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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咦？”了一声，把师兄也吸引了过来。
我听师父说过，真正的扎纸匠在扎完活物的扎纸后，都不会把眼睛画上去。因为画上眼睛就等于让这活物有了生命，既然有了生命就不能再随意摆放，应该尽快烧掉才是。
师兄也见到了这童女没画眼珠，便试探着向那个小伙计问道：“这童女为什么不画眼珠啊？”
那小伙计挠了挠头道：“是师父说不让画的，他老人家说画上了眼睛就等于有了生命，那就不能再摆放在这里了，要快点烧掉才行。”
“你师父在哪里？”师兄连忙问道。
“给人瞧风水去了！应该很快就能会来。我师父看风水可厉害了，可惜他没教我。说什么我心智不稳，等再过几年，等我长大了再教我。”那小伙计说道。
“你师父会看风水？”我问道。
那小伙计自豪的说道：“当然了！这白垢镇一带还没人比我师父看风水更厉害的！”
“那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我问道：“这个扎纸店也是你师父看的风水吗？”
小伙计点头道：“那当然了！”
“那……生意好吗？”我接着问道。
小伙计脸色一黯道：“不太好，平时都没什么人来……”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门口有人说道：“景罄，是有客人吗？”
那小伙计一脸高兴道：“师父回来了！师父，是有客人，您回来的正是时候。”
我和师兄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正向屋内走来。
这人身着朴素，身上的衣服洗的有些发白，而且打满了补丁，一看就是穿了很久的样子。
那人一脸笑意的打招呼道：“欢迎欢迎，有什么需要请尽管提出来。”
看来他也不会说话，哪有开扎纸店说欢迎的？
我和师兄对视了一眼，施礼道：“见过前辈！”
那人一愣，问道：“你们是？”
“茅山弟子秋生。”
“茅山弟子文才。”
听到我和师兄的介绍，那人也跟着一礼道：“扎纸匠闫正南！原来是道门弟子，怪不得，怪不得！”
也不知道他说的怪不得是指的怪不得我们叫他前辈，还是指怪不得来他这偏僻的小扎纸店买东西。
“闫前辈，我们来选些东西，多有打扰，望前辈多加指点！”师兄拱手道。
闫正南跟着拱手道：“不知是给谁选？”
我上前道：“给家母！不知应该选些什么好？”
闫正南看了看我问道：“不知令堂何时仙逝，之前可送过去过什么没有？”
我苦着脸摇头道：“家母过世快三十年了，之前并未送过什么东西。”
闫正南闻言皱了皱眉，从表情就能看出他在暗骂我不孝。
见状我解释道：“闫前辈别误会，家母是在生我的时候去世的。我是被师父捡到抚养长大的。原本我不知此事，还是最近才知道的！”
闫正南脸色稍霁，说道：“原来如此，那令堂所需之物不少，我亲自给你选一些，再做一些吧！”
闻言我连忙道谢：“多谢闫前辈！”
接着闫正南给我选了一对儿童男童女，和一些纸做的衣物，还有一些纸钱，零零碎碎的选了一大堆。
“这纸钱多烧一些吧！还有，三斤六两纸也要补上。至于纸牛现在我这里没有现货，只能现给你扎一个了！”闫正南说道。
“那劳烦闫前辈了！”我施礼道。
闫正南一摆手道：“没什么，就是需要些时间，你们要等一下。”
“没关系，我们正好也要见识见识闫前辈的手艺！”师兄说道。
闫正南笑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便开始扎起了纸牛。
扎纸牛这种东西我也看不太懂，便找话问道：“闫前辈，听你徒弟说，前辈对风水一事颇有见解是吗？”
闫正南手中活计不停，张口回道：“还好，有些涉猎。”
“我师父也对风水很有自己的建树，想必能和前辈聊到一起去。”我说道。
“不知尊师是？”闫正南问道。
我一拱手道：“家师茅山林九英！”
闫正南一顿，问道：“可是茅山九杰中的第九位？”
我点头道：“正是！”
闫正南放下手中的纸牛施礼道：“原来我还以为你们只是茅山的外门弟子，没想到竟然是茅山正统，实在是失敬了！”
茅山弟子虽然众多，但基本都是外门弟子。也就是说大部分的弟子虽然师承茅山，但只能算是记名弟子，并非一直住在茅山，由茅山九杰亲传。
所以像我和师兄这样，由师父带大，并且亲传的弟子才算是正统的茅山弟子。
其实仔细算起来，轻红师叔也不算茅山的正统弟子。原因是她自己离开了茅山，虽然师祖并未将其除名，但她已经不算是正统茅山弟子了。
“闫前辈客气了！”我和师兄连忙还礼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扎纸匠（三）（）
闫正南又和我们客气了几句，继续手中的活计。
我忍不住继续问道：“闫前辈，听说这个扎纸店的地址是你选的？”
闫正南头也没抬：“是啊！”
