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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我知道，我秋小落并不是个自私的人。”哪怕千万分之一的概率，她都愿意为了轻鸿去闯，只要轻鸿不负她，这世上又有什么能难得住她秋小落？秋小落在心中如是说道。
“你明白就好，我就不多说了。”催盏见秋小落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坚定，想必是真的明白其中的意思，便不再赘言了。
“凤鸣醒来之后，我会暂时离开，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次出现了。请你们按照之前的约定，将凤轻鸿带入雀楼，天之婴能够保护好凤轻鸿。”天尊伸出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手指，微微笑了笑。
“你放心，少庄主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毕竟是您的分身。”催盏笑着回了话，显示出了十足的决心。
天尊点了点头，便撤掉了限制，而限制一解除，他们就看到了陌焚已经站在了厅中，这会儿这抱着双拳冷冷的看着他们：“怎么？天尊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到底你是妖皇，该防备还是要防备的。”天尊也不讳言，非常直白地说罢，还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看得陌焚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对天尊怎么样。
“凤鸣的毒我已经除掉了，我该走了。”陌焚恨声说道。
“请自便。”天尊一摊手，亲自送陌焚离开了逍遥游。
送完陌焚，白溪浅就悄悄探出了脑袋：“天尊哥哥，为什么要放走妖皇呀？他是一个坏人。”
天尊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白溪浅的小脑袋，问道：“你觉得妖皇是个坏人？”
这个问题着实把白溪浅给难倒了，她瞅着天尊，目光里全是不解：“妖皇杀了那么多的人，还害得你在九州辗转了五百年，难道他不坏么？”
“那么，溪浅，你告诉天尊，什么样的人才是好人，什么样的人才是坏人呢？”天尊的语气温柔地好似能滴出蜜一样，与之前简直是彷若两人。
白溪浅眨巴着眼睛，语气无辜：“不会杀人的就是好人。”
“你这么想？”天尊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伸出手轻轻挠了挠白溪浅的狐狸下巴：“那溪浅觉得我是好人么？”
这个问题白溪浅回答起来底气就足了许多，而且看着天尊的时候眼底利里都是崇敬：“天尊当然是好人了。”
天尊微微笑着：“那么，溪浅你可知道，我在孩提的时候，就害死了两个本来无辜的人？而当我懂事的时候，我手上沾染的鲜血数以百万记。好的，坏的，人类，妖族，什么样的人我都杀过，即便我没有动手，我也示意了其他仙人动了手，那么，溪浅还觉得我是个好人么？”
白溪浅被天尊给问倒了，眨巴着眼睛居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能将目光转向秋小落，希望秋小落能给她答案。
天尊将白溪浅抱了起来，将她抱在怀中：“所以其实好人与坏人其实是无法界定的，佛家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其实就是这个道理，只是妖皇大部分时间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所以你觉得他是坏人，那么同样的，陌焚眼里，我们一样是坏人，对不对？”
白溪浅被天尊这一番解释给说得晕头转向的，连看着秋小落的目光都晕晕乎乎的了。
秋小落却从天尊的这一番话里面听出了弦外之音。
天尊或许是在借着教育白溪浅的档口，在告诉她，其实陌焚本质并不坏，他不是纯粹的坏人，但也不是一个好人。
“溪浅，这个世界的人，每个人都是带着许许多多的面具的，人前一张脸，人后又是一张脸，他们构成了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连我也不例外。你要知道在大方向上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才能去判定此时此刻的这个人，究竟是好还是坏。”
秋小落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明明天尊是在教育白溪浅，可秋小落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天尊，若是按你这么说，你是认为陌焚做的其实并没有错了？’
天尊一点儿也意外秋小落会开口问他，甚至在秋小落开口询问他的时候，他还挂着浅浅的笑意：“秋小落，那么我也问问你，你觉得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世界？”
秋小落愣了愣，还没回话，天尊就继续说话了：“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对不对？”
