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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焚看着秋小落，拧眉说道：“你想表达什么？”
“你信你亲眼所见的事情么？”
陌焚像是被人捉住了痛处一般，他瞪着秋离，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我从有意识开始，便要寻天尊复仇，也为此不惜与天尊大战，落得身死魂散的下场，我只知道我恨天尊，可是刚才，我知道了我对天尊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
陌焚一挥手，将时间短暂静止之后，看着秋小落：“你可知道，那个在襁褓之中的天尊，明明还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却亲手，将重华打入了不周山之中。”
“你说是天尊动的手？这不可能！”秋小落满脸震惊，根本不相信陌焚说的话。
她知道凤轻鸿是什么样的人，也相信凤轻鸿不会骗她。
她既然当着泱的面说了他并不想杀洛和重华，又怎么可能会将重华打入不周山内？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尊将已经没有龙骨的我打入不周山，我如何能够支撑得住不周山的重量？当场我就被压死了。”陌焚似乎不知不觉已经认为自己就是重华了，他感受到了重华的悲伤，难过，还有重华的恨，这么多情绪，造就了现如今的陌焚。
“他亲口跟我说过的。”秋小落失神之间，居然把最不能说的话说出来了。
陌焚一把扼住了秋小落的咽喉，恨意漫上眼底，凶神恶煞：“你见过天尊？他在哪里？”
秋小落被陌焚捏得只剩下一口气还能苟延残喘，如何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她面目青紫地拍了拍陌焚的手，陌焚就像是触了电一般，赶忙将秋小落给放了下来。
“你说，我可以饶你不死。”陌焚看着秋小落坐在地上喘息的样子，居然有些心疼。
秋小落扬唇笑了笑，看着陌焚：“就算我不说，我认为你也不会杀了我。陌焚，林深是我生父，你又在前世为我受了如此重难，你舍得杀我么？你真的愿意杀我么？你受了重华意识的影响，恨极了天尊，而同时，你也受了重华保护洛的意识影响，所以这么多此我们会面，你从来不曾真的对我下杀手。以前，你不会，以后，你更不会。”
陌焚啊了一声，伸出手就想把秋小落的脖子给扭断，可是他的手才伸出去，就顿在了空中。
陌焚的动作根本不出秋小落的意料，她笑了笑，说道：“天池之下，你我第一次会面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为什么会认为我能杀得了你，而且你既然这么认为了，为什么还要放我一命，直到我见到过去的重华与洛，我明白了。”
秋小落的语气斩钉截铁，似乎吃定了陌焚一般：“你无法对洛下手，也无法对我下手，而洛曾经救了重华两命，你还了一命，还欠着一条命，所以你不会杀我，甚至会将自己的性命还给我，是不是？”
陌焚死死盯着秋小落，却不肯发话了。
“还有一则，我想你刚才也听到祝融说什么了。洛是妖王，我也是妖王，我甚至可以大胆推测，当年在柳瞻家里的卓云，也是妖王。”秋小落说到这里，终于气息翻涌，难以自持了。
第403章 人质（1）（）
“还有一则，我想你刚才也听到祝融说什么了。洛是妖王，我也是妖王，我甚至可以大胆推测，当年在柳瞻家里的卓云，也是妖王。”秋小落说到这里，终于气息翻涌，难以自持了。
“秋小落，我承认，从第一次见你，便知道你是我命定的仇人，我不是没动过杀心，但是那点杀心总会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消失无踪，即便此时此刻，我也承认，我没有想要杀你的心。”陌焚难得诚恳地对秋小落这么说着，秋小落方才有些开心，陌焚却又冷冷补充道：“但是秋离的命，我非取不可。”
“若我非要为难你呢？那是我的朋友，我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他被你杀害。”秋小落的语气也非常笃定，根本不惧怕陌焚的淫威。
陌焚对秋小落实在是没有一点辙。若是以他自己的性格，想要秋小落死，根本不是难事，可是他一动这个念头，心里就像是有另一股巨大的推力在抗拒他一样，让他寸步难行。
“陌焚，从等级上来说，你应该算是我的下属，我是妖王，你是妖皇，你可能僭越杀我，你心里也应该有数。我既然已经拥有妖之婴，成为妖王也就是迟早的事情了，你若杀我，必遭天谴，所以秋离，我护定了。”秋小落每一句话都说得振振有词，带着他人无法忽视她的光彩，这更是让陌焚心中大感不快。
“秋小落，我陌焚做事从来不管礼数更不知道规矩，你便是妖王，我该杀一样杀。你想护着秋离，也要看看你能不能护得住他。”陌焚虽然这么说，可是他却没有轻易下手。
秋小落保护着秋离，这让他已经陷入了被动，而秋离身上的天尊分身特有的微光更是将他保护得面面俱到。在秋离的鲜血流尽之前，陌焚对秋离根本无可闹和。
陌焚只能继续等。
