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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邵连赟并没有乘坐他往常的那部车子,而是坐上了一辆宽敞的房车,由千崇亲自开车。
这次他没有带过多的保镖和助手,看来关押吸血鬼的地方他并没有让身边太多的人知道。
房车四面的窗户都被封的死死的,根本看不见我们走到了哪里,路过了哪里。
我此时目如空洞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邵连赟则端着一杯醇烈的威士忌来回把玩。
我想提醒他手术刚做完不能喝酒,却又觉得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想法着实可笑。
于是我将余光收回来,他似乎能够感应我的想法一般放下了酒杯。
他张了张口,打破沉寂:“利用你,是我不对。但是我会保护好你的。”
我并不理他。
他继续道:“你还记得我当初带你去过的那个研究室吗?”
我知道他所指的就是那个长的像白色巨塔一样的东西。
“那里的人确实是被吸血鬼所害死,所以我并不算做的坏事。”
我对邵连赟的逻辑感到可笑,难道吸血鬼天生比人类强,所以就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我待会儿就会让你看到,我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的眸子忽然亮了亮,瞟向他,在看到他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时,我眼中的光还是灭了。
目的地到达,车子停了下来。
但我并没有被要求下车,而是整个车子似乎被升降电梯托举着向下,我能够听到水流声和机器轴轮转动的摩擦声。
等到那些声音都消失不见时,车门打开,千崇率先推着邵连赟出去,而我,则缓缓步出这辆房车。
我被眼前的一切都惊呆了。
这里有两个地铁站的大小,从这头到那头密密麻麻分布着各种各样先进的仪器。
在这里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用银箔做的防护服,见到邵连赟恭敬的打招呼。
墙壁和地板全是木头铺成,像是一个巨大的酒窖。
千崇带我们来到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子,四周都挂满了随时待命的紫外线灯。
邵连赟淡淡地道:“给她看看。”
千崇便按下了手边的按钮。
很快,正对玻璃房的墙壁下沉,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又一件的囚室。
囚室里关着的吸血鬼个个都是面目可憎,露着尖牙,有的手中还拎着兔子或是鸡,满身的污渍,血迹斑斑。
正常人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觉得恐慌恶心,我也不例外。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将眼光挪向那些没有血迹的牢笼,却没有找到潜和尚白的踪影。
我蹙蹙眉:“他们呢?”
邵连赟抬了抬下巴:“在上面。”
我抬了眼睛朝上看去,果然看见一间白净的玻璃房间里,关着潜、尚白还有赤子。
多少天没有见过潜,他的脸色又苍白了些许。
还记得那个让我吃完早餐再出门的潜,笑起来时眼睛会有光束流出来。
我趴在玻璃上敲打,试图让他们看见我:“潜,潜!”
“他们听不见的。”邵连赟说道。
我偏不信邪,直到手掌打的疼了才停下来,却在这时,潜居然转了头看了过来。
我欣喜的笑笑,声音也变得轻快了许多:“谁说他看不到的。他告诉过我,如果我有危险他就会感受到,会立即赶过来!”
邵连赟面无表情的道:“他不会看到你在这个房子里的。”
说着话,邵连赟跟千崇说道:“喂食。”
像是狗场的主人跟狗贩子轻描淡写地说道,“喂食”。
我反感地看了他们一眼,却也没多说话。
千崇依旧听命的按了按手边的按钮,很快,每个囚室的天窗都落下来一只兔子。
那些被关久了的吸血鬼自然眼睛发红地捉了四处逃窜的兔子,两三下便将兔子吸允的干干瘪瘪,只剩一副皮囊。
霎时间鲜血淋漓,囚室里俨然变成了屠宰场。
我暗暗退了两步,再也忍不住开始低头干呕。
邵连赟紧了紧眉头,让千崇给我递上了水。
我却一把推开,眼神立即看向潜。
看了片刻,我咧开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喃喃道:“他告诉过我他们是素食吸血鬼,只饮死物的血,他没有骗我。。。。。。”
潜正目不斜视地盯着我们这个方向,我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我至少能看见他的眼睛。
他的嘴唇有些干,脸色有些苍白。
一旁的赤子坐在地上将小兔子揉在怀里亲来亲去,完全让人联想不到吸血鬼的可憎模样。
倒是尚白,焦躁地捶打着墙壁,我看得见他在怒吼,心里不住的想笑。
笑他怎么沉不住气。。。。。。。
邵连赟也循着我的眼光看过去,皱了皱眉头问道千崇:“怎么回事?”
千崇冷静地答:“从被抓的那天起他跟那个小的就不吃东西。”
邵连赟沉声道:“放个我们的人进去,带好护具。”
“是!boss!”
