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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所以巫女才有遴选妖皇的力量，才有与妖皇分庭抗礼的能力？”秋小落像是骤然打开了奇经八脉一般，直愣愣看着妖之婴说道。
妖之婴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因为我一直藏在巫女的血脉之中，所以巫女才会拥有如此强悍的力量，举世之中，能够一对一杀死天尊的，除了上古元神泱之外，也唯有我了。”
“你的意思是，你其实不是一个好人？”秋小落看着这个眉眼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却怎么也不敢想这家伙原来并不是个好人，
“好人与坏人要如何界定呢？我不杀人，难道我就是个好人了么？潜藏在巫女的体内这么多年，我从未主动让巫女做过任何一件事，可巫女仍然犯下了种种罪行，那么这些罪行算不算我的呢？天尊也曾经错手害了洛与重华，那么天之婴又算好人还是坏人呢？”
妖之婴的话语一声声掷地有声，问出来的问题也尖锐得很，秋小落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其实很简单，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纯粹的好与坏，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罢了，天尊只是代表了绝大部分的正义，但是这并不代表你，或者我，就非要代表绝大部分的恶。”妖之婴说着，黝黑的瞳仁静静盯着秋小落：“要怎么做，其实你心里早有打算，我虽然与天之婴一样有个人意识，却不会干涉于你，要怎么做，全凭你的本心罢了。”
妖之婴说话的时候，身上的黑气便会浓重些许，裹挟在这样的黑气之中，其实妖之婴看起来是有些晦暗阴沉的，可偏偏这样的她，说出来的话却又有些大义凛然，这让秋小落一时之间倒难以接受了。
“泱的心火给你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妖之婴见秋小落陷入了沉思之中，骤然开口，冷冷揭开了秋小落的伤疤。
秋小落的意识一阵颤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催盏的能力其实已经算不得差了，可是他全力施为却不能让无色焰造成的伤势略有好转，你猜是因为什么？”
妖之婴非但没有回答秋小落的问话，甚至贱兮兮地笑着钻到了秋小落的怀中，打了个滚。
秋小落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想着当自身的心火之力能够融会贯通以后，便将泱的无色心火残留驱赶出去，剩下的交给时间慢慢修养也就是了。
可现在听妖之婴的话，却分明没这么简单。
“请教我。”秋小落非常严肃地向妖之婴讨教。
“泱作为上古元神，他所拥有的力量其实是天地初开的鸿蒙心火，当年的火神祝融，洛，还有重华，应龙等等，都是鸿蒙心火的使用者，可是年岁久长，这些人的寿命渐渐消弭转生，这九州大地也仅有上古元神泱，还拥有鸿蒙心火了。而鸿蒙心火，是万种心火的起源，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心火，都可以追溯到鸿蒙心火。”
妖之婴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她燃起了一抹黑色的心火：“冥火，这是我的心火，也是未来你的心火。九州之地修仙者所修习的七色心火，天之婴的星辰心火，天尊的混沌心火，天选者的太极心火，乃至世间总总，全都属于鸿蒙心火，在泱面前，除了天尊尚能对抗之外，其余人都不过是蝼蚁罢了，也包括你。”
“可是泱却惧怕我，甚至想要亲手杀了我。”秋小落冷然说道。
她忘不掉那个少年看着她的眼神，好似一潭死水，葬了她的一切。
“因为妖王可以毁灭九州世界，妖皇不过是得到了洛当年吐出的内丹，就逼得天尊不得不下世轮回休养生息数百年，你想想若是妖王与天界对着干，会发生怎样的惨剧？”
妖之婴说着说着，居然冲着自己的小手呵了一口气，不知从哪儿学来了农民揣的姿势，居然还把双手给揣了起来：“趁你还没成气候，杀掉你，不是很正常的举动么？”
“他怎么就能认定我会祸害九州了？”秋小落苦笑一声，显得无奈极了。
妖之婴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那句话，好与坏本身就无法界定，只是妖王的危险性远远大于安全性，天尊与元神的确有责任将这个危险扑灭于襁褓之中。”
妖之婴深深看了一眼秋小落，语气有些低落：“如果不是你恰巧认识天尊而且天之婴也认同了你，泱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该感谢天之婴和天尊救你一命。”
第362章 冥火（3）（）
“可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被卷入这些事情之中。”
妖之婴凝眸看着秋小落，突然闭上了双眼。
秋小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妖之婴的声线一变，居然变成了男声，而且这个男声秋小落无比熟悉——长清。
