余涎横流。这便怒而直身,伸手重拍在毕岚后脑勺。
这一巴掌,将满腔口涎皆拍入腹中。掖庭令毕岚正欲开口。却见曹节竖起一根手指,目光阴冷。
“噤声!”
内室中。
被压在身下的美人,羞愤难当。眼看贞洁不保,便要咬舌自尽。岂料檀口微张,男人已将指节送入。
欺人太甚!
奋然抬头,只见身上男子,目似朗星,英气逼人。无半点**之色。
似在侧耳倾听。
须臾,这便低声言道:“叫。”
美人一愣。脱口低问:“什,什么?”
刘备叹了口气。探身往美人染成绯红的耳垂,轻轻一啄。
“啊——”
门缝前。见美人探出帐外的一条粉腿,骤然绷直。
两位大内官如遭雷击。双双被无由来的一记重锤,踉跄贯倒在地。掖庭令毕岚捂胸缩成一团,无声恸哭。曹节伸手去抚慰,却被毕岚用力拨开。两人随即扭打成一团。曹节虽老迈,却颇有力气。强行挣脱,连扇数记耳光,才令毕岚找回长幼尊卑。
见他眼中尽是委屈。骑在身上的曹节附身,这便重重吻在毕岚额头,在他耳边吹气道:“痴儿!舍得舍得。不舍岂能得!今夜之后,我等高枕无忧矣!”
1。85 多长为宜()
待撕扯声渐止。两人拖一物的脚步声亦远去。刘备这才轻轻翻身,与美人并肩躺了下来。
内官名为献媚,实为抹黑。拉刘备下水。
此女必是先帝宠妃。或是宠妃与勋贵私生子。身份微妙,不能示人。一旦与她有染,刘备自当守口如瓶。不会轻易吐露与‘太仓折桂’相关的只言片语。否则便是引火烧身。
对刘备而言,此女亦是投名状。若不纳此女,自甘堕落。与幕后之人沆瀣一气。刘备又如何能取信以曹节为首的众内官?
故而当内室门开,见到此女的瞬间,刘备便知宦官用意。
这便顺水推舟,逢场作戏。假装与此女亲热。
刘备虽翻身离去,与她并排。却伸脚去蹬榻尾扶手,弄得床榻咯吱作响。
如此异响,美人岂能不知。这便咬牙道:“君,可否勿动?”
刘备摇头轻笑:“谨防隔墙有耳。万一还有人窥视,见床榻一潭死水,如何能信?”
“……”美人咬牙向外轻移,不与他沾身。
借咯咯吱吱声遮掩,刘备边摇边问:“敢问美人芳名?因何至此?”
“妾的名字,早已忘了。”美人无由来叹了口气:“却不知,君又是何人?”
刘备轻轻开口:“临乡刘备。”
美人眸中似有异彩:“可是豪掷一亿钱,与陛下对赌西域的临乡侯?”
“正是区区在下。”刘备一愣。本以为高居此地,理应消息闭塞才对。“美人如何得知?”
“能豪掷一亿钱,与当今天子对赌。试问天下还有几人?”美人似对‘一亿钱’相当敏感。
却不知美人作价几何。
刘备轻轻点头:“美人还未告知,如何知我来历?”
“君侯莫以为,我等皆常住此地?”美人聪慧,已知他所想。
“不然呢?”刘备反问。
“馆内女子皆住在别处。若是‘诸园贵人’,平日自当住在帝陵之内。皆趁夜而来,鸡鸣乃归。”美人答道。
刘备却听出言外之意:“莫非美人不是‘诸园贵人’?”
美人叹了口气:“妾之身份,事关重大。临乡侯还是别问了。若得脱逃,妾自当坦诚一切。须知,内官将妾献与君侯,从此君侯便与此地、此事,脱不了干系。”
刘备轻轻点头:“我已知也。”
“妾与君侯只是初见,为何以诚相告?就不怕妾是外面一干人等的同伙?”美人又问。
“你若是同伙,又何须咬舌自尽?”刘备抬起指节摇了摇,上面仍留有一圈清晰的牙印。
美人幡然醒悟:“先前君侯假意调戏,莫非只为以身相试?”
“然也。”刘备得意一笑:“本侯娇妻刚刚诞下麟儿。母子远在临乡,心中无时不刻不牵挂想念。又如何能与美人翻云覆雨。”
“君侯乃真豪杰。”似言之未尽啊。
刘备不禁被气笑:“美人是夸我还是扁我?”
“自然是大大的夸奖。”美人柔声答道。
两人一时无言。只听床榻在卖力的咯吱作响。
许久,美人忍无可忍:“君侯可止也。”
刘备却断然摇头:“如此短时,必受人耻笑。”
美人蹙眉追问:“君侯以为多长为宜?”
刘备答道:“最少一个时辰。”
美人愤而侧身。
刘备却又叮嘱道:“切莫靠近纱帐,若印出人影岂不露出破绽?”
美人虽无声,却悄悄向后挪了挪。
伴着咯咯吱吱的摇床声,渐渐放下心防的美人,自枕藕臂,沉沉入睡。
刘备亦闭目养神。暗思后事如何。不料后半夜酒劲上头,也醺醺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帐外有人轻唤:“君侯?”
刘备猛然睁眼。美人已悄无声息的缠了上来。刘备低头一看,见美人睫毛扇动,这便了然。深吸一口气,挑帘视之。
正是先醉先醒的长乐太仆段珪。
“何事?”刘备皱眉发问。上位者的气息蓬勃而出。
长乐太仆段珪加倍恭谨:“回禀君侯。时候已不早了,再晚怕是要误了正事。”
刘备心中一动:“如此,且去堂前稍候。”
“喏。”长乐太仆段珪低头行礼时,抬眼偷望。见美人玉体横陈,春光半露。这便心中笃定。
待内室门再次闭合。刘备这便起身。
却见美人亦睁开双眼:“君侯保重。”
刘备轻轻点头:“美人亦珍重。”
说完,翻身而起。穿戴整齐,却见美人侧卧,似有难言之隐。
刘备不疑有他。急忙问道:“美人有疾?”
美人频频目视。见刘备仍未醒悟。这便面红耳赤,咬牙答道:“你晃了一个时辰,妾身岂还能下得了床?”
刘备先一愣,不禁开怀而笑。
眉宇间,英姿勃发,神采飞扬。那股不加修饰且迥异于当下的清澈纯粹,直令人怦然心动。
戏做全套。
待刘备离开。美人悄悄从枕下取出一枚长针。刺破指尖。将殷红的血珠,滴在双股间的素纱裙,及垫在身下的白纱之上。
须臾,便有数个目盲小黄门摸索入内。用黑纱将美人层层裹缠,合力扛出内室。
话说。先出内室的刘备,正随长乐太仆段珪赶往下一栋别馆。
恰逢日月当空,正值黎明{寅时}时分。天空微亮,虽仍远视无光。近前却已无需挑灯照亮。
为何段珪还挑着灯笼?
此处是一间未曾改造的仓楼。里面堆满了咸鱼腊肉等风干旧物。
见刘备目露不解,段珪这便笑道:“此乃掩人耳目也。若太仓令登楼察看,底下小吏便会领来此楼。余下馆舍,白日尽数关闭。需等城门开启,一众官吏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