紧接着,潜的囚室被推进去了一个穿着很单薄的女人,他主动走向潜,用腿来回地蹭他。
潜依旧气定神闲的冷着脸,连獠牙都没有露出来。
一旁的赤子也专注地抚摸小白兔的皮毛,咯咯地笑,尚白则继续大吼大叫。
我扬了扬唇角:“不管你们给他什么,他都不会伤害无辜性命的,他跟别的吸血鬼不一样。”
56 以后是不是不再见()
坐飞机时,我会盯着机翼延伸的方向。
因为那个方向总能看见最为宽广的天际和云彩。
云彩延伸在没有界限的天际之中,天际给了云彩翻卷整合的舞台。
我看着囚室里的潜就像是看到了宽广的天际。
我蹙蹙眉头,张口道:“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放了他。”
我虽哀求,但脊梁却挺的笔直。
邵连赟沉声:“不管他到底是吸食活物的血还是死物,他对你来说,都是危险的!”
我回头,双目闪着火焰却又哀伤:“我不在乎。邵连赟,你懂我的,你知道我的,我认定的事情不会那么轻易就改变的。”
邵连赟也蹙蹙眉,眸子深不见底:“你也知道我,你也懂我,我决定的事情也不会那么轻易改变。”
他沉了沉声,对千崇说道:“走吧。”
千崇答“是”,手按电钮,从地底升上来的石墙缓缓地遮住潜那张平静无澜的脸。
我的眼光始终挪不开,直到石墙几近遮挡完全,我忽然看见右上方闪过一排血迹。
邵连赟跟我一样也捕捉到了这个画面,于是忙制止道:“快,放下去!”
千崇遵命行事。
当升到一半的石墙停住时,我的心跳也几乎要停了下来。
我看到一排血迹飞溅在那间玻璃房的墙面上。
我攥着拳头,手心全是密密麻麻的汗。
石墙缓缓下落,我瞠目结舌。
那个被送进去的女人正可怜兮兮地被潜捏着脖颈,他一脸诧异的转过头,看向我的方向,满脸都是飞溅的血迹。
邵连赟目光动了动,道:“看吧,我没有骗你,他不像你说的那样。”
我看到房间里的尚白正一脸震惊地看着潜,而赤子也开始低头吸允那只被他刚刚拥抱过的兔子。
我见到尚白冲潜大喊,而潜只是淡淡地转了眼光,狠狠地咬住那女人的脖子。
千崇见此情景立马按下按钮对着操控台上说道:“去7b把我们的人弄出来!快!”
邵连赟见我一动不动,伸了伸手触到我的腰:“一朵,走吧。”
我木然地转过身,再也没有多逗留一刻。
回去的路上,我的眼前一直不停重放着潜啃咬女孩脖颈的画面。。。。。。
我想不明白,他是为什么。。。。。。
他几乎要将她身体的血液吸食干净了。
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贪婪的模样,即便我主动让他吸允我的血时他也没有显露出丝毫想要致人死地的杀气。
可刚才却有。
我攥着手心全身都绷得很紧。
直到汽车一阵急刹,我才回过神来。
邵连赟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问完似乎邵连赟才反应过来,打发走了那两个护士后,整个房车内部只剩我和他两个人,千崇在驾驶室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于是他费力地撑着身子站起来,扶住墙面挪到离驾驶室近一些的地方,敲了敲隔着驾驶室的玻璃。
“千崇,怎么不走了?”
邵连赟的声音变得迟疑,我也凑上前去查看个究竟。
忽然一阵巨大的撞击声将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让我想起了那个雨夜,被奇诺和咪咪抓回去的那个雨夜。
也不知道怎得,一阵莫名的恐慌如同空气一样涌入我的体内。
我的听觉和视觉像是被机器操控般的到达了最高点。
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在几周前的夜里也曾听到过。
我强忍着内心巨大的慌乱问道:“现在,几点了?”
邵连赟不察所以淡定,答道:“快八点了,是不是饿了?”
八点了,天黑了,他们出来了。。。。。。
我紧了紧攥着的手心,对邵连赟说道:“我们可能遇到,黑吸血鬼了。”
话音刚落,价值连城的房车忽然被撕裂出一个口子,外面的夜色泻了进来,我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撞到了邵连赟的轮椅上。
“好久不见啊,冼小姐。”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身穿黑色皮衣的夜卓忽然出现在我和邵连赟的面前。
邵连赟缓缓挪步站在我的面前,哪怕满脸没有血色,说话的力气也有些虚无,他还是选择站在了我的面前:“你们想干嘛?”
夜卓这次出现,留了满脸的络腮胡。
“你就是vph的邵公子吧?”他眯了眯眼睛看着邵连赟。
“你们想干嘛?”邵连赟再次沉声问道:“我的助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