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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约摸二十来岁的大男孩。也许由于天冷,孩子的脸冻得通红。
“你叫什么名字?”邵飞红问。
“我姓沈,叫寒竹。”男孩回答得很轻。
“寒竹?呵呵,你爹娘给你取了一个好名字。是钱大财主叫你来的?”邵飞红问道。
沈寒竹点了点头。
邵飞红领沈寒竹进了屋子。
“老爷说他白天碰到了一件麻烦事,所以忘记叫人把茶叶送来了。尽管小的们都知道每逢初八、十八,都要送茶叶来这里,但没有老爷的吩咐,谁也不敢做主。”沈寒竹一边说,一边把手上的茶叶往台子上放。
邵飞红走过去,拿起茶叶一闻,果然清香扑鼻,心里不禁由衷赞道:这茶叶应该产于东山,采摘于明前,都快一年了,钱财旺贮藏得可真的得法。
沈寒竹看了看邵飞红,道:“如果掌柜的没有其他吩咐,那小的就先走了?”
邵飞红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道:“等等。”
沈寒竹正要把门拉开,一听这话,赶紧收住脚,转过身来,靠门站住。
“你刚才说你家老爷白天遇到了麻烦事,你可知道是什么麻烦事吗?”邵飞红道。
“有人在老爷的酒家闹事,被老爷的人给打发了。”沈寒竹一本正经地道。
“哦,对了,你在钱家是做什么活的?”邵飞红问道。
沈寒竹愣了一下,道:“小的没啥用,负责给老爷跑跑腿。就像今晚,老爷让小的来送茶叶,小的就来了。”
邵飞红略一觉思,道:“小哥,我想问你打听一个人,不知道行不行?”
沈寒竹忙道:“掌柜的要打听人尽管说,千万别称小的小哥。”
邵飞红道:“你可否知道钱大小姐身边有一个常陪她玩的大男孩子?估计年纪跟你差不多大。”
沈寒竹心里一紧,脸sè微变,但还是沉气道:“钱大小姐身边玩伴一堆又一堆,她高兴跟谁玩就跟谁玩,陪她玩的人多了去了,小的不是很清楚。”
邵飞红哦了一声,道:“那你以后帮姐姐留意一下,如果有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陪钱大小姐在一起玩,你过来告诉姐姐那个人是谁好不好?”
沈寒竹忙点头道:“掌柜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留意。”
邵飞红赞许地道:“很好,真乖。那么敢问寒竹现居住何处呢?”
沈寒竹道:“小的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受老爷恩赐收养,谋得一份活干。老爷把小的安排在城北桑园,每天天亮便赶到钱宅等候差事。”
邵飞红点了点头道:“现在已是深夜,你先回去吧,以后有空多来姐姐地方坐坐。”
沈寒竹道了声嗯,出门而去。
邵飞红取出沈寒竹刚送来的茶叶,提取少许,用杯子泡了两杯,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桌子对面。
只听她提高嗓子道:“看来茶馆的生意要越来越好了,白天几乎跑断了我的腿,晚上还是贵客频来啊!”
“邵掌柜果然好耳力!”声音刚落,一人就出现在了邵飞红的面前。来者居然是“钱宅”管家胡须。
“哟,我还以为是哪位贵客呢,原来是胡大管家啊!”邵飞红提着嗓子道,“来,快快请坐。不知胡大管家深夜到此,有什么需要我这个小女子帮忙的?”
说完,邵飞红把桌上的茶杯递给胡须。
胡须轻轻接过茶杯,不紧不慢地道:“我晚上倒是不渴,但这手冷得紧,这茶刚泡上,水正烫,正好给我暖手。”
邵飞红笑道:“胡大管家果然幽默风趣。”
“哪里哪里,我说的可是真话。”胡须道。
邵飞红瞄了一眼胡须,道:“胡大管家深夜来此,不至于只是来暖手的吧?”
胡须哈哈一笑,道:“邵掌柜快人快语,果真是爽快之人。听说邵掌柜近ri购得一匹好马,我想今晚借来蹓蹓。”
邵飞红脸sè微微一变,心中嘀咕,这胡须还真是个厉害人物,这购马的事做得极为隐蔽,几乎没人知晓,他不知又是哪里得来的风声。但想归想,表面还是一脸镇静。
“既然胡大管家今夜有如此雅兴,那就尽管牵去。不过此马xing烈,您老人家可得留点心眼!”邵飞红道。
“好说好说,那我就不客气啦。”胡须一脸悦sè。
于是邵飞红带着胡须,前去牵马。
胡须突然问道;“邵掌柜在跟送茶叶的伙计打听钱小姐的玩伴?”
邵飞红愣了一下,随即打了一个“哈哈”,道:“我是逗他玩的,这小子不老实,其实那个玩伴就是他!”
胡须哦了一下,道:“邵掌柜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邵飞红道:“看他刚才那紧张的模样,不说谎谁信?”
胡须反问了一句:“紧张?”
