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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王慕容安一身利落的夜行衣,此时除了罩在身上的斗篷和外袍,露出他略显消瘦又清冷的脸来。
崔书言正色道:“果然不出诚王殿下所料,永州确实有鬼,永州城中驻扎着泰王的亲舅舅刘将军,江宁城中的县丞竟然是工部尚书赵伯年的三子赵源。”
诚王看着火光的眼睛转过来看着崔书言道:“书言,听说你此次可是受了伤的,可有哪里伤着了?”
崔书言轻笑道:“多谢王爷关心,只是一些皮外伤,早就好了。”
诚王嘴角微微往上翘,整个人在火光之中显得柔和起来,他盯着崔书言道:“你没事就好,否则叫我如何同安信侯爷交代。”
崔书言从怀中拿出一样事物递给诚王,诚王接过来一看,是一个防水的纸包,轻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副地图,画的是几座山头,路线地名标注得清楚,山上的军事布置描画的详尽,另外还附上了一张穿戴将军服满脸大胡子的人的画像。
诚王面色凝重起来,盯着崔书言道:“书言,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
崔书言也正色道:“诚王殿下好眼力,不错,这人正是昔日泰王的伴读王勇,自从五年前在泰王殿下生辰宴席上醉酒失态过后就被泰王赶出了府,没想到会出现在永州江宁。”说完,两人若有所思的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了然二字,原来如此。
沉默了半响,崔书言出言询问道:“诚王殿下,眼下你看怎么办?”一旁那个曹将军也向诚王看去。
诚王没有回答,从炭篓子里捡起来一块黑木炭抛进烧得火红的炉火中,那炭呲的一声,冒出一股白烟来,又很快散开去,在空气中消失无踪,只余一阵胶臭味,但也很快的消失了。
沉吟片刻,诚王抬起眼正色对崔书言道:“书言,你觉得我大皇兄为人如何?”
崔书言“哼”一声道:“泰王殿下为人阴沉,最喜折磨人,听说近年来被他折磨死的宫女越来越多了。我派人查探过,泰王府邸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夜深人静时有马车出城,他们把马车拉到城外五里坡的短松林中,挖坑埋了车上的人,等他们走远后,我们的人去挖出来一看,吓了老大一跳,竟然全部都是被鞭打致死的年轻女子,个个赤身露体,身上脸上都布满了许多可怖的新旧伤痕,显然是被折磨致死的。死状奇惨无比。”
曹将军在一旁也凑过来说道:“不错,此事臣下也略有耳闻,听说一位老大娘梦见自己的女儿死了给她托梦说自己死了没有衣服穿,觉得好冷。她女儿又是在泰王选歌姬时选进府的,没有卖身契,属于自由身。老大娘醒来后揣揣不安,去泰王府找寻女儿,结果管家朗布说那位歌姬已经被泰王看中,纳为侍妾了,于是,给了老大娘五十金,说是她女儿的卖身钱,打发了她。老大娘想见女儿,朗布说,姨娘现在是泰王侍妾,不可随意见人,最后老大娘也只得无奈的抱着女儿的卖身钱边哭边回家去了。”
诚王闭目,再问道:“哦!这种事有许多人知道吗?”
曹将军道:“此乃秘闻,谁敢胡乱攀传,依臣下看,只部分朝中人知道而已,但也只是私底下与知交好友说说,不会到处宣扬。”
诚王猛然睁开眼,眼中一抹精光闪现:“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但这些知道的人绝对不能是朝中之人。”
曹将军不解,面上疑惑,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崔书言见状,呵呵一笑,道:“诚王殿下好计谋,但你不怕那天泰王殿下知道了,会彻底和你翻脸吗?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诚王冷笑一声,道:“他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大哥,丧德败行,不配为君。”
诚王站起身,背对崔书言道:“昨日,德妃娘娘告诉本王,皇上最近一个月召见太医已经六次,比前几个月多了两次。”说完,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向外走去,行至门口,又停下来,曹将军连忙上前去为诚王殿下披上黑袍和斗篷,两人眼看又遮掩成只看得见一片黑了。
诚王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崔书言,见他早已站起身来,面向自己,长身玉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一片清明,没再说什么,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三十七章 母子情深()
绿柳别院写意居中,崔书言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钱玉宁住过的房间里,手中握着一支凤头钗,这是钱玉宁在江宁城同他成婚那晚戴过的。这凤头钗很新,样式非常别致,凤凰的身子是用整块的碧玉翡翠精雕细琢而成,凤凰的眼睛乃是一颗精巧夺目的红宝石镶嵌在碧玉翡翠上,再巧用金丝环绕固定,整只凤凰栩栩如生。那晚,玉宁是多么美,崔书言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钗,心中一遍遍的想“玉宁,你到底在哪里?”
