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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没事……”原本有些醉醺醺的艾莉克斯,此时清醒无比。她微微撤身,想要让自己与伊尔洛之间的距离,尽量拉开些许,至少不要像表面上这般亲昵。
达尔尼昂沉默不语,他收回目光,用力插起一块精心烤制的猪肋排,狠狠的咀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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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5 第一堂课()
窗外小雨淅沥,窗内暖意融融。
在这种略显阴冷的天气里,与三五好友小酌一杯,也算得上人间乐事,但艾莉克斯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只是一眨眼工夫,当年那个拖着鼻涕,跟在她身后乱跑的小男孩,已经要比她高出一头了。由于体内血脉的关系,艾莉克斯的衰老速度十分缓慢,这些年里,其容貌的变化微乎其微。所以看上去,两人的关系,似乎正从师徒向着姐弟转变,可在内心深处,她清楚的知道,双方之间的年龄隔阂,其实从未消失过。
十余年的共同生活,艾莉克斯既是达尔尼昂生活上的监护者,也是他职业道路上的引路人。在无数个日夜里,她手把手的教导着这个孩子,辛辛苦苦的将其抚养长大,当然也有过小小的摩擦,但更多的,则是一段段温馨的回忆。
正是这一颗颗记忆的种子,在孩童心中扎根发芽,最终长成了这株略有些畸形的爱情之树。随着达尔尼昂年岁渐长,这股莫名的情愫也越来越炽热。平日里,他一直努力的压抑着,生怕表露出内心真实的感受,但在目睹了刚才那一幕场景之后,难言的酸涩立即涌满了达尔尼昂的心湖,让他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表面看上去,他在专心致志的享用菜肴,偶尔还会与身旁的阿莱格里交谈两句。可实际上,达尔尼昂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甚至为此用上了行刺时的窥探技巧。
然而同为杀手界的翘楚,艾利克斯自然能察觉到,身周那束若有若无的目光。这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又有些无可奈何。
十余年前,她还是一名正值妙龄的少女。怎么可能会对十来岁的小毛孩产生感觉。那种先入为主的印象,让其潜意识里,总觉得对方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甚至因此忽视了,现在的达尔尼昂,已然是一位英俊挺拔的青年郎君了。
近些年来。在这方面一向迟钝的艾莉克斯,也慢慢感受到了达尔尼昂态度的变化。为了避免尴尬,她刻意错开了两人外出执行委托的时间,希望能以这种方式,冷却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可事与愿违,相处机会的减少,反而让达尔尼昂的相思之情不断发酵,就如同风中烈烈的野火,炙烤着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阿莱格里最先发现了这一点。斜靠过来,关切的问道。经历过蜃毒云团之事后,他对这个学生的印象简直不能再好。心性纯良,又有担当,不知道比伊尔洛之流强到哪里去了。
“有些心事,老师勿怪。”方才神思恍惚,阿莱格里说了些什么,达尔尼昂都没在意。此时忙带着些歉意的答道。
“无妨,”醉醺醺的阿莱格里。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大包大揽道,“可是河谷里有谁刁难你吗?尽管说出来,老师替你出头……”
这家伙的酒品,简直不靠谱到了极点。他满口酒气的在这里大叫大嚷,顿时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已。”达尔尼昂不着痕迹的把手推开。目光掠过斜对面的艾莉克斯,感觉熟悉却又陌生,不由低声叹息道。
“阿莱格里,别问了,你这个学生。肯定遇上了情感难题。”眼看阿莱格里还想继续追问,伊尔洛笑着制止,满脸笃定的推测道。
“嗯?”阿莱格里回想起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恍然点了点头,旋即皱眉思索道,“你到河谷才几天,究竟是看上哪位姑娘了?难道是奥妮莎?还是赛丽尔?呀……不会是柏姬那丫头吧?”
他在那里自顾自的东猜西想,不一会就把认识的姑娘数了个遍。达尔尼昂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艾莉克斯的脸色,确定并无异状之后,方才无奈的答道,“老师,你想多了……其中有些,我根本连见都没见过。”
“不是我唠叨,而是作为过来人,我必须给你点建议,”酒意上涌,阿莱格里指手画脚,滔滔不绝,“追女孩是一门学问,甚至要比魔法更艰深,像你这种老实孩子,若是将感情全都藏在心里,注定会孤独一生……但幸好,老师我从一位高人手里,学到了些许皮毛,现在就将其尽数传授给你……”
“他……真是一位大魔法师?”旁边,目瞪口呆的艾莉克斯,不确定的问道。
“货真价实,”伊尔洛点点头,随即解释了一句,“只不过这位大魔法师,酒量不怎么好。”
“这点倒是很明显。”艾莉克斯以手抵颔,倾听着这堂别开生面的情感课,闻言不由失笑。
“我刚才说的这些,字字珠玑,你一定要认真体会……”说着说着,阿莱格里站起身来,用力拍打着达尔尼昂的肩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肃容问道,“对了,那些内容,你都记下来没有?”
