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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差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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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黑子,你!”庞太师银须直抖,双拳紧握,一双三角眼恨恨瞪着包大人,半晌才吐出半句话,“包黑子,你莫要以为钦差身份能保住你,回京之后,老夫定要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包大人微一颔首:“包拯恭候。”
  “哼!”庞太师猛一甩衣袖,愤愤坐回椅中。
  包大人利目一转,又直直瞪向安乐侯庞昱,一拍惊堂木道:“庞昱,还不跪下?!”
  堂下众衙役一听,立刻齐声高呼:“跪!跪!跪!……”
  声如鸣钟,环梁绕柱,霎时让大堂之声更添三分威严。
  只见庞昱脸色一变再变,眼角嘴角齐齐抽动不止,直直挺了许久,才缓缓屈身,双膝跪地。
  金虔一旁看得纳闷,心道:这老包今天审案可是委实有些拖沓,那小螃蟹多少也算个皇亲,就算不跪也在情理之中,何必在此等鸡毛蒜皮小事上浪费时间?
  可等庞昱下跪之后,再一看堂上气氛,金虔这才恍然大悟。
  但见这安乐侯庞昱一跪,开封府众人皆是神情一变,目光凌厉,气势顿时高涨数档;再看听审百姓,则是喜上眉梢,激动之情难以自已。而庞太师一众,虽是神情倨傲,但之前嚣张气焰却是被硬生生压下几分;庞昱跪在堂下,身型矮了半截,嚣焰更是灭去不少。
  啧啧,感情这审案子也和打群架差不多,先要壮声势、养气氛——哪方气焰更嚣张,哪方就可占去上风,才能先发制人,先胜一局。
  “庞昱!”包大人沉下声音,一字一顿道,“你在陈州城内私设‘软红堂’,强抢良家女子、私制春药,祸害女子无数;杀人嫁祸,为害善良;鱼肉乡里,危害一方,如此滔天罪行,还不认罪?!”
  庞昱跪在堂前,听言却是冷笑一声道:“包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包大人之前曾诬陷本侯隐瞒灾情不报,但未能得证,如今又编出这许多莫须有罪名出来陷害本侯——哼哼,包大人,本侯倒要问问您,大人您居心何在?!”
  “好,本府就要让你心服口服!”包大人一声利喝,猛拍惊堂木道,“来人哪,带人证!”
  金虔一听,顿时精神一震,心道:啧啧,展现咱伟大功绩的时刻终于到了!想那密室中的一众女子可是咱冒着生命危险救出的,如今还咱被其后遗症所累,吃不香、睡不甜,还被公孙竹子要挟——啧,如此汇集咱血泪史的如山铁证,若是还不能将庞昱入罪,岂有天理?再加上那张颂德与黄氏秋娘之案,定是也与安乐侯脱不了干系,哼哼,小螃蟹,这回你定是 “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金虔更是神色一凛,瞪圆双眼直望大堂门外。
  果然不多时,就见两名衙役压了一人走进大堂。
  嗯?!
  金虔一见此人,顿时一愣。
  来人不是暗室众女中的任何一人,也非张颂德,更非黄氏秋娘,而是一名中年男子。
  只见此人身形肥硕,肚皮圆滚,满面横肉,眼小如鼠, 一张大饼脸上挂着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子,发髻散乱,脸色如灰,说实话,还真有些眼熟。
  啊呀!!
  金虔脑中搜索半晌,才猛然忆起:
  这这这家伙不是那曾调戏过猫儿的庞府管家“胖大海”——庞大吗?传他上来作甚?莫不是老包想要为展护卫出头,要为猫儿被非礼一事讨个公道不成?

十九回 小差役堂审立功 还清白大夫献方

  话说这“庞大海”被压上府衙大堂,头也不敢抬,跪倒在地,只知道一个劲儿的磕头,之前在“誉乐楼”嚣张跋扈的模样,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
  “堂下所跪何人?”包大人沉声问道。
  “回、回大人,小、小人庞大。”庞大哆嗦回道。
  “庞大——”
  包大人沉声拖音,却是道出名字便顿住声音,半晌不再出声。
  堂上衙役见顶头上司不出声,自然不敢吭声;庞家父子不明包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静在一处;门外百姓一见大堂气氛,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一时间,大堂之上沉寂一片,气氛凝重,竟是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金虔站在门口,也觉呼吸困难,脉搏渐弱,偷眼向堂上一望,只见包大人剑眉沉压,利目如电,直直射向堂下庞大头顶,再看庞大,已是汗透衣衫。
  啧啧,好一个“此时无声胜有声”。
  啪!!
  “庞大,你可知罪?!”
  惊堂木猛然巨响,宛如惊雷炸空,包大人一声怒喝,顿惊三魂七魄,堂上众人不禁心头一惊,浑身一个激灵。
  庞大更是应声直接扑倒在地,浑身上下赘肉颤动不止:
  “草、草草草草民不、不不知身犯何、何罪……”
  “不知何罪?!”包大人一声高喝,“你先用砒霜毒杀黄大虎,后诬陷秋娘与张颂德通奸,将杀人罪名推于张颂德身上,如此罪行,还敢称自己不知何罪?”