邵飞红不解地道:“怎么了?”
胡须忙道:“没什么。”
邵飞红嘀咕了一句:“怎么都对一个下人这么感兴趣。”说完点了点前面道:“马就在那里,自己去牵。”
胡须开心地道:“好嘞。”
只听一声长嘶,蹄声远去。
邵飞红重回屋内,睡意全无。
突然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换成一身黑衣,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茫茫夜s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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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神秘的钱宅()
钱宅座落于上虞城东。
庭院深深,步移景异,jing致淡雅。
时至半夜,冷风。
一条黑sè人影突然出现在钱宅门口。
只见他脸蒙黑布,快步靠近钱宅围墙,突然纵身而起,越上高墙。施展的轻功竟是武林绝学“直上青天”!
黑衣人几个起落,轻易地晃过了院子里面几班值勤的流动岗哨。然后又纵身跃上一幢楼房屋顶。
房间亮着灯。
黑衣人轻轻掀开几块瓦片,向下望去。
房间里坐有两人。
一人正是主人钱财旺。另一人年约四旬,体格魁梧,满脸胡子。
只听大胡子扯着嗓子道:“大哥,杜小七说那个万水帮的小子来杀你只是因为你出名,你信吗?”
钱财旺笑着道:“当然不信。”
大胡子道:“这就对了嘛,打死俺俺也不信,既然人家都欺上门来了,依小弟看让俺带着人手踩扁那个万水帮得了。”
钱财旺忙摇头道:“不成不成,这么多年了老弟你怎么还是那个xing子。”
大胡子显然还是一脸怒气,道:“还有那个什么张阿虎,明明知道是他们的人,咋还留着他呢,我看还是捏死他算了。”
“捏死他?那可使不得!”钱财旺笑道。
“使不得?为什么?”大胡子不解地问。
“如果张阿虎是万水帮的人,那他每天替杜小七送消息,岂不是万水帮的人都知道了?方才傲还会上门来,说明张阿虎并未把杜小七给出卖!”钱财旺道。
“你的意思是?”大胡子推测道。
“对,张阿虎既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万水帮的人,而是杜小七的人!”说这话的不是钱财旺,而是胡须。
钱财旺和大胡子同时转头,胡须一脸严肃地从门外步入。
屋顶上的蒙面人一听这话,也是心头一紧,这时他发现对面的屋顶闪过一条人影,尽管稍纵即逝,但还是被他认出那人正是杜小七。于是,他迅速起身追随过去。
杜小七快速直穿整个庭院,在最后一个楼房前停下。
蒙面人心里纳闷,那个楼房是钱财旺大夫人丁诗雨的住所,杜小七来干什么呢?
正思索着,却见屋里亮起了灯,而且有人出来开了门,杜小七闪身进去,随即屋内的灯熄灭了。
杜小七到底是个有着怎样身份的人?
蒙面人正思索这个问题,不料身后一个断喝:“什么人?!”
蒙面人赶紧快速掠开,朝外墙而去。
但是一切都迟了,因为这里是钱宅!
就那么一个瞬间,钱宅已被家丁围得水泄不通。不用说人,哪怕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家丁手上的火把,已把整个钱宅照得如同白昼。
蒙面人见无路可退,索xing心一横,窜进了一幢屋内。
屋内中间有一张秀气的床,依稀可见有一人睡在上面。
蒙面人不假思索,钻进了被窝,并快速捂住了床上的人的嘴。
“别出声,是我!”蒙面人轻声道。
床上的人点了点头,蒙面人这才把手松开。
“寒竹哥哥,怎么会是你?”说话的是钱宛如,蒙面人竟然是沈寒竹!
沈寒竹正待回答,屋外响起了钱财旺的声音:“宛儿,你屋里有状况吗?”
钱宛如啊的一声,看了一眼沈寒竹,然后结结巴巴地道:“爹,怎么了?没状况啊!”
也许是家里很乱,钱财旺没查觉宛如的慌张,哦了一声,走开了。
只听得外面脚步声一会来一会去,杂乱无章。
沈寒竹和钱宛如都大气不敢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过了一会,外面看似平静了,沈寒竹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这时钱宛如大声地惊叫起来,原来沈寒竹起身的时候,带动了被子,而钱宛如只穿着睡衣,酥胸半露,刚才由于紧张没想那么多,现在一下子连被子也掀了,条件反shè地惊叫起来。
只听得外面有人在喊,“刺客在这里!”
沈寒竹眉头一皱,心想,这里是不能再呆了,xing命是大事,小姐的名节也是大事。于是心一狠,穿窗而出。
窗外正好撞见胡须赶过来。
两人一见,二话没说,就动起手来。
拳来腿往,以快打快,闻声赶来的家丁看得眼花缭乱,只见两条人影穿梭,都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大家近身不得,只能在一边围着吆喝着观战。
沈寒竹心里焦急,不敢恋战,但又不想出重手伤人,正进退两难,不料就在那个犹豫之时,被胡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