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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0140-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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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青在夸谁?那年头那场合。周原坐不住了。
  当晚,分社领导告诉周原,穆青临走时交待,叫周原在10天内,找好一个采访对象,选好一个文章题目,拟好一个采访计划。10天后穆青再到郑州来。
  “具体写什么?”
  “灾区!”
  售票员纳闷
  周原上路了。往哪走?
  河南到处有灾区。豫北去过了,穆青也听过了,看来没有十分中意的选题。
  那就往东。
  说实在,周原还从没到过豫东,只知道那里也是河南的重灾区。人地两疏,却只有10天时间,心里直打鼓。
  当时条件艰苦,分社派不出车。挤长途吧。
  第一站到杞县。听说县里正在开公社书记会议,宣传“干部思想革命化”。好机会。可是,县委领导没空,总算派了个水利局长来应付,拉拉喳喳不知说些啥。
  一无所获,周原急得火烧火燎。天麻麻亮他就走了,气鼓鼓跑到长途汽车站,见有辆车子要开,噌地跳了上去。
  也不问车子是往哪开,反正是豫东的长途,到哪都一样。
  车开出半晌,他才请教售票员:“这趟车开到啥地方?”
  售票员好生纳闷。此公乘车不看路?于是冷冷地甩出两个字:
  “兰考!”
  兰考就兰考。他掏出空白介绍信,在颠簸的车厢里,一笔一划填起来。
  一把破藤椅
  周原走进兰考县委大院,他浑然不觉自己正在走上半个世纪记者生涯的辉煌顶巅。
  “您哪来的?”
  “新华社的。”
  迎面碰上县委新闻秘书刘俊生。
  怪了,那刘秘书像煞是大老早就候着周原来,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拽进办公室。没有客套也没寒暄,坐下来,张口就说一个人。
  谁?焦裕禄!
  周原第一次听到焦裕禄的名字。他做记者也有年头了,可从来没见过眼前这情景:一个县委普通干事,谈起一位已经去世的县委领导,居然会伤心得像个孩子呜呜哭。
  “……那晚大风雪,我看见焦书记倚在门口发呆。兰考人的安危冷暖搅得他一夜没合眼。大清早他挨门把我们干部叫醒,干哈?他说快去看看老百姓:‘在这大雪拥门的时候,共产党员应该出现在群众的面前!’那天,焦书记硬是忍着病痛,在没膝的雪地里转了9个村。一个无儿无女的盲眼老大娘问他是谁?你猜焦书记咋说?‘我是你的儿子!’
  “……暴雨下了七天七夜,焦书记一刻不停,打着伞在大水里  来  去,亲自测绘洪水的流向图。到了吃饭的时候,村干部张罗要给他派饭。焦书记吃过灾民讨来的‘百家饭’,喝过社员家的野菜汤,可这回说啥不端碗。为啥?他说‘下雨天,群众缺烧了。’
  “……焦书记家里也困难,没条像样的被子,烂得不行了翻过来盖。我们县里补助他3斤棉花票,他就是不要,说群众比他更困难。
  “……后来他得了肝癌,人都不行了,还在病床上念叨,张庄的沙丘,赵垛楼的庄稼、老韩陵的泡桐树。临死前还要我们去拿把盐碱地上的麦穗给他看一眼。”
  ……
  就在他的办公室里,刘俊生珍藏着3件焦裕禄的遗物:一双旧棉鞋,一双破袜子,还有一把藤椅。
  那把藤椅后来很出名,因为上面有个洞。焦裕禄带病工作,痛时常用硬物顶住肝部。天长日久,藤椅便破了个窟窿。
  这天,周原正巧是坐在这把藤椅上,写下了他的第一页采访笔记。
  县长与老母鸡
  焦裕禄的事,讲得最详尽最生动的是张县长。张县长一口气讲了18个小时。周原记了一天一夜,哭了一天一夜。
  泪,流了不少。可记者的职业敏感使他心里不踏实。听说张县长有个雅号叫“铁嘴”,特别能说。他说的都可信么?要向穆青汇报,现在一件件去核实显然来不及。怎么办?
  百听不如一见,周原想“见识见识”张县长。
  “我们一起下乡好不好?”
  “中!”县长一口应允。
  他俩来到张庄。在村口遇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大娘,我来看看您。”
  “呀,听声音像是张县长吧?!”
  老人颤巍巍伸出手:“老张你走近点,让我摸摸你的脸……”
  县长俯下身子,像儿子贴在母亲的怀里。
  “印象”不错。可那天晚上发生了意外。饭摆好了。桌上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鸡汤!!周原的心凉了半截。群众的温饱还没解决,县长下乡搞这个排场?看他怎么吃得下!
  正想着,张县长进屋了。
  “谁的主意?”老张勃然变色,“把鸡给我端走!”
  谁也不吭声,只见在场的五位老农哗哗地淌眼泪。周原问他们咋啦?
