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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见媳妇为人揪去了,自己虽要赶来,无奈是一个孤身,怎经得这班如狼似虎的公差阻挡,当时只得哭喊连天,在地下乱滚了一阵。众人也无暇理问。到了镇上,那些居家铺户,见刘家出了此事,不知为着何故,皆拥上来观看。
王朝怕闲人吵杂,高喊道:“我们是天长县包大人差来的,立即到堂讯问,你们这左右邻舍的,此时在此阻着去路,随后提觅邻舍,可不要躲避。这案件却不是寻常案子。”那些人恐牵涉到身上,也就纷纷过去,王朝趁此一路而来。
约至午正时分,到了衙内,当即进去禀知了包大人。包大人传命大堂伺候。自己穿了官带,暖阁门开,升起公案。早见各班书吏,齐列两旁,当即命带人犯。两边威喝一声,早将毕顺的妻子,跪在阶下。
包大人还未开口,只见她已先问道:“小妇人周氏叩见太爷。不知太爷有何见谕,特令公差到镇提讯,求太爷从速判明。我乃少年孀妇,不能久跪公堂。”
包大人听了这话,已是不由不动怒,冷笑道:“你好个‘孀妇’两字,你只能欺那老妇糊涂,本县岂能为你蒙混!大人还未问话,你却先说,该打。来人呢?给我……”
“大人?此时不妥吧。”公孙策虽然知道已经是此淫妇所为,但,难免让人知道是屈打成招。
周氏听到,即向上面一望——这一惊不小,心下想道:“这明是前日卖药的郎中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怪不得我连日心慌意乱,原来出了这事。设若为他盘出,那时如何是好?”心内虽是十分恐怕,外面却不敢过形于色,反而高声回道:“太爷是个清官,岂为这事迁怒?”
包黑子闻声,喝道:“汝这淫妇,你丈夫正是少年,理应夫妇同心,百年偕好,为什么存心不善,与人通奸,反将亲夫害死!汝且从实招来,本县或可施法外之仁,减等问罪。若竟游词抵赖,这三尺法堂,当叫你立刻受苦!你道本县昨日改装,是为何事?只因你丈夫身死不明,阴灵未散,日前在本衙告了阴状,故而前来探访。谁知你目无法纪,毁谤翁姑,这‘忤逆’两字,已是罪不可追。汝且从实供来,当日如何将丈夫害死,奸夫何人?”
周氏听说她谋杀亲夫,真是当头一棒,打入脑心,自己的真魂,早已飞出神窍。赶着回道:“太爷是百姓的父母,小妇人前日实是无心冒犯,何能为这小事,想出这罪名诬害?此乃人命攸关之事,太爷总要开恩,不能任意的冤屈呢。”
包黑子喝道:“本县知你这淫妇,是个利口,不将证据还你,谅你也不肯招。你丈夫阴状上面写明你的罪名,他说身死之后,你恐他女儿长大,随后露了机关,败坏你事,因此与奸夫通同谋害,用药将女儿药哑。昨日本县已亲眼见着,你还有何赖?再不从实供明,本县就用刑拷问了。”
此时周氏哪里肯招,只管的呼冤呼屈,说道:“小妇人从何说起,有影无形的,起了这风波。三尺之下,何求不得!虽至用刑拷死,也不能胡乱承认的。”
包黑子闻声,怒道:“你这淫妇,不知悔改。哼。既然你说严刑逼供做不到真,那本县让你心服口服。”(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挖坟掘墓()
却说那周氏百般抵赖,包黑子当时先命差役,将她押送到荆山洼坟场,预备明日开棺。
众人在私下窃议,许多闲人纷纷扰扰,只见包大人在堂上开了票据。这差票一出,所有天长县人无不代包大人担惊受怕,说这事不比儿戏,虽然是有可疑,也不能这样办法,设若验不出来,岂不是白送了性命。
师爷询问道:“老爷,您看这包黑子唱的那一处儿啊?”
