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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金衣骤然一笑,张扬,霸道,睥睨众生。
“既然如此,那朕便让皇朝永世长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八十五章 父女、少年、新生!(万字)()
冬日的光谷,温暖如春,白云之下,看不见一丝白色。苍翠的古树沧桑,斑驳的树皮上,铭刻着岁月的痕迹。
一座座山峰伫立,此起彼伏,一眼望不到尽头。
人在其中,宛若沧海一粟。
这里是绝境人族修士禁土。
然而此时,便有一个人行走在这座生命的禁地中。
她的血在滴落,手中提着一口断刃铁剑,脸色惨白无比,一身气机时而强大,时而孱弱,这是她伤得太重的缘故,难以掌控体内那磅礴之力。
从一位战力堪比大能,及一尊通天圣龙联手之下不死,已然足以自傲了。
很难想象,若是她的第二世出现,会是怎样的结果,又是怎样的强悍?!
可是没有若是。
她败了。
败得彻底。
是否她也曾想过让此身身死,以让二世苏醒,而后再与帝姬厮杀?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终究此身还是活下来了。
还去纠结那些做甚?!
实在是可笑。
对着水中那道身影自嘲而笑,水中的身影嘴角也泛起一丝嘲讽,水中的她衣裳破败不堪,且沾染着乌黑的血迹,很是狼狈。
山间的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三世黄泉的身影,那一袭衣衫褪去,赤着身躯的她走入溪水之中。
她要好好清洗一下身子。
她已经好久没有这般清洗身子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黄泉中沉睡了多久。
这种感觉当真让人厌恶。
柳家的那些族老当真让人厌恶。
山间的水很凉,叮叮咚咚地流淌,从她那苍白的肌肤上流过。
倚靠在一块石头上的她,鼻间渐渐传来声声轻鼾。
她睡着了。
她太累了。
一头与腐朽的落叶一般颜色的蛇形凶兽悄无声息的从古林中滑行出来,在小溪旁边停下,一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小潭中的那个女子。
无声、无息。
它的蛇信便在这悄无声息之中,落入溪水上游。
霎时间,小潭里浮起无数白肚。
这是一座没有名字的山丘,山丘上是一片梅林。
白色的梅花绽放。
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持剑而舞,娇柔的身姿,森冷的锋芒,有着一种异样的美。
剑动而梅花落。
梅花随之而舞,落梅之中,那人的剑越发的快了,只能看到一阵阵剑影,吐露着锋芒。
哧!
一声轻响。
那人收剑而立,赫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稚嫩少女。
香汗淋漓,浸湿了白衣。
这时,一个青衫侍女走来,递出一张白巾。
少女接过白巾,一边擦拭额头的汗珠,一边道:“什么事?”
“小姐,大人回来了。”
“是吗?父亲回来了?”少女眸子一亮,惊喜莫名,而后她将白巾往侍女一扔,身形便飞奔了出去。
堂亮的屋子里,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端坐,桌上摆放着一堆散发出朦胧光辉的奇珍异宝。
朦胧光辉中,隐隐可见有世界沉浮,大道流转。
这是世界灵珍!
这些世界奇珍,每一样拿出去,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是现在,却被男子随意放在了桌上。
虽然有禁制封住这些宝物的药效与灵性,但若是常人得到,必然是将之束之高阁,怎敢如此随意?
若是让人看到这一幕,都有扼手长叹的冲动,想要将这些宝物抢过来。
男子一身黑衣,面容略显憔悴,甚至能在他的衣角看到一些难以察觉的不同的黑色,那是血。
显然,男子誓必经历了一场乃至数场惨烈的厮杀。
这是一个真正的大人物。
西天幽冥十二殿,其中只有十一座神殿有主,而有一座神殿,却自建立以来,便没有一位存在入主尊位,只有七十二位殿侍守卫神殿。
与其说是殿侍,不如说是神殿的主人。
那座神殿,叫做幽冥!
这个人,叫做柳白衣!
他是幽冥神殿这一代的大殿侍,执掌神殿权柄。
柳白衣双眸微暗,有着难以掩饰的疲倦,很难想象,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这样的强者疲倦如此。
在他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位如此强大的人物在施法之后,还留有淡淡的血腥气味。
他究竟杀了多少生灵?!
除了他,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柳白衣坐在桌前,眼睛看着桌上的奇珍,思绪已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父亲!”
