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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落定定看着林默：“很震惊是不是？一开始我也很震惊。你可以为了保护我牺牲自己，同样的，为了轻鸿，我也可以牺牲我自己。他是天尊，就意味着为了他，哪怕前头是刀山火海，是万劫深渊，我都不会眨一下眼。”
“你别急，我想想，会不会有别的办法，你让我想想。”林默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团乱麻，怎么也扯不开缕不平，心里头越乱，他就越不能想清楚事情。
秋小落知道，林默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因此她也不着急，只是搬了一把凳子，在林默的身边陪着他，等着他。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林默才抬起头，看着秋小落，说道：“小落，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有别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所知道的远远不止你说的那么简单。”
秋小落瞅着林默，居然点了点头：“不错，我的确还有事情瞒着你。”
“能对我说么？”
秋小落扁了扁嘴：“也不是不能说，你知道柳家曾经有一个十三小姐么？”
“柳瞻？柳十三？”林默居然连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了柳瞻的姓名。
秋小落反倒被林默给吓了一跳：“你似乎跟柳瞻很熟悉。”
林默摇了摇头：“我跟她不熟，但是你娘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她。你知道柳瞻？”
秋小落颔首：“我不但知道她，我还知道，梧桐跟她做了一笔交易，她告诉了梧桐，天尊的下落，而梧桐为她治好了不能行走的毛病。”
“你知道得很多。”林默有些震惊。
秋小落只是笑了笑，对林默的结论不置可否。
林默顿了顿，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或许不知道，你娘当时所找的那个天尊，人不是她杀的，是我。”
“你杀了天尊？”秋小落看着林默的表情变了又变。
林默直言不讳：‘对，就是我下的手。’
“你与天尊并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上个天尊下世的本尊死时与现在差了接近一百年，你现在不过五十”秋小落听了林默的话连连摇头。
林默嘴角一扬：“我何时跟你说过我才五十了？”
“可是你”秋小落话刚说了一半，就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这是九州大陆，但凡有点根骨的都修仙去了，这些有修为的人寿命不能以常人计算，林默这种身手的人，活两百岁并不是一件难事。
“请问，你今年高寿？”
林默面色不变，淡淡回答道：“一百七十七岁。”
林默其实不过就是中年男人的模样，甚至连油腻的中年男人都算不上，虽然经年杀伐令他看起来不那么友善，但也绝绝对对算是一个标准的美男子，只是他这一款比较有力道罢了。
“那按这么算，你遇到梧桐的时候，已经一百五十多了？”秋小落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年纪，啧啧称奇。
林默颔首：“我第一次遇见你娘的时候是二十八岁岁。”
“所以其实梧桐那时候做的很多事情，你都是能够参与其中的。只是那时候你的能力就有这么强了么？”秋小落实在是不敢想象，杀死天尊的时候的林默，能力究竟有多么大。
每一次心火等级的提升，伴随着的都是更加艰难的下一阶。像秋小落这样得天独厚连连跨越升级的，在九州之地上几乎就是不可能存在的，而且秋小落的心火修炼方式早已与他人不同，她不用遭受天谴，可以直接晋升，这也是九州人想都不敢想的。
“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你这样的身手了。”林默微微笑着，语气之中带着点点自豪：“曾经别人都说我是九州之上最神奇的人，不是没有道理的。小落，你相信么？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燃起绿色心火了。”
秋小落听着，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会不会是因为陌焚的残魂”
林默瞥了一眼秋小落，点头：“除了陌焚的残魂，我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残魂给我带来了极为便利的修炼方法，当然，也让你娘认准了我。拥有陌焚残魂的我，是孕育巫女后代的最好选择。”
“你杀掉天尊之后，梧桐怎么了？”
“诛杀天尊乃是重罪，即便我为她诛杀了天尊，可是始作俑者却是梧桐，从诛杀了梧桐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得不到一点儿安宁了，于是我带着她躲进皇宫，这一跺，就是接近一百年。”
“所以你说你曾经因为造了太多杀孽，被无数仇家追杀，不得不躲进皇宫其实是骗我的？你杀掉的仅仅只是一个天尊？”秋小落猛然觉得林默的话前后矛盾，一时之间居然无法了解，林默究竟那句话是真的，又有那句话是假的。
“当然不是，我当年为了扬名立万，几乎杀掉了九州之上所有厉害角色，后来最后一单就是杀掉了当时的天尊。”林默提起自己的过去，居然没有一点儿歉疚。
