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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尹常在,在皇上没有审讯之前,好生伺候着。”
将牢门锁好,亲卫吩咐狱卒,这才甩手离开。
“还要好生伺候着?我看呐,我干了这么多年,就从未见过有人从这天牢中活着出去过。”上了年纪的狱卒,唠唠叨叨地锁着牢门,瞧了一眼站在牢中木讷的尹思琳,摇着头离开。
若是刚才尹思琳没有听错,那狱卒说了,从未有人活着从这天牢中逃出。
他们多半在这牢中孤独终老,只剩一具残骸,之后便腐烂,与这天牢融为一体。
想到此处,又或者是天色渐晚了,她竟抱着双臂打起寒颤。
这天牢不见天日,只有过道处燃着一盏幽暗的灯,因为风的关系,烛光不断摇晃。不远处,仍旧能听到那怪物吼叫的声音。
尹思琳有注意到,她所处的最后一间牢房旁,有一扇封死的门,上了硕大的锁,只留出一个可拉伸的板子,以供狱卒投放食物。
因为封得过死,细密到没有一丝缝隙,从这边,尹思琳看不到任何东西。
“喂,干嘛呢?我告诉你,给老子听话点!否则,别怪我手里的棍子!”一道声音自尹思琳的头顶发出,唬了她一大跳,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年轻狱卒,想来是看到尹思琳的举动,大声呵斥,“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看的不要看,小心你的脑袋不保!”说完这些,才气势汹汹地离开。
这里的狱卒,多半已工作很久,常年跟随犯人打交道。个性变得乖张和易怒,饶是见到不听话的犯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一棒子再说其他的。
这是尹思琳总结出来的,因为那年轻狱卒在离开之后,很快就听到挥棒打在肉上的声音,连同吃痛声,在空荡荡的天牢里,异常明显。
尹思琳前脚被下了天牢,后脚尹玉山就进了宫。
按理说,没有皇上的传召,不得随意进宫,可事情紧急,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径直在御书房门前跪了下来,内里灯光亮着。没多久,李公公便跑了出来,“尹相,你这是做什么?”他手中掸着拂尘,作势要将对方扶起来,去被尹玉山巧妙地闪开了。
“皇上,什么时候愿意接见老臣?”
“皇上今日龙颜大怒,已经说了,不见任何人。尹相,不如你先回去,明日再来。”李公公开口相劝,他辅佐在皇上身边,自是了解地很,若皇上接见,又怎会让他跪在这御书房外。
尹玉山不肯罢休,“今日,老臣就算跪死在这里,也要见皇上一面。”
见他如此执着,李公公也不好说什么,只摇首离开。
尹玉山便跪在御书房外,静静候着,这一跪便是好几个时辰。饶是身体健硕的年轻人也受不住,更何况已经年过半百的尹玉山,早已摇摇晃晃,撑不住了。
直到有下人来送晚膳时,御书房的门才打开。
没等尹玉山看清内里情况,就听到“噼里啪啦”瓷器碎了一地的声音,“朕不是吩咐过,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御书房!”
下人们很快退下,手中捏着被摔碎的碗。
御书房的门正式打开,邱楚宇坐在桌前,一副萎靡不振的状态。
尹玉山心中也不是滋味,当今圣上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如今,皇上痛失亲子,怎么会不难过,不伤心。这样想着,尹玉山的头垂得更低了。
很快,一道明黄的外袍闪现在他眼中。
微微抬头,就看到站在面前的邱楚宇,赶紧匍匐下身子,行大礼,“老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实,与尹玉山而言,也丝毫没有把握。即便尹思琳真这样得被人陷害。饶是这宫中任何一个女子,都长着心窍玲珑心,哪里那么容易找出破绽,还思琳清白。
若思琳被处以重责,尹家也难逃此劫。
“尹相,请起,屋中说话。”说罢,邱楚宇转身进了御书房。
门外跪了许久的尹玉山,着实费了好些力气,才从地上站起来。由李公公搀扶着,跨了门槛,进了御书房。
“坐下说吧。”邱楚宇吩咐,宫人立时为尹相安排了座椅。
尹玉山却不肯立即就坐,“老臣知道,皇上的心情定是不好。可老臣清楚小女的个性,绝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请皇上明鉴。”他拱手站着,两条腿还有些发抖。
背对着他的邱楚宇,转身就看到这样的尹玉山,一时竟百感交集。
他,的确老了,现也可以为了儿女,跪在他的门外。与当年执着、顽固不化的老头,真是大相径庭。
尹玉山向来耿直,是两代忠臣,他为赤焰国的昌盛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为官多年,他的老友和弟子,盘亘在朝廷中。
