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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瞥眼看到我的神情,笑得十分的开心,直到曾雄瞪了他一眼后,这才收起了奸笑,伸手取过一个粗碗给我盛了碗麦拉子,说道:“吃东西,吃东西,有啥事路上再说。”
满肚子疑惑的吃饱后,我们辞别了羌族姑娘下了羌碉,然后又在她家一个老头的带领下走到了镇子里,坐上了开往阿坝县城的农客。
曾雄和罗勇都选择了前面比较舒服的位置,我却拉着半仙坐到了最后的那一排。指了指车窗外面正往回走的羌族老头,我问半仙,“这一家子羌族人为啥对我们这么好?”
“钱呗。”半仙鄙夷的回答道。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人家要是稀罕你们那几个臭钱,早在捡到你们的时候就把你们给摸光了。”
半仙吃痛,摸着脑袋嘀咕起来,“你小子好的不学偏要学雄子,把老子拍傻了你赔得起吗?”嘿,这家伙,当着曾雄的面那个“雄哥”“雄哥”的叫得老亲热了,一转身,这“雄哥”就变成了“雄子”
我怔了怔,说我爱上了拍后脑勺那倒未必,但对半仙这厮,貌似没那么排斥了?难道是他没被雪女冰封的缘故?或者是他用血驱鬼的事赢得了我的好感?
讲不清道不明,我甩了甩脑袋,又指了指曾雄和罗勇,“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他们为啥还活着么?”半仙小声的反问。
“嗯。”我又怔了怔,下意思的哼出一个字。这两个家伙被雪女用冰封过,照理说没被冻死也该被闷死了啊,但现在还活蹦乱跳的,的确有点奇怪。
“这事我觉得和我们为啥出现在几十里外的羌族神林差不多玄乎,具体的,恐怕只有雪女才知道了。”半仙说,提到雪女,这厮又开始不正经起来,挤眉弄眼的问我,“林源,我晕过去后,你和雪女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我又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脑勺,“想什么呢,老子是哪样的人吗?”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确实很惊艳雪女的容颜,不过她到底长得有多漂亮,我又说不出来,这就跟我虽然记得半仙比我先昏迷,但他昏迷后又发生了些什么我完全没了印象一样。
“操,你又打我。”半仙揉着脑袋抗议说。
我懒得和他瞎扯淡,话锋一转,问他,“说正经的,你们几个商量好了没,接下来我们是打道回府还是……”
“雄子他们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所以还得再过那林子一次。”半仙苦笑着说。我一怔,心想难怪曾雄表现得那么奇怪,会说罗勇来这羌族小寨是为了拜白石。半仙明显也被昨晚的事吓怕了,自顾着又说道:“哎,只希望他们找不到王老头了。”
“哟,听你语气,就跟你去盗墓是被逼似的。”我很不待见这贼眉鼠眼的家伙老是摆出一副我是好人的姿态,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半仙脸一红,正要说话,坐在我们前面的一个哥们突然转过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用普通话问我们,“敢问两位顶上元良,在何方分过山甲?”这是盗墓行话,意思是“两位盗墓的同行,你们的活动范围在哪里”。
十有**,这哥们也是某个盗墓团伙里类似于罗勇那样的存在,耳朵灵得跟狗一样,一不小心把我和半仙的小声嘀咕给听去了。不过,这家伙一看就是外省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用普通话和我们交流了。
半仙当然也猜到了这一点,腰杆一挺,就开始洗刷人家:“老挑,这一带的洞子都是我们借钱花的地方,你小子就不怕捞过界坏了规矩?”
半仙的普通话很蹩脚,再加上全国各地的行话又自成体系,这厮东夹一点西夹一点的听起来十分别扭和搞笑,但眼镜还是听懂了,连忙摇头解释起来,“元良别误会,我没支锅的打算,这次我一个人来这边,完全是为了寻亲还愿。”
支锅,是陕西和山西一带的说法。这下子,半仙这厮更加来劲了,恶狠狠的盘问他:“寻哪门子的亲,还哪门子的愿?”
“不知道两位元良有没有听说过万鬼出林的传说?”眼镜小声的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们。
隐隐觉得他所谓的“万鬼出林”和我们昨晚的遭遇有点相似,我转头和半仙对视了一眼,向他发出了邀请,“兄弟,不介意的话过来一起坐,咱哥仨好好唠嗑几句。”
第九章 阴兵()
乡村公路不平整,坐后排的只要一遇到坑,就会被颠得飞起来。所以,我的旁边虽然还有三个空位,但那些经验丰富的农村人宁愿站着也不愿要那两个座位。眼镜明显不知道这些,只是稍微一迟疑,就答应了我的邀请。
我见这家伙白白净净小胳膊小腿的,心想他没几两力气,要是被颠簸坏了那就造大孽了,于是把自己那个能扶住前排座椅的位置让给了他。
眼镜坐下来后,狗鼻子一嗅,笑着对我说道:“兄弟身上干净得很啊,才入行的吧?”
