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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气包艾米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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阱方向传来了一阵阵使任何人听了都会失魂落魄的嗥叫声。小伊达立刻脸色苍白,心里非常想念她的妈妈。但是艾米尔可不怕,他高兴地一下子蹦了起来。 
“一条狼掉到我的坑里了。”他喊道,“哎呀,我的枪在哪里?” 
他们越往前走,那东西叫得越凶。叫声在整个卡特侯尔特回响,好象森林里到处都是狼群,都在为坑里的那只狼鸣冤叫屈似的。 
这时阿尔佛莱德说:“这狼叫得有点怪,听!” 
在月光下,他们都站住了,仔细倾听着那可怕的叫声。 
“救命呀!救命!救命!”听起来好象是这么几句话。 
这时艾米尔眼睛里闪过一线亮光。 
“一只人狼!”他叫道,“真叫人难以相信,竟是一只人狼!” 
他又蹦又跳地跑了几步,抢先来到坑边,站在那里想看看到底捉到一只什么样的狼。遗憾的是根本不是什么人狼,不过是那个倒霉的管事罢了。艾米尔勃然大怒,她跑到这坑里干什么!他想抓的是一只真狼!但是后来他转念一想:她掉在这坑里可能也有点用处,他想借此机会教训她一下,让她变得老实点,别再那么粗野。他又想,说不定还可以教她懂点羞耻,她也真需要知道这些。因此他向阿尔佛莱德和小伊达喊道: 
“快来!快来看这只难看的长毛野兽!” 
他们三人都站在坑边往下看。坑里的管事披着她的灰色毛披巾还真有点象狼。 
“你肯定这是一个人狼吗!”小伊达用颤抖的声音问。 
“可以这么说。”艾米尔说,“一只残暴的老母人狼,就是这东西。这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 
“对,因为她们太贪婪了!”阿尔佛莱德说。 
“就是!看这只!”艾米尔说,“她这辈子不知贪婪地吞吃了多少东西,可这回她的末日到了。阿尔佛莱德,拿我的枪来!” 
“可别!亲爱的小艾米尔,你看不见是谁吗?”管事尖叫道。 
艾米尔一提到枪可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不知道那不过是一只玩具枪,是阿尔佛莱德给他做的。 
“阿尔佛菜德,这只人狼说什么?”艾米尔说,“我没听清。” 
“我也没听见。“阿尔佛莱德摇摇头。 
“管她说什么。”艾米尔说,“拿我的步枪来,阿尔佛莱德!” 
这时管事又拚命地喊道: 
“你们看不见是我被陷住了吗?” 
“她说什么?”艾米尔说,“问我们见没见到她姑姑?” 
“不错。可是我们没见过。”阿尔佛莱德说。 
“没见,连她姨姨也没见。”艾米尔又说,“快点!要不这坑里很快就会装满人狼了。阿尔佛莱德,快拿枪来!” 
这时管事大声哭嚎起来: 
“你们怎么这么坏呀!我的命运怎么这样惨呀!” 
“她说她喜欢帕尔特糕?” 
“真的,她可喜欢了!”阿尔佛莱德说,“可是我们没有帕尔特了。” 
“真的,恐怕全斯毛兰都没有帕尔特糕了。”艾米尔又说。“都让那个坏管事独吞了!” 
这时管事哭得更凶了。说到这儿,她才明白她虐待约盖和别的老人的事艾米尔都知道了。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使艾米尔也可怜起她来。因为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但是他又想到要使孤老院稍有改善,就不能轻易放掉她。因此他接着说: 
“我说,阿尔佛莱德,要是你仔细看看这只人狼,你不觉得她长得有点象孤老院的那个管事吗?” 
“哼!”阿尔佛莱德说,“那个管事可比斯毛兰所有的人狼都坏!” 
“倒是,”艾米尔说,“和她比起来所有的人狼都成了小乖孩儿了。连飞过的大雁她也想拔根毛下来,我真想知道究竟是谁偷走了那根香肠。” 
“是我。”管事痛哭流涕地说,“是我干的。我什么都承认,只要你们把我放了。” 
艾米尔和阿尔佛莱德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会意地笑了。 
“阿尔佛莱德!”艾米尔说,“你的眼睛长到哪儿去了!看不见这不是什么人狼而是管事太太吗!” 
“哎呀,我的上帝,”阿尔佛莱德说,“我们怎么这么糊涂呀!” 
“唉,我也真给弄糊涂了。”艾米尔说,“虽然他们都差不多,但人狼肯定没有这样的毛披巾。” 
“当然没有!但人狼也会造谣诬陷别人的!” 
“去!阿尔佛莱德,现在你可得对管事客气点。”艾米尔说,“快去拿个梯子来!” 
这样,一个梯子伸到坑底的管事面前,她哭着爬了上来,一上来就飞快地逃走了。只听见那两只大脚吧嗒吧嗒地越跑越远。 
这次她可要永远逃离卡特侯尔特。一辈子也不再回到此地。在她从坡后消失前,她回过身来喊道。 
“不错,是我吃了那根香肠,上帝原谅我!可是那天我忘了,我发誓是我忘了!” 