  这一句,顿时把庞大惊去半条魂魄,赶忙叩首否认道:“黄、黄黄大虎是何、何人?草民连认识都不认识,如何杀他?”
  “哼,不认识?”包大人威目一眯,高声道,“传李氏。”
  “传李氏——”传呼之声远去,不多时,就见一名中年妇人被压上大堂。
  金虔定眼一看,心道:嘿,这位人证更绝,咱根本不认识,这老包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尽出怪招。
  只见这名妇人,三十上下,身穿蓝碎花棉布裙,眼细大嘴,满面惊恐,来到大堂之上,连路也走不稳,跨门槛之时还险些栽倒在地。
  “民、民妇李氏叩见青天包大人。”
  “李氏,”包大人问道,“本府问你,你可认识黄大虎此人?”
  那李氏额头碰地,颤声回道:“回青天包大人,民妇认识,黄大虎就住在民妇家隔壁。”
  包大人点点头,又道:“那你可知黄大虎是因何而死?”
  “回青天包大人,黄大虎是被他的妻子秋娘和张颂德通奸,后将黄大虎害死的。”
  “嗯——”包大人顿了顿,又道,“本府这有一份你的供状,你曾在陈州府衙大堂上宣称,曾多次见到张颂德与那黄氏秋娘暧昧,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民妇曾多次见到那张颂德与那黄氏秋娘在门前拉拉扯扯,有伤风化。”
  “本府问你,那是何时之事?”
  “是……是黄大虎死前一个月左右——”
  “那就是四月左右?”
  “……是。”
  “一派胡言!”包大人一拍惊堂木,怒喝道。
  “威武——”堂威阵阵,环梁而绕。
  堂下李氏顿时一个激灵,浑身上下开始颤抖不止,口中乌拉道:“回、回青天包大人,民、民妇的确看见他们两人……”
  包大人双眼一眯,提声道:“本府已派人查过,今年四月,你外出省亲,至五月初三才归家,那时黄大虎已死,张颂德已被关押入牢。之后不过两日,你就上堂作证,称自己曾见黄氏秋娘与张颂德通奸。本府倒要问你,你在外省亲,如何目睹张颂德与黄氏暧昧,难道你有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李氏听言,顿时瘫软在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包大人眯眼打量堂下妇人片刻,猛然一拍惊堂木喝道:“李氏,你在公堂之上信口胡言,随口诬陷,藐视公堂,视国法为无物,如此重罪,本府定要重罚!
  那李氏一听此言,顿时如同被电击了一般,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板,高声呼道:“大人,青天包大人,民妇冤枉啊,民妇不是有意诬陷那秋娘和张大夫的,是有人要挟民妇,让民妇如此说的。”
  包大人双目一凛,喝道:“是何人要挟于你?”
  “……是——”李氏却刚出口半句,却又有些犹豫,双眼慌乱打转,似有难言之处。
  “还不从实招来?!”包大人又一拍惊堂木。
  李氏身形一颤,急忙叩头道:“回、回大人,是侯爷府的管家,庞、庞爷让民妇这么说的——”
  那庞大一听,顿时青了脸色,高声叫道:“你、你别胡说,我何时要挟过你,我根本不认识你!”
  李氏一听也慌了,回身朝庞大叫道:“庞大爷,你别翻脸不认人,那天你塞给我二十两银子,让我上府衙大堂做证,还说我若是不听你的,你就要杀我全家,我才——”
  “你、你胡说八道!”
  “够了!”包大人一声高喝,“公堂之上,不得私自争执!”
  两人霎时噤声,瑟瑟缩在一处,不敢再言。
  包大人顿了顿,目光移向李氏,沉声问道:“李氏,你说是受庞大唆使才诬陷黄氏秋娘与张颂德,此言可属实?”
  李氏叩头道:“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那庞大给民妇的二十两白银,民妇未曾动过分毫,还在民妇家中。”
  包大人点点头,又将目光移向庞大,利眉一竖,一拍惊堂木道:“庞大,你说你并不认识黄大虎,那为何要买通要挟李氏去诬陷黄氏秋娘与张颂德?”
  “这、这这,草、草民……”庞大汗珠如豆,顺着一脸横肉滑落地上,哆嗦了半晌才道,“草、草民只是买通人诬陷黄氏和张颂德,但是草民绝对没杀人,望、望包大人明察。”
  包大人微微眯眼,缓缓道:“那黄大虎并非你所杀?”
  “草、草民没、没杀过人……”
  包大人一声冷哼,转头对身侧王朝道:“让他看看物证。”
  王朝依言取出托盘,抬步走到庞大身前,掀开蒙布,将托盘上的物品放在庞大眼前。
  庞大一见托盘上两件物品,顿时脸色刷白,眼皮抖动。
  托盘之上摆放之物,正是之前在黄大虎后院搜出的那张印有药铺名章的草纸。
  “庞大,你可见过这此物?”包大人问道。
  “没、没没没没见过!!”庞大的声音顿时高了两个八度,猛以听去,竟和那宫里的太监有异曲同工之妙。
  包大人利目一眯,提声又道:“传‘仁惠堂’伙计。”
  一名伙计打扮的青年走了上来,施礼下跪道:“草民刘阿璜,‘仁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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