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实民国这十余年来还是挺不错的,十五年前,基本上全国复归一统,十年经济建设成就也是瞩目的。钱塘江上也架起了现代化的桥梁。”孙墨琛解释道。
“不错?不错怎么倭奴淆乱中原?我自内人去后,我觉得人世不过刹那烟云,便去灵隐寺出家剃度,说也奇怪,那方丈就是不肯我出家,说你做个居士还可,你尘缘未了。于是我索性自己拿了《佛教十三经》仔细研读,照着六祖混能的修习路子,面壁十年,也渐渐地觉悟了菩提。其实这世间本就是纷纷扰扰,无止无休的,众生都在红尘中跌浪,有几个人能够明了?”
“那老先生您的法号一真是方丈所赐?”如风问道。
“我过了十年后,再去找方丈祈求剃度,他问我,‘你既然已经悟道,何必纠结出家在家?红尘即是佛土,一念即是菩提。我就赐你法号一真,你自回家去度己度人吧’。”
“想必方丈认为您已经是参透了佛法,无需苦修。”如风道。
“那倒也不是如此,灵隐寺也是困难,僧多粥少,有缘人方丈也就是点醒一两句,无缘的他就礼赞而别,时事不靖,实在不是度化的时机。”
“老先生您在如来佛像前的偈语真是深奥,你认为佛教是一念觉悟的,这很是禅宗的意味。”孙墨琛道。
“佛教本是一种,是凡人应为划分,哪有那么多的别宗立派,儒释道也是一种,都是一种教人超脱尘世的法门,超脱而又不离尘世,这才是佛法的真正妙谛。”苏文烨说道。
“听先生一席话,真是受益匪浅,感觉半生都虚度了。”孙墨琛合十作揖道。
“你们且随我来。”苏文烨把他们引至山洞之内,“这尊佛像后面有一个洞,可以直通杭州城外,你们就从此地离开吧。”
“多谢老先生慈悲为怀。”如风和孙墨琛谢道。
“你们此番去后,会多有磨难,我送你们几句话吧,‘临沪而兴,遇海以逃。逢山而望,见江则止。';”苏文烨说完,就拂袖而去,飘飘如仙佛。
他们在地道中走着,暗自叹服苏文烨的道行,如风说道:“他给我们的偈语,临沪而兴,他不知道我们从上海而来,怎么知道我们是在上海之地?也不知道我们遭遇了海难,却能说到我们从海上逃来。”
“我也正自纳罕,这老先生真的了不得,杭州城真是千年福地,卧虎藏龙,这一点,就是上海弹丸之地,百年兴衰所没有的。”孙墨琛道。
“上海得东西交通的便利,才兴盛起来,杭州可是借着北人南渡的气脉,绵亘了千年之久,两者岂有比较的道理。”如风道。
说着说着,便走到了城外。
这里树木葱茏,苍翠欲滴。真不是何处,回头一望,杭州城万家烟火,袅袅炊烟,西湖如同覆上了一层青薄纱,雷峰塔正在前方巍峨耸立。
“墨琛,杭州城有三座塔,一位六和塔,如将军立在钱塘江边,镇守八方,雷峰塔坐镇西湖南侧,如老和尚,参禅悟道,保俶塔在城北,却似娇花美人,这三座塔,就概括了杭州城的气质。”
“杭州一地而有三种品性,也是难得之处。”孙墨琛道。
“南京有虎踞龙盘之势,而没有内敛之色,故而立都南京者,都享国不久。苏州城有江南温婉之气,却乏王霸之雄,故而难以成事,东南一地,也就是杭州,三吴都会。”如风说道。
两人在一处山峦上慢慢行着,雨水已停,漫过山头,正好看到钱塘江千帆竟过,如在画中而行。
“这是什么山?真有如此情景,黄公望当年绘制富春山居图,真是会挑地方。”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看,山下就是六和塔。”
只见一座八角玲珑的塔静静地矗立在江边,塔势巍峨,在江边并不显得微不足道。
“杭州城的营造,应该主要是吴越王钱俶,他建构了杭州城的山水一脉,保俶塔的得名就与他有关。”
“愿闻其详?”
“当年南唐后主李煜入京后被扣押起来,宋太宗又召见吴越王钱俶,为祈求能回杭州,他立誓修造一塔,后来就成了保俶塔。”如风道。
“看来这烟柳繁华地,也有刀光剑影的阴暗。”孙墨琛哈哈一笑。
这笑声却似乎有着浑厚的气魄,孙墨琛茫然失措,疑心自己的嗓子出了错,再一看前面,苏文烨正坐在高处的亭子上,面江而坐,正襟危立。
“这位老者,真是阴魂不散。”孙墨琛道。
“休得无礼,此人是得道高人,说不定我们还有事要多求他帮助。”如风说道。
“一真居士,真不料到能到此处相遇。”
“你们行了这么久,难道还没有出杭州城?”苏文烨说道。
“杭州城外山峦起伏,真个出不得去。”如风道。
“出不去?是你们心事重重,摆脱不掉心魔,才会兜兜转来转去。”苏文烨闭目并不看他们一眼。
“原来我们要做的事,他已经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估计他也知道我们的来意了,索性开诚布公,或许有一现转机。”如风心想着,便说道:“一真居士,我们到此来,是为了一处宝藏,倭寇窃得情报,说杭州城另有一处宝藏,浙北的已经被挖出,被我们截住,埋藏在了一海岛上。我们次来,就是为了另一份国宝,但是线索只有一首诗而已。”
苏文烨的神态陡然转动,他哈哈一笑,道:“不知道这首诗的内容为何?”
