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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并没有从这股袭来的寒流之中，察觉到丝毫的留手之意。
他的修为虽然已经到达了二品巅峰，但若是要与这位大宗师相比，明显是差了不止一大截。
因此，当黑色的掌印对上了那股寒流之后，他便是毫无意外的，被击飞了。
“师兄！！”。
“师叔啊！”
苏无轼与木一一全都惊呼了一声后，直接飞身来到了施无为的落地之处。
好在施无为的修为要比徐泰强上不少，而且陈仙子虽然比之前多用了一分，但还是没有与他这晚辈，一般见识。
所以，这一道寒流，也就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势。
但他现在唯一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是被这股冰冷的寒意，冻的连话都难以说出。
“好霸道的真气！好一招千圣手！！”。陈仙子再一次的冷声道。
她的语气之中，有着几分意外，这也是她一次表露出这样的语气。
而眼下，像她这般意外之人，也不再少数。
尤其是在座的老一辈人。
当他们看到施无为竟然能以纵横真气，施展出儒宗的千圣手之时，他们的心中，都感到了很意外。
这意外，这并不因为施无为的那一掌，有多强。
而是这套掌法，在他们的心中，代表着一个人。
因为，二十五年前的秦卫明，只会两门武功。
其中一门，是一套精妙的剑法。
另一门，便是这千圣手。
所以，当施无为发出这一道掌印之后，也是将在座不少人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
王征南脸色一变，口中更是发出了一声严厉的呵斥。而这呵斥之声，便是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是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你不要在胡闹了！！”。
这句话，他所用的语气很重。
因为，他真的不想见到，这样的一位故人。
其实，他的脑海中，对于对方的印象，一直都还是停留在二十五年前。
他很清楚的记得，他所认识的那位陈仙子，是一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绝非今日的这般，丝毫不讲道理，并且毫无缘由就出手伤人的模样。
虽然，他也明白，对方性格上的大变，绝大多数原因是因他而起。但是，眼下大战在即，他实在不想因为他俩的个人恩怨，而影响到日后的布局。
出于无奈之下，他才只好用出如此严厉的语气。
……。
顿时，全场从哗然，变为了一片寂静。
原本还是喧哗声四起的楼层之中，突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王道长的举动，所震惊。
尤其是在座的不少掌门人，更是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这位王道长。
很显然，他们也没想到，平日里总是和颜悦色的王道长，也会有这一天。
但是，就在王征南喝出那句话之后，陈仙子却是猛的抬起了头，露出了她的那一双，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眼眸。
这是她入场之后，第一次将她的这双眼，暴露在人群之中。
而在相隔了二十五年之后，她也是再一次看到了这位，令她恨了大半辈子的人。
其实这双眼，还是那样的明亮，还是那般干净，好像这二十五年的岁月，并没有让她失去某些，真真意义上上的东西。
可再清澈，再明亮的眼睛，若是死死的盯着一位被她恨了二十余年的人。那这双眼，便不再是纯粹意义上的眼了。
因为，它更像是一把尖刀，一把世上最锋利的尖刀，在刺痛着某人的内心。
…。
“你心中的江湖大义，跟我无关！我今日前来，只为替我那两位弟子，报仇而已”。
她的语气，还是很淡，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对方呵斥，而心生怒意。
只不过，她的言辞虽然不激烈，但她的那双眼，却是死死的紧盯着，这位负心之人。
王征南已是被对方的这双眼，盯的发了憷。因为这双灵动的双眼，这双曾经充满了爱意的眼眸，眼下却是冰冷到了极点。
“咳”“咳”。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响声过后，那空智大师便微笑地看向了这位瑶池仙宗的宗主，并出声道。
“陈宗主可否给老衲一份薄面，先坐下说话吧~”。
可是，此言一出。
原本正于王征南针锋相对的陈梦昔，当下便是头也不回的不屑道。
“你是何人！我凭什么要给你这面子！”。
因为她没有回头去看，所以她没有发现说话之人的身份。
如果她知道说话之人的身份，那她绝对不会说着这番话。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又怎么收的回来。
而她的这句话，更是让原本只想要看戏的几位掌门人，都生起了怒意。