我笑了笑并没答话,半仙却骂骂咧咧起来,一巴掌拍在眼镜的后脑勺上,“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给老子讲讲万鬼出林是咋回事。”
眼镜也没过多计较这厮在那里装大头,清了清嗓子,就开始唠嗑起来,“这事要从我爷爷的爷爷说起……”
眼镜说,他家就一盗墓世家,祖祖辈辈都以盗墓为生,同治十七年,他天祖自持艺高人胆大,和河南孙庄村的孙六指召集了当时道上最有名的几个同行,打算去盗福陵。说到这个孙六指,就不得不提一句东陵大盗孙殿英,因为,孙六指就是孙殿英的宗亲,后来孙殿英挖开东陵慈禧墓就是受到了孙六指的影响。
把注意打到当朝皇陵的头上,这群盗墓贼本就是找死之举,更何况,他们收买的对象也不靠谱,他们还没出发,就被举报了,然后毫无意外的被官府围剿。眼镜的天祖和孙六指几个比较机警,假扮成外国考古队逃到了内蒙,再从内容辗转至宁夏、甘肃,青海,最后进入巴蜀边境的一个森林里。
几人以为逃脱围捕后平安无事了,却没想到当天晚上,一个老头出现在了林子里,问他们,“你们想不想报仇?”眼镜的天祖想都没想,就说:“想。”老头阴冷的一笑,“既然你们想,那我就借你一万天兵,你们去把那些满清鞑子都引来吧。”老头说完,密密麻麻的阴兵钻了出来,眼镜的天祖他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爬起来撒腿就跑。这时候老头又说道:“不遵守诺言者,杀无赦。”然后那些鬼魂就开始追杀他们……
“我曾祖和孙六指都在那些鬼魂的追杀下死在了森林里,他们一行近十人,只有一个人因为以前当过和尚身上带有佛器这才幸免于难。”眼镜说,他刚才说的那故事就是这和尚临死前说出来的。
我和半仙面面相觑,心想昨晚那鬼林如果真的是眼镜说的那个鬼林的话,我们昨晚要跑出来,起码也要付出点代价。毕竟,阴兵的凶残程度不是普通鬼魂比得上的。
接连倒吸了好几口冷气,我问眼镜,“你这次来,该不会是想收敛你天祖的尸骨吧?”
眼镜点了点头,“我们家十分注重落叶归根,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寻找那个鬼林,把他老人家的尸骨带回家
。”
“你就不怕那林子里的阴兵?”我说。
“干我们这行的,谁会不懂那么一两手?”眼镜笑了笑,“当年,如果我天祖他们如果不是被官府追得急,没带有家伙在身上的话,也不会折在那林子里了。”
眼镜说得不无道理,自古以来,中国的古都王朝都喜欢建在北方,他们那一带的盗墓水平和其它手段都要比巴蜀这边的强上不少,如果能带他一起上路的话,指不准会是一大助力,于是我对他说道:“那个鬼林我们应该知道在哪里,我们这次十有**也要从那里路过。”
“能不能带我去?”眼镜两眼放光的说。
我点了点头,指着前面的曾雄和罗勇说道:“可以,不过你要先跟他们打声招呼,别说我没提醒你,个子高的那个干过吃私的勾当也玩过活种,你一定要把你的目的跟他讲明。”
“没问题。”眼镜满不在乎的说。
我们三人一路说着话,终于抵达阿坝县城,两个多小时的颠簸飞起来无数次的事情暂且不表。下车后,眼镜拿着行李屁颠屁颠的跑到了曾雄和罗勇那边磨叽去了。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跟他们说了些啥,十来分钟后,曾雄走过来对我和半仙说道:“今天先不赶路了,在城里多搞点工具再走。”然后带着我们找了个商务酒店住了下来。
大家都有各自的小秘密,各住一间房是必须的。关上房门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机给曾祖打了一个电话,原原本本的把这两天的经历和眼镜的那个故事告诉了他。
“无论如何,你还是要去趟那四爪蟒将军墓的。”老人家听完故事后,略微一沉吟,说道:“宁家那小子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他说他们已经顺着你的手机信号出发了,同行的除了一队当兵的,还有一个队考古专家。”
曾祖这么说,我完全没有意外,他们那一辈人最为看中的就是个义字,现在得知我们此行的目的有危险,绝对会要求我保证那些当兵的和考古专家的安全,就算死了也在所不惜。
我自小就深受曾祖这种袍哥文化的影响,对此倒是不怎么排斥,但是,我到底能不能对付眼镜说的那些阴兵,却一点底都没有。这时候,曾祖又说:“阴兵一般都是古代军队败亡后,其怨气不散而造成的。你有定光剑和紫金墨斗在身上,它们奈何不了你。但是,鬼魂聚集之地其墓必定凶险,你要小心那个四爪蟒将军墓里的机关有没有古怪,更要防备蟒将军有没有变成粽子,变成粽子后有没有粘过人血,以防万一,你还是要再去准备点别的东西。”
按照曾祖的说法,如果蟒将军墓的墓主真的变成了粽子,王老头指不准就是那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