桌上的茶凉透了,再也冒不出一丝热气,铁头提了一壶热茶进来把凉掉的茶换过,重新给崔书言倒了一杯放在桌上。茶香,很快又飘满了整个屋子,崔书言一言不发,只看着那只钗发呆,铁头心中突然紧张起来,钱姨娘是小侯爷郑重其事托了他保护的,现在人不知道被侯爷夫人弄去哪儿了,自己的责任很大。最近几天,他一直皮绷得紧紧的,想着小侯爷肯定会收拾他一顿,可等来等去,小侯爷只是每天坐在屋里看着一只发钗发呆,没有办事的迹象,也没有要收拾自己的迹象。看着这样的小侯爷,铁头反而内疚起来,自己好像,错误估计了钱姨娘在小侯爷心目中的位置。
“哎!”铁头忍不住叹出声儿来,在这儿站了半天,小侯爷还是没有要吩咐他做事的迹象,铁头只好自己退了出去。
光阴易混,日子难熬,一到天黑,雪又下了起来,似乎更冷了。铁头给崔书言送来饭菜,崔书言随便扒了两口,放下碗筷道:“铁头,还没有消息吗?”
铁头低下头,不敢看小侯爷的眼睛,左右甩了几下脑袋,颇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他也是称小侯爷身边第一高手,可连这种小事都没有办到,派了一半的手下到处查访,都没有查出钱姨娘的下落,实在是伤自尊,太没有面子了。
看铁头那个样子,崔书言没有心情,也不想再训斥他,于是挥了挥手铁头出去了。
腊月一过,很快就是年关了,安信侯府和往年一样开始忙碌起来,侯爷夫人和少夫人几乎天天见面,商量过节要用上的东西和事物,要去拜访的人家和要送的礼,还要理定自家请客的日子,亲戚同僚人情往来可全都在这里边儿了,这是顶顶的,马虎不得,否则到时候闹了笑话,安信侯府的脸往哪儿搁?
史惠云刚和婆母侯爷夫人商量完年夜饭的108道菜色,看婆母似乎有些疲累,便知趣的请安告退了出来。一看快要到中饭时间了,想起崔锦真来,便对身旁为她撑伞的春丽道:“听说小侯爷请了一位学问深厚之人来教导锦哥儿,也不知道锦哥儿这位新来的夫子教的如何?这都好几日了,还没有见过,不若今日便去瞧瞧吧!”
春丽同其他几个随身丫头婆子均称“是”,一同陪着少夫人去了侯府中公子小姐们读书的鸿儒居。本来这鸿儒居中分东西两处院子,东院给侯府中的各位小公子读书习文,西院给各位小姐读书识字的。不过,因安信侯爷的公子小姐都已成年,不用再在自家的书院读书,所以,学生只得现年才四岁的崔锦真。
…''少夫人史惠云率领一众丫头来到鸿儒居,走至门口便听见自己儿子的朗朗读书声,才四岁的孩子,弟子规已是念得极为顺畅了,史惠云脸上浮出一片笑意来,心中顿时觉得一片宽阔,天高云清。一行人轻手轻脚来到窗边,从窗口望进去,只见诺大的房间里,一大一小正在相对着盘膝而坐。四龄童崔锦真正在手拿书本,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念着书,对面一位夫子模样的年轻人正在闭目聆听,跟着崔锦真的读书声,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
…''一个小丫鬟见夫子这个模样,噗呲笑出声来,她大概是没有见过学堂里学子们读书时的状况。书生夫子学生们朗读诗词歌赋文章书篇时,均是整齐划一的沿着一个方向摇动自己的脑袋,这样不仅可以容易记住正在朗读的书上的,而且可以让人心情和缓,便于思考问题。还有一个说法是读书人久坐导致颈椎和脖子都很容易疲劳和酸痛,有规律的摇动脑袋,可以促使血液循环,缓解长期久坐之人的颈椎疲劳。
…''安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女子的笑声来,那青年夫子睁开眼望向窗口,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被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正看着自己面前的学生。崔锦真也跟着望过来,见到自己的娘亲就站立在窗口,放下手中书起来就往屋子外面跑来。直跑到史惠云面前,径直扑到他娘亲怀里,撒娇道:“娘亲,孩儿正跟着应夫子在读书,您这么来了。”
…''史惠云一把搂住儿子,蹲下给他细细整理过衣裳,又摸了摸他的手和脸,温和笑道:“今日下雪,天冷,我来看看锦哥儿你一个人读书会不会冷。”
…''崔锦真忙道:“锦哥儿不冷,娘亲你冷不冷?”他把手放在他娘脸上摸来摸去。史惠云看着儿子关切的小眼神,脸上感受着儿子胖乎乎的小手,心里真是比蜜还甜。
…''史惠云站起身来,一脸宠溺的摸了摸锦哥儿的头,那青年夫子早就走了出来,见史惠云小公子母子正在说话,不便打扰,就站在崔锦真身后两尺处。现在看见史惠云站起身来,于是上前两步拱手行礼,口称:“少夫人。”
…''史惠云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优雅高贵,她客气的说:“应夫子辛苦了!”
…''应夫子面容清秀,举止有礼,言语间不卑不亢,从容应道:“受小侯爷所托,应某自当尽力,小公子聪慧过人,一教便懂,应某能有小公子这样的学生,实在是一件幸事。”
…''史惠云心中高兴,脸上笑意不减:“眼看就要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