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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侯这边,南陵王司马锡乃当今晋帝叔父,分封于南陵国,承袭皇室,一呼百应,司马锡手下掌握着不少朝中高管要职。
晋帝司马熠年少登基,忌惮王谢势力日趋强大,对这位叔父颇为倚重,以制衡王谢之势。两派对立斗争由来已久。刚才的李将军虽拜王家门下,有大树倚靠,但也不得不忌惮司马锡的势力,对司马锡派的领头人物敬而远之。
“王爷别来无恙。”谢全神态自若道。
“本王听说,谢家公子遭遇不测?”司马锡语带戏谑,大有看热闹之色。
谢全却不愠不火,道:“有劳王爷挂念,犬子无碍了。”
“谢大司徒还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么些年一点儿没变。”
“多年承蒙王爷关照,不敢怠慢。”
“谢公子此次真是好运。不知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
在一旁听着的王世安,此时也忍不住了,厉声质问道:“司马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北方战事吃紧,你却在此嘲讽戏谑!”
“岂敢岂敢。”司马锡轻蔑一笑道,“比起谢公子,王大司马还是考虑稍后如何回禀皇上吧。”
少时,身在建邺的三品以上朝臣皆数到齐。皇帝司马熠一身华袍便服疾步行至太极殿内来。群臣迅速站到自己的位置,殿内霎时间一片安静,只有唰唰跪拜下来的声音。近些年来匈奴突厥蒙古鲜卑各族群狼逐鹿,觊觎中原,中原各路藩王又分阀割据,内忧外患,年轻的皇帝额头渗出了微微的汗珠,将他鬓间的须发的沾凝在一起。
晋帝抬手示意群臣起身,震声道:“事情我也知晓了,众卿应也在前时知晓一二,今日在此的都是我大晋栋梁忠臣,众卿言,我晋该如何应对?”
“依本王看,这鲜卑胡蛮视我大晋为无物。”司马锡应声而出,呼喝道:“如若不给此等蛮夷一些厉色,倒叫他们以为我等晋人好欺负了!”
“臣认为此事颇有蹊跷。”王世安道,“这鲜卑族慕容部虽在蒙古高原内不断扩张,但历代首领与我大晋始终互不侵扰,此次突然来犯,莫不是其中受什么人挑拨唆使,倘若我晋冒然出兵镇压,反倒中了奸人诡计,成全了他坐收渔翁之利了。”
司马锡挑动横眉,轻哼了声,戏谑道:“本王当大司马有多大的本事,原来也是胆小如鼠之辈。区区一个鲜卑族让大司马吓得不敢出兵,当真是贻笑大方。”
王世安不温不火,朝皇帝行了个礼,恭肃道:“臣之言,并非不出兵,而是需审时度势,查明实情,既收复失城,又不做他人假借之‘刀‘。”
谢全随即也行礼道:“臣附议。晋地前时方才经历了藩王门阀混战,中央已是饱受累及,如若再冒然出兵伐鲜卑,唯恐腹背受敌。”
“战,是需战,祖先征伐来的土地岂有拱手相让的道理,但王谢二卿之所顾虑也颇有道理。王卿,收复这边塞失城,多少兵足矣?”
“依臣之见,十万足矣。”
“只是这驻守建邺的北府军也只十余万,倘若派十万去边塞……不妥不妥……”
李将军道:“臣闻兴安岭处有张捷将军驻守边塞的十二万军,若向他征调七万先遣,北府军出兵三万随后接应,功成之后归回原籍,皇上意下如何?”
“甚妙!”皇上击掌道,“这张捷将军赤敢忠胆,朕信得过!只是这北府军这边,也需有人领兵压阵。众卿言,此役谁人可托?”
李将军昂首向前一步,声如洪钟道:“臣不才,愿为大晋四方安定孝犬马之劳!”
“好!李将军几次身赴沙场,也是战功赫赫。”皇上面露喜色道,“只是难为你前时方从边境归来,又要去了。”
“大丈夫舍身为国,区区劳顿算什么!”李将军壮志豪情,额上的伤疤映着灯火炫耀着资历。
王世安道:“边塞丢城,臣有失察之罪,臣不才,愿荐小儿王苏之为随行武将,与众将军一同帅兵收复失地,赎臣失察之罪。”
“王苏之?朕有耳闻,王谢二家长公子,一人谢扶瑄,一人王苏之,文思敏捷才气傲人,在建邺有‘扶苏公子’之美称,如今已至弱冠之年,也该为国家建功立业。谢全,你意如何?”
“多谢皇上赏识,然小儿昨夜负伤,恐不能担此大任。”说罢,谢全用余光瞥了司马锡一点,后者正仰首抚须,得意之情跃然脸上。
“臣有异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孙渊陡然起身,气势如虹地呼喝道:“臣有异议!王大司马公子方逾弱冠之年,戎马经验尚浅,此行凶险万分,臣举荐臣之义子西川将军孙利前往镇压北方胡蛮,以保大晋民生安泰。”
王爷派众臣随即附和道:“王家公子天资聪颖,但如今,胡蛮骚乱争阀,此次虽是失了一个小城池,难保收复时不会再有变数。王公子年幼,恐怕难以应对,此战若败,必损我大晋国威。”“西川孙将军自前朝起就辅佐先皇征讨南北战事,文治武功皆是上成,为稳妥起见,请孙将军随行统帅!”