“她在这陷坑里坐会儿,并回想起来,也不坏。”艾米尔说。“这陷坑不管怎么说,也没白挖。” 
管事的两条粗腿迈着最快的步子逃下了山坡。跑到孤老院时,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这时孤老院的穷人们都躺在那些虱子乱爬的床上睡着了。管事无论如何也不想惊醒他们,因此她就象一个阴魂似的悄悄地溜了进去,步子从来没有这么轻过。 
她象数羊群一样查了一遍人数,穷佬们都在,一个不少。卡莱·斯包泰,斯特莱·约盖,约翰老大·约莱,淘克·尼克拉斯,老乞婆费娅,李克劳萨,魏伯斯卡和萨里娅·阿玛丽娅等都在,她都看到了。突然,她看到一个东西,在阿玛丽娅床边的桌子上站着……唉呀,我的妈,站着一个小鬼,确实是个小鬼,尽管它的样子有点象小猪。在月光下一只可怕的小猪,也可能是只真的人狼站在那里,用一双骇人的白眼珠盯着她! 
这一天管事经受了这么多惊吓,也真受不了啦。她倒抽了口凉气,就瘫在地板上,晕了过去。直到初三早上太阳照进屋里,她才苏醒过来。 
初三,对,这天英厄特普庄园的亲戚们要来卡特侯尔特作客。唉呀,可这天他们吃什么呀!嗨!车到山前自有路,外面食品库里有新腌的咸猪肉,猪肉炒土豆加上洋葱汁,就是用来招待国王也可以了,如果他来的话。 
当艾米尔妈妈那天晚上在蓝本本上写记录时,她很难过,这必须承认。因为那页纸上现在还可以看到眼泪的痕迹。 
“圣诞节之后初三,我的痛苦的夜晚。”她在上面写道。“今天他在木工房里坐了一整天,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真象一只小天鹅,尽管有时我也觉得他有点发疯。” 
卡特侯尔特的生活一天一天过去了,很快冬去春来。艾米尔时常坐在木工房里,其他时间他和小伊达玩,骑卢卡斯溜达,驾车送牛奶,惹惹李娜,或者同阿尔佛莱德聊天。还有不断地创造些新的恶作剧,使得他的生话从早到晚内容多变,丰富多采。因此到五月初木工房的木架上就摆满了一百二十五个小木人了,这个聪明的孩子! 
阿尔佛莱德没干什么调皮事,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烦恼。到现在他还没敢告诉李娜他不愿和她结婚。 
“可能最好由我去说。”艾米尔说。但是阿尔佛莱德还是不同意。 
“这必须说得委婉点,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别让她难过才好。” 
阿尔佛莱德有—颗善良的心。他真不知道谁能给他出个主意,让他能婉转地把这意思转达给李挪。五月初一个星期六的傍晚,李娜坐在长工房前台阶上,固执地等着阿尔佛莱德出来和她谈情说爱。阿尔佛莱德觉得时候到了,就从长工房里伸出头来喊她。 
“李娜,你听我说,有件事我总想告诉你!” 
李娜笑了,以为她盼望的那句话总算要听到了。 
“干什么呀,小阿尔佛菜德。”她答应道,“你要告诉我什么?” 
“就是我们谈过的结婚那件事。你听着,我们把它扔到茅坑去算了!” 
他就是这么说的,可怜的阿尔佛莱德。这真够难听的,我真不该说给你们听。我可不想让你们除了已经会的以外再学些脏话。可是你们得记住,阿尔佛莱德不过是一个穷长工,而你们却不一样。他确实想不出更漂亮的话来讲清这件事了,为此他已冥思苦想了好长时间,可怜的阿尔佛莱德! 
不过,李娜并没有因此而难过。 
“你这么想。”她说,“那你等着瞧吧!” 
这时阿尔佛莱德立刻意识到他恐怕一辈子也没法儿摆脱李娜了。但是今天晚上他还是想高兴一下,并自由自在地度过。因此他和艾米尔一起去卡特侯尔持的湖边钓鱼去了。 
这是一个只有在斯毛兰省才能找到的美妙的傍晚。卡特侯尔特樱花盛开,画眉在欢唱,蚊蝇在嗡叫,河鲈在吞食鱼饵。他们,艾米尔和阿尔佛莱德,坐在那里,看着明镜般的湖水上鱼漂儿在跳动。他们说话不多,但是都觉得心旷神怡,无限欢乐。直到太阳落山,天全黑了他们才动身回家。阿尔佛莱德用一个小树枝串着鱼,艾米尔吹着阿尔佛莱德给他做的柳笛,一起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走着。道旁的白桦树刚刚长出翠绿的嫩叶,艾米尔的管声惊动了画眉,但是忽然他把笛子从嘴里拿出来, 
“你知道我明天要干什么?”他说。 
“不知道。”阿尔佛莱德回答,“又要搞新的恶作剧吗?” 
艾米尔把柳笛又放回嘴里吹了起来,他一面走,一面吹。一面使劲想。 
“我也不知道,”他最后说,“我也是从来只有事后才知道。” 




艾米尔的最新花样
在整个勒奈贝尔亚村,整个斯毛兰和全瑞典,而且说不定是全世界,再也没有比很久以前住在斯毛兰省勒奈贝尔亚村卡特侯尔特庄园的那个艾米尔更淘气的孩子了。他长大后能当上市政委员会主席真是个奇迹,但是他确实担任了这个职务,并成了勒奈贝尔亚最有出息的人。从这里可以看到那些调皮得叫人头疼的孩子随着时何的推移也能变得很好,想起来真叫人高兴。怎么,你不同意?恐怕你小时候也干过不少调皮事吧?什么?没干过!那么是我搞错了? 
卡特侯尔特庄园的阿尔玛·斯文松,也就是艾米尔的妈妈,把他所有干过的调皮事都记在蓝本子上。本子就放在橱柜抽屉里。抽屉里塞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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