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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疯狂的目光。
他曾经见到的那一幕,那个人以靠山初境的修为力斩数十位靠山高阶强者,虽然最后同归于尽了。但此景却深刻在虚影脑中,因为那人是他大哥
平息静气,虚影暂时忘却心中恐惧,略带讥讽的说道:“是我着相了,那人已经老了,呵呵。”
看到虚影这般模样,浮屠天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即便那人雄心不再有,但他还是他,岂是你可以小觑的?但他并未说什么,毕竟此人卑劣至极,自己何须在意其生死。
摇了摇头,浮屠天沉声道:“离开吧,明日若有丝毫变故,你应该知道大人手段!”
虚影不断浮动,这才颤声的开口:“是是。”言罢,黑影不断变浅,最终化为虚无。
看着虚影消失,浮屠天眼睛渐渐变得漆黑无比,一道极为冷凛的气息泄露,顿时整个大殿好似染上了一层风霜。
约莫数十息,浮屠天眸光恢复原样,低喃:“这次溜得蛮快的,看来当年的遭遇还未曾忘却。大人,当年之事真的是浮屠天一脉做的吗?为何”
浮屠天眼中愈发迷茫,当年之事颇为诡异,好似万重迷雾笼罩,让人失去自我。
“这事还需得斟酌一番,毕竟嵬儿非是一般啊!”
“我俯身作棋子,只为看那一眼蓝天我化身浮屠,只为屠浮”
“浮屠家,当年之事我必血之!”
浮屠天神色复杂,万般无奈岂是言语可诉之?那年的恩怨纠葛,也是时候散去了!
“嵬儿,莫怪我狠心,你不该是那人之子”
浮屠天身影缓缓消散,在那的不过是一残影罢了。大殿回归寂静,阴冷,唯有一语回旋其中,却随之而散,不为人知
还是那座细致小院,不同的便是庭院内的铁木已开花
嘎吱一声,小门打开,走进两道身影。灰衣少年走在前方,后面跟着一位负剑男子。
走到院子之内,灰衣少年突然停了下来,略显伤感地看着那棵歪歪扭扭的开着白色花儿的铁木。
“主人?”
负剑男子看到少年停下,感到怪异,便开口询问。然则,话未说完,负剑男子神色一变,他也看到了那棵开着花儿的树
“主人”
嵬影面色难看的看向少年,眼中仅是担忧之色,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晓铁树对自家主人有何意义,更知道铁木开花会发生不详之事
少年面色惨白,嘴角有血迹流下,他复杂地看着铁木,眼中灵光不复。
“放心,我没事。不必言说,站着罢,我需要静静。”少年开口,声音嘶哑,有着无尽疲惫。
看着此刻有些佝偻的背影,嵬影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无法开口。因为他是他的天,他不让他开口,他便无言。嵬影心中厮吼,他恨这天,他怨这地,他更恶他自己
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以凡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又在数息间凋零
一种凄美,悲凉的气机回旋小院,两道沉默的身影宛若立于花海间,飘洒的花瓣儿却好似冬日的雪花一般
时间流逝,小院着一身白装,铁木枝头已没了花,亦没了叶。西天红霞遍地,似血的红,点缀白花,天也渐暗了
“铁木开花,生机茫,一生藏拙,只为一日凄美天下呵呵”
抖落身上花瓣儿,少年苦涩一笑。走向铺满枯叶、白花的藤椅,少年步伐有些蹒跚,凉风袭过,吹起发梢,飘扬的发已是苍苍
少年并未如往日那般躺下,而是站在枯竭的铁木下,一只苍白的手无力的划过树身,一言不发。晚霞亦逝了
“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少年开口,声音嘶哑。
“铁木花开,嵬便为嵬。是吗?”负剑男子的声音有些颤动,他的话说得极为缓慢,有大恐惧显露。他希望他欺骗了他!
“嗯!不错。”
“那您为何同意我离去?”男子不再峥嵘,此刻的他就好像一个迷失了的孩子,眼中尽是恐惧,他在害怕!
“你在这儿,不过是累赘罢了。”
“那,嵬影可以死在您的前面。”
“何须如此,自有人葬我。你的仇还在,陨于我前?你家人的仇怎么办?”少年大声呵斥,言语甚是复杂。
“主死影消,本是嵬影本分,嵬影不悔。嵬影父母也不会怪罪。”
“你怎么这么固执?”
少年转身,低声叹道。看着阿九,就想起当年,当年?少年双目猛地一缩,一抹惊骇之色闪过:
“那布局者心真大啊!”
“什么?”嵬影惊愕,没有听清楚少年自语。
“没事,没事。坐吧!”没有理会男子,少年走到藤椅边上,然后躺下。
嵬影盘坐在地,静等少年开口。他知道自家主人必然有重要事情交代,否则不会有这两日的话语。说不得今日他嵬影便要第一次违背主人的命令了——主死影消,十年前的话永铭于心!