倏尔,屋外有声传来,一个白衣少女飞奔而至,猛然退开门,扑入站起身来的柳白衣怀中,紧紧地抱着他。
“父亲,父亲,父亲”
她在他怀中,一声声呢喃着,眼泪模糊了双眼,她很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这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她不想他为她冒险,不想他在匆匆见过自己后,便又要离去,又要深入虚无,去为她寻找真正的奇珍,真正的宝物。
她多么想要跟他说一句不要,她不要他离开,她不要他受伤,不要他去虚无,不要他去找宝物
但她不能,也不敢开口。
她心中常常责怪自己,为何在那一日,要让那块黄泉丰碑发光!
七十二个殿侍子弟,为何会选中了自己?!
如果早知道会让他如此,她宁愿不做这个殿女!
可是没有如果啊!
她多么想跟他说一句:她不想做这个殿女了,可是她不能。
其实只要她寻得一座真山,踏上修行路,便可以让父亲不再这么为她出生入死
可是她也只能这样想想,不能付诸行动。
她不能这样自私,已经有十七位殿侍长辈为了她身死,她不能让他们失望。
无论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倘若她真敢明悟命山,他们绝不会原谅她,即便是自家父亲也不例外!
他们等待一位殿女,已经等待了无数年了。
一旦她明悟本命黄泉,那她便是神殿新的殿女。
也许将有一日,她也会是神殿的主人。
无数年以来,神殿有过数万位殿女,但却没有一位殿主。
因为那些殿女,都在走在殿主的路中,身死道消。
她是这数万位殿女中,天赋最为杰出的人,比之数十万年前那位半只脚踏入帝位的殿女还要强大。
这是极为恐怖的天赋,要知道,当年那位殿女,若非是在走在殿主的路上身陨,山界最后一尊大帝,也不会是古帝了。
殿女到殿主,这条路是绝路,每一代神殿殿女,无一不是天资纵横之辈,但可惜,无人走通这条绝道。
她也不例外。
她注定要死,因为她走的,就是一条死路。
虽然,她还没有开始走。
但她注定要走上这条路。
她知道,他也知道。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将自己的女儿送上死路。
他别无选择,如今他所能做的,便是要找到最好最好的宝物,来让自己的女儿明悟出最强最强的黄泉。
因为只有这样,那条死路,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她哭累了,在他怀中睡着。
柳白衣将女儿抱到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而后,他的手在动,一道道神秘的符文飞舞,一缕缕灵能从他身后那些世界奇珍中被摄拿而出,随着符文的游曳没入少女的娇躯。
当一切恢复平静,柳白衣面白如纸,发间有了一丝白色。
“还不够。”
他轻声呢喃,将女儿皱着的眉头抚平,他转身离开。
神殿一处幽静,甚至显得荒芜的庭院,这里住着一个随时都可能走入棺材的老人。
神殿的那些弟子很少有知道她的,在他们眼中,龙不与蛇居,一个将要死的蝼蚁,自然不在他们眼里。
夜,幽静。
庭院的烛火尤燃,老妇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门外,柳白衣已站了三个时辰。
天外一缕阳光透过屋檐照射在桌上,老妇人醒了过来,她看着桌上篮子中缝了一点的衣服,不禁摇头叹道:“老了,老了。真的老了。”
屋外,柳白衣衣襟已被清晨的露水打湿。
庭院杂草丛生,根本没有人打理,因为主人不喜欢。
在神殿,这样的荒芜之地,灵气匮乏之所,对于那些修行之人而言,比猪圈好不到哪去。
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不敢说,故而,便有了这座杂草丛生的庭院。
“说吧。”老妇人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柳白衣神色恭敬,道:“白衣想请前辈照看小女一二。”
“为何?你柳家的那些小家伙,可是念着你那位小女好些年了。”
柳白衣苦笑,族里那群老不死的,在里面这位眼中竟是小家伙?真的难说这位前辈究竟活了多少年。摇了摇头,虽然对这位前辈知之甚少,但只要她愿意出手,在没有自己之后,稚儿才能不沦为那些族老手中的棋子。
他们已经疯了。
思绪内敛,柳白衣沉声道:“他们不适合。”
屋里久久没有声音传来,渐渐让柳白衣感到绝望,恍若没有一位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人,在没有她之后,稚儿该怎么办?
绝望这种情绪,柳白衣从未有过,这是第一次出现,也注定是最后一次。
噗通!
杂草丛生间,那个可以为那个女孩支起一片天的男人,跪在了地上。
他这一生,从未跪过。
但在这里,他跪下了。
为了他的稚儿。
天黑了,那个人没有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