“小落。”妖之婴开口呼唤她。
“长清，你怎么”秋小落乍然间听到长清的声线，整个意识都开始波动了，这也直接导致了她所在的意识海产生了剧烈的晃动，秋小落不得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等到意识海渐渐归复平静，方才将目光看向妖之婴。
“小落，我选择了你，其实是命定的，因为你的巫女血脉想要发挥作用，必须要有堕世凤凰与你共生。”长清的语气略带抱歉：“从我与你共生的那一刻起，其实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只是为了保护你，又或许是因为我想保护我的主人，所以我让你渐渐接近了天尊。”
“所以呢？”秋小落的语气突然冷到了极致：“所以请问你，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阻止妖皇？还是保护轻鸿？我现在甚至不知道我究竟能够做些什么。那妖皇，陌焚，为了洛从神变成了妖，被抽离了龙骨锁于不周山，天尊，凤轻鸿，则在很久很久之前，害了洛与重华，而我却还要保护他？”
秋小落说着说着，眼底漫上了一层黑气，她直勾勾看着妖之婴，语气骤然变得危险可怕：“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帮着陌焚一起，杀了天尊，让九州世界彻底玩完拉倒？”
“你若是想这么做就不会问我了。小落，作为天尊的伴生兽仙，我选择的堕世之人绝不会是所谓的坏人，更何况你忘了柳瞻，忘了张松，忘了宁安，忘了林默了么？不错，经年以前，重华的确为了救你被祝融抽离龙骨锁在不周山，可是他的身上背负了那么多性命，就算一命换一命，他还欠着你三条人命，难道你想放过他？”
秋小落听着听着，却觉出了一点不对劲：“长清，你想表达什么？为什么作为兽仙的你，这么希望陌焚死亡？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们说！说啊！”
一切怎么可能这么机缘凑巧，怎么就那么凑巧，作为驱魔师的她被涅槃之火带到了九州世界，怎么就那么凑巧，堕世凤凰非要选择与她共生，又怎么会那么凑巧，天罚剑顺从了她，她还见到了方元林默等等等等人，又怎么可能那么凑巧，连张松都进入九州世界与柳瞻共用一个躯体，为她留下了占算的本事？
一件两件或许只是凑巧，可是世上一切的巧合本就是精心设计的，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有人设好了局，就等着她往里头钻的？
“小落，知道得太清楚对你来说没有好处，有的时候糊里糊涂地活着才是最好的。”
“有没有好处不该是我说了算么？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我也懂，可是你们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那一滩水岂止是清不清的问题？简直是浑浊到什么都看不到，好歹清一点淤泥让我看看，这水下是否还有鱼吧？”
秋小落这辈子本就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尤其是做多了驱魔这个行当之后，更是不求甚解，可她糊糊涂涂的不代表别人就可以糊弄她，就可以把她当傻子一样任由别人摆布。
“你知不知道巫女要如何遴选妖皇，知不知道成就妖王巫女需要做什么牺牲？陌焚想要收回自己的魂魄，也想变成妖王，你就是他最后一个筹码。”长清见秋小落态度坚决，长长叹了一口气之后，终于开了口。
“说明白一点。”
“简单来说，我之所以选择与你共生，其实很大部分是为了保护你的性命。我能够涅槃，也能够带着你一起涅槃，这样或许你还能有一线生机。陌焚要的是你的魂魄，以你的魂魄替他重铸破碎的残魂，他才能变成真正的妖皇，或者说，成就妖王。”
秋小落却抿唇笑了：“他的心火之力并不纯粹。”
“所以他才需要你的魂魄净化自己的心火，小落，作为巫女的女儿，其实你早就被妖皇盯上了，他在背后做推手，一点点把你推上了台前。”
长清的话就像是万古不化的寒冰，刺在秋小落的心口，让她有些呼吸困难：“秋离秋离当年做下那些事情，都与妖皇无关，怎么会是是妖皇在布下这个局？”
长清借着妖之婴的身子骤然凑到秋小落的脸上，他的手轻轻捧着秋小落的魂魄：“你很聪明，难道你没感觉到，其实秋离他就是妖皇的最后一片残魂么？”
“不，不可能，你别骗我了，长清，我与你共生，你不该骗我。”秋小落连连摇头，根本不愿意相信长清的话。
可长清却步步紧逼，追了上来，不肯再让秋小落退避一步：“你其实早就有察觉是不是？只是你一直不愿意承认对不对？秋小落，这一潭死水是你要让我拨开的，现在淤泥我替你除了，你也看到了水里的鱼了，难道你还不愿意承认么？”
难道你还不愿意承认么
这几个字像是一把又一把冰锥，狠狠刺在秋小落的心口，她一下跪坐在意识海之中，引得意识海内狂风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其实她早就察觉了不是么？秋离身上的那个鱼形胎记，她曾经在林默的身上也看到过不但是林默，秋池的身上也有。
说来也有趣，秋池的那个鱼形的伤痕，还是秋离在九州大会之时打伤的，而林默的鱼形印记，则是当年初在江湖崭露头角之时，所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