“小落，他要的是我的性命，那么，就让我来终结这一切吧。”秋离自知自己的能力全都仰仗于现在体内的鲜血，他耽误不起，也不敢耽误，只想速战速决，把陌焚赶出去才算了事。
陌焚却打定了主意不在此刻与秋离动手，枉费工夫。
他相信，催盏凤鸣那一群人，是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前来救援秋离的，秋小落能拦，但是她也无法阻止秋离的血液一点点流失殆尽。
从秋离把匕首刺入心口的那一刻起，等待秋离的路便只有两条了，而这两条，殊途同归。
一条，秋离的鲜血流尽，魂魄被他带走，另一则，秋离鲜血被止住，却因此失去了保护，只要秋小落一个疏忽，秋离便必死无疑，结局，魂魄定然还会被他带走。
无论怎么走，秋离的命运似乎都已经板上钉钉了。
秋小落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可是她却不肯相信这一切，她相信，这其中必然有出路，她能够保护得了秋离的出路。
秋小落心中思绪纷杂，脑海之中闪过了无数种方法，可都一一被自己否决了，她救不了秋离，起码此时此刻，她想不到救秋离的办法。
面对秋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陌焚做足了心理准备，什么也不干，就是跟秋离耗着，秋离几次三番攻上前去，陌焚都避开了，而秋离自己却因为攻势凌厉而导致鲜血流得更快，别说秋小落，连寒逸和朱客都看得出来，秋离这么做无异于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朱客突然眉头一皱，附耳在苏卿怜的耳畔不知说了些什么，苏卿怜的眼底满是震惊与扼腕，却最终点了点头。
秋小落自己都难以动弹，更是没办法理会朱客到底跟苏卿怜说了什么，她只知道，在苏卿怜点头之后，寒逸突然甩出了一个烟雾弹，顿时，不大的空间便布满了烟雾。
陌焚一见烟雾四起，就猜到有人想要搞小动作了，他几乎在烟尘浓郁的同一时刻，以心火甩起一道风幕，将烟雾全都卷了去。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被面前的一幕吓到了：“这”
秋小落待眼前的烟雾散去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秋小落的眼前，居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秋离，而且两个秋离的身上都有淡金色的微光，心口也都有一个缓慢渗血的伤口，一样的虚弱，一样的目光坚毅。
她挪过面庞看向苏卿怜，却见苏卿怜与寒逸的眼底满是悲伤，而他们的身边，朱客却不见了。
千人一面朱客，现在居然在烟雾四起的那一瞬间，易容成了秋离的模样，而且也刺伤了自己的心口。
朱客在以命相搏！
秋小落的心口一热，对朱客的所有成见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好，很好，竟然还有人想要跟你一起死，秋离，既然如此你们就耗着吧。”陌焚见到面前的两个人，笑得更是欢畅了：“一次解决了天尊的两个分身，这笔买卖不亏。”
秋小落愣了愣：“你你说什么？两个天尊分身？”
秋小落的问话刚问出来，自己便先愣住了。是啊，哪怕朱客的易容术高超到人神难辨，但是秋离身上的淡金色保护焰火是模仿不了的，可朱客的身上却又这样的护身金光
她从来没有想过，朱客居然也是天尊的分身之一。
“陌焚，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秋小落哪里能让朱客挺身而出，为了秋离而死？她不能坐视秋离被陌焚夺去生命，自然也不能对朱客坐视不理：“我的巫女血脉比起区区一个秋离的残魂，似乎更有用，不是么？你应该算得清楚这笔账，过了今天，我不会再主动答应给你使用巫女血脉的力量，那么即便你凑齐了所有残魂，你也仍然是藕断丝连的残魂罢了，到底不能融合在一起。是融合除了秋离之外的残魂力量，还是拿到所有残魂却无法融合，你自己斟酌。”
秋小落几乎是拼尽了自己的力量，才把上面这么长一段话给说出来。
陌焚冷眸看着秋小落，似乎在斟酌秋小落所说的话语。
陌焚虽说被关在天池之下近五百年，但是他的耳目遍布九州，梧桐更是曾经与他并肩作战。当今世上最了解巫女血脉的人，陌焚应该无出其右，是其中之一。
第404章 人质（2）（）
“好，你跟我走，我放过秋离。”陌焚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目光没有离开秋离。秋小落也知道，这只是陌焚的权宜之计。他不会放过秋离，即便最后一份残魂无法彻底融合进自己的身体里，陌焚仍然会不折手断得到秋离，可是秋小落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只要有时间，她就能恢复实力。只要有时间，她想做的事情便必然能够成功，陌焚最终不管他是否拥有所有残魂，秋小落都有自信能够让陌焚自食其果。
只是秋小落在动了杀心的那一刻，脑海里却不知不觉闪过了重华的身影。重华为了维护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