“额……”达尔尼昂茫然的摇了摇头,这种无用的东西,他一向左耳进右耳出,连一丝淡薄的印象都没有留下。
“这可怎么办?”阿莱格里沉吟着,苦恼的挠了挠头。为了这个学生的未来着想,必须让他牢牢记住这些金玉良言。
达尔尼昂心中忐忑,生怕他要复述一遍。其实不只是他,伊尔洛等人也有些紧张,这家伙叨叨个没完,令人不厌其烦,偏偏又无计可施。
“有了!”阿莱格里突然拍拍脑袋,灵光一闪,在怀中掏摸片刻,取出一件油纸包裹的物事。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他轻手轻脚的将外皮剥开,露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
淡青色的封皮并非纸质,似乎还带着树纹的脉络,形制古朴,边角处有细微的磨损,保存状况甚为完好。
伊尔洛眼尖,一眼就瞥到封面上,好像勾画着几个精灵字母。
“这本秘籍,来自于‘绿塔’的掌控者,精灵族‘清泉议会’的议长奥弗基尔大师,”阿莱格里神情郑重,慎而慎之的将册子交到达尔尼昂手中,嘱咐道,
“现在,我将其正式传授给你,就当是为师布置的第一堂功课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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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 情圣箴言()
望着那本薄薄的小册子,艾莉克斯不禁有些好奇。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
行走江湖,坑蒙拐骗,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头。
单单看“奥弗基尔”这个名字,不过是个闷骚的精灵老头。但是前面一大串名号砸下来,什么至高塔掌控者,什么“清泉议会”议长,顿时就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让人油然生出一种仰慕感。
“难道这是什么珍贵的秘籍?”她这样想着,暗自猜度那几个精灵字母的意思,却丝毫也找不到头绪。
伊尔洛也在那里伸着脖子张望,与艾莉克斯不同,他的视力要更锐利一些,能清晰分辨出那些笔画中,每一丝细微的转折。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对精灵语并不陌生。
高地精灵与低地精灵源出一族,虽然他们拒不承认,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但共同的语言和文字,却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一事实。
“那些字母是什么意思?”想起身旁就有一位半精灵,艾莉克斯忙转过头来,低声询问道。
“是古精灵语……”伊尔洛微微皱眉,古精灵语是一种极度浓缩的语言,往往一个简单的字母中,蕴含着大量的信息。就连某些笔画的走向不同,以及某个弧度的大小差别,都有可能影响到句意的表达,以至于产生南辕北辙的效果。
当今之世,只有寥寥数人,勉强掌握了这门艰深晦涩的古语。其中之一,正是眼前这本小册子的作者,低地精灵族的奥弗基尔议长大人。
“那几个字母,一共分为三组……”没想到,伊尔洛居然也对其略有研究。他以手指蘸酒,在桌上临摹了几遍,磕磕绊绊的翻译道,“第一组是,雄狮的胆略……第二组是,像月光一样……细腻的内心……最后那组的意思则是。坚韧如……古树之皮的脸庞。”
“雄狮之胆,月光一样细腻的内心,坚韧如古树皮的脸庞?”艾莉克斯喃喃重复道,思绪急转,“难道这是某种武技的修炼方法?不过哪有武技,是需要锻炼脸皮的?你是不是翻译错了?”
“让我看看……”伊尔洛再次勾勒了一遍,确认自己翻译的并无差错,但是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
“奥弗基尔大人不是魔法师吗?”摇了摇头。艾莉克斯放弃了这个漫无边际的猜想游戏,“法师最喜欢搞些玄虚却无用的东西,我是想不出来。”
“谁说没用,这很有用好不好?”这句话被阿莱格里听到了,他顿时不乐意的反驳道,“这三大至理箴言,高度浓缩了整本书的精华,是最为有效的行动纲领——”
“等等。”伊尔洛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懂古精灵语?”
“我当然不懂,”阿莱格里连连摇头,旋即解释道,“但在册子的扉页上,就有关于这几个字母的说明……”
“快点翻开看看。”包括醉醺醺的老麦在内。其他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到了达尔尼昂的身上,异口同声的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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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中的木柴,几乎已经燃尽,暗红色的余烬。是炉火最后的挣扎。
发泄完醇酒催发出的精力之后,阿莱格里终于安静下来。他斜着身子靠在窗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在起伏的打呼声中,几个人围坐在达尔尼昂身旁,注视着他翻开了小册子的扉页。
就像是最终谜题即将揭晓,众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清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