包括催盏在内的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那么，秋育，秋延，还有其他各种世家各种门派的强者们，他们又有多少人是根本没有底线的？这样的世界，就算我想毁灭，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把？”天尊明明是九州唯一的主人，可是他现在所说的话，却像是已经放弃了九州一样。
白溪浅一听这话就吓到了：“天天尊”
“你别害怕，我并没有打算以一己之力毁灭九州，只是九州的规则实际上是有问题的，我虽然知道，但是恐怕也无力改变。若是有一天九州之中的人，忘掉了善良与美好，那么，我会亲手毁灭这一切。”天尊的语调又变得清清冷冷的，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算是安排了九州未来的命运。
秋小落定定凝望着天尊，突然扬唇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天尊断然没有想到秋小落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笑出声。
秋小落摇摇头：“天尊，我只是觉得你似乎还没有轻鸿成熟。你方才那一番话，轻鸿就不会说。”
秋小落说着，扶着身边的桌椅慢慢走到天尊的面前，直视着天尊，说道：“你是天尊，是九州唯一的主宰，即便卫家皇族也对你无可奈何，你身上的光芒那么多那么重，也就意味着你所要背负的责任也更大更重，难道泱让你成为天尊，就是为了让你看着九州一点点腐烂下去，然后再借你的手毁灭的么？”
第424章 闭关（4）（）
天尊拧眉，目光里多了一些情绪在流连。
“你若是担负不起这个责任，那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知道么？”秋小落也不跟天尊客气，居然直接怼起了天尊。
天尊脸色微变，一层怒意在他的身上流连。
柳兰汀一把拉住了秋小落，目光恳切：“天尊，小落这孩子向来心直口快，她是没有恶意的，您别跟小落计较。”
秋小落被柳兰汀护在身后却仍然不肯退让一步，她冷冷开口继续说道：“你要做的，是教导九州的人们，不要继续以武为尊，我秋小落因为这种垃圾游戏规则，前半生活得生不如死，好在我挺过来了，但是那些没有挺过来的人呢？”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不变的法则。”天尊明明被秋小落气得脸色发青，却还是跟秋小落认认真真探讨了起来。
秋小落闻言就笑了：“天尊怎么就知道，除了修仙之外，他们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昔年长清不曾与我血脉共生之时，我无法修习秋家心法，但是我却有一手好厨艺，难道我为他们做饭做菜，就不算是一种贡献了？作为天尊，你或许没有错，但是你根本就不称职！你为了偿还重华，让自己下世五百年，让天选者为你奔波五百年，让天之婴在雀楼一呆就是五百年，更让五百年前的修仙者们几乎全数灭绝，你到底有什么地方是称职的？”
秋小落的每一句话都对天尊饱含着深深的恶意，一开始，秋小落只是觉得天尊的想法有些偏颇，想要纠正天尊的某些想法罢了，可是说着说着，秋小落就发现，她似乎受了别的情绪的影响。
那种对天尊的恶意，不是秋小落会携带的。她并不讨厌天尊，尤其是天尊就是凤轻鸿的情况下，她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几乎把天尊给披到了一无是处的地步。
是什么意识在影响她？
天尊被秋小落这一番言语给说的目瞪口呆的，他脸上的怒意渐渐褪去，随后，他凝眸看着秋小落，突然叹了一口气：“或许凤轻鸿会喜欢你，是一种必然吧。”
“哈？”秋小落反而被天尊这话给吓了一跳。
天尊拨开柳兰汀，动作轻柔，站到了秋小落的面前，抬手，轻轻捏住了秋小落的下颌，然后他的脸轻轻贴了上去，略有些凉意的唇瓣碰到了秋小落的脸颊：“后尊。”
秋小落一时间居然连最本能的反应都失去了，她的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只有凤轻鸿那一张凉唇贴在脸颊的触感，久久不能散去。
催盏哎了一声，好似宿命的叹息一样，随后，他一撩衣袍，对着天尊再次跪了下去：“逍遥游长老催盏，拜见后尊。”
“什什么后尊？”秋小落这会儿是真的被吓到了，而连柳兰汀在内的人，已经全都对着她跪了下来。
天尊撤开，离秋小落略略保持了一个手臂的距离之后，才缓缓说道：“从我亲你的那一刻起，不周山神柱上便烙下了你的姓名，洛，千年前欠你的一切，我偿还了，至于重华，他的恨意未减，必然还有一场鏖战，若是有一天我因为千年前的失误而付出生命，请你代替我，继续守护九州。”
“你开什么玩笑？”秋小落只觉得自己双膝发软，甚至都有些站不稳了。
“秋小落，我从不开玩笑。”
“天尊，小友毕竟是妖王，若是成就了后尊只怕泱不会答应。”催盏跪在地上，神情却有些担忧。
天尊挑眉，语气带了点戏谑和玩笑：“不答应什么？我的婚事难道还要别人来主宰么？泱若是看了不顺眼，大可杀了我，再换一个天尊，秋小落的妖之婴能够延续天之婴最少十年的寿命，还不够他再找一个合适的天尊么？”
“天尊严重了。”催盏被天尊说的冷汗涔涔。
“秋小落，我很期待下次等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会是何等光景，若是有一天不得已，你可以回不周山去看看。”天尊说着，突然身子一软，半跪在了地上：“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够加油，也希望我给陌焚留下的那一点温存，能够成为重华放下的契机。”
天尊的这一番话说完，凤轻鸿翻了个白眼，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