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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幻境中看到的东西，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毕竟都是过往发生的事。只是重新走过，看到了很多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东西，”单手撑起脑袋，另一只手长长的甲盖轻轻摩擦着桌面，“我之所以将你一个人留下来，其实是有话想要问你。”
第1294章 意外回答（）
“这个问题，我曾经侧面问过你，但是这一次，我想听你认真的回答。”
凰妖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下，暴露了此刻心里的慌乱，“凤给你说过的话，我还记得。我只想知道，会不会复活，他会不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落红瑛低垂了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中的情绪，“在确切回答你之前，我想问你，想要复活凤妖要怎么做？”
问题出口，她抬眸的瞬间，果然看到凰妖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心里其实早有了答案，就像凰妖也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只是她们两个人都藏在了心里，都彼此留下了哑谜，没有明说。
既然今天凰妖想要撕开这层，那她也不介意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想要知道凤究竟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你最好也跟我说实话，否则我们两个的问题，可能要彼此纠缠下去，谁都给不了谁想要的答案。”
被一语点破，凰妖脸上先前的颓废，全都彻底散去。
看向落红瑛的目光，没了先前的悲伤，只余满目让人琢磨不透的复杂。
即使早就知道会面对这么一天，可是塞在心里的话，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来。明明轻而易举就能张开的嘴，此刻抿在一起，就像被东西缝住，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张开。
落红瑛也不着急，只是眼睛至始至终没有从凰妖的脸上挪开。
两个人静默的对视，就像谁也不肯让步一样。
“你如果不说，我想我可以去问别人，毕竟比起万古精魄阵，你这个似乎并不是被遗忘的东西。”
凰妖说不出口，让落红瑛稍稍有些意外。她以为这个聪明人，早就摆正了她们彼此的立场，可是现在看来，妖性多变还是真的。
不过另一方面她也清楚，那番话如果真的说出口，对凰妖只有害处，没有益处。
比较利弊，也是让人不能轻易输出口的话。
凰妖知道落红瑛在逼她说出来，就如同今日也是她先逼的对方，想要听到那个不敢确定，却又感觉无法避免的答案。
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启开了唇瓣。
“其实需要的东西你们都知道了，几个点缺一不可。凤随身携带的东西，我的力量，还有那些残损的妖灵。”
她顿了顿，“要将妖灵从身体中拔出来，普通人大多承受不住那样的痛苦。所以姚一风不可能活下来，至于其他普通人，因为妖灵不多，完全听天由命。”
说到这里，她轻弯起唇角，“你承载了凤绝大部分的妖灵，所以”
早就知道的答案，如今被说出来，落红瑛不怒反笑，“你还记不记得，你身边有个人身上也有他的妖灵。”
“当初不是怀疑过那只半妖吗？”凰妖以为她问这件事，随口说了出来。
“我说的不是他，是净鸢。”
凰妖的脸闻言，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净鸢的背叛，即使到了现在也是她心口中的一个刺。
第1295章 第二句话（）
“你难道没有想过，净鸢死后那抹妖灵去了哪里吗？”
提起这个话题，凰妖难得静默了下来。当初净鸢出事不久，他们就跟半妖纠缠到了一起，后来更出了乾天古铜的事情，一个接一个的意外，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个叛徒。
现在听落红瑛提起这个人，那丝被刻意压下的悲伤，再度划过心头，让她忍不住难受起来。
知道落红瑛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这个话题，凰妖稍稍平复心情，眼眸锐利地盯向对方，“你问我，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抹妖灵在什么地方。”
手掌按照压在胸口，落红瑛的笑声带了几分无奈，“被那个半妖按进了我的体内，所以现在我体内的凤妖妖灵，更多了。”
她往前探了下身子，眼角眉梢带了古怪的神情，“司徒云白将我救走，才有了后面春满阁的惨案。所以即便在后来，他也想比你们将我交出去。”
“不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凰妖的思绪瞬间凌乱起来，“复活凤的物件被他偷走了，他应该是不想让我复活凤，可是又为什么要”
“这些都是待解开的事情，不过我现在可以回答你问我的问题。”
手掌慢慢揉搓过心口，落红瑛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并不想复活当初留下的第二句话，好自为之。”