  原来,这碗鸡汤非同寻常。
  “都是焦书记做下的规矩……”老农抹着眼泪说,“那回张县长来村里和俺们一起封沙丘,没有吃的,村里人去要饭,俺们把街上要来的馊菜剩饭做给县长吃。他走后俺们大哭一场,发誓哪天翻身了,一定要杀只最肥的老母鸡请县长,可他……”
  总算“见识”了张县长。他的话可信。
  第10天周原赶回郑州。
  穆青已经在等他了。
  周原的“小九九”
  风风火火10天。然而晚了。同事们告诉周原,他至少晚了半年!
  半年前河南日报已经发表过焦裕禄事迹的长篇报道,满满登登一大版。就连新华社自己都有记者去过兰考,稿子早就发啦,登在一年前的人民日报。
  兜头一盆凉水。
  记者最忌个“晚”字。“焦裕禄”还能打动穆青吗?
  到没到过兰考终究不一样。穆青是“隔山听锣”,周原哪比张县长讲起来“声情并茂”。
  当时在郑州定下要写一篇“重头文章”。主题是反映豫东人民抗灾斗争的英勇事迹。
  那么“焦裕禄”呢?也要写。但要等。因为已经有报道在先, 再写最好找个“新闻由头”。听说焦裕禄的坟墓将迁回郑州,到那时候动笔,“顺理成章”。
  那时候是啥时候?猴年马月没准。
  其实,周原打心眼想写焦裕禄,他到过兰考最明白。这是座罕见的富矿,工程才破土,深掘下去价值无量。
  想归想,事情已经拍板。接下去要到豫东采访。穆青发话:“周原你带路,在哪留往哪跑,我跟你走!”
  机会来了。既然跟我走,那么其他地方点个卯,把时间留在最后,把兰考定在终点。周原确信:兰考人一定能“征服”穆青。
  开路先锋得意地算起“小九九”。
  “征服”穆青
  果然,最后一站到兰考。穆青、冯健、周原还有另外两名记者,风尘仆仆开进了兰考城。
  张县长见这阵势有些发毛,问周原:“谈什么?”
  “焦裕禄”。
  “怎么谈呢?”
  “是啥说啥,一句不要夸大。”
  讲焦裕禄还用渲染夸大?
  字字情、声声泪。听着听着,穆青就哭了。
  有关焦裕禄的事情太多了,在后来写成的那篇通讯里装也装不下。比如:“焦裕禄住院的消息传开后,四乡八村的老百姓涌到县委,都来问焦书记住在哪家医院,非要到病房里去看看他。县里干部劝也不听,东村刚走,西庄的又来了。后来焦裕禄的遗体运回兰考,那场面真叫人心碎。老百姓扑在他的墓上,手抠进坟头的黄土里,哭天哭地喊:回来呀回来……。有个叫靳梅英的老大娘,听说焦书记去世了,大黑天摸到县城,看见宣传栏里有焦裕禄的遗像,不走了,就坐在马路上,愣愣地看着遗像一动不动。那时,天上正下着雪……
  会议室里的记者们,哭得泪人儿一般。
  中午,谁也没有动筷子。
  下午继续。更不行,伤心得连钢笔都捏不住。
  晚饭摆好了,又凉了。咽不下。
  第二天接着谈。开始都还强作镇静,不一会全散了架。县长哭、穆青哭、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坐得稳……
  干脆休会,不说了。
  半小时后,周原到招待所穆青的房间去。穆青刚打完电话,回头看见周原,劈头就是一声喝:“立即把他写出来!”
  “谁写?”周原问。
  “你写!”
  “不等迁坟了?”
  “马上写!”
  周原至今不忘,当时穆青还说了一句话:“干群关系到了这个程度,我们再笨,只要把事情写出来,一定能感动人民。”
  击案叫好那一句
  在兰考是没法写稿,泪珠子抹也抹不干,不得不转移到开封。
  四位记者各把一头,写通讯、配评论、赶社论。四个人四间屋,没日没夜。周原回忆道:“那几天穆青也不睡,他像个严厉的‘监工’,不停地走,这屋转转那屋看看。”记得一次穆青走到周的屋里,顺手拿起一页刚写出的稿纸,当看到“他心里装着全体人民,唯独没有他自己”这句话时,击案叫好:“这样的话多来两句。”
  一万两千字的初稿,周原挥泪一气哈成。穆青看罢——摇头。
  泪太多了。悲而不壮。
  必须修改。于是周原留在河南待命,穆青、冯健带着初稿返回北京。
  说修改,不如说重砌炉灶。
  初稿确实动情,但写焦裕禄不是为了让读者陪着流眼泪。焦裕禄对人民的感情是从哪来?焦裕禄在灾害面前顶天立地,在病魔面前视死如归,力量源泉何在?作为县委书记,他的工作方法领导作用是如何形成的?该如何体现?
  改了又改,呕心沥血。写不好焦裕禄,对不起兰考父老。常常为推敲一个字甚至一个标点,穆青同冯健争得面红耳赤。
  一直改到第九稿,穆、冯这才满意。稿子迅速传回河南,请周原再赴兰考核实。这时候周原发现,他的初稿已经“无影无踪”,除了基本素材,只字末改的原话似乎只剩下一句,就是穆青击案叫好的那一句:“他心里装着全体人民,唯独没有他自己。”
  山河动容
  1966年2月7日清晨。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录音室里,气氛异常。
  长篇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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