书生摇头表示不知,在远处看着包黑子,径直上前劝解道:“包大人?包大人,是否在考虑一下。”
包大人停下脚步,回头一望,见此人双目清秀,透漏出一股灵气,面皮润白,浑身上下一身书生打扮,问道:“你是……”
那书生拱手道:“在下冯小东……”
包黑子闻声,也拱手笑道:“哦,原来是冯大人,久仰久仰。没有想到冯大人这么早就来了。由于最近案件较多,没有为冯大人接风洗尘实在抱歉的很。”
冯大人闻声,这包黑子如此客气,拱手道:“大人,客气了,我等都为朝廷办事,牧守一方,这等俗世就免了的好。”
包黑子心忖,这人还真是妙人,于是笑道:“既然如此,冯大人先到驿馆休息,包某还有些小事要做。告辞。”
冯大人见这包黑子要走,心中有丝不悦,问道,“大人,你可知道这开棺验尸会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包黑子心忖,原来是这事情,笑道:“多谢冯大人关心,此事都在包某意料之内。”意思就是这件事情你就甭操心了。他见冯大人还要说些什么?直接道:“冯大人,要不走咱们一起吧。”冯大人本想拒绝,但是,这个时候在浪尖儿上不已拒绝。早知就混在人群之中看热闹就好了。
包黑子给王朝施展一眼神。王朝到巷口,高声唱道:“诸位人可分开了!我们数十里跑来,为了这件公事。此时拥在这里,也无意味。要看热闹的,到荆山洼去,包大人要开棺验尸。”说着分开众人,到了里面,见那老妇人嘴里哭道:“这不是天落下的祸!昨日当他真,要他起这风波何事?我明日也不要命了,进衙门同他拚了这条老命。”
王朝走了上去喝道:“你这老人。好不知事,太爷为好,代你儿子伸冤,你反如此说!你既要去拚命。可巧极了,太爷现在等回话,就此同你前去,免得你媳妇一人在监内。”
刘福的母亲见又有差人前来,正是伤心时节。也不问青红皂白,揪着他的衣领,哭个不止。说道:“我这家产物件,也不要了,横竖你这狗官会造言生事。准备一命同他控告,老娘不同你前去,也对不起我的媳妇。”
包大人进来见到,问道:“你这妇人虽是姓刘,娘家究是何姓?本县到你镇上,可知为你儿子的事件?只因他身死不明,为汝媳妇害死,因本县在此是清官,专代人家伸冤理枉,因此你儿子告了阴状,求我为他伸冤。今日前来,非为别事,可恨你的媳妇坚不承认,反说本县有意诬她,若非开棺相验,此事断不能分辨。死者是你的儿子,故此提你到案。”
刘福的母亲听见这话,哪里答应,当时回道:“我儿子已死有一年,为何要翻看尸骨?他死的那日晚上,我还见他在家,临入殓之时,又众目所见。太爷说代我儿子伸冤,我儿子无冤可伸,为何乱将我媳妇押解?这事无凭无证,你既是个父母官,就该访问明白,这样害人,是何道理!我娘家姓唐,在这本地已有几代,哪个不知道是良善百姓。要你问他则甚,莫非又要拖累别人么?今日在此同你说明,不将我媳妇放出来,我也不想回去了。拼我一命,死在这里,也不能听你胡言胡语,害了活的又寻我那死的。”说着在地上哭闹不止。
包黑子见她真是无用老实的人,一味为媳妇说话,心里甚是作急,说道:“你这妇人,如此糊涂,怪不得你儿子死后,深信不疑,连本县这样判说,你还是不能明白。可知本县是为你起见,若是开棺验不出伤痕,本县也要反坐。只因那死者阴魂不服,前来告状,你今不肯开验,难道那冤枉就不伸了?本县既为这地方官府,不能明知故昧,准备毁了这乌纱,也要办个水落石出。这开验是行定了!”
传令将唐氏周氏先行带往尸场。一声招呼,那些差役也不由她辨别,早已将她二人拖下,推推拥拥,上了差轿,直向荆山洼而去。
包黑子随即也就带同公孙策、冯大人等人,坐轿而去。一路之上那些百姓,听着开棺揭验,皆说轻易不见的事情,无不携老扶幼,随着轿子同去看望。
约有午初时分,已到荆山洼上。早有那土工于红喜前来迎接,说道:“尸场已布置停妥,请太爷示下。”
包黑子只见坟冢左首,搭了个芦席棚子,里面设了公案,所有听差人众,皆在右首。芦席棚下,挖土的器具在墓碑前。厉声道:“诸位乡亲父老,只因犯妇当堂挺撞,傲刑抵赖,本县拼着这一顶乌纱不要,毁了这功名,开棺验尸。方好定案治罪,为死者伸冤。”
众差领命已毕,随即将唐氏周氏二人,带到坟场。包黑子又向周氏说道:“你这淫妇,昨日情愿受刑,只是不肯招认,不知你欺害得别人,本县不容你蒙混。今日带同你婆媳,前往开验,看汝再有何辩。”
周氏见包大人如此利害,心下暗说道:“不料这样认真,但是此去,未必就验得出来,不如也咬他一下,叫他知道我的利害。”当时回道:“小妇人冤深如海,太爷挟仇诬害,与死者何干。我丈夫死有一年,忽然开棺翻乱,这又是何意见?如有伤痕,妇人自当认罪,设若未曾伤害,太爷虽是个印官,律例上有何处分,也要自己承认的,不能拿着国法为儿戏,一味的诬害平人。”
包黑子见周氏问他开棺无伤,诬害良民,律例上是何处分,他冷笑一声道:“本县无此胆量,也不敢穷追此案。之前向你婆婆说明,若死者没有伤痕,本县先行自己革职治罪。此时若想用言恐吓,就此了结这案件,在别人或可为汝蒙混,本县面前也莫生此妄想。”
包大人先到坟前,细看了一遍,然后入了公座,将于红喜同周氏带上问道:“汝说这坟墓是刘家所葬,此话可实在么?此事非比平常,设若开棺揭验,不是刘福,这罪名不小,那时后悔就迟了。”
于红喜道:“小人何敢撒谎,现在他母亲妻子,全在此地,岂有讹错之理。”
包大人道:“非是本县拘执,周氏百般奸恶,她与本县还问那诬害良民的处分呢。若不是刘福的坟家,不但阻碍这场相验,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