骤然说出的答案，让凰妖如坠冰窟。她就如同被人点了全身穴道，再也动弹不了分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落红瑛，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迟疑，或者一丝开玩笑的调皮。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切平静如常，只有她感觉像被人塞进了冰冷的大海中，细胞就叫嚣着寒冷。全身的毛细血管都被冻结，疼得她哭也哭不出来，可是那种痛撕心裂肺，让她动弹不得。
所有的执着，都在这句回答下，将她的全部拉入了黑暗。
“不、不会！我不相信！”她蓦地站起身来，一双眸子瞪得浑圆，“你在骗我！”
她疯了一般对着落红瑛扑了过去，妖力化作毒蛇噬入落红瑛的身体，她想要将凤的妖灵逼出来，然而无论她怎么折腾，落红瑛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攥住落红瑛的手，开始隐隐发颤，她不想接受这个答案，张口贝齿狠狠要在了落红瑛的脖颈上，“出来啊，你出来啊！”
肩膀处传来的疼痛，让落红瑛不由皱了下眉，倒吸一口凉气，没有残忍的将身上的人推开，“记忆，你应该能够看到我曾经的记忆吧。”
凰妖的手，搂住了她的身躯。坐在凳子上的落红瑛，被她紧紧环入了怀中。
手掌扣到后脑，妖力再一次侵蚀入落红瑛的身体中。只是这一次，没有应对身体，而是钻入了大脑之中。
被人拨开记忆的感觉，并不好受。落红瑛疼的全身酥麻，将痛苦的声音全都压了下去。
凰妖急于寻找自己的答案，疯癫之下已经忘了顾及落红瑛的死活。
第1296章 休止争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过疯狂，堆满记忆的空间，突然尽数散去。
熟悉的声音跨过时间空间，润入了她的脑海当中。
“你我有缘，此镜便当见面礼送给你了。可惜我一生所长皆化作时间流水，往日不可再追。你既已有火流云傍身，我便锦上添花罢了”
凰妖的泪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滚了下来，砸落尘埃，所有止住的泪此刻再也停不下来。
即使到了现在，她也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记忆之中，落红瑛独自而立。
她想要看那个人一眼，可是每走一步，身边的景象也跟着后退，就好像冥冥之中，她再也跨不过去拿到鸿沟。
“仅有一事相求，因你体内有了凰的妖力，我的灵识碎片才得以在此与你相见。”
“找出当日杀害我的凶手，劝解凰妖好自为之”
最后一句话，就如同一记重锤，再度从天空狠狠砸下，疼的凰妖身子狼狈地后退两步，送了钳制落红瑛的双手。
泪如若决堤江河，沾染满脸。
凰妖痛苦的弯下身子，现实摆在眼前，让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其实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一些答案，不过现在说出来罢了，”落红瑛站起身，这一次扶住了凰妖的身子。
“当初我们已经达成的，现在需要改了。”
凰妖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些许不甘，“我为了让他复活，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我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我不知道里面究竟还有什么纠葛，但是你该醒了，他已经不在了！我听小黑他们说过，妖要复活首先要保证妖灵的完整，而凤的妖灵碎成这么多，你应该知道结局！”
“他是被杀害的！没有办法选择，所以你说的都不对，这些都不成立。”
落红瑛无奈的叹了口气，“如果你一意孤行，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留下帮你了。我们这帮人的确走不出去，但是放任事态发展下去，你只有死路一条。”
她毫不客气地指出现在的关键所在，“万古精魄阵就已经证明，你也不过是一个棋子。今年你为了开启阵法，至少两次受伤，你应该清楚这些并不是偶然，都是有人从中作梗！”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过了！”凰妖甩开落红瑛，急速后退了几步，“我知道，如果不找到那个人，我们的结局都一样！”
“不，不一样，”落红瑛仰头，目光前所未有的明亮，“起码你是他棋盘中的一步棋，而我们是无意中闯进来的。死亡还有个先后，你觉得会是谁先死？”
“你以为我现在神志不清吗，你刚刚明明说过，净鸢身体中的妖灵也在你的体内，落红瑛，你也跑不掉！”
“那也是我跟你一起死的结局罢了，”落红瑛直视凰妖，没有丝毫的胆怯，“其他人能够活着离开，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凰妖被她的回答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我们的确在这个问题上争论过很多次，也假惺惺的达成过共识。现在一切快要浮出水面，你将我留下也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
第1297章 分道扬镳（）
落红瑛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如今我给了你答案，你却承受不住了吗？凰，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对我来说很好的结局，对你来说确是最糟糕的。”
她闭了闭眼睛，在凰妖惊愕的目光下，手掌按压在了屋中张开的结界上。
几乎没有费力，结界蓦地出现了一个窟窿。
“万古精魄阵的损坏，也有我的一份力。你若想分道扬镳，我们不会再阻拦你，”落红瑛趁机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