孙墨琛拉了拉如风的衣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第一百一十一回 巧施策松本行诈 谩诳语暗室匿踪()
孙墨琛和如风正在犹犹豫豫,该说还是不该说的当口。
苏文烨道:“既然勉为其难,那就算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老父也不愿意再理世间俗事,搅扰我的清梦。”
“只是有一事不明。”孙墨琛说道,“那首诗的原文是‘昔年豪言势吞吴,立马江干叶落疏。谩笑夫子钓台上,万里河山入画图。’当时我们窃得的日军报告在此处,却不知是不是应当,杭州能够窥测万里江山的,恐怕只在此处吴山吧?”
“前未钱塘江,后为西湖,杭州之景,尽以此处为轴铺展而开。”苏文烨说道。
“烦请一真居士指点迷津。”孙墨琛顶礼道。
“前方青烟袅袅,不是可是杭州城的城隍庙?”如风把话岔开说道。
“是城隍庙,杭州的城隍庙本是祭奠一位刚正不阿的清官,奈何得罪权贵,被下囹圄,丢了性命。你们一路颠簸,去祭奠一下也好。”苏文烨建议道,他却依旧是身子不动一动,稳如磐石。
城隍庙坐落在一处平台上,古树参天,飞檐斗拱,气势迫人。
“真不想此处城隍庙也有森严之色。”如风说道。
“杭州城处处是寻幽探秘之所,怪不得宋人说‘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来此一游,我倒是对于上海的心也减去了大半,能长乐此处甚好。”孙墨琛道。
“世事艰难,不要妄想了。”如风道,“你看城隍庙的正殿门口两侧的那副对联‘厉鬼张巡,敢以血身污白日;阎罗包老,原将铁面比黄河。’果真是一位清官,杭州人将其视作张巡、包公一类人物。”
说着就步入大殿,两人给了供奉一些银钱,买了两支高烧檀香,毕恭毕敬在城隍面前跪拜祈福。
檀香盈室,果有一段神韵,如至仙境。
“中国的宗教,大抵什么人都可以祭祀,神仙必有人形,凡人可以成神,这在西方,是不可以的。”如风说道。
“西方只认上帝一个真神,还不可测,不可知,在我们寻常人看来,玉帝也是有名有姓,可以言语,可以道出的。”孙墨琛道。
一个老和尚迎了出来,道:“二位速速随我而来。”
这老和尚穿着青色禅衣,面容冷峻。
正说话间,听见外面嘈嘈杂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墨琛跑至殿外一看,却是诸多日本兵已经纷至沓来。
“这城隍背后有一处暗室,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出来。”老和尚边说,边拉开了暗室的门。
两个人迅速地钻进了暗室,日本人怎么追来的这么快,两个人心中疑惑不解,这已经是杭州城外了,东西南北四方,偏偏就往南方寻来,还在吴山这地界,一定是行藏败露了。
“给我仔细搜寻。”日军指挥官说道:“松本先生,我等搜寻了一圈也未寻到那二人的踪迹。”
松本说道:“他们两个就在此地的城隍庙,把这里管事的抓过来,严加审问,自然水落石出。”
如风和孙墨琛都傻了眼,一听这声音,正是一直相谈甚欢的苏文烨,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松本先生。
“松本?莫不是松本丰川?”孙墨琛心中大悟,“他在特高科与土肥原二人争权败北,不知窜往何地,原来是躲到了这里以俟东山再起。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们俩谍战高手,居然没有预料到此点,被他诓骗了。”
孙墨琛的嘴巴惊惧地合不上口。
“松本先生,这里就一个老和尚。”军官说着,拎着老和尚的后项衣领就过来了。
“老实交代,你有没有看到两个中国人进城隍庙?”军官一脸横肉,凶神恶煞地问道。
“看见了,他们烧香后,看到外面有动静,就跳窗逃走了。”老和尚把想好的说辞和盘托出。
松本丰川看了看大殿后面推开的窗子,见上面有几个泥泞的脚印,说道:“出去看看。”
饶了一圈子后,老和尚又被带到了跟前。
“他们根本就不是从这里逃走的,你居然骗我。”松本丰川盛怒之下,揪住老和尚的衣襟,啪啪几个嘴巴子。
“施主,看你也是中国人,怎么助纣为虐?”
“我岂是支那人?”松本丰川哈哈大笑,他撕下面上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