“孙将军虽主掌征伐之事,但谋略不足。王公子顺应王大司马正统,文韬武略,为逸群之才,且与众将军历练沙场多次。”“三年前津山一役,全凭王公子智勇我军方获小捷。王公子乃天然武将之才,又对北方之事了如指掌,此次胡蛮侵扰,不足为惧!”听闻党派首领占据下风,王谢派的朝臣纷纷奋起争辩。
说罢,世家派群臣便齐齐俯身跪拜,请愿呼喝:“恳请皇上恩准王苏之随行统帅!”
王侯派见状也跪拜下来,齐声道:“恳请皇上恩准孙将军随行统帅!”
太极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两派人身形未动,但两股肃杀凌厉之气早已在大殿内呈剑拔弩张之势。一双双老谋深算的眼睛,好似利刃一般搜刮凌迟着对方党派的大臣。箭在弦上,一触即发。众人屏息凝神,如此朝堂争辩也并非偶然,但此次尤为激烈,今夜谢家公子遇刺一事,无疑将两派矛盾推向了风口浪尖,名利场之人虽在皇帝面前不表,但内心却早已将算盘打倒了明年。
“好了,不必争辩了。尔等所言皆有道理。孙利将军战功赫赫,王家公子亦非池中之物。此行李将军与岭安军的张将军也经验颇丰,由他们带着王公子前往,朕也全然放心。封,王苏之为五品小将军。此次便派李、孙三位将军,随行王大司马公子王苏之,帅三万北府军于三日后启程前往北境支援岭安军。”
朝堂议事出来,天色已经微微泛白,东方一片霞晕浸染过来。紧张的一夜总算过去,如这天色一般褪去昏暗换上明朗。
与众臣寒暄道别后,谢全与王世安并行于离宫的青砖石径上。谢全稍稍显露疲惫之色,叹了一口气,道:“世安,我知你想查失城一事,但如今司马锡依仗君势,胆大妄为,此行遣苏之去,也未免太过冒险了。”
王世安旷然道:“得到军报之时,我便心存疑虑,方才孙渊极力反对小儿随行,我心里已有几分答案了。我知此行凶险万分,但也无更好的办法。”
二人说话间已行至宫门口,两府的马车早已经在宫门外静候。
二人适才坐进各自车内,便听车外有一小厮来报,谢安掀起帘子探明何人后便放他进来与自己同坐,小厮方才低声耳语道:“大人,刺客的行踪有眉目了。”
第四章 如梦初醒()
“姑娘,你醒啦!”
当晚,女子于教坊二楼纵身一跃,也预料到磕痛双腿是情理之中的事,比起被即将赶到的房间的人当场擒获,双腿的疼痛不算什么,但若磕断了双腿无法逃跑,便是天意注定,女子只当是认命了。
但当女子真正跳下去之后,还有另一件事让她始料未及。由于女子掉到草丛时本能的保护双腿身子侧卧,脑袋顺势磕到了隐藏在草间的硬石上。女子当即就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出来,但逃跑时间仓促,一分一秒的耽搁都有可能致命,女子只得捂着伤口,跛着腿边逃边打算。
大约行至百丈开外时,女子感到一阵炫目的头痛从伤口袭来,猜想头上的伤势可能已经加剧恶化了,眼前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绫黑纱蒙住双眼,路上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看不真切,纱越飘越多,越积越厚,终于,女子支撑不住,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姑娘,你醒啦。”换成了一个和蔼老头子之声。
女子双眸之微微张开一条缝,勉强允许人间的阳光从这破陋的扬着灰的茅草窗子里漏进来。
“姑娘,你可好些啦?”声音的主人又换回最初那个老婆子。
女子身上带血的衣衫已不见踪迹,换上了一身农家少女的粗布麻衣,此刻正躺在泥瓦糊成的茅草屋内一角的小床上。
“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昨日你昏在秀林街那片竹林子里头,我家老头子刚好打更路过,就把你带回来了。”
“秀林街?竹林子?我……这是哪里?”
农家二老相视一眼,农妇笑呵呵道:“这是我家呀。”
女子这才恍然惊觉眼面前的老人与老妪有些许不寻常,二人一身粗布短衫,配着棉麻长裤,屋内的陈设构造,这俨然是汉人的房舍!
女子依稀想起前时跳窗子逃遁,道:“哦……是你们把我救回来的么?”
“正是呢!老头子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额头上淌着血呢,可把我吓坏了。老头子说这姑娘还有气,我们寻思着总是一条人命呐,就连夜去寻大夫,你别说,还真灵,两副药下去,姑娘就醒了。”老婆子说着乐呵了起来,老头子就在一旁点头憨笑。
“叔婶救命之恩,犹如父母再造。请受小女子一拜。”女子赶紧起身下床打算跪拜,却被老婆子结结实实地按回床上。这老婆子样貌看上去年过五旬,略显苍老,皮肉里却是一身干农活的底子,力气大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