“你明悟了昆仑?”
“是!”
“看到多少?可窥绝巅?”
“看到了!”
“嗯?”少年惊讶地看了男子一眼,但并未追问什么,仅仅是点了点头。
“不错。若不身陨,他日你必是一绝世剑修!”
“我只是主人的影子。”
“”
一夜过去了,少年浮屠嵬于嵬影二人谈了很多,但是他们却也刻意地没有说一些事儿。
最终,嵬影终究是离开了,他同意离开北国,百载不问北国事。他心中还有太多疑问,但是少年不说,他也没问。
“为何铁树与主人同命相连,树枯之日,主人还能活?”
“主人说的局究竟是什么?”
“执棋子的人又是谁?”
“”
疑问太多太多,主人说下次重逢时便与自己说。既如此,那便百载后明悟!
看着那道消瘦的身影,嵬影心中满是难舍之情,但还是选择离去,即便此去人鬼殊途,他还是离开。因为他是他的主人,他说百载相见,那百载之后便一定能见!
站在小院门口,浮屠嵬看着嵬影离去的背影,眼中平淡无奇,没有难舍,没有不平意;有的仅是一种执念,一种同天争命的逆意!他不信自己真的会坠落九幽,即便那一卦是天机老人占的!
待嵬影消失在视野之外,少年便转身进了小院,走到枯树前静静地凝视。
“千年铁木与吾命连,可以破局吗?天机老道?我怎么会认识这个人?浮屠天又是什么地方?”
“脑海中的一幕幕,究竟是何人何地?”
“梦中那道霸绝天地的中年男子是谁?”
“昆仑那人又是谁?”
浮屠嵬眼神恍惚,浓浓迷雾遮住了他的眼,让他看不清前路,回首却也忘尘。
眼神渐渐清晰,消瘦的少年抬头看向天际,那是嵬影离去的方向
“阿九啊,其实一切均由破境起。他们要让我今夜破境,败则亡,山息可以让那些寻山九境的人破入靠山。成?便不死吗?呵呵,此局绝路啊!”
少年长叹,转身进了屋内,他好久没在床上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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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鬼殊途(三)()
皓月当空,群星皆暗。赤岭灯火通明,随处都是游戏的人们,显得极为热闹。然而此夜的浮屠府邸却是十分冷清,与外界若天地之别!
于赤岭万里外,有一座数十丈小山,此山荒芜,灵力匮乏,山上没有丝毫绿色,因为此山已无魂!
此刻于这荒芜山巅,一道黑袍身影站立,双手负于身后。一把无锋巨剑斜插一旁,一缕缕厚重的气息自山体之内涌向巨剑,那是此山山魂
这是一个白发老者,老者面无表情,眸光若电,眼中充斥着一种贪欲,那个方向有一个世俗巨擎,它叫浮屠!
时间若流水,一去不复返。不觉间,月已升至顶空,月华之力已达百年极盛。
幽冷的月华洒落在老者身上,有诡异气机衍化,回头看了一眼巨剑,老者眼中闪过一抹柔和,轻抚剑身,一股浓烈的杀意迸发而出,然而却瞬间隐没。
“浮屠一族,汝族天极,却不知盛极则衰,千不该万不该,那孽种竟然看到那座山,即便是一角,但也不该存世”
老者低喃,眼中尽是幸灾乐祸,也有惊惧。倏而,老者放声大笑。
“哈哈,如此则好,否则凭我之力怎敢谋划那个孽种?”
铿!
随着老者大笑,巨剑也在发出阵阵剑鸣
嘎吱!木门被打开,一道灰色身影走出,终停在了一株枯木前,月华洒落,恰若素装披在少年身上。一道道诡异符文宛若幽蛇,于少年身上急速游动
看了看身上那些肆意游动的符文,少年自嘲一笑:“终于要出手了吗?嘿嘿”
仰首望月,浮屠嵬面色平淡,眼神祥和。此幕应是立于耄耋之身,出现于一弱身少年身上,颇显怪异。但联想十年磨难,此行便属常情了。
浮屠府邸今夜无明,灯火未点,那间小院自然也不例外。
院外传来敲门声,惊醒了沉思的浮屠嵬。剑眉一挑,少年眼中一抹冷芒闪过,却转瞬即逝。
“进来吧!”
走入小院,浮屠天看着前方那道略显消瘦的背影,眼神极为复杂。
“嵬儿!”
“父亲大人!”
没有回头,少年淡然而语。
“是时候了。”
“我知道!”
言罢,少年看向那个男子,眼神淡然。“父亲大人,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嗯?自然可以!”
浮屠天神色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些画面的确是母亲大人所留?”
“嗯?不错。”
“但是她并非您的妻子,对吗?”
“哦?”
浮屠天惊咦一声,面色一沉,他心中有不好预感,但想着这数十年的布置,他还是宁心下来。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