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想过,谢安不喜欢交际,有他在,他可以帮她全部挡下来。
他可以天天陪她说话。
她随口说出的那些话语,总是令他惊讶深思的思想,都吸引着他,这是在别的人身上,他从未感受过的。
眼见着南秦一年比一年稳定,什么天选之子的话语,早已没有人提起了。
凤十二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等他继承了谢家,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禁锢他了——从某个角度来说,谢家家主不输君王,却比君王更加潇洒。
但她却去了北梁。
人们都说,他们谢家兄弟,不愧是谢家双璧。
一个在南秦赐婚公主,天姿皎皎,恰似正要乘风而起青云直上的鸿鹄。
一个在北梁位居高位,权势滔滔,恰似翱翔天际翼若垂天之云的鲲鹏。
相比之下,谢珰的履历甚至有些逊色,但考虑到北梁的皇帝是谢安的叔父,排除这种人情因素外,两人都是年少英才,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凤十二偶尔会想,她在北梁,还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吗?
谢籍会像谢温那么好糊弄,好说话,容许她不跟人交际,每次宴会都躲到一边吗?
那么,还有谁会在她觉得孤单的时候,去陪她说说话?
战争有五法:或战,或守,或逃,或降,或死。
她说:“我讨厌逃跑,也不想投降——虽然我很怕死,但是如果一定要选择的话,我宁愿战斗而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尽管被异域环境和陌生的气候一直摧残着;南秦大部分的士兵都失去了战斗力;却也有一部分仍能发挥力量。
这些人留下来也守不住营地;正面出击;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所以凤十二给出的命令大胆而又匪夷所思,他将他们集结在一切;要求他们不顾一切的奇袭楠亚寨。
不需要正面进攻,不需要破城;只要能潜入寨中,以最快的速度斩杀首领就算成功。
即便是被选来作为向导的南疆人也震惊于他的异想天开;但凤十二的面容上并没有孤注一掷的偏激与疯狂。
他表现的平静而温和;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破绽。
即便是凤十六看着,也觉得他气定神闲,好似心有成竹;已有十成把握——哪怕他清楚;其实这就是一次押上了一切的豪赌。
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愿意退步和认输。哪怕看起来是以卵击石;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和所有仅存的力量,战斗到最后一刻。
那一瞬间;凤十六几乎无法评价他究竟是愚蠢还是英勇。
“我亲自带队。”他情感复杂的低声道。
凤十二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嗯。”
他需要一锤定音的力量,而凤十六无疑是最为优秀;最为强大的人选。
他信任他的力量——这位少年时期就逃出了月明楼的少年;接受了与楼内完全不同的训练;但他那坚毅的性格与绝不退让的顽强,让他拥有比在月明楼严苛训练下成长起来的男孩子们,更强大的力量。
而此时此刻,他也是凤十二最值得信任的人。
他没有被月明楼污染,于是显得那么纯洁,善良。
有时候,他单纯的甚至让凤十二感到一阵妒忌。
向导率领着这一支南秦的“特种精英部队”,去执行“斩首战术”,离开了营地。
凤十二看着他们静默无声的潜入了重重密林,很快便看不到了背影。
也许是因为那股不祥的预感一直在心头萦绕不散,尽管知道自己的联想很不吉利,他却还是觉得,那些人消失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被这片土地完全吞噬掉了一样。
但他们没有被吞噬——
他们只是遇到了一条诡异的霜路。
这是一次巧合的遭遇战。
两个经验丰富的向导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同一条道路,而北梁笃定南秦的士兵无法离开营地,又仗着拥有天山神女之力的统帅开路,便觉得自己丝毫没有需要斥候的必要。
南秦也做出了同样的判断——他们想象不出这样糟糕的环境之中,还会有谁能跋涉至此。
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是最快的速度前进,也就没有办法再派出斥候,可以远远地撒出去,再稳妥的回来报告前路。
一时间,两边的人都猝不及防的愣在了原地。
姚玉容反应的速度稍微慢了一些,她毕竟不是军旅出身,对于战场上的局势很难瞬间做出判断。但可笑的是,她身旁的蓝渊与她身后的部队,反应速度比她快上许多,却出于对“神力”的信仰,而没有动作。
在看到南秦的将领速度极快的从背后抽出羽箭,张弓瞄准她的咽喉时,姚玉容心有余悸的庆幸自己的手牌里,屯着。
她避开了这原本她绝没法避开的一箭。
并且知道了其他人的心思——他们期待着看见她再施展出神迹,就如同行过之处,遍地冰霜一样,他们希冀着看见她挥一挥衣袖,便能令前方的敌人灰飞烟灭。
这才符合她的强大与尊贵。
姚玉容既然试图以神明的身份来压制他们的野心,此刻就很难责怪他们以神明的标准对待她——哪怕对于人类来说,这标准显得过于冷酷了一些。
毕竟如果是人类,这就叫做见死不救。
但她拥有了神力的身份,将她自己从人群之中孤立了出来。
这还真是姚玉容扯了扯嘴角,因果报应?
