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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姨娘本就脸色极度难看,有了忧色后,更是像随时就会化灰的纸人,单薄苍白枯黄的令人揪心,偏生她却毫不在意自己,只记挂着自己女儿是否有恙,眼神满是愧疚和难过的钉在了胭脂雪被打的左脸颊浮起的红指印上,伸手想去轻抚,却再没有抬手的力气。
胭脂雪看出七姨娘心中所想,柔声安慰道:“娘亲莫要愧疚,娘亲保护不了女儿,并非是娘亲无能,而是娘亲不是窦箫岚这等阴险恶毒的小人,自然是斗不过窦箫岚的,女儿这个巴掌换了她没有一两个月都养不好的断手,已经相当值了。”
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她却未必这么想。
重生这一世,她早已暗自发誓,她会让伤害自己,伤害她所在意之人的敌人,千倍百倍的还回来。
窦箫岚打了她一个巴掌,只断了一只手,怎么可能够?
听到这番安慰,七姨娘虽然仍旧放心不下,眼中的忧色和愧色,还是有缓和些的。
这窦箫岚前脚刚走,胭博渊吩咐的那些送补品的奴才丫鬟便后脚进了来。
胭脂雪看到那些连包装都与七姨娘这间寒酸至极的屋子而格格不入的补品,便心烦的挥手撵他们,“替本王妃多谢你们老爷的好意。”
“是是是,奴才一定将王妃的话一字不差的回禀给老爷。”奴才们也不想在这又脏又破落的鬼地方多呆片刻,谄媚的巴结回应了,便巴不得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落荒而回。
见奴才们见了鬼似的纷纷跑出了莺玲阁,胭脂雪冷笑,这样的鬼地方连奴才都呆不下去,何况娘亲好歹还是个姨娘,可见,娘亲在胭博渊的眼里,便是连个卑贱的奴才都不如,当真还比不得一条狗了。
七姨娘见胭脂雪如此冷落胭博渊的奴才,很想劝说两句,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没有多少力气来说话,只得紧紧拽着胭脂雪的手。
胭脂雪知她心中所想,回眸一笑道:“娘亲不必为女儿担心,父亲与女儿的父女情,可深着呢,断不会为这些小事恼了女儿。”
闻言,七姨娘总算放心的叹了口气,只是提及胭博渊时,眼底的心灰意冷又多了些……
在陪七姨娘说话没多久后,阿珠与流苏便悄悄从偏院的后门带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回了来。
胭脂雪见状,立刻松了七姨娘的手,起身腾出位置,让流苏搬了把残破的椅子到榻边,再请了老大夫坐下。
………题外话………下章有肉末,有可能会被屏,请各位亲准时早上六点蹲坑,错过表怪我
第七十一章 燕王发现她睡梦中竟念着太子的名字(六千)()
胭脂雪见状,立刻松了七姨娘的手,起身腾出位置,让流苏搬了把残破的椅子到榻边,再请了老大夫坐下。
老大夫看到七姨娘病的如此严重,也不啰嗦其它,立刻坐下,为七姨娘把起了脉象檎。
这个脉,老大夫足足切了半盏茶的功夫。
幸好,胭脂雪和阿珠流苏,都是沉得住气的人,不然早就耐不住性子等候了。
“嘶,这位夫人看似得了急症,可脉象显示,却是没有确切的病发点,偏偏……。”老大夫神色古怪的顿了顿,“偏偏五脏六腑却在坏死啊。魍”
听了此言,阿珠哭的越发伤心欲绝。
五脏六腑都坏死了,听着都渗人,哪里还有活头?
倒是胭脂雪一点也不震惊,还有些早就料到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唤了流苏,“给大夫诊金,送大夫回吧。”
流苏虽觉得莫名,也没有多话反问,听话的拿了一锭金子塞到了大夫手里,语带警告,“林大夫,今天你出了这趟诊,但是病主已经去了别处诊治,明白了吗?”
林大夫在京都还是颇有名气的,大家大院里的大人物自然诊治过不少,流苏讲话说的如此明白,他怎么会不明,当下喜滋滋的拿了金子,点头边应着流苏的话,边起身随流苏离开了。
“小姐,为,为什么?”阿珠一脸不明白的看向胭脂雪,眼泪直掉。
这个大夫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让赶走了,连副药都不开,这小主子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就因为听到姨娘病入膏肓了,就不给姨娘整治,任由姨娘自生自灭了?
可既然如此,又何必大手笔的给林大夫一锭金子?
“阿珠,你去多烧些热水。”不多作什么解释,胭脂雪直接命令阿珠。
阿珠本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可胭脂雪的语气太过强硬不可违逆,这让她本能的畏惧,本能的听从使唤,只得怀着满腹的疑惑,三步两回头的走去后院的厨房烧水去了。
待阿珠一走,胭脂雪便将房门关了上,还插上了插销,然后才回转身来,拿了案上的一只烧了一半的蜡烛,用火折子点燃后,再掀了裙摆,抽出了绑在小腿上,昨天闲逛王府兵器库时,顺手牵羊的一只寒铁匕首放到烛火焰上烧烤,待黝黑匕首匕身被烧的通红,她才拿着匕首走到了榻前。
蹲下身,执起七姨娘的一只手翻转过来,掌心朝上,胭脂雪冲已经开始神思不济的七姨娘微笑,“娘亲,睡吧,睡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七姨娘很听话,也许是困乏到了极点,只眨了两下眼睛,便睡了过去。
见状,胭脂雪立刻拿着手里的匕首在七姨娘瘦小的掌心上划了一道口子,立时,一股黑血夹杂着刺鼻的腥臭从口子里流了出来,她即刻唤了六尾银狐,“小白,过来!”