似乎对他来说，杀戮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我不能理解你。”
林默看着秋小落，目光温柔：“你不应该理解我，那是一条不归路。你是巫女的女儿，你的体内有巫女的力量，也有妖皇的血脉，若是有一天你感觉到杀意难以止息，那么，请你记住，巫女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杀戮的。”
“我不是很懂，巫女不是与妖皇并肩的么？为什么巫女的存在却不是为了杀戮？”秋小落自觉并不傻，可是妖界从来都是为了服务妖皇而存在的，甚至为此差点杀掉了天尊，巫女却在林默的口中变成了不是杀戮的存在。
第345章 占卜之术（8）（）
林默看着秋小落，反问道：“世界万物有阴有阳，也亦正亦邪。从大的角度来说，以天尊为首的那些修仙者是正道，妖界是邪道。可是从小的角度来说，修仙者之中也有坏的，而妖界也必然要有好的，这就是世间万物的阴阳交汇，正邪相协。妖皇便是妖界的邪，而巫女，则代表着妖界的正。也正因为如此，妖皇才需要借用巫女来成就妖皇，这算是一种正邪平衡。不知道我这么说你听不听得懂。”
林默这一番长篇大论，秋小落倒是听得不吃力。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从宏观和微观的角度说明了正邪与黑白之间从来都不是单一的，而是难以分割的这么一个道理罢了。
“所以身为巫女的梧桐才有可能成为天选者？”
“对，因为巫女所代表的妖界力量本身就是正义的。只是很可惜，梧桐却不得不杀掉天尊。”
秋小落听到这里，反而问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秋小落的这个问话倒是让林默吃了一惊，他呆呆看着秋小落，似乎完全想不到秋小落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秋小落见林默的表情写满了诧异，便猜到自己应该是猜对了：“如果巫女代表的是正义，那么她同时作为天选者，又不受妖皇控制，她没有理由杀掉天尊，除非天尊有问题。”
林默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小落，不愧是梧桐的女儿，果然聪明。不错，杀掉天尊的确是有其他原因的。而且这个原因说起来也很讽刺。”
秋小落静静看着林默，等待他的回话。
“当初梧桐让我杀掉的那个天尊，他是陌焚的残魂。”
秋小落觉得自己的心理建设能力已经很好了，她的承受能力也已经到了别人难以理解的地步，可是林默的这句话还是把秋小落震得七荤八素的。
天尊天尊下世后的本尊，体内居然又妖皇的魂魄，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无稽之谈，夸夸其谈。
秋小落就是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到这一层关系。
林默欣赏着秋小落的表情变化，看着看着笑容就渐渐消失了：“其实作为天选者，梧桐在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表现得比你还要震惊。她选择杀掉天尊，也的确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一切你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梧桐从不瞒我。”
秋小落定定看着林默，一字一句说道：“可是她却隐瞒了你是陌焚残魂的这个事情。她对你动了真情。”
“别说梧桐了，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我这么天赋异禀，并不是因为我幼年之时曾经与一只黑色的凤凰达成了契约，而是因为我的体内有妖皇的残魂。小落，你的体内有一只火凤凰，那是天尊的坐骑，而我的体内，也有一只凤凰，却是黑色的。”
林默说着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些话跟你说意义不大，小落，现如今我身陷囹圄，也不想拉你们下水，你们从哪儿来边从哪儿去吧，生死有命，我林默早就认了。”
“这就是你思考后的结果？我连轻鸿的身份都告诉你了，难道换来的就只是你一句认命了？林默，你这样对得起我么？”秋小落一听，无名火蹭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林默淡淡然看着秋小落，语气平淡：“你与柳瞻相识，我想她应该会告诉你，我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小落，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很多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我偏要强求呢？”
林默放在桌上的手微微一抖，竟然将桌面划出了几道痕迹出来。
“试一试有什么关系？不试，结果不过是你被陌焚夺走魂魄，可若是试，或许会有一线生机。我为了保护轻鸿，也不能看着你死。即便其实我知道若是我们不插手，你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
秋小落说着说着，声音就渐渐低沉了下来。
利用柳瞻的内力占卜所看到的场景，秋小落怎么可能能忘怀？她眼睁睁地看着林默，因为不敌秋池，陷入绝境。
“柳瞻死时你尚未出生，哪怕她特地给你留下了线索也不会方方面面全都俱到吧？小落，你与柳瞻之间是不是”
林默的话到此戛然而止，可是秋小落却知道，林默恐怕隐约间猜到什么了。
对待林默，秋小落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