好在她身后的士兵脑子还算灵活,见神眷之人只是闪避开了一只疾箭,而没有打算抬手将对面挫骨扬灰的样子,他们终于反应过来,正面战斗估计还得靠自己来护卫神眷者的威严。
两方的人马都不算多,却都是最为核心的精英之士。
他们拥挤在一起,相互厮杀,却发现在这密林之中,连结个在军中最普通最基础的三人军阵都施展不开。
无可奈何,人们很快被密集的树木植物所分离隔开,在这密林之中并非自愿的被迫散落了开来,形成了捉对厮杀的战斗模式。
蓝渊和姚玉容在这些人中算是武力值最低的存在了——他当然也会些武艺,但再骁勇善战的山野少年,没在军伍中接受过训练,凭着一腔热血闯入战场,跟找死也没有什么分别。
他这时头脑突然冷静了下来,想起了姚玉容之前曾经说过,她只是“得到了天山神女的帮助”。
她不是神明——
于是他最大的任务,不是参加战斗,而是保护好她。
蓝渊反应极快的扯着姚玉容闪到了一旁,他们躲进了灌木丛里,但对方的统领已经从她有别于一般士兵的衣着上猜出了她的身份不凡——他杀死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士兵,迅速的追了上来。
真不走运啊
姚玉容被蓝渊拽着左躲右闪时,忽然想到,难道说,之前的那场大雨,已经花光了所有佛寺为她积攒的好运?
根据人品守恒定律,她现在要开始倒霉了?
在差一点被一截露出地面的树根绊倒后,姚玉容拉住了蓝渊。
“单挑我有些自信。”她说。
蓝渊没回答——他来不及回答了,一转身,他便看见了他们身后的树木上,有人正弯弓搭箭。
他立马从腰间抽出了又长又亮的长刀。这种南疆特有的长刀刀身雪亮,还有一种微妙而让人心动的优美弧度。
是一种非常美丽,也非常凛冽的武器。
他在空气中挥出两道快速到出现了残影的轨迹,精确无误的斩落了那支飞来的羽箭。
——南疆的少年可以豪迈到刀术无双,也能细腻到将微小的蛊虫操纵的如臂使指。
姚玉容这时才抬头看向了树枝,感觉到了有些棘手。
被人占据了制高点,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这说明他完全能好整以暇的攻击他们,但他们却毫无还手之力。
哪怕这种好无还手之力的情况只是暂时的——他的箭筒里,羽箭数量毕竟还是有限。
要么他继续射箭,然后被蓝渊继续斩落,最后射完那一箭筒里的所有羽箭,不得不下来近身肉搏。
要么他专注的寻找漏洞与破绽,看能不能越过蓝渊的长刀防御,精准的将羽箭射入他想要射入的地方。
可奇怪的是,姚玉容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莫名的眼熟。
方才他们之间隔着好一段距离——那种箭能射到,但人却无法看清对方的距离。
但此刻,他跃上的树枝并不算太高,站在树下,姚玉容一下子就能在阳光下看清他的轮廓与五官。
那模样一下子就唤醒了她记忆中某些已经蒙上了灰尘的片段。
她曾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凤十六的长相,可再次看见他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清晰无误的将此刻这张冷峻的面容,与那张年幼稚嫩的面容,对合到了一起。
这个发现突然让姚玉容的心脏狂跳不已。她感觉自己的头脑被一阵惊喜给冲击的有些晕眩,甚至连血液都开始澎湃。
但他怎么会跟凤十二在一起?
他怎么会又跟月明楼的人搅合在了一起?
他被困住了吗?
他需要帮助吗?
想到这些,姚玉容连忙凑近了蓝渊的耳朵,低声而坚定的对他说:“回到队伍那里去——我们的人会赢的。但如果没有你的带领,他们没法抵达南秦的营地。”
蓝渊不敢回头,他盯着树枝上的凤十六,语气紧张而忧虑:“那你呢?”
“我会解决他的。”姚玉容保证道:“你看——现在我仍然能将脚下的土地凝霜冻结,天山神女依然保佑着我。”
但他似乎在犹豫,好像在迟疑,“可是如果你能杀死他,那么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杀死那些士兵?我以为我以为天山神女只给予了你可以冻结土地,方便我们走路的能力。”
“那是因为,”姚玉容语塞了一瞬间,好在很快她就想起了一个民间流传甚广的扯淡说法——但起码现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