听到主人召唤,原本还在四处找寻什么的小白赶紧跑到了胭脂雪跟前,可鼻尖一嗅到那刺激的腥臭味道,都不再用胭脂雪吩咐,便伸了舌头就去舔食七姨娘流出污血的手掌心。
“果然是蛊。”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胭脂雪也没有再闲着,趁小白一心都在舔食污血时,便用匕首割下了小白身上的好大一撮小白最心爱的雪白狐狸毛,然后一缕缕放到烛火上烧。
烛火登时腾起一股泛着淡淡奇异幽香的青烟。
青烟被七姨娘渐渐吸入鼻翼肺腑,让七姨娘瘦小的身子很不安分的扭动起来,但是七姨娘人却未醒。
没过多久,只见七姨娘的眼睛耳朵嘴巴鼻子里,都爬出了一只只只有蚂蚁大小的绿色虫子来。
小白见状,犹如看到了美食,便扑了上去,不停的伸出舌头,将那些虫子纷纷卷入嘴里,吃了个干净。
“幸好,只是靠蚕食鲜血度日的吸血蛊。”胭脂雪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面色却极其的寒冽,“难怪没有病症,娘亲的身体却越发消瘦,身体机能每况愈下,也不知道这吸血蛊种在娘亲身体里多少年了,才会让这贪婪的吸血蛊虫已经不满于吸血,而是开始蚕食血肉度日了……。”
可想而知,娘亲这些年到底是怎样的痛苦。
即便下蛊之人没有要了娘亲的命,却让娘亲活的生不如死,根本比下见血封喉的剧毒还要阴险歹毒百倍!
幸好小白全身都是宝,皮毛中含的无数毒素综合下,已经养就出了蛊毒的克星毒体,故而才受不了毒气的熏陶,蛊虫纷纷自发的爬出了娘亲的体内。
以指梳了梳七姨娘脸上遮了面颊的乱发,胭脂雪唇角微微扬起,向来幽冷的蓝眸中,终于生出了星点暖光,“娘亲,雪儿定会找出给你下蛊之人,再让那人,尝尽你所受的苦痛成倍上涨的滋味,究竟是怎样的……。”
拔除蛊毒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尤其是七姨娘中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甚至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流苏将老大夫送回药铺之后,几乎是与刚烧好热水的阿珠一道撞见了,然后一起回了主屋。
两人见房门紧闭,便心生疑惑的前去敲门,“主子,这是怎么了?”
“你们在外面候着,我正在为姨娘施针。”屋里的胭脂雪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趁着小白不备,不停的割着小白身上柔滑漂亮的狐狸毛。
两人闻言,一个惊一个喜。
流苏再度被惊到了,万万想不到自家王妃居然还会医术?
阿珠自然是喜不自胜的,自家小主子既然会医术,那当然比别的大夫为姨娘看诊更让人放心了,虽然她有些奇怪小主子既然会医术,为何还要大费周折的叫别的大夫来看一遍?
不过即便胭脂雪如何的行事怪诞,阿珠也不敢再询问,也不愿去深想,即便与胭脂雪已经九年未曾打过交道,对胭脂雪其实很陌生,但只要想着胭脂雪是七姨娘的亲生骨肉,便心中就本着那份信任了。
直到到了午时的午膳时分,见胭脂雪仍没有开门的迹象,两个丫头又不敢再去打扰,便多添了几分忧虑,主子都没吃饭,她们更是不敢吃,自然一起就饿着肚子。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眼见日落西沉,两个丫头已经忍不住的在门外走来走去了,每每鼓足勇气想去敲门,最后都是泄气收手,无疾而终。
直到夜幕彻底的降临时,两人终于忍不住的去敲门,没想到屋子里并没有回应的声音,回应的只有开门的声音。
两人见之大喜过望,可开门看到一脸苍白发黑的胭脂雪时,都吓得心脏都要跳出了胸口。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大夫?”还是流苏眼疾手快,当先搀扶住了胭脂雪。
“无碍,只是憋闷的太久了些,大夫不必请了。”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胭脂雪笑的有些难看,“去准备一间客房,我要休……。”
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这着实把两个丫头吓得不轻,赶紧双双搀起了胭脂雪的双臂,随意找了间破落的房间,便将之扶到了榻上。
七姨娘连自己的屋都那般的寒酸,就更别提其它的房间有多败落了,更是多一条的被子都没有。
无奈,流苏只得放好胭脂雪后,便匆匆去了前院专门派发生活起居一应用品的玉漱堂,让那些丫鬟婆子送些棉被去莺玲阁。
哪里想到,这些婆子丫鬟都是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