“那……生意如何？”我问道。
闫正南摇头道：“你也看到了，这地方偏僻的紧，生意能好吗？”
“那前辈为什么选在这里？”我好奇的问道。
闫正南脸一黑道：“选错了呗！”
“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不是说他懂风水吗？怎么选了一个这破地方开扎纸店呢？
闫正南接着说道：“我这大半辈子都给人看风水，从来没走过眼！可谁成想给自己看的时候竟然落了个这么个下场！也不知道是不是祖师爷怪我给人瞧风水太多了，泄露了天机，所以故意让我看走眼的！”
“这个……”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只能伸手拉了拉师兄的衣角，让他想办法把话接住。
师兄却也是一脸的尴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好在尴尬的时间并不长，大概半个时辰的工夫，闫正南把纸牛扎好了。
随后他让他的徒弟景罄取来了毛笔，准备给纸牛和纸人画上眼睛。
只见他扎起马步，脚踏七罡。伸手抓起毛笔，沾满了墨汁，将毛笔横在手中喝道：“步运神，神运笔。轻点双眼神自启！开天眼，眼放光。通幽伺主左右忙！”
紧接着，闫正南运笔在童男童女和纸牛的眼眶处点出双眼，活灵活现！
完毕后，他站稳身形说道：“好了，眼已开过，需在三天之内烧掉，不然扎纸通灵，保不齐会惹出什么祸患！”
“放心吧，明日我就拿到家母的坟前烧掉！”我说道。
闫正南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给钱吧！”
“呃……”我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要钱。
付过钱后，我和师兄又回大帅府借了辆马车，这才把所有的东西运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师兄就赶着拉满纸钱、扎纸的马车来到客栈找师父。
师父看了看我准备的东西，一脸惊讶的问道：“你们是在哪里买的这些东西？”
“就是一间隐蔽的扎纸店啊！”我说道。
“隐蔽的扎纸店？要知道这可是真正的扎纸匠所做的，在阴界甚至可以买通阴差的东西，这可是非常难得的！那位那位扎纸匠姓什么，你们问了吗？”师父问道。
我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在阴界还是‘硬通货’，既然让我找到了，也算给我母亲这些年没人祭拜的一些补偿。
“那个扎纸匠姓闫，名字叫闫正南。师父认识吗？”师兄问道。
“什么？姓闫？”师父一惊道。
“姓闫怎么了？难道师父真的认识？”师兄问道。
师父摇了摇头道：“不认识。不过闫姓扎纸匠可是传承最久的扎纸匠，传说他们所扎的东西和纸钱连阎王爷都用！尤其是闫家人所扎的纸人，这些纸扎仆人在阴界可是很抢手的，绝大多数的阴差都没有！”
我和师兄瞪大眼睛道：“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不过闫家人一直行踪飘忽，从没在哪里居住过超过十年。所以基本上找不到他们。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好运气，竟然在这儿遇到了！今天还要去祭拜你的母亲，等回来后，我要亲自登门拜访了！”师父说道。
“那我们还真是运气，没想到竟然瞎猫碰到死耗子了！”我说道。
师父瞪了我一眼道：“胡说八道！什么瞎猫喷到死耗子？不会说话就别说！”
我缩了缩脖子，吐了下舌头。
“对了！我去登门拜访的时候，你们也跟着。”师父接着说道。
“是给你带路吗？”师兄问道。
师父摇头道：“不止如此，我希望你们能跟闫师傅学上几手扎纸和做纸钱的手艺！”
“啊？我们学这个干嘛？”我不解的问道。
师父叹了口气道：“还记得我们在北院大王墓里遇到阴差的那次吗？”
我和师兄点点头，那次的印象太深了，不止因为我们差点在里面被王仙人杀死，更主要的是那扇巨大的黑色石门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震撼。
师父接着说道：“那次我和你们李木师叔和阴差达成了协议，但凡遇到鬼门大开的事，阴界会给我们最大的帮助。可我们一直也不敢真的和阴界联系，其主要原因就是我们拿不出像样的东西做供奉！”
“供奉？什么意思？”我问道。
师兄瞥了我一眼道：“供奉就是好处！求人办事不给好处怎么能行？”
“是吗师父？”我问道。
师父张了张嘴，最后一叹道：“差不多一个意思！总之求阴界办事，没有什么供奉是行不通的！”
“不会吧！”我吃惊道：“阎王爷就不知道吗？他为什么不管管？这可属于阴差贪赃枉法啊！”
师父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