即便他辞官,告老还乡。他留在宫中的人脉,早已成为一股势力,皆是贤良之士,犹如赤焰国之“水”。
正如那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第286章 计划伊始()
而邱楚宇就是这百川之中的一叶扁舟,虽居于高位,却无从掌握主动权。
随着这百川进退,全然不能自已。
蔡岸芷怀孕这件事,并非他的计划之中,却为他的计划提供了便利。
“朕生在帝王之家,自然知晓皇家残酷。这孩儿即便不夭折,未来也会面临无穷的问题。”邱楚宇望着尹玉山,略有深意地说道。
他眸子深邃,整个人阴沉地看不出任何想法。虽然只二十几岁的年龄,却有着不输老者的细密心思。
面前的年轻君主,虽未有先帝的聪慧,成长却越加迅速起来。
“老臣在朝廷几十载,不求功名利禄,但求问心无愧。若小女真得犯了大错,皇上担责无妨。”尹玉山拱手站着。
好半晌,才听到上方邱楚宇的声音,“尹相,你先回去吧,朕会好好调查这件事。若并非尹常在的问题,定会还她清白。”
听闻皇上这样说,尹玉山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那臣先告退。”
御书房中,很快只剩下邱楚宇和李公公两人。他始终负手立着,尹玉山刚刚的话,以表明他的态度。可见,
坊间传闻他向来疼爱小女儿的事情,果然是真得。
现下,“尹雅轩”就在宫中,有了这个筹码,尹玉山自不会有任何异心。
“去,将‘尹雅轩’房中的丫鬟,都找来。我要逐个审问,是谁害了她家主子!”邱楚宇厉声说道,站在一旁的李公公立马应声答道。
“喏,奴才这就去办。”说着,李公公迈着小碎步出了御书房。
今日,“尹雅轩”被押入天牢,枫竹苑顿时乱了阵脚。
本就性子急躁的绿拂,更是在院中直打转,口中絮絮叨叨地说,“这怎么可能呢!咱家主子,从早到晚都在这屋里头,哪里会害了那家!”
她毛毛躁躁,声音不觉大起来。
伶儿立马开口,令她小点声。
“你们能坐得住!我可坐不住!若是咱家主子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才好!”说着,泪已经噙在了眼眶。
见她如此,伶儿也不觉开始哽咽。
两人皆都开始抽泣,反倒是小环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绿拂瞧着不顺眼,当日尹家二小姐求了长乐公主,才将她塞进宫,安置在自家主子身边。现下,姑娘出了事,她反倒比任何都冷静。
“你倒是说说,咱们要怎么办?”绿拂置气质问小环。
被伶儿拦住了,“这都什么时候,还平白无故添什么堵。”
绿拂这才觉得无趣,三人皆是无语。
正沉默着,突然春喜气喘着进了屋,“李公公来传话了,说召咱们几个去见皇上。”
坐在椅子上的小环,不禁站起身,蹙着眉头。毫不迟疑,与其他人,跟着李公公离开了。
几人一路无声地行着,心中皆是跳动不已。
其中伶儿和春喜入宫之间稍长一些,即便如此,除却在枫竹苑见过当今圣上。像今日这般,叫去问话,都是头一次。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
若一句惹了圣上不悦,她们犹如蝼蚁般的生命想来也是没了。正因此,每个人都战战兢兢。
李公公引着四人,径直进了御书房。
邱楚宇正坐在案边,批阅奏折。听到李公公的通报,抬首望下去。
四人皆是“扑通”一声跪倒,头都不敢抬。
座上之人,将手中的笔搁置在搁上,冷眼看着跪倒在地的四人。
“说吧,是何人弑杀皇子,将罪名扣在尹常在身上!”他的声音极为尖锐,瞪大了双眸,看着座下的人。
听闻这话,绿拂首先不淡定了,她立时抬起头,“皇上冤枉啊!奴婢没有!奴婢没有!”说着,弯下腰不停将头磕得“咚咚”作响。
连同伶儿和春喜也被她带动,连连高呼“冤枉”,加之“咚咚”磕头。
一时间,御书房中“咚咚”的磕头声,此起彼伏。
注视着下方的邱楚宇有注意到,跪在最右侧的婢女,虽吓得面色苍白,却丝毫没有其他三人的焦灼。
“你带他们三人下去,我要一个一个询问。”邱楚宇示意李公公。
意会的李公公,立即宣人将绿拂、伶儿和春喜带了下去,只留小环一人跪在当中。
清退众人,邱楚宇这才在椅子上坐定,“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小环。”
“你并非宫中婢女。”不等小环说完,邱楚宇厉声说道。
小环立时躬下身,贴着地面,沉稳答道,“女婢乃尹府婢女,自小同常在长大,多亏二小姐跟长乐公主求情,小环才在宫中陪伴常在。”
趴在地上的小环,早已出了一手的冷汗。只怕一句不对,会害了尹府。
在入宫的马车上,小小姐将所有的事情告与她,为得就是以防今日这般有人彻查她的身份。
听她这样说,邱楚宇半晌没有说话,只径自伸手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