要知道，空智大师的辈分，以及声望，都不是在座的任何人，可以比拟的。
所以，她这话音刚落，原本还深感愧疚的王征南，当下便是怒道。
“住口！！这位可是空智大师！！”。
是的，他是动了真怒。
他可以忍受对方，将这二十多年的气，全都发的他的身上。
但他不能原谅，对方竟然是将这口气，撒在他人的身上，竟然是撒在了空智大师的身上。
因此，就算他心中再愧疚，也必须说出这句话。
陈仙子似乎是察觉到众人眼神的变化之后，当她从对方的口中，得知方才说话之人竟然是空智大师之时，她也是猛的回过了身，望向了那名，脸上始终都带着微笑的空智大师。
她眼神之中的那股冰冷之意，骤然消失，脸颊之上，渐渐地生出了一丝丝的绯红。
如果说先前的她，是一位冰冷如霜，且自持高傲的大宗师的话。那眼下的她，反倒更像是一位含羞的女子。
她没有做丝毫的犹豫，直接提步，向着正中央的那张圆桌，走去。
而她一边走，还一边还伸出了左手，将头顶上，那连着衣袍的白帽，给掀了开来。
只不过，当褪下了白帽之后，当在场的所有人，看到陈仙子那如破布般的青丝之后，花满楼中，无论是大厅内的在座之人，还是二三楼中的弟子们，心中都是一颤，口中更是在倒吸着凉气。
因为，白发如雪。
因为三千青丝，此刻竟已成霜。
………
第二十八章 发如雪（）
发如雪，眉似霜，究竟是有多么深沉的恨意，才会让一个美丽的女子，白了头。
施无为运起了内力，强行驱散了身上残留着的那丝寒意。
他皱起了眉，看向了这位正在行走中的瑶池宗主，心中暗道。
“此前总有‘恨生华发’一说，原来竟然是真的”。
他本来对于这位瑶池宗主还颇有微词，认为对方太过强势，不讲道理。
但如今想来，应该是他不了解对方那深入骨髓的怨念。
他侧过了脸，看向了那位受众人尊敬的王道长，并生成一丝丝的惊讶。
他从未见过，平日里处乱不惊的王道长，会有眼下这般，手足无措的表情。
垂放于身侧的双手开始微微的颤抖，连带着，将王道长的身躯，甚至将他眼中的瞳孔，都变得的虚晃。
众人的注意力，眼下也已经汇聚到了王征南与陈仙子的身上。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怨念是因谁而起，这华发是因谁而生。
尤其是那雪山宗的宗主最为吃惊。
他与王征南交好，当年也曾对这位陈仙子，有过一时的痴心。
所以，当他见到这似乎正在散发着阵阵寒意的白发之时，心中，也有一种难以难说的痛意。
陈梦昔没有理会四周之人的那一双双，充满了震惊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若是将青丝放下，定会引起此番哗然。
所以，她才一直将自己的脸庞，隐藏在那衣帽之中，不予旁人视之。
只不过，由于她要拜见之人，是那空智大师，加之她又无礼在先。
所以，若是再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话，那便是真的无礼了。
她面带羞愧之意的走到了大师的面前，躬身行了一个江湖大礼，拱手道。
“晚辈陈梦昔，拜见空智大师。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大师见谅！”。
她没有起身，还是保持着躬身的动作。
其实，岁月终究还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印记。
因为，随着她的躬身，而飘零至眼前的这几缕纯白的青丝，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此刻行礼的动作，眼神，或是仪态，的确还是像二十五年前见到江湖前辈们一般，有半分羞涩，有半分拘谨，全完没有方才入场时的那般，傲然的气势。
空智大师左手轻放于圆桌之上，右手持着墨玫剑，横搭在自己的腿上。
他没有起身，因为他是长辈，即便向他行礼之人是一宗之主，他也受的起这一拜。
他微笑着，出声道。
“无妨~老衲也听说过你与王道长的恩怨，而瑶池弟子的死，日后佛宗上下，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他所用的语气，并没有责怪之气，说的也并不重。
因为，当他看到对方那满头的白发之时，也意识到，这位强势的女子，其实也是为可怜之人。
陈梦昔起了身，向受完训的弟子一般，恭敬的道了一声“谢大师”。
之后，她才沉默地转过了身，走向了那张空缺的圆桌旁，坐了下来。
不过，她并没有唤上任何一名弟子与她同座。
而这张桌上，也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重新戴上了衣袍上的那顶帽子，再一次的将自己的脸，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
然而，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场风波已是告一段落之时，三楼之上却是突然响起了一身巨大的‘吱呀’声。
响声过后，一阵寒风，便是从三层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